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胤祥看着胤禵,想起了那时,也笑道:“我当时是去了那里抄百官行述,没有在,事后听四哥说端的是十分热闹,只恨我没有在,今天你给讲讲。让两个孩子也跟着听听。”
“是呀,阿玛,你就说说吧。”弘明在一旁也跟着开了口。
胤禵看着这个跟着自己撒娇般的弘明,说道:“我现在也都快忘了,就知道那时四哥让击鼓传花,三哥怎么也说不来笑话,十哥也不擅长这个,四哥就说了,咱们兄弟连诗。一句中要有黑有白,黑白分明。四哥先说:‘乌鸦争梅一段香’,三哥接到:‘寒窗临帖十三行’,八哥接:‘纤纤玉手磨香墨’,我接:‘点点梅花落砚塘’。我又起一首:‘佳人美目频相盼’,四哥接:‘对局围棋打劫忙’,三哥接:‘古漆瑶琴新玉轸’”
“八哥接的什么?”胤祥吃了一口东西,问道。
“还八哥呢?八哥还没有接上呢!十哥就喊了一声:‘阴/沟打翻豆腐汤’!”
“哈哈!”胤禵的话音刚落,胤祥、弘晓还有弘明都笑了起来。
“别笑了,你们听我接着说,”胤禵喝了一口酒道:“当时我就过去了,用手拎着十哥的耳朵道:‘好好的诗思叫你败坏得一点也没有了——阴/沟打翻豆腐汤岂不是黑白不分了?罚酒,我要提耳灌黄汤’!只是还没有罚酒,你就回来了。”
“什么没罚?”胤祥喝了一口酒道:“我押着百官行述回来的时候,分明看见十哥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发酒疯!”
“那是十哥诗兴大发,非要给我们作诗!”
“我十伯会作诗?”弘晓弘明对望了一眼,弘明说道:“阿玛,您就给儿子说来听听吧。”弘晓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昨日北风寒,天公大吐痰。一轮红日上,便是化痰丸’!”胤禵的话音刚落,胤祥、弘晓和弘明差点没有笑到桌子下面去。
“十四弟。”胤祥笑道:“其实我现在可以把你们那句诗续上:聊日映雪画眉长。”
“好!”胤禵一边笑着一边叫着一边喝了一碗酒。
离着春节又不远了。春节过后就是胤禵的生日了。这次的春节跟之前一样,又跟之前不同。胤禛、胤禩和胤祥因为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面的人了。所以也就不理会这事了。但是胤禵不行。他是大清的郡王,哪能不出去应酬?但是他实在不愿意出去了。于是只是推说自己的身体不好,有些应酬就能推就推了。
离着春节还有一阵时间,但是也进了腊月了。胤禵出宫回家的频率明显要比之前多了许多。胤祥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胤禵为什么老是往家里面跑,但是胤禵却总是敷衍过去。胤祥想了一想,也是,恂郡王府毕竟是胤禵的家,人家要回去的话总是可以的。自己不是还经常去弘晓哪里吗?胤禵都没有说什么的。自己这样做可是有些过分了。
见胤祥并没有起疑心,胤禵稍稍的放下心来。只是他却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总是将箫剑叫到自己的恂郡王府中,要是胤祥知道了问起来,自己该怎么样去解释?要是胤祥找到胤禛,动用了粘杆处来调查的话,自己的事情不就败露了吗?胤禵稍稍想了想,便想好了一个办法,虽然说有些危险,但是事到如今,却没有比这个更加好的方法了。
胤祥坐在车中,看着身边坐着的胤禵,有些奇怪这个弟弟,今天怎么想起将自己叫到他家中去了?之前不是自己一说他就跟自己急吗?怎么今天想起来了,还是说……胤祥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莫非是胤禵定是惹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这是抗不下去了,才找到自己准备摊牌?想到这里,胤祥便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因为胤禵他不是不了解,虽然说他不会去将天捅个窟窿出来,但是这回惹出的事情定是小不了。
“十三哥。记得在上书房中师傅给咱们讲过的那个南朝古礼吗?”
