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胤禵看着箫剑说道：“你是个人才！留在我身边听用如何？”
“谢恂郡王厚爱。在下担当不起。”箫剑隔着桌子给胤禵拱了拱手，说道：“箫剑生于天地间，理应当四海为家的。家父亡故后，箫剑就已经对天起誓，今生再不入朝为官，也不跟朝廷中人产生任何的关系。”
“方之航，是个好官。”那时弘昼去查小燕子的事情，已经查出小燕子其实就是方之航的女儿，同时也已经打听出来，方家当时虽然被满门抄斩，但是除了小燕子这个女儿，还跑出了一个儿子。但是那人是谁，弘昼并没有打探出来。却不想今天在会宾楼中碰上了。胤禵喝了一口酒，说道：“先皇在的时候，方之航因为治理有功，官职是一升再升，先皇驾崩之时，还曾经跟当今万岁说过方之航这个人，但是当今万岁却竟然不能容下方之航这么个人。才导致那年那场文字狱。不过你放心，本王会让当今万岁付出代价的。”
“你？”箫剑听了胤禵的话，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在箫剑的心中，除了皇帝最大的官职就是亲王了。就算你这个郡王再厉害，能厉害得过亲王？你又能将皇帝怎么样？但是箫剑不知道的是，就为了方之航这件事情，要不是他们三个拦着，弘历就差点以命抵命了。箫剑知道，这个郡王不简单，心中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装作刚刚说错了话，自罚了一杯酒之后便掉转了话题：“我妹妹前些日子没了，我要遵从父母遗命，将她的骨灰带回老家入葬。”
“你们老家……”胤禵仰头想了想，那里不是离着九哥十哥所在的地方很近吗？想到这里，胤禵有些皮笑肉不笑般的看了箫剑一眼，说道：“你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为什么？你们这些天潢贵胄，怎么连这个还要管？”一听胤禵这话，箫剑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有些忍不住了，手已经放在了桌上的剑上面，但是却被胤禵的盛气凌人压得不敢动——上次人家喝了酒自己都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的这位郡王，就只是吃了那两杯，这要是动起手来，不等着保护恂郡王的人动，自己只怕就要死在这位郡王的手上——箫剑咽了一口吐沫，不甘心的说道：“我妹妹都被你们整死了，还要怎么弄？”
“你知道不知道你妹妹原本是要被挫骨扬灰的！”胤禵倒是一点也不慌张，笑着说道：“年轻人，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为你妹妹求情，你妹妹能有全尸？你能拿到她的骨灰？”胤禵说着走上前去，一边像是亲切般的拍了拍箫剑的肩膀，一边说道：“他只要留她一个全尸，却并没有让她葬回老家的意思。”
“恂郡王！我求求您了！”箫剑站了起来，说道：“您就当箫剑今天的话没有说过好了。您也是个爽快人，大不了箫剑答应您事情一完就到您麾下听用。”
“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知道？”胤禵嘴角上扬，箫剑已经落入自己精心布置的圈套了！胤禵笑着说道：“粘杆处你应该知道吧？只怕你我刚刚说的话现在已经到了龙书案上面了！”
“恂郡王！”箫剑看着眼前的胤禵，仿佛看到仅有的一线希望，他跪在了胤禵的面前：“我就小燕子这样一个妹妹。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怕你不敢。”胤禵看着箫剑，良久才说出这句。
“您说，什么办法？只要箫剑能做的，箫剑定会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不必要。只是你要带着我一道离开北京就行！”
“这个？”箫剑的脸上露出及其复杂的神色，偷走一个郡王不是好玩的，更何况这个郡王还是现在万岁驾前最为得宠的。再说了，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一个不得宠的郡王也不能这样。虽然是恂郡王自己说的，但是自己呢？只怕到时候也是难逃一死。箫剑想着，呆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是就是想将你妹妹的骨灰带回老家吗？只要跟着本王，一来可以让她入土为安，二来你也不会有事，你刚刚也说了，本王是个爽快人，话既然已经说道这里，本王也不逼你，你慢慢的想想，想好了的话到本王府上。”说完，胤禵直接从箫剑身边走过，下了楼，放下了一锭银子便从会宾楼中离开。但是刚刚他们说过的话却缠绕着箫剑，是该做个选择了，箫剑陷入了沉思。
胤禵回了家，问了管家一下，才知道自己刚刚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弘明，还是胤祥或者弘昼，都没有来找过自己，胤禵只是点了点头，便一头扎进书房中，并且传令下来，无论是谁，未经允许不能进来。管家只能是守在书房的门口，寸步不离。
不知道胤禛对胤禩说了什么，胤禩是不再跟之前那样闹脾气了。兄弟三个就像之前那样，谁都不去碰触那条似乎存在，但是又似乎不存在的线。弘历自是知道自己的皇阿玛和三位叔叔的心的，但是他现在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但是现在看着已经是风平浪静，弘历也就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再节外生枝。
胤祥从胤禵那里出来，直接到了胤禛这里，请完安后，他便问到底什么事情，竟然要把他从胤禵那里叫来。是哪里又受了灾还是如何。
