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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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太远-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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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艳说:“你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吧,难道光找江华说话,就不想跟我聊聊?”

    罗杰:“那就呆一会吧。”

    陈艳:“你是不是看上江华了?”

    罗杰:“还没呢,这不她一个人从西安来到咱们厂,还不得组织上出面照顾一段时间。”

    陈艳:“你给就我胡扯,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又不是小孩子,要你照顾什么?”

    罗杰:“这你就不对了,你看,这宿舍、这电线、这窗帘、这摆设、这、这、这,我干多少活,就连你的床我也给收拾好了,原来你那床吱吱老响,你男朋友也不说收拾一下。”

    陈艳:“我说呢,这床怎么突然不响了,原来是你修的,那谢谢你了。我那男朋友弄过,可没收拾好,他说弄不好,也就这样凑合了,他是一文人,性格绵绵的,不会弄这些事,还是你行。”

    罗杰:“我从小锻炼的,这些活小时候没少干。”

    陈艳:“你对我男朋友印象如何,你觉得他是怎样一种人?”

    罗杰:“我没见过你男朋友,我不认识他,谈不上印象。”

    陈艳:“你见过的,就是那次在办公楼里和我在一块的那个人,我们跟你打过招呼,还站在楼梯口说了一会话,当时问你厂里什么时候演《乱世佳人》。”

    罗杰:“好像有那么回事,但我不记得你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陈艳:“还有一次下班碰见你,一起往宿舍走,我男朋友也在跟前,你不记得了?”

    罗杰:“我对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陈艳:“你好好想想,应该能想起来的。”

    罗杰想了想,对陈艳轻轻地摇了摇头。

    罗杰:“我真的想不起来。”

    陈艳:“那你说说,这说明什么问题?”

    罗杰:“不说明什么问题,我这人对人际交往能力差点,好多人打交道几次以后还记不住人名,缺乏社交能力。”

    陈艳:“那么从艺术的角度看,生活中让你没有印象的人,而这人是你前不久才见到过的,这说明什么问题?”

    罗杰:“你非要让我说,那我就说说看,不一定准确,只是我的感觉。”

    陈艳:“你说吧,没关系,你的为人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罗杰:“我认为,一个优秀的人,一个性格和气质都很出色的人,往往只需看上一眼,就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那类经常打交道却让人没什么印象的人,通常情况下都性格不突出的人,这种人性格不突出,没有什么特别的特点表现出来,也就是常说的那种比较老实的人,说狠点就是平庸的人,这样的人一生中会过得很平稳,估计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在机会来临时进行一搏,但这种人很适合过家庭的平稳生活,当然,指望他干出一番大事业是相当困难的这样的人不会有多大的失败,因为他的性格没有攻击性,体现在性格和气质上就是平淡和没有特点,通常这类人是善良而安静的,正因为其安静,所以不会给别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还有另外一种人,那是专业人员,就是刑警,他们经过特殊的培训,把他们的外部特征尽可能多的掩盖起来,而且经常变幻不定,那是他们的职业需要,我看过这方面的书,好的刑警要善于掩饰自己的气质特征,以适应独特的工作环境需要,他们要不断地以各种身份出现在他们需要出现的场合,并且还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一旦有一点问题,那就是致命的,不过这类人并不是没有特点,深入交往之后,那是一类非常优秀的人。”

    陈艳:“你这么说就对了,我也感觉到是这样,就是想听你说说,好证实一下我的判断。”

    罗杰:“你都快要跟人家结婚了,怎么才做出判断?听起来有点吓人。”

    陈艳:“仔细想想,是有点吓人,谢谢你罗杰。”

    罗杰:“我不会是训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陈艳:“没有,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也说得透彻,还是你看人看得准。”

    罗杰:“我都不认识他,哪里谈得上看得准。”

    陈艳:“你不认识他正好说明了你的话是对的。”

    他们又坐在那里说了一些其他的话,罗杰看等不到江华回来,就与陈艳告辞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几天以后,江华把罗杰叫到宿舍,直接上来就问他:“那天你给陈艳说了什么?”

    罗杰:“没说什么呀,怎么啦?”

    江华:“你是不是对陈艳说你对她男朋友的看法和印象?”

    罗杰:“她一个劲地问我,我说我对她男朋友没印象,怎么啦?”

    江华:“还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说了对一个人没印象,这个人就没什么出息之类的话?”

    罗杰:“我就是这么分析了一下一般的情况,你想想看,像我这样的人,对一个见过的人没有印象,那这个人肯定是没什么性格和气质,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江华:“你给陈艳说这些干吗?你不知道她这个人是个好强的人,你知道吗,她跟他男朋友分手啦?”

    罗杰:“怎么会呢?”

    江华:“这是真事,她今天都跟我说了。她前几天终于下了决心,跟她谈了好多年的同学正式分手了。你知道不知道,她原来准备春节前就要结婚了,都因为你的几句话,让她下了决心?”

    罗杰:“没想到她会这么干,她这是怎么了?”

