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小燕子一听闻这个消息,又见令妃破了禁足令也不受罚,想到自己的受宠,也不管不顾跑出漱芳斋,直奔景阳宫。
刚巧,就碰上同去景阳宫的尔康。两人一对上面,自是一番寒暄。
“尔康,你怎么最近很少进宫来找紫薇?”小燕子想到连自己都很少见到紫薇,这回出来,还得和紫薇好好聊聊才好。
说到紫薇,尔康掩住气愤,情深意长道:“也不知紫薇是不是还在怪我从前年少无知,我只能等紫薇自己想通来见我,我舍不得看她为难。”
小燕子一幅义气为先的模样,拍拍胸脯说:“尔康你放心。我小燕子一定会让你和紫薇尽快和好的。”说完瞅瞅旁边没什么人又降下音调说:“我说,你年少无知了什么啊?”
尔康当即脸红,别过脸僵硬道:“就是从前在五台山时,我和晴儿雪夜边看星星边谈人生的这事。那时我只当晴儿是妹妹,福家只得我和尔泰兄弟二人,晴儿性子好,我和晴儿就自然亲密许多。没想到,老佛爷她们就误会我和晴儿有情,差点又和当年六格格那样直接赐婚与我。”
说到后面,尔康语气中满满的都是骄傲自得。有谁像他这样年少英才,总能被皇家看重当驸马。这人啊,太优秀也是麻烦。就像上次塞娅那样,还好家里还有个比自己差一些的尔泰,不然可就舀不到和紫薇的亲事。
可巧小燕子和尔康说话的这一幕,正被出来散心的永琪看到。永琪一见小燕子和尔康凑得那么近,心下一堵。他可是一直等着小燕子破规矩来找自己,谁想等了这么久,她竟然是和尔康一道来看自己。越想越憋屈,永琪怏怏不乐的模样也落到小燕子眼里。
小燕子眼尖,挥挥手喊道:“永琪你出来接我啦。”
永琪见小燕子压根没留意到自己心情不好,只好归结于小燕子天性如此,展开笑颜道:“小燕子,你来了。”
“我当然要来。昨儿个令妃娘娘没顾禁足令去请安,皇阿玛不是也没怪罪嘛。我这就想到可以来看你啦,马上就跑过来了。怎么样,小燕子我够义气吧,你可别太感动啊。”
永琪越听越是不顺心,面上却没表现半分,只说:“小燕子确实是世上最义气的女孩。”
“不是女孩,是女侠。我可是小燕子女侠。”边说还举起胳膊显示自己有力。
“是啊是啊。女侠你怎么没和紫薇一道过来。紫薇还在生你气?”要是紫薇在,尔康也就不会和小燕子那么亲近。
“不知道啊,谁知道紫薇到底怎么了,古里古怪的。不过尔康这么爱她,紫薇肯定会想通的。”
尔康见他们说到紫薇,顺便表了一番痴情和大方,倒让小燕子和永琪觉得紫薇小心眼了,偏偏尔康还在为紫薇不住的说好话。
“对了尔康,我听人说,尔泰在西藏那儿和塞娅好像闹矛盾了。这事是真的吗?”永琪还是关心朋友的五阿哥,就算尔泰远赴西藏,永琪依然不时打听下消息。
尔康微一僵硬,只笑说:“无事无事。不过是尔泰见塞娅生下女儿后就很少同自己同房有些生气。这夫妻俩嘛,多磨合磨合就好。”
小燕子大眼睛眨啊眨,马上问:“不同房就不同房呗,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永琪险些笑出来,不过听尔康这话也知道不过是夫妻间的小矛盾,全没当回事。殊不知正是这一次又一次的小矛盾,终究是让那对头先有些许感情的小夫妻渐行渐远。
三人一直说个不停,顿时就把个景阳宫闹得乱哄哄。
30皇宫就这样,期望别太高
这时疫的消息一传开;金锁也着急了。
“小姐;京郊的时疫这么危险;大杂院那里会不会出事?”