“没什么事。”胤禩笑着指了胤禛说道：“你这些日子就住在十四那里了？他都想你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他就让粘杆处去十四那里抢人了！”一句话说的胤禛都不禁莞尔了：“小八，你说什么呢。”又看了那边的弘历。弘历忙忙的将手中的信双手奉上。
胤祥看时，见不是别的，只是这钮钴禄氏来了信，上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自己奉太上皇的旨意在五台山为大清祈福一切都好，但是她可以不回来，但是晴儿不能不出嫁呀！于是她请旨让晴儿回京，以便指婚。
“那就回来呗。”胤祥看完之后，哼了一声说道：“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就这个格格！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了！”
“十三，你知道是谁要尚晴儿吗？”胤禩笑着说道，一边还看了弘历一眼，后者差点没有直接坐到地上。见胤祥满脸的疑惑不解，胤禩笑着说道：“是福尔康那个奴才！我刚刚还跟四哥说呢。福尔康应该留着，前后两个格格，一个生死相随，一个非他不嫁！”
“这说话就天凉了，谁有时间弄这个？”胤禛说道：“等明年春天在弄吧，找一个差不多的，指谁是谁！”又看了一眼弘历，说道：“你去弄！别跟上次似的，给朕弄出个浩校矗 �
“是，是，儿臣不敢。儿臣告退。”弘历赶忙退开。
胤禛、胤禩和胤祥三个坐在那里，又聊了一些天下大事，谈了谈胤禵现在的情况，之后就到了午膳的时间，兄弟三个又在一起用过了午膳，胤祥忙忙的要走，胤禩知道他又是要到胤禵那里，过来一边按了一下胤祥的肩膀，一边笑着说道：“你最是知道十四的脾气，现在又去做什么呢？是想要跟十四抱着打滚，还是跟十四打一架？”听了胤禩的话，胤祥张着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胤禩的意思：原来这胤禵的脾气在众位兄弟中都是有一号的，每天午膳过后，胤禵必是要午睡个一个时辰的，雷打不动。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胤禵，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胤祥摇了摇头，守了胤禵这些日子，他也有些累了。便从胤禛这里告假离开，自去休息不提。
“我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弟弟。”胤禛见胤祥离开了。叹了口气跟着胤禩说道：“像咱们现在这样多好？为什么都要往那种地方去想？”
“弘历找你谈过了？”胤禩看着胤禛的样子，说道：“应该说你找弘历谈过了？”
“这孩子，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了。满口的胡说八道。愣说我为了不让你生气而让钮钴禄氏回京是什么‘寤寐求之’，还什么‘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把我气得当时就让他跪经去了。”
“……”胤禩看着胤禛，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暗暗怪自己，这么多的哥哥弟弟，看上哪个不好？瞧上哪个不行？为什么要选择胤禛这条最为难走的路走下去？但是胤禛现在这个样子，要开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是事情，胤禩叹了一口气，将话题转换走了。
箫剑坐在会宾楼中自己的房间中，望着镜子中自己那柔和宁静的面容，温暖明亮的眼睛，恂郡王的话隐隐在耳边回荡，他突然感觉心脏跳进了一个很深的池子，越沉越深，连他本人都无法触及，这是怎么了？目光又落在那边小燕子的骨灰上面，他叹了一口气，小燕子虽然淘气，但是这回死的也算是不明不白，要是他连小燕子的骨灰都弄不回去，那他还算是小燕子的哥哥吗？思虑到此，箫剑咬咬牙，决定去找恂郡王，不然的话，只怕恂郡王一声令下，自己还是不能从京城离开。箫剑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穿着虽然有些朴素，但是也是不是身份的，跟柳青柳红打了声招呼，便出了会宾楼往恂郡王府而去。
恂郡王府中，胤祥、弘昼和弘明三个人都在，四个人说了会儿话，胤祥便提议道花园中一逛，胤禵没有办法推却，只能站起身形，带着几人往花园走去。
当众人走至花园的时候，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眼前哪里还是恂郡王府的花园？胤禵有的时候会让胤祥到这个花园中，因为胤祥跟胤禛走得近，在胤禵的心间，早已经将胤祥当成了胤禛的影子，只要是胤祥喜欢的，胤禛也应该喜欢吧？
“这里怎么？”看着眼前像是工地一般的场景，胤祥回头看着胤禵发问。
“没事。我没有原来那样大的精力了，所以就让弘明找了花匠来弄。”胤禵淡淡的，却也听不出来话语中的单调乏味。胤祥看着胤禵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心间真正的放开。
一路走来，一路看，却再也没有昔日的那种百花齐放般的场景，几个人便在凉亭之中坐下，聊了会天，管家急急走来，依着胤禵的耳朵说了句话，胤禵见是箫剑在外面请见，知道自己那时的话起了作用，箫剑这番前来，定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便让管家先将人待下去，好吃好喝好生款待，等到自己得了闲，再见他。管家得令而去。
“怎么了？”胤祥见管家已经离开，回身问道。
“没什么。”胤禵见他问自己，说道：“只是问问我中午准备用什么膳。”又看了几人道：“都留下来吧。”
“十四叔。”弘昼赶忙起身道：“侄儿就不留在您这里了。”
