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哥!请让我追随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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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大哥!请让我追随您吧!-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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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薙在身后抓了抓头发,随手带上门,也跟在两人身后走向卧室。

    丰岛半介不知道N此刻的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但当他推开沉重的卧室房门,看到那躺在病床上输着点滴毫无血色、生命气息微弱的不死原弥拓的刹那,心脏仿佛真真切切的漏了一拍,跳动的力度越来越重、越来越大,让他的胸口开始梗塞。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凝视住那只在N的叙述下,已经得知完全废掉的碧绿眼眸……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凉的彻骨,恍若冰窖,然后更加滚烫灼热的沸腾起来,是似乎能把他全身的骨髓细胞血液都蒸发殆尽的极度灼热。

    他知道这只是迁怒。

    一个快要40岁的老男人,现在竟然对着一群20出头的小屁孩们迁怒。

    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谁能来解释一下。”丰岛半介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笑意,语音上扬,却又像是怕打扰了昏迷中的那人,在即将升起的刹那又努力压抑的极低,反而让喉咙变得无比沙哑。

    “弥拓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走上前,右手以近乎小心翼翼的力度,隔着一毫米的距离,轻轻碰触那裹着厚厚纱布的左眼,却不敢再向前迈进一丝一毫,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曾被认为是不详魔魅的紫色双眸,开始弥漫起雾气,变得空茫,“弥拓他……他问心无愧无比坚定的决定留在吠舞罗,哪怕他的父亲死于赤王的火焰,哪怕中间经由黑王之手故意做出了那么多的阻难…”

    可是这个孩子还是坚持向他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哪怕在那时的少年面前,是一条鲜血淋漓看不清未来的荆棘大道。

    “我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了赤王的力量,相信你们的羁绊,所以三年前我甚至是心怀着一种‘父亲’的欣慰看他对你们露出笑颜。”那记忆中灿烂夺目的笑容,和现在这个像是死人般苍白的面孔是多么刺目的对比。

    “如果早知道…”丰岛半介垂头看着沉沉昏迷的弥拓,与眼睛厚厚的绷带一线之隔的指尖发凉,浑身的肌肉绷紧,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如果早知道弥拓会有这样躺在床上的一天,当初哪怕是强制性更改他的记忆,罔顾他的意愿,冒着被他将来产生隔阂的风险,我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来呆在这边的世界!呆在你们身边!你们懂吗?赤组……不,吠舞罗的你们啊,你们完全…”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死寂的空气中酝酿升腾起的是能把人烧死的灼热温度,就在丰岛半介即将忍无可忍的说出最为伤人的话之前,最朴实死板的铃声像是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突兀刺耳的响了起来。

    丰岛半介已经开始扭曲的表情一僵,无法吸入气体的胸膛重新开始起伏,他深深呼了口气,像是在呼出自己的灵魂,残酷的自制力压抑着逐渐暴动的焦躁,紧绷的手从口袋中掏出终端,看着映入眸中的闪烁着黑王名字的号码,还未降下的情绪顿时觉得更加暴躁,按下接通就是一连串不符合他平日清心寡欲形象的破口大骂。

    “黑王你这个白痴在干什么?N难道只告诉我弥拓出事了没有告诉你吗?还是说你那自以为是的脑袋又在想着什么可笑的注意?你现在不问不管的行为对得起晴彦吗?你BALABALABALA……”

    远远的把咆哮状态的终端远离可怜的耳朵免受摧残,黑王强行打断了极为少见爆发情绪的丰岛道:“告诉我地址。”从终端传来的,是黑王一如既往磁性圆滑的嗓音,只是没了平日故意抑扬顿挫的矫揉造作。

    “……镇目町9街4…6,红色的公寓楼右边数第三间…几分钟到?”丰岛深深吸了口气沉下声道。

    站在HOMRA的门口孤身一人瑟瑟的吹着冷风,黑王回复语气却是淡然而平稳:“最多15分钟。”

