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推门进去后就立即感受到了这些,也许他自已还未反应过来就已附入难以也不愿自拔的“陷井”,一个几乎没有人不想梦想的陷井。
恍若一场美梦,却比梦真实的多,因为在他清醒后他感觉到梦中的人就在身旁,就在他怀里,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让他几乎忍不住要欢呼起来。
他没有欢呼,他的心立即又醉了,被一种带着娇喘的声音薰醉的。
“裴大哥,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
“没有你,怎能好?你呢?萧逆天那畜牲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放心,为了不受他欺辱我早就对他说有了他的骨肉,现在我每天扮大肚婆。”
“兰儿,你可真聪明,放心,我一定救你出魔掌。”
“别傻了,他武功盖世,你又何必去送死?”
“为了你,我肯定能战胜他!”
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大都会自不量力,头脑发昏,自己明明有五尺高,到时也会觉得自己有八尺。
“不要,你有大好的前程,万万不可为了我……”
“只有前程,没有你,我生不如死,兰儿,你等着,明天我定要取下萧逆天头骨来。”
“不可以,我的母亲和妹妹不害他手中,你若为我而去,那她们……”
“放心,我只说为江湖除害,反正江湖英豪,都要杀他。”
“还是不好,若是他的四个哥哥和萧十一郎知道他死在你手里,你岂非……”
“可你若有什么事,我…”
“好,明日我会约他去个隐敝的地方,反正我也不为求名。”
“你真是个男子汉,遇到你实属兰儿三生有幸”
“兰儿,兰儿,是我三生有幸遇到你。”
“好了,我该回去了。”
“什么?你要走?你还要回去?”
“我若离开太久被他发觉,那我的母亲和妹妹…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不过明天开始你就永远是我的了,永远。”
“你先走吧,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的一生倚仗你了。”
“好”黑暗中那件早已被抛在地上的桔黄色袍子被捡起。
“裴大哥。”随着一声娇呼,年轻人又感到一阵软香满怀。
“这兰花你带在身上,就当我在你身边一样。”
“兰儿…”
那点桔黄已消失在街头,黑暗的客房中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路也似要故意与人作对。萧逆天不停地走也许是想看看路的尽头是什么样子的,这条路却似无穷无尽。他笑了笑,转身往回走,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出来,也实在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要走回去。
一个桔黄的身影闯入萧逆天的,萧逆天看到他陶醉的样子不禁一笑。
很快他的笑冻结在了脸,他看到了年轻人手上的兰花,淡紫色的兰花与桔黄的衣服比起来是那样的显眼。
秋季本不该有兰花,除了储兰阁。
萧逆天黑亮的大眼睛立刻发出了光,就像迷失的人突然找到了方向。
储兰阁中还有灯亮着,萧逆天回去时心情轻松了不少,虽然那个年轻人除了回客栈睡觉没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这年轻人与他在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萧逆天推开房门就看到了铭兰焦急的脸庞,他笑了笑道:“我出去走了走。”
铭兰松了口气,微笑着道:“一个晚上不见你人影,总不免惹人担心的。”
萧逆天关上门,坐在桌旁轻描淡写似的道:“你不是出门去了吗?”
铭兰怔了怔,有些吞吐道:“我…我去请大夫看了看身体。”
萧逆天道:“哦。”
铭兰笑道:“我先回房了。”说完轻轻走了出去。
萧逆天望着门似已出神。
天亮的时候萧逆天也是坐在桌旁,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睡了起床后又坐下的。
“萧公子,楼下有人找你。”
“好。”萧逆天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开了门走下楼去。
桔黄色,萧逆天刚下楼就看到一个一身桔黄色的年青人,连剑穗都是桔黄的。
萧逆天似笑非笑道:“你找我?”
年轻人挺了挺胸大声道:“是我。”他也许是为了让他的女人听到他勇敢的回答。也许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萧逆天身上有种让他不由恐惧的力理,至少他现在已经明白,与这个人拼命并不是太好的事。
萧逆天道:“是你找我,似乎应该你开口说话。”
年轻人舔了舔嘴唇,道:“找你,自然是要杀你!”
萧逆天笑了笑,道:“第二十人。”
年轻人不解地问道:“什么第二十个?”
萧逆天道:“没什么,你想让我怎么死?”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盯在年轻人的脸上。
年轻人心一横大声道:“跟我来就知道了!”
于是萧逆天第二十次被人带去决斗。
墓地,当然是墓地。这里的确没有多少活人,死人却不少。
年轻人瞪着萧逆天道:“你听着,我叫裴桔,震海龙的坛主裴淮是我爹,你若要向净王告状,尽管告!”
萧逆天道:“还不知有多少人向净王告我的状呢,他老人家对我的印象一定坏极了,是不肯帮我报仇的。”
裴桔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萧逆天道:“你杀人前都要说那么多话的吧?”
裴桔紧紧闭起了嘴,手腕一反,长剑已出鞘,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萧逆天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剑!”