“当然,”胤祥一边吃茶一边应道:“只是太雅致了。又离着现在这么远了。估计不会有人知道了。”又看了一样胤禵道:“怎么?你今天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那是因为弟弟我找到了一个会这个的人。”胤禵说着一挥手,便让人将箫剑叫了来。
胤祥见是一个风度翩翩、英姿飒爽的男子走了进来。不禁看了胤禵一眼,胤禵却笑着冲那人说道:“烂柯终年无人行,意外今日远客迎。莫道此处无知己,贵客临门夜风停!”
“恂王留我我自留,贱客远游似浮萍。忽闻一阵香风过,吹来贵主好门庭!”那人径自一礼,缓缓答道。
“怎么样?”胤禵指了那人对胤祥道:“你不认识他,他就是那日在会宾楼中拿剑指着我的人,名叫箫剑。”又摆了摆手,让箫剑下去了。胤禵又跟胤祥说道:“那日之事,我就觉得这人不简单,果然那日,我又在会宾楼中看到了他,细聊之下我才知道。这人竟是文武全才,就连那南朝古礼都会。就把他带到我府中。”
“原来是这样,”胤祥笑着说道:“你总是回府就是为了跟他聊天。”见胤禵点了点头道:“你可以把他带到宫中的。”
“宫中可是谁都能进的?”胤禵笑着说道:“人家跟我说了,他已经习惯了四海为家的。在我这里只是呆些日子,明春就走的。”
“看着他的样子,定是一个习武之人?”胤祥想着刚刚箫剑给自己请安行礼的时候,手中虎口处分明有着一道伤口——胤祥知道,这,就是习武之人的特点,尤其是惯用剑的人都是如此——因为只有剑,每次都要从虎口处拿出收进的,是最容易磨出那一道茧子的。
“是的。”胤禵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曾经跟他比试过,五十回合不分上下!赶明哪天你要是闲了,跟他比试一回?”
“我?”胤祥自嘲地笑笑:“就我现在这身子,别说五十回合了。没过五回合就得被人家打趴下!”胤祥跟着胤禵一起说了些话,见已经是到了饭点,便留在这里跟着胤禵一道用了午膳。下去兄弟两个人便回了宫。
原来胤禵这些日子总是出宫回家就是为了箫剑这么个人。不过就刚刚看着箫剑,听听胤禵的话,胤祥想了想,在这种问题上面,胤禵不会是那种糊弄自己的人,因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胤禵对自己的下人的要求可是兄弟之中最严的。要是箫剑不像他说的那样,胤禵又怎么会这样喜欢人家?想到这里,胤祥便没有找到弘昼,更没有让粘杆处去查这个箫剑是什么来头,又是怎么跟胤禵这个郡王搭上关系的。但是胤祥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他将万分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因为成功的打消了胤祥心中的疑虑,胤禵也是很高兴的。但是胤禵不知道,胤祥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四哥和八哥什么时候会知道这件事情。他可以糊弄一下胤祥,但是却不能糊弄自己的四哥和八哥。胤禵想了一想,还是认为应该兵行险招,才能出奇制胜。于是一边装的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一边却是加紧了一切时间做着所有的准备。
春节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又是一年过去了。因为胤禛、胤禩和胤祥早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面的人了。自然也就免了这一切。但是胤禵不行,他是大清的郡王,自然是要出去的。可是胤禵又是那样的一种性子,根本就不愿意这般。于是便倚着自己身体不好为理由,将一切应该有的,不应该有的都悉数推掉了。倒也是轻松自在。
就在弘历带着文武群臣在那边忙的时候,胤禛这里也是十分的热闹。胤禛、胤禩、胤祥、胤禵、弘旺、弘晓和弘明围着桌子坐着,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天,倒也是其乐融融的。
“四哥。”胤禩一边往锅中放了肉,一边说道:“弘历可带着人祭祖呢!你不去还不让我们去了?”