    当然终端对面的人并不吃他这套:“很好,15分钟来不了……去见见绿王怎么样。”

    “…找那个女人干什么。”

    “呵。”

    冷笑一声,丰岛半介挂了终端。

    因为怒火而染上冰冷色泽的魔魅紫眸不再如往日般冰冷清明,深沉的像是被污浊了的池水,浑浊的浓厚近黑,他看着自从他进来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说话的十束,和后来跟着他们进入房门的草薙……半响,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把所有的心绪都收敛埋在心底,重重的捂住额头,“抱歉,是我太情绪化了。”

    丰岛半介却先一步后退,继而垂头看着身下的男孩……对他来说,无论不死原弥拓是否长大、身高增长、思想变得成熟……对他丰岛半介来说,这个红毛的孩子永远都是那个4、5岁的样子,因为他苛刻的教导不甘又不敢的憋着泪水,默默抹抹眼角爬起来继续努力的形象。

    丰岛弯下腰,动作轻缓的把手放在弥拓的两侧,额头轻轻贴合。

    很清楚黑组的人并不会害弥拓,面对丰岛半介近乎无理却……也有着无法卸载的责任的质问,十束和草薙沉默着垂头不语。

    “…抱歉,请问丰岛先生是在做什么?”下意识的以“抱歉”作为开头,十束看向在一旁环手靠在墙上的N。

    N沉默着闭眼没有回答他,周身的气息隔人于千里之外。

    没有得到答案,十束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追问。

    把视线重新放到弯腰把额头贴在弥拓头上的丰岛,十束感受着丰岛半介身边渐渐变得暴躁弥漫开来的气息,从一开始的平稳到压抑,再到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森冷,眉宇间从微微蹙起,到整张面孔都显出狰狞的神色。

    良久……大约5分钟吧,丰岛半介抬起头离开弥拓的身体,又一次轻轻伸出指尖,指腹缓缓摩擦着弥拓苍白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来的无疑是作为长辈的疼惜,和隐藏在更深处的自责与痛苦……然后他回过头,温情的神色迅速消失于无,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寒意,毫不掩饰的对准着十束,居高临下的充满了冰冷和露骨的憎恶。

    …啊,没错,的确是……这样的眼神。

    十束不禁在内心这样呢喃着。

    ——这种眼神,在这几天照镜子的时候,他已经在镜子里的那个人的眸中看到了无数次。

    他甚至能想出接下来迎接着他的会是怎样恶毒的指责。

    蛮不讲理的牵强却也是无法抵御的事实。

    如果不是你叫弥拓去天台他不会这样。

    本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是你而不是弥拓。

    ……类似如此的,血淋淋的指责。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丰岛半介却只是冷漠如俯视死物般淡淡的看了他几秒,就移开了视线,淡淡的开口,说出了出乎意料的情报:“凶手是无色之王……至少那个银发的少年自称是无色之王。”

    “…你怎么知道的?超能力者吗?”与黑组的几人草薙出云接触的其实不多,情报缺缺。

    “谁擅长画画……或者电脑绘画?”没有回答草薙出云的问题,丰岛问着。

    丰岛半介需要把已经已经深深刻在记忆中、内心中那张狂笑的面孔画出来。

    并不是不能直接把这段记忆给他人看,但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绝对太过麻烦。

    ——他的能力并没有作用于攻击方面的,唯一擦点边的也就只有幻觉这一点吧。

    让他人产生幻觉;拖入梦境;窥看别人的记忆。

    第一个基本无限制、无要求。

    第二项的前提是对方正处于昏迷或睡眠状态。

    而第三项……必须是在对方精神层面没有一丝一毫抵抗的时候才可以。

    ——对他毫无防备极端信任的人,或者说就像弥拓现在这样……深度昏迷的人。

    他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以一个观众般看电影的视角,目睹了夜晚天台的红色剧目,而身为主角的不死原弥拓的心情甚至……疼痛,也全部不遗不漏的传达了过来。

