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刘小北说。
阿武想起唐菲菲和坐在她旁边的男生说说笑笑的场景,想起那个穿着像混蛋的男生在不经意间就亲了唐菲菲一口,想起唐菲菲像盛开的花一般的笑容。。。。。。阿武的心瞬间就崩塌了。
“小北。。。。。。”
待阿武说完,刘小北和胖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样去安慰阿武。
“走,喝酒去!”胖墩说。
阿武站了起来,低着头,跟在刘小北和胖墩的后面。
走着走着,三个人就走到了一个酒吧旁。
“胖墩,这是你妈叫我给你带的钱。”刘小北说,“你也真是的,开学快一个月了也不回一趟家。”
刘小北给胖墩钱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酒吧里面了。酒吧很小,说是酒吧,其实就是学生娱乐的地方。80平米的房子,前台上摆放着一些廉价的酒水和饮料。除了一些桌凳外,角落里还摆放了两架台球桌。如果不是装修华丽的话,估计这样的房子便无人问津。
胖墩看着那些钱,脸上有些尴尬,“小北,这个周末我就回家。”
这时,阿武靠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别想太多了,来喝酒!”胖墩抱过一箱啤酒,一边安慰着阿武,“阿武,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可是我已经看到了。”阿武喝了一口啤酒。
一阵沉默,阿武接着把一整瓶啤酒喝了下去。
啤酒下肚的那种感觉,激发了脑海里所有的忧愁。那些不开心的事,那些不可能一下子忘记的事,在阿武的脑海里翻滚、纠结并沸腾着。
“解酒消愁愁更愁”,明明知道这样的道理,可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地沉浸在醉酒的世界里?
是不是我们太年轻了,是不是我们还没有长大?
没有人能明白阿武心中的痛苦,就算是坐在旁边的刘小北和胖墩也不会明白。
他们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完全体会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也体会不到阿武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在看到那个不要脸的男生亲吻唐菲菲的那一刻,阿武真的很想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是为了唐菲菲,为了不让唐菲菲丢脸,为了唐菲菲的一切,阿武还是停止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冲动被他的理智所战胜。
“小北,你说我***是不是不像一个男人?”阿武紧接着又拿起一瓶啤酒。
“阿武,别这样,你比我们都成熟,比我们都理智。”刘小北说。
“是啊,阿武,别担心,等我搞清楚状况,肯定为你出这口气。”胖墩也随声附和着安慰阿武。
刘小北望着阿武面前的啤酒,一瓶接着一瓶,满满的啤酒一下子变成一个个空瓶。
“阿武别喝了,你已经醉了。”刘小北说。
刘小北望着阿武忧伤的眼神,那两颗眼珠子水灵灵地好像要掉下来一般。
“阿武,真的别再喝了。”胖墩夺过阿武手中的啤酒。
阿武与胖墩争执了起来。
“你***,别管我。”阿武随口说道。
“啪”的一声,胖墩提起右手狠狠地抽了阿武一巴掌。
“你醒醒,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办?”胖墩大声地嚷道。
此时,惊动了小酒吧的老板。
“同学,要打架到外面去,别在这里砸我的场子。”
约莫四十来岁的老板脸上全是胡渣,他以为胖墩和阿武要大打出手,突然说道。
刘小北一向清楚胖墩的脾气,他这样子对待阿武,显然已经把阿武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见情况不妙,刘小北到前台付完钱,马上扶着阿武走出了小酒吧。
胖墩跟在后面,口里一直在说:“阿武,你这个样子我看不起你。”
走出酒吧,阿武隐隐约约听到胖墩还在说,于是松开了刘小北的手,又跟走在后面的胖墩纠缠在一起。
“你们打吧,打清醒了,我再送你们去医院。”刘小北说。
胖墩和阿武你一拳我一脚地互不相让。
“该醒了吧,你!”胖墩扯着阿武的头发说。
随后阿武大口大口地在马路边上吐,胖墩拍着阿武的后背,“你真的应该清醒清醒了。”
刘小北蹲在一旁,望着天空,望着这片浩瀚茫茫的苍穹,感觉它要塌下来一般。
。。。。。。
阿武吐完,还是感觉神志不清的,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嗡嗡作响,他听不见刘小北和胖墩在说些什么,隐约中只感觉有人搀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走去的方向不知所终,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唐菲菲的笑容,男生的举止动作,刘小北忧伤的眼神,胖墩用力打向自己的拳头。。。。。。一幕幕在阿武的脑海里浮现。他多么想屏息这些回忆,他多么想泼熄这一秒。至少这样他可以好过一些,可以不用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该怎么走,该怎么面对唐菲菲,该怎么去找回丢失的自己。
黑暗中,只剩下灰烬,一抹一抹,随风吹散在地上。
——唉,这一秒终究还是泼熄了。
【Chapter22】喧嚣都已沙哑(1)
第二天上早读课刘小北迟到了。幸亏运气好,因为这天班主任没来值班。
刘小北看到阿武的位置空空的,就知道他还在宿舍里睡觉。
