这晚,方林正在熟睡,却听得自己房门被打开,方林惊醒,开灯一看,见是李清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门边,一脸惧色。
方林:“清清,怎么了?”
“四哥……”李清走到方林跟前,“我做恶梦了……”
方林舒了口气:“别怕,清清,梦都是假的。”
“可我梦见,梦见我哥死了……我好怕啊。”李清眼见就要哭出来了。
方林抚了抚她的脸蛋,发现她小脸冰凉,一阵心疼,慰道:“你哥不会有事的,四哥向你保证。”
李清侧头偎在了方林手上:“四哥,好冷啊……”
方林一笑,“夜里是凉,快去睡吧,别冻着,啊?”
李清也不答话,放下枕头,就钻进了方林被窝里,方林错愕间,李清已经伏到了他身上,一会儿,靠在方林胸前,探出个脑袋,“我能睡在你这么?”方林只觉肋部有股软绵绵的东西贴着,吓得浑身僵硬,说话都不会了,只点了点头。
“嘻”李清娇笑一声,就像八爪章鱼一样盘住了方林,两手紧紧地环抱住他,脑袋靠在他胸前作势睡去。方林最不该硬的地方硬了……
“四哥,”李清眯眯眼,“什么东西扎到我了……”
方林脸红心跳就恨附近没有地缝,咳了一声,轻轻挪开李清,“清清乖,你先睡吧,四哥尿急……”匆匆下床,鞋也不穿就奔厕所去了。
李清靠在床上,噗哧一笑,“鞋都不穿,真那么急呀……”遂侧着身子躺下了。
方林拨了自己一脸凉水,擦干后又冷静了五分钟,才回到房里。走到床边马上头痛,李清还扑闪着大眼睛不睡,等着他回来呢,见他回来还嘻嘻一乐,“四哥,你去了好久哦。”
方林只得苦笑:“不是叫你先睡么?怎么了?还怕呢?睡不着?”
“不是,枕着你睡比较舒服呀。”李清言毕吐了吐舌头,还向他招手让他赶紧进被窝。
方林想起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要是自己铸成大祸,黑七非杀了我不可。心中狂念南无阿弥陀佛不止,才上了床。不过为防李清爬到自己身上,方林是侧着身子背对着她上去的。
李清嘟了嘟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后面来了个“章鱼式缠抱”,方林虽然背上又酥又痒,酸甜苦辣一言难尽,不过既然不会“扎”到别人,也就无所谓了。两人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方林醒来已经是9点时分,累了一宿只觉腰酸背痛,奇怪?被人抱着原来这么累啊?李清早就起了,还给方林准备了早餐。
方林在用餐时,李清在旁看着,突然说了句:“四哥你好坏哦……”
方林顿时僵住了。我好坏?难道……不会啊,我昨晚前半夜一直没合眼,后来撑不住才睡着的,难不成我梦游了??啊!我今早还腰酸背痛的……呜呜呜,黑七,我对不起你啊,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哪!我只能自宫谢罪了我……
李清接着道:“后半夜,你就不停地卷被子卷被子……我都被冻醒了……”
方林如获大赦,长舒一口气:“啊,对不起对不起,四哥睡相实在是差。嗯,以后你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方林想趁机摆脱“章鱼缠抱”这个必杀。
“不要,抱着你睡比较舒服……”李清说着说着居然还脸红了,一溜烟地跑进了自己房里。留得方林一人在那长吁短叹:“七星痣,你哪里保佑我了呀……哎,今天开始每天念10遍静心咒自保吧……”
自那以后,李清开始有点转变,不过只是对方林而已,其他人面前还是显得很怕生。她会吃准时间,在方林准备饭菜的时候出来帮手,方林看她对做菜很有兴趣,就征得父亲同意后开始教她,不过他们没算得师徒,李清总爱叫方林“大师兄”,方林也就随着她叫“小师妹”了。做作业的时候,李清也常会来问方林,方林自然乐意解答。闷的时候,李清有个习惯,就是会打扫屋子,方林看她三天两头打扫,渐渐揣到了她的心思,一次便止住了她打扫,带她到街上逛逛,买个冰糖葫芦什么的甜嘴,之后,两人逛街的次数也就多了。
过年,方林给爷爷奶奶拜年也带着李清,李清就跟着叫爷爷奶奶,把方老头方老太给乐得不行,说又添了个好孙女。李清听了转了转眼珠,凑到方林耳根边:“四哥,去告诉爷爷奶奶,不是孙女,是孙媳妇。”方林马上脸一红:“胡闹。”那天,方林为了防止李清去爷爷奶奶那里胡说,毁了自己“名节”,只能一直陪着她不敢到处乱跑。家人见了都说方林对这李清真是亲妹子一样地爱护。
一天,方林正看书呢,李清捧着本书就过来了,“四哥,你看你看。”李清指着句句子让他看,“书上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是一百年修来的缘分哪!”