    意外,疼痛,庆幸,挣扎,无助,拼搏……死亡。

    听到丰岛半介的问话,十束和草薙两人对视了一眼,却是纷纷下意识把目光统一的看向了床上那个仍然昏迷不醒的人。

    ——说道画画……吠舞罗的所有人第一反应都只有弥拓吧……或者说,只有弥拓也不过分。

    “真过分啊半介。”就在草薙要开口的时候,却从身后传来了轻佻上扬的调侃声,没有敲门,没有脚步,黑王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房间内,轻笑着靠在门槛微笑,“说到画画,你忘记我了吗。”

    …对啊。

    并没有对黑王的突然出现抱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那句话却无疑让N和丰岛都愣了一下。

    虽说是个和本人看似不符完全崩坏形象的设定……

    但黑王出奇的……喜欢看漫画,并且对画画有着浓厚的兴趣。

    更重要的是……这厮画画,很棒,无论是手绘还是电脑。

    “…那么我直接把记忆给你,你自己看吧。”内心的暴躁一直在爆发与压抑之间苦苦的挣扎,疲伸出右手的指腹疲倦的揉揉额头,丰岛大步向门口的黑王走去,伸出双手捧住黑王的脸颊,看着黑王那张笑意浓浓的面孔,脸上露出微妙的厌恶神色,丰岛把自己的额头贴在黑王的额头上。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诡异的姿势大约1分钟,丰岛睁开眼,松开黑王,后退两步。

    并没有像丰岛半介在查看不死原弥拓的记忆时反应那么大,黑王只是漫不经心的用食指摩擦着嘴唇,站在原地垂头沉思了两秒。

    即使在看了天台的赤色剧目后,他也仍然面带微笑,这笑容已经是他正常表情的一部分,根本无法拨开分离。

    “如何。”稍后,他转头饶有兴趣的看向在一旁的十束草薙两人,礼节性的询问道,“你们吠舞罗……要一起掺和进来吗?”

    “…啊当然。”问出这个无比愚蠢的问题,还不待两人回应,黑王便用着一种似是恍然大悟与后知后觉的语气,自问自答,“你们当然肯定要掺合进来……前提是,先好好的确定少年他还能活下来吧。”

    对吠舞罗的两人视若无睹,步伐缓慢,黑王走向床边。

    …瞬间,身边的时光在刹那变得黏稠凝固,然后迅速倒流。

    同样的灿烂的红发,同样的苍白的脸色,同样的几乎无气息的生命……

    轻轻眯起那双染上世界无数色彩最终汇聚成深黑的眸子,视线因为眯眼的动作随着他的想法变得有些模糊……并不是寻找相似感,但的确是看到了另一个人般的……既视感。

    …可惜了。

    他如同几分钟前的丰岛一样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去触弄那绑上了绷带的眼睛,却不像丰岛一般像是在惧怕着什么,隔着一毫米不到的距离却始终不敢碰触那白色到刺眼的纱布,而是确确实实的用指腹触了上去,是充实沉重的触感。

    ……可惜了。

    再一次在心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喟叹,黑王叹息着离开床边,看向十束,笑容温和而凉薄:“这里有电脑吗?有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

    ——把那张愉悦狰狞的狂笑着的面孔画下来。

    公布出去。

    抓住他,凌虐他,撕碎他,痛不欲生。

    有一些特定的人、特定的事物,在某些特定的人心中,是绝对动不得的禁忌。

    触犯禁忌的人,哪怕是王,也要把他拉下王位,拖下神坛,生不如死,百倍偿还。

    “——哟,你们这群老不死都来了啊。”

    礼祐藏蓝色的身影出现在窄小的门口,身上染着明显刺鼻的些许酒气,脸蛋也泛着不正常的醉酒红晕,但那双与发色相同的藏蓝双眸,却是无比的清明,甚至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他嘴边的笑容,是压抑着兴奋的血腥。