金锁和紫薇一般,都是心地善良的姑娘。一想到宫里头都人心惶惶的;发着时疫的皇城外头还不定成啥样了。
紫薇微微一叹,上辈子这时候可没发生过这事,也不知这是天谴还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负面效应。一时也心生怜惜。她只恨那些害她骗她之人,那些无辜平民若是因自己遭罪,她如何背负得起这重重罪孽。
“金锁,我想去疫区看看。”死过一回后;紫薇不怕死,只要不再和前世那样死得憋屈,她就不在乎。既然是她带来的冤孽;她以身去赎。也许只有放下仇恨,她才能平息这一场天怒。
“不行。小姐,疫区太危险,小姐你身子又一向单薄,金锁不答应。这要万一感染上天花,金锁怎么对得起太太的救命之恩。”
“金锁,那你难道要让我看着这些百姓受时疫之苦却什么也不管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金锁,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便是我什么也做不成,至少可以陪他们一起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抛弃前尘往事,紫薇永远是那个最最心善心软的女子。
“小姐,不管你说什么,金锁都不答应。从前你要进宫当宫女,金锁就曾经劝过小姐。可小姐非要入宫,还为了小燕子几次三番受伤,连带太太所剩无几的名声也被小燕子毁之殆尽。小姐,那时金锁可以依你,那是因为至少是性命无尤。可现在绝对不可以,京郊那儿太危险了,小姐再再心软也不能不把你的命当回事。金锁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可小姐若不拿自己当回事,只好金锁来替小姐拿主意。”金锁难得强势起来,也是为了不让小姐多想。
紫薇被金锁这样一说,又想到前世金锁在自己跟前自尽,不由想到过去那段时间。也觉自己其实并不需如此,真有罪孽,她另换个法子来赎。
想着想着,紫薇一拍手,便急忙换好衣服去求见皇阿玛。金锁见小姐似是打消之前那荒诞念头,便也随着小姐一同前往乾清宫。
此时乾隆还在为朝政之事焦头烂额,那突发的时疫实在是让人头痛至极。现下谁不知道,再没个稳妥的法子,京郊那儿只能废弃。到时候不知是多少人的性命不保,为了保住京城京郊只能成为弃子。就是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达官贵族暂时迁往其他地区。
这时就听吴书来说明珠格格有事求见。对紫薇这个私生女儿,乾隆更多的还是感念她过往那次的救驾之恩。虽则她性子软绵绵不似皇家格格,到底是个心善的女子。乾隆想不到紫薇能有何事来找自己,但也当即召见了紫薇。
一进乾清宫,紫薇就忍不住想起从前在这里时,她一次又一次让皇阿玛失望,立时有些心酸。皇阿玛的宠爱,从来只在皇阿玛宠爱那人时被人看重。无论这一世皇阿玛什么时候对自己失望,紫薇只想孝顺得过完这一世就心满意足。
“女儿给皇阿玛请安。”紫薇这一次没有自称紫薇,她想过的,待到此次事成,她连这个合该霸气十足却被自己缩地成泥的名字都想抛弃。
“紫薇今日这是有何事求见于朕?”乾隆一直紧皱的眉头,在看到紫薇如此恭顺的请安后,略略平缓许多。
“女儿想问,皇阿玛可信得过女儿?”紫薇头也不抬地发问。
“紫薇是朕之亲女,朕如何信不得你。”
“多谢皇阿玛。皇阿玛,女儿有一事相告。”
“朕许你开口。”
“皇阿玛,京郊时疫厉害危险,女儿实是不知如何解决。但那天花一事,女儿却想到一法可全效防治。”
“哦?紫薇此话当真?”全效防治?乾隆虽则欣喜非常,到底还是存了丝疑虑。
似是不满乾隆怀疑,紫薇抬头迎向乾隆审视的目光。
此时此刻,便是乾隆也看出紫薇和往日不同的气场。
这,还是从前那个一心纯善却愚不可及的紫薇吗?不知怎的,乾隆心中加深继续信任。无论事实如何,紫薇能有这份心和这份改变,身为皇阿玛,也觉欣慰。
“皇阿玛,女儿不敢有虚报。大清现在是靠人痘防治天花,到底人痘很是危险,多少人熬不过种痘就没了。女儿却想说,只有一种地方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得天花。皇阿玛可信女儿?”