心中默念童言无忌三遍后,方林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接过李清的书,语重心长地说:“清清乖,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书……”随手递给她一本,“这里有本<;大学物理>;,对你将来很有用处地……”一路把她送回房中,方林长叹一声:“好累啊……”
第二十八章 独立生活
有李清“陪伴”,寒假对方林来说真是过了好久好久……终于熬到快开学了,方林对李清说:“四哥就要开学了,以后晚上你要一个人睡了,乖乖地啊。”李清不依:“四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你还在白河上学,怎么能和四哥一起去呢,懂事啊。”方林心中在偷笑:
章鱼必杀,拜拜了。
“那我要你天天回来。”李清嘟着嘴,样子就像受气的小媳妇。方林欲哭无泪:“清清乖,四哥每星期都会回来,平时的话……路太远了,很不方便……”
“你不要我了……”李清一抽鼻子,眼看就要掉眼泪了,“大师兄不要小师妹了……”
哎哟,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哟,方林擦了擦汗,“要不?我两天回一次?”
“呜呜呜……”掉眼泪了,“我死了算了。”
“要不?你转学去广林(方林学校所在),哥在外头租房子照顾你吧……”方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李清收起眼泪可比酝酿快多了,马上蹦了起来:“哦~转学咯~转学咯~”
哎~这可怎么跟爸妈说呀……方父方母却意外地赞同,方母:“早看出来这丫头离不得你了,正愁你开学了没人照应她,这样也好,反正就照顾到黑七回来嘛,你就去吧,周末回不回也随你们了。”
方林慨叹真是没心肝的爹娘啊,扔给自己一张存折就让自己去独立了。也罢,本来自己周末事情就多,住在广林也方便。没法儿,趁着还有空,领着李清办转学和找房子去。
转学当然是找了一所离自己学校最近的初中了;正是刘佳的三中,可这所重点中学的入学考用李清的话说居然是“小case”,方林也纳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黑七怎么会有这么个聪明的小妹。然后是找房子,看了几处,都让李清给否决了,一直到逛到刘佳她们小区的那处房子,李清才相中了,好说歹说也没用,死皮赖脸地就要住这,方林怕了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得答应下来自求多福了。
然后又得置办些简单家具,逛着街,李清突然把方林叫住了,“四哥,四哥,我要买个东西。”方林停住问,“什么东西?”李清说:“在你家天天喝牛奶,好像……”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不是吧?内衣?方林看了看,两人正停在内衣店门前嘛!
“呃,那你去买吧,我在这等着……”方林想递给她钱包。李清一把就拉着方林走进了内衣店,“你得帮我挑啊,我没有经验。”方林心里叫苦不迭,难道我有经验啊……
店员见一个少女拖着一个少年进来,都忍俊不禁,一个上前来:“两位,需要什么?”这下李清怕生的毛病就犯了,渐渐挪到了方林背后。方林只能红着脸说:“她是我妹,那个,你帮她找件合适的……谢谢。”
店员心领神会,就引着李清去量尺寸选内衣,片刻后李清又拉方林过去,“四哥,这两样,粉色和白色,哪个好?”方林大窘,匆匆瞥了一眼,凭直觉说:“粉色吧粉色。”李清志得意满:“嗯~我也觉得粉色好。”方林心说那你还问我!马上买了逃一样地离开内衣店。
路上,李清还问:“四哥,34A是什么意思?”