    “这样的话……相关人士都到齐了吧,哈…”扶着墙走路的步伐如同醉汉般的摇摇晃晃,“黑组的老不死、没用赤组的小狗们,半死不活的小鬼头,还有我……啊,少了一个是不是。”迷茫的眼眸染着雾气,礼祐歪歪扭扭的走到丰岛旁边,身子一歪就靠在了男人身上。

    “怎么样啊丰岛,看到小鬼头这样子是不是超级的——愤怒啊,自责?没用?恼羞成怒?”嘴里呼出的气体是灼热的,他恶意的把嘴凑在丰岛旁边,看着男人愈发隐忍的神色。

    “…你醉了。”

    “啊,是喝的有点多……刚才说到哪了?”礼祐摇摇头自言自语,“对了——相关人员差不多都到齐了吧,除了那个……作死的家伙。”

    他猛的张开双手,伸展双臂,就像是在开着一场盛大的巨型演奏会,他身处的并不是平凡朴素的卧室,而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皇家剧院,没有醉酒的含糊,溢出唇边的是无比虔诚的咏叹:“来!为这场活动起个名字吧!这么多演员参与进来的剧目!可完全不必三年前要差啊!……一个人,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把那家伙找出来,碾碎他……啊,哈…”

    “…呼。”黑王叹息着走上前,毫不留情的一拳狠狠凿在了礼祐的肚子上。

    ……完全没防备,得手的太过轻易。

    真切有几分惊讶的挑起眉,有点出乎意料,竟然真的…喝醉了。

    走到礼祐身前,那股酒臭的味道愈发刺鼻,臂膀准确的揽住向前倒下的青年,已经昏迷的面孔是难得的恬静甚至……懂事,黑王微微皱眉,左右看了下,直接动作粗鲁的扔给了丰岛半介:“真抱歉啊,这孩子似乎喝的真是有点多。”转头看向十束与草薙微笑着做出虚假的歉意,“半介,现在这样的状况,就算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把礼祐随便扔到一家酒店房间好了……别帮他准备额外的衣服。”

    第二天起来一身酒臭的衣服,黑王肯定礼祐绝对不会穿。

    那么到时候礼祐要如何……

    ——嘛,那就是明天的事情了。

    黑王事不关己的想,幸灾乐祸的情绪甚至愉悦的流露在脸上。

    现在还是先把……那张脸画出来吧。

    浓厚深沉的黑色如果染上了旺盛真切的怒火,那又是怎样的景象?

    ——是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浓郁到极致的黑色吧。

    作者有话要说:黑组好气势写的好开心——触犯禁忌的人,哪怕是王,也要把他拉下王位,拖下神坛,生不如死,百倍偿还——默默说这句话写的好开心可以吗OTL

    总感觉这文里弥拓这小子真是受宠啊不是吗w,我真心觉得好像把他写成汤姆苏的既视感了,各位看文的大人们有没有觉得压他哭有些汤姆苏的感觉?多亏了他爹黑组一群……真让人羡慕不是吗→v→!【压他哭:有种别让我瞎眼啊独眼龙什么的玩玩还好真当起来一点都不好QAQ!!!!

    在丰岛半介心里,他是真的有些把不死原当自己亲儿子看的,他自己也承认是迁怒。一开始进门看草薙就焦躁;看到压他哭那样子接着怒从心来;然后顺着记忆抓到十束……请相信丰岛·伪·爸爸,是真的想杀了十束的=…=【怎么好像和压他哭关系好的都不喜欢十束,无论是丰岛·伪·爸爸还是水树妹子…恩水树妹子好久没出场了…v…

    我觉得十束的确会有这种想法啊——虽然事实已经发生后悔无用,但的确是因为自己的错弥拓才会这样半死不活,本来不会受伤、本来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自己……这样

    黑王淡定的对丰岛打电话都是骗人的!没看到特意描述一个人寒风瑟瑟的站在门口打终端嘛,黑王表示他这次好丢脸还是在赤组的小辈面前丢脸丢到家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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