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你有权利到贵镇的宝贝?唬人的吧!无缘无故待我这么好,有什么企图?快从实招来。”
“唉!难怪这年头没有人愿意见义勇为!好心反而被当成驴肝肺,谁喜欢?”
“真罗唆!姑娘我还不知道愿不愿意接受。就得先听你的疲劳轰炸吗?”她轻吼一声,不准平定又离题太远。
“‘宝贝’就是平安医生,想不想要就随你罗!”
片刻,他又装出一副事不关已的调调儿。
只见青云脸上表情变化丰富,连回答都忘记怎么说,不管平定是在开玩笑与否,她都觉得诧异和震惊,这会是有史以来,她听过最不可思议、最离谱的一件事。
“嘿!”平定举起右手的五个手指头在她茫然地眼前晃动,心中暗叫不妙,事情不会搞砸了吧?!他开始讨厌自己的大舌头,恨不得收回全部的话。或许让哥哥自己处理一切是对的。“不高兴了?当我没说好不好?”他非常谨慎的态度教青云更百思不解。
“难得你这样慷慨,我怎会不高兴呢?只不过,不知你把‘他’赏给了多少人?”这样的回答到底算不算答应受赠呢?
虽然有疑惑,但是,平定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
“当我老这样不值钱?懒得同你说。”挥挥手,平定决定改变方式。
有时候以退为进更能收到奇效。
“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平定一脸的“极机密”。
青云作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有一个恶心巴啦的女人一直在打我老哥的主意。
你一定有机会见识,因为她是老哥最忠实的‘主顾’,壮得像头牛,却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平定脸上有明显的反感及厌恶。
“不住家里,更不在这儿帮忙的人。哪知道这么多?”
“你说到重点了!像我这个不常在家里的人,每回上这儿来总是很巧的碰上她,你说奇不奇怪?再说,这镇上,有哪个人不认识的?见了面总会有人提起这桩众人皆知的女追男事件。”
“很好嘛!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敢是美事一桩。”
“省了吧!外表我们暂且不追究,可是,她的气焰可真会把几里外的人给烧伤呢!也不想想,她老爸只不过地方的土财主而已,有什么好拽的?这种货色想当我平定的嫂子?门儿都没!哦,不!连窗放也没。”
“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也许平医生就喜欢这调调!”好试探着。
“我老哥不是饥不择食的人,更何况喜欢老哥的奇花异草也不少,用膝盖去想也不会选陈美芝。”
“闹了半天,说是是她呀!”她仔细想想,平定的形容还真是不怎么过分。
“你见识过了?”
“没错,我见识过了。”
“如何?”
“还不错。”
“还不错?怎么看的?”平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形容词和评语用的还不错。”青云终于有促狭的快感。眼睛不经意的飘向电脑萤光幕,她吓得花容失色。“瞧你干的好事!穷搅和了半天,害我都忘了配药,难怪觉得病人老是不走。”
“好!我不打搅你的工作了。”话说完。平安连和平安打声招呼都没有,就一溜烟的走了。
青云的思绪随着平定扭动的背影晃荡,一直荡到不知名的国度……
朦胧中,有一只手在青云的身上慢慢的、缓缓的、轻轻的游移。
青云睁大眼睛望向抚摸的方向,一只修长灵活的男人的手,是它在作怪。
“达——令!”一声柔情似水,充满无限爱意的叫声,在乎发将脸埋进她的粉颈时,低声的咕哝着。
他的头发在她颈间来回摩擦,同时引起两人一阵小痉挛。他用嘴唇温柔地进行和她最亲密的激情。
她不由自主的轻哼着,迎接来自他的热情传送。
每一次他温柔但亢进行气息吹送,都能深深的悸动她的心灵深处,彷若一座沉寂万年的死火山,正等待强而有力的引爆,重新沸腾。
他的唇已轻易地攻占了她的玉峰,在双峰之间的峡谷,不停地做试探性的前进。他的裹足不前,他的有意驻足,真是吊足了青云的胃口。
他殷切地期望平安作更深入、更激进的冒险。她的手狂乱的在他的背上奔驰,她的身躯不断的扭动,她的喉间更充满野性的嘶吼。
这一切女性的挑逗,成功的掳获平安的身体。青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属于男性独有的膨胀,在他的身上迅速的完成。他的眼已经被欲火填满,他的唇已经变成贪婪的索求吸吮,他的手已经失去耐性的开始粗鲁急躁。
气氛是火热狂暴的,心情是奋进高亢的,平安和青云已经无法再在表面的亲热行为中,取得应有的纾解及“脱困”,他们要的更多。
青云忘情地陶醉在酥麻的飘飘然之中,急于攀登喜乐的顶点。正在义无反顾的当儿,平安忽然停止所有的动作,一跃而起。
怎么回事?青云的纳闷写在黑眸之间。太可恶!此刻是没有紧急煞车的理由的。
“对不起?忘带保险套,等我一会儿。”他说得不疾不徐,刚才的激情在他身上所造成的作用不大吗?否则,他怎么可以如此“正常”呢?这实是太正常的反应了。
他缓缓的穿上裤子,穿好衣服,样子像是在准备出门。
难道他真的为了卖保险套上街?这真是一个专诚的抽空。
医生都是这样超理智的吗?