“我去?我去做什么?你们去了又做什么?”胤禛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意思是说让你们几个拜我还是让我自己拜我自己?”一句话说的众人全笑了。
“四哥。那怎么不让这几个小辈去?”胤禩接着说道:“他们几个应该拜我们,更应该拜你!”
“不去!去什么?”胤禛哼了一声说道:“这些年够给弘历脸的了。这回都不去。再去了弘历该更不知道姓什么了。”
“好了好了。”胤祥见胤禛认了真,赶忙给他夹了一块肉道:“今天高兴,不说小的了。吃吃。”见胤禵只是一个劲的往着自己的碗里夹着肉,赶忙拿着筷子打了一下胤禵又伸出去的筷子:“你嘛呢?你都夹了我们吃什么?”看着胤禵碗中那厚厚一层的肉,又说道:“你吃,待会你要是吃不了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十四愿意吃就吃呗。”胤禩拍了胤祥一下:“这里有肉,咱们吃下一锅,比他那个香。”
“你看着点你阿玛。”胤祥对弘明说道:“他不吃完碗里的,不让他下筷子!”弘明笑着点头。但是很快,胤祥就发现了不对。胤禵是一筷子没下,但是碗中的肉却不见少,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弘明竟然一直在给胤禵夹肉!胤禵笑着看着胤祥,胤祥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将筷子伸向了锅中。
胤禛本来就很少吃肉的,那时年羹尧为了讨好自己特意送来了狐狸唇,却被自己骂了回去。现在也是这般。只是草草的吃了两口便放了筷子。只是笑着看着他们吃。时不时的给弘旺、弘晓还有弘明夹肉。直到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才让人拿来了菜涮了进去。他倒是吃了不少。胤禩等人也跟着吃了点,只是胤禵,一筷子没有动,只是喝着茶。
等到用完了膳,聊够了天,被弘明扶回了下处的胤禵,摸着头想到:本来是想要趁着今天的,但是却不料自己的四哥竟然将弘明叫了来。弘历又在前面,自己定是不能脱逃的。而且四哥这样,定是不能喝酒的。八哥和十三哥定也是不敢多喝的。那几个小的,更不要多说了。长辈们都在,他们别说是喝多了。就是连喝上一杯两杯都是不敢的。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又怎么能喝酒?只是喝了两杯茶。胤禵叹了一口气,只能是遣人带出话去,在等上两日,正月初九那天,自己生日之日,就是自己出逃之时!
第九十九章
跟往常一样,过了春节就要接着忙碌恂郡王的生日了,跟上次一样,文武百官送的贺礼搬山填海。乾隆送过来的更是差点没有摆到大街上面去。但是跟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回的生日并没有什么样的庆典。乾隆只是说因为恂郡王身体有恙。所以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文武百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都是心知肚明。
正月初九,正是胤禵的生日,胤禵昨晚就已经到了家。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再怎么不愿意,今天白天来的人,有的庆典自己还是要参加的。果然,乾隆皇帝竟然亲率文武百官到了恂郡王府中,亲自为他这个叔叔庆贺。胤禵也是笑的满面春风。看着那一堆的赏赐。胤禵满意的点点头。弘历见他高兴,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去。
文武百官们坐在那里吃着东西喝着酒。但是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乾隆和胤禵。饭后,胤禵便倚着朝中事物太多为由,将弘历轰了回去。弘历一走,文武百官就选项是出了笼子的鸟。你一言我一语的极是热闹。胤禵又下去轮桌敬了酒。便以自己年纪大了,不胜酒力为由离开了。只留了弘明兄弟们在这里陪着众位大臣。自己则是回到了□。
文武百官们见此情景。知道这是恂郡王下了逐客令。只是略微的坐了一坐。便起身告辞了。弘明等人一批一批地送了出去。才又回来。等到下午的时候,胤祥亲自登门拜访。跟着胤禵聊了聊。说是胤禛那里也给胤禵备了一桌酒席。还说胤禛今天也要开戒饮酒。胤禵心下一喜,忙命弘明带了自己珍藏已久的酒,随着自己一道入宫。