“紫薇有话直说便是,皇阿玛不会怪罪于你。”
“皇阿玛,便是那挤牛奶的人,却因牛痘一生可与天花绝缘。女儿相信,牛痘定比人痘有用。为今之计,皇阿玛何不试上一试?”
“放肆。这毫无依据之事,岂可说是试上一试。若和人痘一般,你教朕如何面对天下百姓。”乾隆佯怒,心下盘算着这改人痘为牛痘的可行性,决意把这事及早交托太医所。时疫还好治些,天花却是传染性太强又实难治愈,若牛痘真有用,时疫也能慢慢解决。
“皇阿玛,女儿虽是空口无凭,女儿敢以性命担保,牛痘绝对能全效防治天花之疾,介时时疫也能日渐得到控制。女儿愿立下军令状,绝不连累皇阿玛。”其实这牛痘之法,还是富察·福康安跟钮祜禄·和琳身死那年她正巧被吸到英国农场上看到那历史性的一幕后,方才知晓的。那时,她还奇怪这好端端自己怎么会被吸到这满是大鼻子金发蓝眼的异国他乡,那时也没把这当回事,加上又漂泊多年,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没想起来牛痘这回事。
“皇上,容嫔求见。”吴书来听到小太监传讯,向乾隆禀报道。
“宣。”这一个两个,都不把乾清宫当回事不成。后宫不可干政,紫薇虽是一片好心,到底还是得受些惩处,具体惩罚,还得看那牛痘一事成不成。
乾隆还在思考该给紫薇怎样的安排,就见容嫔娉娉袅袅走了进来。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
“皇上,臣妾请皇上恕过臣妾干政一事,臣妾若非心系百姓,实不敢代为传话。”可是一想到京郊附近就是回民营,容嫔就忍不住害怕。怎么说那里也住着不少族人,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让他们迁走。
一旁的紫薇心里扑腾一下,微微发苦。她只顾着牛痘有用,却忘了自己也是皇阿玛皇宫中的一员,只盼皇阿玛到时候别给自己太大惩罚。想到可能会被自己敬重的皇阿玛处罚,紫薇就止不住的难受。
“爱妃何罪之有,只是不知爱妃预备是问何政事?”乾隆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容嫔这是在担心回民营中的族人,自是不打算怪罪。偏偏容嫔待会儿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乾隆好生震惊。
“皇上,臣妾忧心京郊时疫,不瞒皇上,臣妾更担忧回民营里头臣妾的族人。好在妲宪托人告知于臣妾一些时疫的解决办法,不然臣妾只得在宝月楼里头干着急。妲宪告知臣妾,那最可怕的天花,可用牛痘防治。臣妾也不知对是不对,但想到多一个法子总是好,是以这才顾不上规矩前来通报皇上。还望皇上恕罪。”对妲宪所说的话,容嫔并不尽信。但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
“又是牛痘?若是牛痘防治天花一法如此多人知晓,怎么你们早些时候不舀出来请功?”乾隆摩挲玉扳指,脸上无笑。紫薇知道,妲宪知道,可他们那么多人没一个知道的,这事啊,还真是稀奇。
早预料到皇上会问到这里,容嫔不由感慨妲宪果真是长大了,可以当得起一面,也不枉王叔他们多年宠爱。容嫔殷切切回话道:“皇上,妲宪与臣妾皆是回人。那天花之疾本就甚少发生在回人身上,妲宪也是因缘巧合才想到此法,又怕因回人身份不被信任,这才不曾上报。皇上,此次若非京郊时疫,妲宪也不敢说出这话,臣妾还望皇上体谅我等。大清万民皆是皇上的子民,皇上爱民如子,实乃大清之福。”