裴桔冷笑一声,剑已闪电般刺向萧逆天的喉咙,他这一剑竟似有“震海七十九掌”的力道,又不管速度与灵活,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剑尖几科要刺进萧逆天的咽喉。
笑容还在脸上,只不过已如刻上去的一般呆板,剑已断,断成了七入截。
就在剑要入喉的那一刻,萧逆天突然出手在剑背上一弹,裴桔只感到手臂一麻就听到了断剑落地的声音,然后萧逆天便不见了人影。
裴桔呆呆地捡起合唱柄,上面还有那条桔黄色的剑穗,不过现在它不再是快乐无比。
裴桔从未看过那么快的身手,简直比闪电、比鬼魅还快,他提着剑柄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萧逆天从一块石碑后闪身出来,看着裴桔走远,自言自语道:“又是个名门子弟……”
找过他的二十人全都是各武林世家或是名门大派的子弟,他从未杀过他们,他们却在事后离奇死亡,他不是没追查过,只是凶手手法太高明,以至在连杀十九人后还能逃过萧逆天的追查。
萧逆天实在想不出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他明明时刻都在盯着,他们就死在他眼皮底下,他却看不到凶手,那些人就像被鬼魂杀死的一般,有的被震伤内脏,有的被刺穿脏,有的被点住死穴……
“看来,这里不会太平静了。”他苦笑着。
的确不会太平静了,那些人都是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死至少会激起几番巨浪。无论如何说要将事情查清楚,他算定凶手必定会在天黑后下手,前十九个人没有一个是死在白天的。
他错了,错得彻底。前十九个人没有一个是死在白天的并不代表第二十个要死在黑夜。
他在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他在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了裴桔的尸体。
尸体被放在街心,一大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有要为他收尸的意思。一剑断喉,剑法极为精准,不深也不浅,恰好要命。
萧逆天的浓眉不标紧皱起来,寒潭般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贤侄!”随着一声悲哭,有个人推开人群扑倒过去。
刚要转身离开的萧逆天不禁向里看去,他的双眸又黯淡了些。
是韩铁奇,一个不是很坏的,至少萧逆天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弟弟的死多少总有自己有点关系,萧逆天不禁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人,看着他将裴桔抱起不禁想象出他抱着朝铁家的伤痛。
“兰花!”不知谁大叫了一声。从裴桔手中落下的兰花静静躺在地上,现在每个人都闭住了嘴盯着那扶淡紫色。
“储兰阁,萧逆天,肯定又是萧逆天!”人群又沸腾起来。
萧逆天凄然一笑转身向储兰阁走去。他回去等,等第二十一个人或是复仇的人。
他刚迈进门就停住了脚步。红玉娘子坐在楼下大厅的正座上,铭兰在一旁陪着说话。
红玉娘子见萧逆天进来便招手道:“来,逆天,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萧逆天笑着走过去道:“伯母,回来了?一向可好?”
红玉娘子笑道:“这趟去南方可不虚此行,我可带回了个大宝贝。”
萧逆天道:“却不知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红玉娘子道:“无价之宝,逆天你肯定喜欢。”
铭兰微笑道:“娘亲到底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红玉娘子的房门推开了,所有人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若铭兰如兰花一般,那么这个人的美,简单无法用任何一种花来比喻。
杜落雁,当然是杜落雁。她的脸色苍白得如身上的白衣,一双忧郁而美丽的眼中似含有点点的泪光,这双眼中现在只有萧逆天,当然只有他。
红玉娘子一直在盯着萧逆天,她突然笑了笑道:“逆天,她怎么样?”
萧逆天瞅着杜落雁道:“还好看,她就是您说的无价之宝?”
红玉娘子暗中松了口气,道:“这位便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
萧逆天点着头,道:“那倒会值钱得很。”
红玉娘子道:“孩子常对着张美的面孔,长大后肯定漂亮。”
萧逆天不解地问道:“孩子?”
红玉娘子白了他一眼,假嗔道:“难道不知道自己都是快要做爹爹的人了吗?”
铭兰道:“母亲是想让这位姑娘帮忙带孩子?”她看着杜落雁,而杜落雁却一直看着萧逆天。
伤心、悲痛、失望、心碎,所有的伤痛都闪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又溶入了泪水中,她眼中的幽怨犹如浓咖啡般让人心中发苦。
铭兰拉起杜落雁的手,笑着道:“姑娘别哭,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杜落雁终于将目光从萧逆天身上不多开,她含泪看着铭兰,突然笑了,她这一笑更令人心痛。
萧逆天轻轻抱着铭兰的肩头,柔声道:“好了,回房去了,你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在一起,别累到自己了。”
红玉娘子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她笑道:“对对对,你们先走,先走。”
萧逆天扶着铭兰走了出去,杜落雁也一下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可怕。
铭兰听到声响要回去看看,萧逆天柔声劝道:“别去了,陪了伯母那么久也该累了。”
红玉娘子蹲下身去,膘着杜落雁道:“美人儿,你日夜思念的人,魂牵梦萦的人如今已不记得你了,他成了别人的丈夫,别的女人腹中胎儿的父亲,你是不是很伤心?”