昨天晚上由于阿武喝醉了,把他送回宿舍,自己再回到家已经快11点了,为此妈妈张巧云还特意唠叨了一番。
“刘小北,这是你和阿武的准考证。”前桌的女生转过头来,把两张准考证放在刘小北的课桌上。
“什么,什么准考证?”刘小北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与不解。
“你难道不知道今天考试吗?月考。”女生回答,然后转回头去,认真地背着书。
刘小北抓了抓头发,感觉这段时间真的糟糕透了,因为一些事情,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想想这还算了,就连今天是高中入学以来的第一次大考,自己却浑然不知。
下了早读课,很多同学都已经把一叠叠厚厚的书搬到讲台前,空出桌子来等待考试了。
刘小北来不及做这些事情,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阿武的宿舍。看到阿武还在睡觉,伴随着轻轻的鼻鼾声,好像还没有那么快醒来。
“阿武,醒醒,今天考试。”刘小北拍了拍阿武的脸。
阿武睡的很沉,被子一半覆盖在胸前,一半快要掉落在地上了。
刘小北见阿武还没醒过来,就用手捏紧阿武的鼻子。这时阿武因为鼻子出不来气,身体开始挪动起来。短短的几秒钟之后,阿武猛然地甩了一下头,把刘小北的手给甩开了。
阿武睁开眼睛,耸了耸鼻子,然后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抱着脑袋,似乎昨天喝酒到现在头脑还没有真正地清醒过来。
“头还疼吗?”刘小北问阿武。
“嗯,有点,你捏我鼻子干嘛啊?”阿武问。
刘小北甩了甩手,由于刚才阿武猛然地甩了一下头,把刘小北的手撞到了床旁边的铁柱上,而后带给刘小北的是一阵无法言语的疼痛。
“你还说,不捏你的鼻子你能醒来吗?”刘小北说,“昨天喝酒喝的你失忆了吧?”
阿武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说:“你来宿舍不会是叫我去上课吧?”
“上课还是小事,大事是今天要考试,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来叫你。”
说完,刘小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准考证。
“什么考试?”阿武接着又问。
“月考吧,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刘小北说,“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哪还清楚什么考试啊!”
刘小北有些焦急。
“小北,今天我不去考试了,你先去吧。”阿武说着,脸色有些苍白。
“为什么,你不至于为了唐菲菲这样作践自己吧?”刘小北说。
“别提她了,你先去吧,我没事。”阿武说。
“那好吧,我去考场了,八点开考也快了。”刘小北有些无奈地说。
刘小北把准考证递给阿武,然后离开了宿舍。
。。。。。。
第一科考语文,考卷发下来,刘小北快速浏览了整张试卷,然后心里就有一种后悔的感觉。这段时间果真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很多该背诵的东西都没去背诵。
刘小北不断地拍着脑袋,嘴里还轻声地唠叨着——该死,真该死!
不过,从小刘小北的文字功底都不错,也读过不少书,很多题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
“这位同学,你怎么现在才来考试?”考场外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
刘小北一阵欢喜,以为是阿武来考试了。可早读课上看到自己和阿武的准考证,两个人明明在不同的考场。刘小北摇了摇头,又不禁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无奈。
看来,这段时间没认真学习,脑子都变笨了。刘小北想。
待监考老师说完,刘小北不经意抬起头,看到龙嘉南抱着篮球走进考场,口里还嚼着口香糖,摆弄着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
这时,龙嘉南也看到了刘小北,龙嘉南没有忙着去找自己的桌位,而是直接瞄了一下整个考场,看哪里有空座位。这个方法的好处就是他连准考证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该坐在那里了,因为整个考场就龙嘉南一个人没到了。
经过刘小北身旁的时候,龙嘉南像刘小北做了个手势,代表“秒杀”的意思。
刘小北笑了笑,然后继续答题。
等刘小北最后准备写作文的时候,他稍微翻过头去瞄了一眼龙嘉南。龙嘉南倒头大睡,刘小北觉得这个龙嘉南对什么事都太随意了,就连考试也能睡的这么心安理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小北交完试卷走出考场,倚在走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考场里的气息太浓烈了。有人说:考场如同战场,考场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可刘小北在考场里闻到的那股气味,明明就和硝烟的气味一模一样。
是不是太在乎一件事情,连同自己的初衷都会随之改变?
“小北,你下来。”阿武在站在楼下的一棵香樟树旁,朝楼上的刘小北喊道。
刘小北良久才看见阿武,然后忙着跑下楼。
“阿武,什么事?”刘小北说。
顿时,阿武想说什么,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思了一下,然后说:“唉,小北,等考完再跟你说吧!”