34A?34A!都34A了?34A啊……等等,我不要记得这些字符,不想,不能!这是犯罪!方林在那里做思想斗争,可34A就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李清以为他也不知道,就不追问了,轻轻地拉住他的手随意地荡起来。方林此刻还在做思想斗争,浑然不觉。
“方林?”陈惠和刘佳从一家服装店出来,正好撞见了方林二人。方林见了就打招呼:“啊,是你们,回来了啊?”
“嗯,”刘佳点了点头,“这是……”刘佳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李清问。
方林拉过正往后躲的李清,“这是我……”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称呼,顿了顿,“妹!算是妹子,也是师妹,叫李清。”又招呼李清,“清清,这是四哥的同学,陈惠,还有,这是我的学生,也是你将来的学姐,刘佳。”
李清微微点了点头,就像猫一样依偎在方林边上了。陈惠看了心里不是很好受,怪了,一个妹妹罢了,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刘佳却想:怎么从没听方林说起过,算是妹妹?还是师妹,到底是什么人呢,好在意啊……
“你们……准备回去?”方林打破僵局。
“嗯,你们呢?”
“我们?呃,也回去……”方林尴尬地笑笑。
“哦,那再见了方林,开学见。”陈惠挥手想向方林告别。
“其实……呵呵,我们现在同路。”
“什么意思?”刘佳问了句。
“我和我妹,住在你们那个小区里。”
!!!同居!!!
陈惠:什么师妹?明明是情妹妹!好你个方林,调戏我表妹不算,连无知少女都不放过……不……不会的,那是犯罪啊,方林还不至于……
刘佳:这女孩儿虽然还小,可和我一般高,长得那么可爱又很乖巧,难道他们……不,不会的,方林哥哥不会这么做,肯定是分开住的……
李清突然看着店里面一个特大号的枕头喊:“哇,四哥,你看你看,那个大枕头,正好够我们两个人用哎~买吧买吧!”
。。。。。。
方林:“嗯?哪里哪里?噢~不错哎,买吧。你们等等啊,我们一起回……”方林转身看她们的时候,陈惠已经拖着刘佳走了……“奇怪,赶路么?”方林不以为意,进店和老板侃价买枕头去了。
三天后,一切都布置停当,方林就和李清在新居庆祝乔迁之喜,为了热闹,方林还特地去邀陈惠刘佳。她二人想去看个究竟,就答应了。
四个人聚在一起,陈惠刘佳参观了下,发现有两个房间两张床铺,心下都松了口气:大枕头的事情看来是个误会。(其实方林是布置了两个房间,因为两人学习都需要自己的空间)
陈惠刘佳就都和李清亲近起来,特别是刘佳,因为知道将来会同校,还信誓旦旦说一定好好照应她。李清则是因为对方是年龄相近的女孩子,又知道是方林的好友,所以不是特别怕生,也和陈惠刘佳说说笑笑。
陈惠和刘佳就说些她们在北方逛的名胜,李清听得津津有味,非常神往。李清就讲述自己在方家这段日子发生的趣事,陈惠和刘佳都想多了解方林一些,也听得非常认真,开怀处,三人就笑做一团,反把方林给冷落了。
第二十九章 情人节
一桌饭吃得差不多了,陈惠和刘佳已有去意,就纷纷对方林夸赞李清乖巧。
方林却说:“平日里是很懂事,睡觉的时候就会闹腾,折腾得人睡不着。”浑不知自己踩了地雷。
李清接道:“哪有,四哥才是呢,老卷被子,人家本来就穿得少,总冻着我,说了几次了还改不好……”作委屈状,不知道自己投下了核弹……
陈惠腾得起身,拉了刘佳一把:“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方林还挽留:“嗯?不多坐会儿?”