还在错愕中的青云再也忍不住,为这个本世纪最离谱、最幽默的笑话放声大笑……
一直到笑声划破黑夜的寂静,青云才在自己恣意的笑声中,惊醒过来。
眼睛所接收到的景象是乌黑一片,耳朵听见的是由远至近的蛙鸣。一时之间,她被搞混了,时空错置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很快的将眼睛闭上,让一切的一切沉淀片刻。
很快的,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在作梦!她这样告诉自己。
尽管梦境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逼真,但,还好!只是在作梦!她这样告诉自己。
想到梦中的自己,放浪形骸,一副性饥渴的模样,青云仍会不好意思地脸红。
才和平安工作了一天,在他房间睡第二个晚上,便会出现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梦,似乎有点儿过分。
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在变调、走样。尤其是梦中的表现,更是令她气恼,这哪是她所能容忍自己呢?
她就这么呆坐着。
在平安的大床上,静静地呆坐着……
第六章
日子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上行走。
青云因为一连串的白天班,忙碌得几乎忘了平安的存在,也忘了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春梦。
“下班一起走?”李忠妍忽然在青云更衣准备班的时候,在背后叫她。
“好啊!”这阵子李忠妍一下班便溜得快,不晓得在干些什么勾当?今天这么得闲,没有问题才奇怪呢!
“有话就说吧!我可不相信你这么好心等我。”出了医院,走在红砖路上,青云侧着头逼供。
“这么伤感情的话,亏你说得出口?”李忠妍满脸的委屈。“以前都不晓得是谁陪谁鬼混呢!”
“别提以前了,小姐。请用现在式,好吗?这阵子是谁一下班就跑百米的速度冲出医院呀啊?”
“好嘛!好嘛!”嘟着小嘴,李忠妍承认有罪。
“人家在热恋中,没办法呀!”
“死相!为什么这么神秘?”李忠妍一向藏不住心事,青云倒是满讶异她的沉得住气。
“作贼的喊捉贼的就是你这种人。上回人有兴致勃勃的有话告诉你,偏偏被你泼冷水,这会儿你还好意思怪我呢!”
“有这回事!”青云努务回忆,还是找不到这桩爱情宣告的线索。
“有时候还真觉得和你说话,简直是‘鸭子听雷’!”
“该轮到我抱歉了?行!别生气!快告诉我,你是成功还是成仁了?”其实从李忠妍那张把什么事都写在上面的脸,但可得到正确的答案。只是青云想要让他保持愉快,忘掉责备,所以,明知故问一番。
“我要让婚了!”眼珠往上一吊,李忠妍炫耀似的回答。“哼!看不起我,我是随随便便就成仁的人吗?”
“唉!我又失言了!准新郎是谁?”
“齐文正!”这三个字说得既响亮又自豪,显见李忠妍对未来的一半满意的程度。
“哦,我想起来了!”青云恍然大悟,记得不久前的大夜班,李忠妍的欲语还羞。“太快了吧?火箭也赶不上这个速度。”
“你——落伍了!只要两人过成共识,就是成熟的时机,时间的长短并不能真正代表彼此的了解程度。况且,早点结婚可以延长蜜月情趣,更不用急着‘做人’,如果万一生活无法协调,就不必为了孩子而延误分手的时间。”
“你了不必这么前进吧?还没结婚就已经想到离婚,三级跳吗?”
“这叫作婚前心理建设。”
“没听过!现在流行这个吗?”
“现在流行的是离婚!你不知道离婚率一年比一年高吗?”
青云忽然瞧脚尖旁静静躺着的一颗小石子不顺眼。她狠狠一踢,小石子也像赌气似的,用力飞得老远。
“喂!你不会也喜欢齐医生吧?”李忠妍问得心惊肉跳的。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想不出青云发脾气的原因是什么。
“拜——托!”青云停下脚步,正视李忠妍。
“对不起!我忘了你早有一个李奇。”李忠妍马上放下一百二十个心。
“真奇怪,爱情这玩意真两极化。昨天如胶似漆,生死不渝,今天却可以反目成仇,不顾情义。这至真至美的东西怎能也是残酷无比的代言人呢?”她似在呢喃,又如梦呓般的低语。
“你的‘心理建议’是必须的。”青云改变心意的赞同李忠妍的新潮思想。“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她必须赶快改变话题,以免影响了情绪。
“不会让你久等的!不过,这事还未公开,你可别泄漏口风。”
“干嘛先告诉我?”青云又在明知故问。“如果觉得不先告诉我会对不起我,那就不必了,恋爱中的女人是享有特权的。”
“我记得你有个同学可以做到我的生意?”