“好吧,你现在缺考一科了,剩下的你一定要去考,别让我失望。”刘小北说。
“嗯,你也好好考。”阿武答道。
。。。。。。
第一天,上午考了一门语文、一门化学,下午考了一门生物。由于高一没有分文理科,科目繁多,导致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够考完。
刘小北考完下午最后一科去找阿武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庄晓婷,阿武没有跟她打招呼,自从因为”笔记本“事件后,刘小北就没和庄晓婷有过任何交际。
似乎刘小北有些害怕,尽管自己喜欢着庄晓婷,但他害怕有一天会像阿武那样,痴情地只能用酒来麻醉自己。害怕自己的某些东西某些光环会随之消失,最终变得一无所有。
这样想,刘小北感觉自己有些自私,他开始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
【Chapter23】喧嚣都已沙哑(2)
是阿武教他成长;是阿武让他懂得原来爱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也是阿武教他在爱情里从来都不是天道酬勤的,你再努力,再喜欢对方,而对方不喜欢你,一切都是徒劳,一切会随之白白地付之东流。
庄晓婷也没有去理刘小北,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像陌生人一般,谁也不关心谁,谁也不在乎谁。
刘小北的心里一直很矛盾,但想到阿武还有事情找他,脑子里的一些想法也就随之消失了。
“喂,阿武你在哪里?”
刘小北找不到阿武,就拿起电话打给阿武。
“小北,我现在在校门口,我。。。。。。”阿武在电话一头说,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无力。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刘小北一边回答,一边跑向校门口。
见到阿武的时候,刘小北看到阿武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你这是干嘛?”
刘小北看到这样的阿武,心里滋生了一种不详的兆头。
“我要回家了。”阿武的声音很低,低到刘小北差点听不清。
“你这是干嘛,考试都还没考完,唐菲菲的事你也还没弄清楚。”刘小北皱着眉头说,“再说,你回去怎么跟你妈妈交代这一切?”
“小北,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但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一时间让我梳理不过来,我现在真的很想钻进一个没有纠纷没有哀伤没有疼痛的世界,像快乐的小鸟一样在天空自由地飞翔着。。。。。。”阿武滔滔不绝地说道。
“至少,至少你可以跟唐菲菲说清楚那天的事啊!”刘小北直直地说,“阿武,凡事要勇敢,要坚强,这都是你教我的!”
芙南一带的天空在早晨就已经开始放晴了,太阳发出来的不太强烈的光照耀下来,贴在阿武和刘小北的脸上。他们眯着眼睛,好像极其厌烦这样的阳光。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太多太多,他们根本没心情去注意身边的天气状况。
阿武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小北,同我去芙南职高找唐菲菲吧!”
刘小北看着阿武,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从害怕、担心、犹豫的自己,蜕变成勇敢、果断、义无反顾的自己。
放学后,太阳的余晖有些昏黄昏黄,不禁给人蒙上一层失落的面纱。
刘小北同阿武来到芙南职业高中。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唐菲菲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刘小北看到唐菲菲后,指了指前方的一处草坪,然后对阿武说:“我过那边去了,等下好好和她谈,别激动。”
刘小北坐在一块草地上,远处望去还能看到阿武与唐菲菲站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
尽管有些远,远到看不清阿武与唐菲菲的脸,但阿武的一举一动就像昨天喝醉酒的时候,显露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阿武在面对唐菲菲的时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再表明自己的心迹了。
从芙南高中到职高的路途中,阿武跟刘小北讲了一些关于他与唐菲菲之间的故事,那些真实的故事,那些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故事。。。。。。那些故事很感人,刘小北听着听着差点就哭了出来。
等阿武把故事讲完,刘小北终于明白阿武为什么那么喜欢唐菲菲了。
只要一想到唐菲菲当日和男孩在一起的场景,刘小北又觉得唐菲菲的行为有些过头了。毕竟,阿武喜欢她,她也喜欢阿武。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那么当第三个人插足,怎么会掀起那么大的波澜呢?刘小北有些不明白。
或许,现在的刘小北还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去爱一个人。
刘小北看着阿武转过身背离唐菲菲,然后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阿武走到刘小北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的芙南职高似乎有些热闹,热闹到广播站的音响发出来的声音特别刺耳;热闹到音乐系的学生正在一旁集体演唱着高分贝的歌曲;热闹到不远的足球场传来的欢呼声是那样的高昂,那样的轰轰烈烈。
但唯独,唯独阿武的世界,冰凉的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阿武的耳朵里传过一阵阵无比沙哑的喧嚣声,但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阿武的世界就突然之间崩塌了,崩塌的只剩下几许尘埃。
——喧嚣都已沙哑,现在的你还爱不爱她?
刘小北看着阿武的眼泪滚烫地像眼珠子一样掉下来,“我们走吧!”刘小北说。
这时唐菲菲已经站在刘小北和阿武的身后。
“你是刘小北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阿武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但可能以后,或者永永远远都将变成陌生的声音,便先行走开了。
他不想再看到唐菲菲,或者他不想让自己继续悲伤下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必须去完成,因为这是他的义务,他的责任。
“刘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