陈惠已经拉着刘佳走到门口了,“不了,今天已经打扰很久了。”
方林:“噢,那有空再来玩啊。”送她们到门外,看着她们下楼,方林心中一个念头闪起:陈惠是34B?刘佳是36A?好像吧……呸呸呸,我胡思乱想什么呢……
开学,坐在教室里,方林都觉得是种解放,感慨没有李清的人生原来如此美好。钱荣见他在那神神叨叨,就说:“方林,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想终于开学了,高兴呢。”
钱荣用看异形的眼光看着方林,“啧啧啧,读书读傻的都这样的……”
“你知道个屁……”方林不和他多说,看起了高等数学。
钱荣:“别看了,你已经是神童了,还是想想怎么骗巧克力吧。”
“嗯?巧克力?”“后天是情人节啊,你不知道?”
“那是洋鬼子的节,我们中国是在七夕……”“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土……哎,算了算了,反正你是万人迷,肯定有人送就是了,到时候吃不完记得分我。”“。。。。。。”
情人节那天,气氛还真不一样,校园里男男女女走路看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基本上全在互相勾引,其实男人想的是女人口袋里的巧克力,女人想的是男人在白色情人节(3月14日)的回礼,极力勾引的,都不是爱情。
方林果然如钱荣所说,从早上到校后的第一个姚娟开始就不断地不断地被叫出去,被赠巧克力,被男生用恶毒的眼光杀死一次……塞了满满一书包,这股势头才算止住。
钱荣抽屉里就可怜巴巴地放着一块,是张珏送的,不过据他说,还有两个同一社团的女生也送了他巧克力,他怕张珏发现,当着人家的面就吃了……尽管如此,钱荣还是很惦记方林书包里的成堆巧克力,不住地问:“你吃得完么?会蛀牙的……”方林觉得自己吃不完拿回去哄清清也好啊,就不理睬他的索要。
晚自习结束了,方林推车出校门的时候看见陈惠,就招呼了声:“陈惠,反正顺路,我载你一程?”
陈惠看了看他鼓鼓囊囊的书包,哼了一声继续赶路。方林跟上去:“你怎么了?干嘛生气啊?”
“我没生气。”
“明明在生气,你告诉我理由好不好……”
陈惠停住脚步:“我就是讨厌你而已,满意了吧?”
“为什么?”
“呵,讨厌你还需要为什么?怎么?我们是搭档我就必须喜欢你么?”
“可是我喜欢你,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方林想也没想就说。
陈惠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她也清楚这是因为方林的话,可她却逼着自己: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他!陈惠:“骗子,无耻,流氓。”
方林哑然失笑:“如果喜欢你就会得到这些称号,那谢谢,是我错了,不该喜欢上你。”
陈惠心头一紧,很痛很痛,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方林这下急了:“怎,怎么了又?”扔下车子,包放在车篮里,车倒在地上,包里的巧克力也散了一地。方林掏出手帕,就递过陈惠,“哭什么,一个讨厌的人值得你哭么?”
陈惠看着地上一地的巧克力,突然捶了方林一拳,“坏蛋!”,又捶一拳,“大坏蛋!”“臭坏蛋!”一拳又一拳,方林虽然吃痛,可还是任她捶着,隐隐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她,才害她哭的。陈惠终于止住拳头,狠狠地一脚踢过来,方林堪堪躲过:“你玩真的?”
陈惠破涕为笑:“你不是不躲么?”方林低语:“靠……”一把把陈惠拉到怀里,抱在胸前,陈惠“嘤”地一声,轻挣了下,没挣脱,便不反抗,由他抱着,心头小鹿乱撞,可是暖暖的,非常舒服。方林对着她说:“打了那么多下,赔我块巧克力不算冤吧?”
陈惠却说:“那是你活该,谁叫你……呀!放我下来!”方林见她还嘴硬,一下就把她扛到了肩上,“给不给?不给打你屁股了!”“啊~~我给,我给还不行么!”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