“拐了一个在弯,这才是你的真正的目的?真诈哟!”青云知道她说的是“梦情人”。“交友不慎,只好两肋插刀,改天陪你走一趟就是罗!”
“谢谢!”李忠妍笑逐颜开。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漂亮的。
在李忠妍面前,青云感觉自己像极了缺乏雨水滋润,就快枯竭而死的花。
“也该下点儿雨了吧?”她笑得无奈。
“步青云小姐?”一位陌生的年轻人在护理站前询求回答。他手中捧着一束大而漂亮的花。
白色的海芋和淡紫色的卡斯比亚,美极了。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是!”青云迟疑着,不敢贸然收下。
“有人指明送给步小姐,请你签收。”
青云怀着一颗好奇多于喜欢的心,在年轻的人手指的空白处签下名字。
“哗!好久没看见的花又出现了。莫非,你的先生回来了?”护理长太熟悉这种花了,这已经是李奇和青云登证有案的注册花。
青云的心猛地抖了一下,一百个不相信和一千个不情愿。她让花静静的躺在柜台上,不肯去接触可能属于他的东西。
“花真漂亮!”最近很少碰面的平安,在经过护理站时,夸了一句,他的眼睛经过青云时,特别闪动了一下。
是他?青云不得不怀疑是平安。
他那一眼真特别。
她急忙在花束的里外、上下寻找线索,可惜,连张“知名不具”的卡片也没有。
姑且相信是平医生送花的吧!
她宁愿是这种情形,也不愿是李奇。
她的花瓶早已在李奇变心的时候,便被她摔成稀烂,这会儿,这束花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她决定将花赏给垃圾筒。
就算这束花与李奇没有任何关联,就算这束花真是平安的心意,她也决定,不再将海芋当成最爱。
她记得听过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歌词这么唱:“千盟万誓都随花事烟灭。”
这是她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
她她不容易才从慢长的痛苦窠臼中将自己营救出来,她不会容许自己再往这里头钻。
“哎哟!这么漂亮的花,谁丢掉的?真舍得呀!”
等着接青云上晚班的蓝敏像在责备有人暴殄天物。
和青云一样就快要下班的许雅卉向蓝敏使个眼色,在青云背后,轻轻用手比画。
蓝敏会意之后,不敢再出声。
同事之间相处久了,彼此的个性也摸透了。青云的个性不是说风就见雨的情绪化个性,所以,她有这种举动,绝对不再轻易招惹,以免触发她内心不愿人知的心事或不悦。
如果,今天换成是李忠妍,大家的玩笑仍然继续。因为好属于西北雨型的大刺刺个性,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快,谁也不怕得罪她。
气氛就这样无意义的冻结着,
没有人想打开这个僵局,也没有人有办法打开这个凝固的沉默。
“吃错药啦!”李忠妍的大嗓子将秒针走动的声音盖住。“你们这群聒噪的女人怎么这么安静?”
“你来了,就不得安宁罗!”青云挖苦道。
“怎么?嫌我话多?我可是身负重任来上班的,等会儿管教你乐得想亲我,一点也儿也会嫌我。”
进入护理站,李忠妍的视线便被整束花占据的垃圾筒给吸引。点点头,她若有所悟。
“有人叫我当传令兵。”她悄悄地靠在青云的耳朵旁故作机密状。
“谁?”
“不就是送花的人!”李忠妍眼角瞥见那束可怜的花。
“他?”
青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平安。
奇怪!他有什么么需要借助李忠妍的嘴巴来告诉她?
“你的嘴可真紧,连好事也舍不得人家知道!还好被我撞见,否则,岂不是让你蒙在鼓里了?”
“撞见?”青云不记得自己和平医生有什么新接触啊!哪会有什么把柄落入李忠妍的手中?
“别装了!快去吧!他在大门口的小凉亭等你。”
李忠妍暖一笑。“明天别忘了请吃糖哦!”
蓝敏和许雅卉互看一眼,原来是小俩口闹意见。
青云就在三个多事佬的催促下,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更衣、下班。
她在前往不凉亭的路上,略略不悦的暗自责怪平安,她不喜欢这样明目张胆,太容易惹上一堆闲言闲语,更何况她和他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
即使是那个亲热的梦也不能算数。
埋怨归埋怨,青云的心却有难掩的喜悦。
带着少女初次和心仪男孩约会的羞涩,她到了目的地,甚至紧张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年清楚亭中的人,青云所有的梦幻情怀骤变为血脉偾张。
她紧闭双唇,冷冷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冰冷的眼眸深处,一把愤怒的火正逐渐燃烧开来。
“你这样欢迎我的方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人的表情和语调是热切的而熟稔的,恰好与青云态度成了强烈的对比,既唐突又不协调。
“在这里,你并不受欢迎。”她终于开口说话。她嘴角微微扭曲,一抹不屑的憎恨在脸上散布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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