    江华:“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当她下决心要嫁给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想一想这些年来恋爱中忽视的问题。陈艳本身就是一个要强的人,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种平庸的人,她自己可能也感觉到了她男朋友的那种平庸的性格,她才会找你问这种话,你倒好,你恰好就说出来了,促使她下了这个分手的决定,你看你,拆散了一对婚姻。”

    罗杰:“当时我不知道她问我的意思,我就说了我的感觉。”

    江华:“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她男朋友,然后就应付几句,什么也不说?”

    罗杰:“我没想那么多,我觉得年轻人在一起,能坦诚地说点对人生的理解,不会有什么错。”

    江华:“这下好了,人家分手了,你心静了吧。”

    罗杰:“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能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拆散的婚姻,本身就不牢固,即使她结婚了,以后也会分手的,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最终必将分道扬镳。”

    江华:“那你也不能搀和人家的事呀。”

    罗杰:“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到。”

    江华:“以后千万别再干傻事了,记住了,别人家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要用脑子想一想。”

    罗杰:“我会的,这是我人生中干过的最大的蠢事,我拆散了一桩婚姻,以后我会遭报应的。我得准备好承受。”

    江华:“没这么严重,你就是得记住这事,以后对人说话注意点。直率是一个人的优点,甚至是一种好品德,但有时候也会办错事的。”

    罗杰:“陈艳跟你是怎么说的?”

    江华:“她倒没说你什么,她信任你才问你的,她知道你说的话不是故意的,但你的话确实促使她下了决心,我一听就知道你的话有说服力,恰好就说到点子上了,一般人对这种事都嘻嘻哈哈地过去了,偏偏你就这么死心眼偏要把话说透,说白了,这不,就成这样了,你呀,聪明人办了件蠢事。”

    罗杰:“那也说不定,我祝愿她找个理想的丈夫,她下次再问我,我一定往好了跟她说。”

    江华:“谁还敢再问你呀,你的嘴像铁面判官一样,让人敬畏。”

    罗杰:“那你也不敢跟我说话了?”

    江华:“我又没问你这事,我怕什么。”

    罗杰:“你看,我这人就是这样,以后跟我熟了,你得理解,就是我说话重了,也没什么坏心眼。”

    江华:“我知道你,要不我哪敢这么训你呀,这么跟你说话,你要是想反驳,一定会有更犀利的话在后面等着我。”

    罗杰:“造成这样的后果,哪有我反驳的理由。”

    江华:“还说呢,刚才都说了,怎么这么快都忘记了?”

    罗杰:“我吸取教训,以后对别人再不这么说话了,对人的理解和看法,只在文章中诉说吧。”

    江华:“是不是我话说重了,让你改变了人生的态度?”

    罗杰:“我哪能这么容易就改变,就是情绪受点影响,我得好好想想这件事。”

    江华:“这样吧,今晚我请你吃饭,还请你看电影,算是赔罪。我的话说重了,伤了你的自尊,另外也算是对这几天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的一种感谢吧。”

    罗杰:“我没心情吃饭了,也不想去看电影,我回去好好想想这事。”

    江华:“那不行,我让你不高兴了,我得补偿,你陪我去吧,我想去看场电影。”

    罗杰望着他,见江华微笑着,像是央求,她的嘴抿成一道长长的缝,很是动人。

    罗杰说:“你的嘴真大,真的很有特点。”

    江华:“瞧你,又当面评说别人了。”

    罗杰:“我又忘啦,对不起,我应该说你的嘴,哈哈,真的很,哈哈。”

    江华:“你别逗了,陪我吃饭去吧。我告诉你,陈艳今天的情绪不错,比你现在的情绪要好,说不定以后她还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幸福死呢。”

    罗杰:“那好吧,今天要是我情绪不高,你别太认真,那是我想问题,不是针对你的,知道吗?”

    江华:“我知道,是我让你不高兴了,我一定好好陪你,让你高兴起来。”

    罗杰:“我这不算不高兴,就是情绪有点低落。”

    江华:“我不跟你分辨不高兴和情绪低落有什么区别,我想去看电影,想出去走走,求求你了,就算给我帮忙,求求你了。”

    罗杰:“那好吧。但愿我不会惹你生气。你生气的时候,嘴巴也这么大吗?”

    江华:“那你哪天就惹我生气吧,看我的嘴有什么变化。我嘴大怎么了,这是爹妈生的。”

    罗杰和江华出了宿舍下楼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雪,一股清凉的寒气朝他们扑来,顿时就裹住了他们,让他们的脸立刻就感到针刺般的疼痛。

    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落在江华仰着的脸上,立刻化成一个小水珠,被远处的灯光照在上面,形成一个晶莹的光点。一片雪花落在江华的眼睫毛上,久久都没有化,让江华惊奇地都不敢眨一下眼,生怕眨眼之间抖落这片可爱而有趣的雪花。

    江华:“你看,罗杰,这片雪花还没化呢,它以为飞到了美丽的树上,不肯跌落下来,它知道要是跌落下来就会被人踩在脚下,变成污泥了。”

    罗杰:“你眼睛不累吗?”