杜落雁咬着牙,怒视着红玉娘子道:“你们对逆天做了什么?”
红玉娘子撇嘴笑道:“男人这东西,要他忘记一个女人根本不需对他做什么。”
杜落雁闭起眼睛,眼泪成串溢出。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整条街上的几乎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看到了一个孕妇,大概有八九个月身孕的孕妇。孕妇并不少见,可像她这么美的孕妇却少见的很,隆起的腹部并不使她看上去臃肿、笨拙,淡紫色的衣衫将她称得如紫兰般动人,她身边轻扶着她的黑衣年轻人看上去与她如此匹配,让人不禁赞汉、羡慕。
铭兰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萧大哥,我们回去吧,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萧逆天笑道:“你应该出来多走动一下,反正我们很少出门,这些人也不认我们。”
铭兰有些难为情的垂头向前走着。
“天啊,见鬼了!”一家客栈的店小二轻呼一声,跑到门口探头向外看。
他的声音并不大,萧逆天却听到了,他似无意间向那边瞟了一眼。
铭兰道:“这些人都怎么了?”她轻咬着嘴唇,头垂的更低了。
萧逆天道:“像你这么美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她们不看够岂非要遗憾终生?”
铭兰赧难一笑,道:“若是他们见了那位落雁姑娘岂不是要昏倒?”
萧逆天道:“你觉得她比你美吗?”
铭兰道:“当然,只是她好像很悲伤,也许有什么伤心的往事。”
萧逆天笑了笑,道:“也许吧,不过像她那么美的人谁若伤她的心那人一定有毛病,而且是个呆子,不折不扣的呆子。”
铭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萧逆天,道:“既然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就应该很出名,不如我们问一下别人,也许有人知道她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到她。”
萧逆天笑道:“这么关心笑,不如回去你问她自己。”
铭兰的眼中认着急切的光,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萧逆天拉住她的手,道:“好。”
正午的是光照在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如此可爱的阳光下怎会有如此残忍的悲剧?萧逆天竟连杜落雁都忘记,也许他真的不是萧家五子中的萧逆天,若是的话,看到死而复生的杜落雁,看到她那双伤痛、幽怨的眼睛,看到她绝望的泪水又怎么如此平静?
落日很美,却月凄凉,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有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样的感叹与遗憾了。
萧逆天站在阳台上看着平静的湖面,他看上去也如这湖面一般平静,桔红色的夕阳光撒在他如夜一般黑的衣服上,使他从背后看上去更加萧索,又带着种永不磨灭的力量,就像草原上夕阳下的一匹苍狼正在望着天地沉思。
“萧大哥,”铭兰从他身边走过来,叹了口气道,“她的心情糟糕极了。”
萧逆天似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哦,是吗?”
铭兰笑了笑道:“不过,我想她很快会好起来,看得出来她内心比外表坚强的多。”
萧逆天道:“你看得出?”
铭兰道:“她说……”她看了一眼即将落下的夕阳,不禁轻呼一声:“呀,已经傍晚了。”
萧逆天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有事吗?”
铭兰忙避开她那双深不可测的大眼睛,道:“没事,没事。”
萧逆天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红玉娘子从她的门口叫道:“逆天,你过来一下。”
萧逆天冲铭兰笑了笑,向红玉娘子的房中走去。
“我听说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为什么那些武林中人会接二连三来找你?”红玉娘子在子坐下来道。
切逆天道:“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将我当成了萧十一郎的儿子。”
红玉娘子道:“可你也不该杀了他们,听说那都是些有家世的人,若是他们复起仇来……”
萧逆天道:“我一个都没杀。”他平平淡淡地说着。
红玉娘子突然站起来,震惊地道:“什么?那他们怎么会在找过你之后就死了?”
萧逆天道:“不知道。”
红玉娘子又慢慢坐了下去道:“你有没有查过怎么回事?”
萧逆天淡淡地道:“有,十九个都死在我眼前,我却不知道凶手藏在哪里。”
红玉娘子立即接着问道:“第二十个呢?”
萧逆天道:“第二十个没死在我面前,却让我感觉凶手与储兰阁有点关系。”
红玉娘子又猛得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叫道:“什么?我们自己的人?”
萧逆天道:“那倒不一定,兰花在阁中,别人也可以摘走,只要他不被发现。”
红玉娘子惊道:“兰花?”
萧逆天道:“第二十个人死时手中紧握着的是紫兰。”
红玉娘子急问道:“是干枯的还是新鲜的?”
萧逆天有睦不解地看着她,道:“新鲜的。”
红玉娘子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有些悲伤地道:“看来是阁中的人。”
萧逆天道:“为什么?”
红玉娘子长叹一声道:“这些兰花在秋季也会开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逆天道:“这世上本就有许多奇怪的事。”
红玉娘子道:“你对这些小事本就没什么兴趣,其实这些兰花都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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