胤禛这里倒真是热闹,跟之前一样,兄弟四个坐在一桌,那几个小的坐在一桌。胤禵一身大红的吉服,笑的已经是眼弯弯的。见胤禛让人上酒,胤禵赶忙站了起来,让弘明拿来了那坛好酒。胤禛先是皱了皱眉头。胤祥笑着解释道这酒的来历,胤禛听说是自己那时赐给胤禵的酒,他一直留着没有喝,心间立时像是被什么划过一般,他看了一眼胤禵,咬了咬嘴唇,还是同意了。
见胤禵只是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着酒。弘历、弘昼、弘旺、弘晓还有弘明兄弟们也是一杯一杯的敬着,胤祥不禁有些担心,他原先无事可做的时候,医书倒是看了不少,知道这酒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却也不能多吃。于是在胤禵再次端起酒杯的时候,胤祥很是大度的起来帮着胤禵挡了酒。
“四哥。”胤禵又拿起了酒杯:“之前弟弟不对。现在弟弟敬你一杯。”胤禛觉得胤禵今天很是奇怪。但是只是认为胤禵这是想开了。既然这样,他也就不想再怎么样了。他也乐得跟胤禵演着兄友弟恭的戏码。于是便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胤禵看着胤禛喝下了自己敬上的酒,很是高兴,便转换了炮口,对着胤禩和胤祥狂轰滥炸。弄得那两个人是应接不暇。胤禛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但是今天是胤禵的生日,他又不能在这一天找不痛快。只是撑着帮着胤禩挡了几杯酒。弘晓和弘旺也是这般。见胤禩和胤祥被灌得差不多了。胤禵便又拿着酒杯到了几个小的这里。弘历和弘昼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有等胤禵说什么,直接拿起了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弘旺和弘晓还有弘明,则是一个劲的摇头,说什么也是喝不下去了。但是胤禵却是怎么也不干,最后竟然抻过弘明愣是将手中的酒灌了下去。弘旺和弘晓见这个样子,一咬牙也就喝了下去。
最后胤禛实在是忍受不了胤禵这种类似于疯狂的做法,赶忙叫了停。众人便要散去,但是看着这几个,哪个还能回家?只是在这里找了地方睡了下去。
胤禵全身放松的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静静的等待着夜□临。心间却是一直踏实不下去,虽然事情现在都在向着自己所想象的地上前进着,看上去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基本解决了,但是胤禵的心间就是不踏实。因为就差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胤禵突然一个激灵起来了。在怀中摸了一下,最后拿出了一个纸包来,胤禵赶忙做了起来,将手中的纸放到了蜡烛上面烧着,看着它变成了一顿灰烬才罢手。看着灰烬散落下去,胤禵笑了:这也是他安排的一部分。昨日他说要回家的时候,胤祥并没起什么疑心,胤禛和胤禩根本就不管这个。他一回到家就让人找来了箫剑,跟箫剑商量了一下,因为他现在又倒了宫中居住。跟在家中就是不一样。箫剑想了一下。便又出去了。没过多一会儿,箫剑忙忙地回来了。交给了胤禵一个纸包,里面放的不是别的,而是药,迷药。胤禵并没有接过来。箫剑看着胤禵这个样子,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笑着跟胤禵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迷药,而是箫剑自己配置的。喝下去人不会立时困顿,而是要等上一会的,箫剑为了胤禵出逃之事可谓上了心,他要恂郡王晚上再给他们服下这个,夜里定是不能醒过来。胤禵又是何种人?拿了药跟了胤祥离开之后,刚刚在胤禛那里,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下药。而是等到大家都喝了不少的时候,才偷偷将药粉洒下。之后他并没有喝下这酒。胤禵现在虽然感觉自己对不起那三个哥哥,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只愿他们能够原谅自己这般如此。
很快夜就已经深了,胤禵坐了起来,叫了人,让去看看那边都睡下了没有。当回报说都已经睡下的时候,胤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