    江华:“我要是一眨眼,它就要掉了。我看见它的影子了;好美的轮廓,它的棱角慢慢地融化了,啊,变成一滴晶莹的小水珠了。”

    那片雪花变成一滴小水珠,依然架在她的睫毛间,不肯离去。

    罗杰看江华那可爱而天真的样子,觉得非常有诗意,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这种与自然这么亲近的情景了。

    罗杰忽然感觉到,与自然的天真相比,一个人的思想有时候会显得那样猥琐,那样浅薄。那许多心头的烦恼和折磨,其实是自己和自己较劲,完全不像大自然中的其它物种那样,随时间的变幻,自生自灭,安然处之,随形而化,自然天成。

    罗杰想到这个念头,他心中的不愉快顿时消失了。

    他仔细地看江华的眼,看她眼睛上那长长的睫毛上的小水珠,他说:“你快眨一眨眼吧,要不然你的眼睛会受伤的。”

    江华说:“我眨不动了,眼睛都酸了,没劲了,眨不动了。”

    罗杰伸手过去在她的眼睛上往下一抹,抹去了那滴水珠,他感到江华的眼睫毛富有弹性地在他的手指间轻轻地划过,让他有一种微痒的感觉。

    江华:“哎呀,眼睛真的好累呀。”

    罗杰:“你长时间看睫毛上的雪花,会变近视的。”

    江华:“好美的雪花呀,象是天上撒下的花。”

    罗杰:“那是百花仙子篮子里的玉兰花,不小心弄翻了,那些花在天上飘呀飘,被风扯碎,被云浸湿,才来到人间,被一个叫江华的女孩儿看见了,就捧着,接着,感受着,她嗅到了雪花的清香,触摸到了那花的柔曼与清凉,她感到了天仙子的问候与祝福,她是个多么快乐而幸福的女孩。”

    江华:“真的,我感到无比的快乐和幸福,宝鸡这地方真好,我想出来走走,散散心,天上就撒下雪花欢迎我,这是为我下的雪,今夜的雪属于我。”

    罗杰:“江华,你真的很浪漫,很诗意,是个天真的女孩。”

    江华:“我真的好高兴。”

    江华转转脑袋,活动了一下脖子,笑了起来。

    江华:“咱们快走吧,让人瞧见了,因为是发疯呢,乱发诗情画意。”

    罗杰:“没关系,说不定让人看见啦,也会被感染的,那一刻,你真的好浪漫。”

    江华:“你也诗兴大发,现在你的情绪怎么样?”

    罗杰:“都被这雪溶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华:“那好吧,你陪我去看电影,不许不高兴。”

    罗杰:“好吧,咱们走罢。”

    他们迈着轻盈的脚步往前走,一路上任由雪花扑打他们的脸,他们也不去拂那溶化的水珠,不一会儿就满脸湿漉漉了,像是出的汗,又像是欢悦的泪花。

    一路上,江华很兴奋,手舞足蹈地的去迎接那飘向她的雪花,她手上的热气冲向雪花,那些雪花在快要被她捉住的时候,都会轻轻的有一个跳动,像个顽皮的小精灵,然后被她轻轻地捉住,就变幻成另一个样子。

    罗杰被她所感染,也觉出这场雪的美丽之处,那漫天飞舞着的雪花,仿佛就是另一种思绪向他逼近,让他看到在雪中的女孩纯情的快乐和烂漫的天真,而这一切皆预示着他可以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轻漫的青春的冲动,他觉得他就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可能就是,一个真正的美好的感觉,因一个美丽的女孩的出现,而就要让他亲切的捕捉到。

    天上的雪越飘越密,后来就像是团团地倾泻下来,铺到地上,已经积住了一层淡淡的银纱,让人不忍心用脚去踏破它。

    他们来到电影院,见上演的是一部法国影片《神秘的黄玫瑰》。

    江华说:“这影片西安早就在半年前演过了,我已经看了,你想看吗?”

    罗杰说:“我不想看这类影片,没多大意思。这样吧,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在雪地上走走。我见你看见雪花的那种高兴的样子,都被你感染啦,我还想看你在雪地上嬉笑的样子,那真比看这样的电影要好。”

    江华一笑,说:“那好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们在南门口的小吃摊儿上找了一处还没有搭起棚子的一家小摊儿上坐下,要了一些菜,吃起了涮锅。

    罗杰记得这地方和上次他与茹芳在一起吃饭的小摊儿相距不远,他巡视了一下,依稀还能记起那个老板娘的模样。

    这时,罗杰又想起了茹婷,他在心里对茹婷说:“班长,我好像找到了那个可以相爱的女孩,以后带到你面前让你看看,你就不会再为我操心啦。”

    江华把锅里的菜捞起来,放到自己的油碗里,对罗杰说:“我饿了,我先吃了,你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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