“怎么？”胤禵笑道：“是你十四叔这里的膳食不合你和亲王的口味，还是你和亲王又要办生丧了？”
“不是，不是。”弘昼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道：“只是侄儿待会要进宫一趟。”底下的话还没有出来，便被胤祥瞪了一眼，弘昼想起了自己的十四叔这回自戕的事情，吐了吐舌头没有再往下说去。
“行了，你走吧。”胤祥赶忙说道。
“那侄儿告辞。”弘昼见自己差点就捅了马蜂窝，见胤祥发了话，赶忙起身告辞。弘明则是起身将弘昼送了出去。
“你回头跟十四叔说说。我刚刚的话真不是故意的。”弘昼见离了凉亭远了些。回身跟弘明说道：“该死，一时间忘了。”
“无事。”弘明笑着说道：“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会成这样。”又笑着说道：“要是跟人家说我阿玛心上喜欢的人是你阿玛，有几个人会信？”
“不是我说，咱们几个这个样子看着他不行。”弘昼说道：“总不能成天的寸步不离。”
“是呀。”弘明愁眉苦脸的说道：“现在我阿玛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了。我怕……”说到这里，弘明叹了一口气。
“有了！”弘昼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咱们哪天去宫中，见到我阿玛跟他说说，让四哥过来劝劝。那可是风月场中的高手。”
“四哥？”弘历的样子出现在弘明的脑中，他十分同意弘昼的提议，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实在不行就去找他，弄好了咱们也就不用这般了。”
“好。告辞了。”弘昼已经到了门口，一边跟弘明告辞一边上车。
“慢走！”弘明看着弘昼的车驾离开才回到凉亭之中侍候。
少时间，午膳摆上，三个人一边吃着酒，一边聊着天。
“不错。不错。你这酒不错。”胤祥吃了一杯酒，只觉得醇香浓厚，不禁赞道。
“嗯，那时他每次给我送来的酒，我都留着埋在地下，舍不得喝。”胤禵这样一说，胤祥倒是想起来了。自家的四哥对胤禵倒是一直照顾有加的。每次只要外埠有贡品到了。或者是逢年过节，他都会想着胤禵这个弟弟，每次一赐酒就是十坛十坛的赐。却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喝过。但是现在却拿了出来，只怕不为了别的，弘明是他的儿子，自己又不算是个贵客，为何将这酒拿出来品尝，不说他也知道为了什么。胤祥心下想到，但愿他早日放下。不要再生什么事端。
第九十五章
又是要去上朝的日子，胤禵便推说自己身子不爽，称病在家。乾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像之前那样，派人送来了不少的补品和赏赐。胤禵坐在那里，跟着弘明说了些话，聊了聊马上就要回京待嫁的晴格格。弘明因见廊下放着几篓螃蟹。知道现在正是赏菊花、吃螃蟹的时候，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阿玛让做的。定是待会要跟着自己的十三伯一起的。弘明遂起身告辞离开。
见弘明离开了，胤禵见时间还早，每次下了大起，胤祥定是会跟着胤禛那里一起商量些国家大事。定是不能来那样早的。胤禵揉了揉太阳穴，信步走到前厅，便让人将箫剑叫了来。
箫剑还是跟之前那般无二的装饰。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哀伤。到了胤禵这里，箫剑行了一礼。见胤禵屏蔽了众人，便一下子跪在地上：“恂郡王！箫剑想明白了，箫剑愿意！”
“哦？”胤禵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知道这样做有多么的危险？到时候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
“恂郡王，那日方家满门抄斩，箫剑和小燕子在一名死忠的下人的保护下九死一生死里逃生。那时箫剑就明白，箫剑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在危险中度日。如果有一天箫剑的身份被皇上侦知，定是饶不了箫剑。箫剑这些年来在江湖中漂泊，可谓四海为家。箫剑已经不怕任何的危险。箫剑愿意助恂郡王一臂之力。只是箫剑有一事相求。还望恂郡王能够开恩。”见胤禵点了点头，箫剑道：“箫剑曾经对天发誓，自此不再跟朝廷中人发生任何的关系，今天为了全父母之意，将妹妹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箫剑愿意助恂郡王一臂之力，但是事成之后，还望恂郡王能够放箫剑一命！”
“本王要是不放呢？”胤禵看着箫剑，笑着说道。
“如果恂郡王不放箫剑，那就请恂郡王将箫剑埋在父母旁边。箫剑生来未曾在父母面前尽孝，若恂郡王答应，也算成全了箫剑。”
“那好。”胤禵将手中拿着的茶杯慢慢地放下，缓缓地开了口：“你既然答应了本王，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也答应你。只要本王到了江南九哥十哥那里。你就自由了。”
“恂郡王，您肯放我？”箫剑有些不敢相信：“只怕箫剑跟着恂郡王，到时候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知道本王为什么找到你说这个事情吗？”
“箫剑不知道。”
“记得咱们第一次相见吗？你那是诵的诗中一句‘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便说到了本王的心间。那时你却还跟本王说什么兄弟之间不会有爱情的。”胤禵又拿起了杯子随手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