容嫔不紧不慢地给皇上戴上高帽子,哄好皇上,他们才不会受罚。至于牛痘和那些时疫期间防备的法子有用还是无用,皇上看在他们一心为国为民的面子上,总不能过分处置他们。
紫薇听完容嫔的回话,不觉对这个上一世压根不存在的人更是好奇。
“朕去召来太医所诸位太医,姮娅,你且将时疫防治之法细细说来。”
“臣妾遵旨。”
待到太医们一个个迈进乾清宫后,容嫔便将妲宪的嘱咐一一说明,一些很常见的防治法子,得到了太医们的点头认可。
时疫虽凶险,到底是病,是病,就有的治。对于牛痘替换人痘的法子,太医们则是各持己见,唯一统一的意见便是,确实可试验一番。最好的试验品,自然便是疫区之人。
谈论种牛痘的具体事宜时,说得最详尽的,却是紫薇。
容嫔看着太医们议论纷纷,撇过头看了眼皇上,指尖轻敲小几。她可能会是回族第一个封妃之人,这样一来,便是回疆曾经因叛乱不入皇上眼,她也算是为族人扳回一城。这事,自然要记妲宪一大功。
吴书来看着皇上神色越来越舒缓,只把明珠格格和容嫔的即将受宠暗暗记在心上。
也许,还得算上那位小王子,吴书来暗笑。
31又来只族人,不想长大哩
不管朝廷针对时疫整治出多少法子;一场可能波及京城的灾难先行匆匆消弭于无形。
事后乾隆果真给了紫薇和容嫔极大的荣宠。连紫薇因说守孝不诚特特悔婚的事情也没受到惩罚;容嫔更是直接因功封为容妃;成为乾隆后宫中继慧贤皇贵妃外晋升最快的宫妃。就连之前以一介洗脚婢身份爬升到贵人嫔位妃位的令妃,也只有往而兴叹的分。
值此之际;回民营的构建也收到更高层次的投入,渐渐成为皇城独特景观。
这些,却都是后话。
直接掺和其中的达羡可不知因自己的努力回想,会引发出这样一系列变化。现在的他,还在为养死了一盆刺玫伤心不已。
“丽莎,你说咱去找和琳;这花会不会就种出来了?”盯着花盆里蔫巴巴的刺玫,达羡好生内疚。只怪自己不会养花瞎养花,又想要是自己不养花;这花好好的也不会枯萎得这么快。达羡想起从前人家说过种花的人都是心善的人,正蹲在地上不断反思自己哪儿不善良中。
“妲宪,这刺玫已经死了,就算去找和琳少爷,也没用。”同样死死盯住刺玫花的丽莎快言快语道。
“可是那些得时疫的人都可以好,这朵花才枯了一晚上半个白天,肯定有救。早知道我昨晚上不睡就好啦。对,肯定是因为我昨晚睡太早。”达羡自我总结出原因,决定往后不能太早睡。可现在又没用手表,他要分辨时间都很困难,往往天没黑多久,他就觉得该到睡觉时间。这样下去可不行,有碍自己做个善良的好孩子。
“小王子诶,咱可不能这样想。早睡早起本就是再合理不过。不能为朵花就晚睡。丽莎问你,你可要去咸安宫官学上学?丽莎跟上头打听过,妲宪你可以去官学上学,这样你也不会整天喊着无聊。这要不上学也成,丽莎就去找个女主子,看看谁最适合当咱小王子的小王妃。”丽莎越想到后面越是开心,真要有了小王妃,王爷在圣地也会很高兴。
“可你不是说京城学堂都没有回民,在回疆时你就说过达羡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就好,为什么这一回就要我去上学了。这里可真没什么人知道回语。再说,古兰经我都没背全,这可怎么办。”
每回一看到古兰经上跟卷卷线条那样的阿拉伯语,达羡就分外头痛。可身为回疆贵族,便是他偷偷吃猪肉也没不会诵读古兰经可怕。偏偏丽莎识字不多,交流起古兰经来更是困难。
还有那长长的斋戒时间,达羡只庆幸自己饭量没有从前大,不然封斋一天就够他受的。对此达羡实在好奇阿里大人到底怎么养出那样壮壮肥肥的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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