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凑巧吧,顾辰怎么可能记得她酷喜罐装雪碧。
客厅里还是从前那张米白色的沙发,小梁夏喜欢窝在上面睡觉,因为自己家的都是木头凳子,屁股搁着疼死了。
“可不可以帮我约凌琪?”梁夏今天第二次开门见山地讲话了,以前要么不求人,要么拐弯抹角,估计最近受季泽峻影响说话比较直接,做事也比较利索。
“凌琪?”顾辰很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尖。
“我想请她帮忙,只有你可以把她约出来。”梁夏发现面对顾辰竟然还没面对周寒时紧张,刚还结结巴巴的,现在跟上脱口秀一样。
顾辰看了梁夏一会儿,回道:“是正经事么?”
敢情她梁夏平常都干不正经的事啊?顾辰现在说话真伤人。但这是找到凌琪最后的希望了,还是,像哈巴狗学习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死之前把仇报了就行,梁夏露出两个小酒窝,“很正经的。”
不仅仅是周寒会想歪,顾辰也一样,梁夏找凌琪除了叫板还能有什么事,但凭他这么多年对发小的了解,梁夏虽然不是温柔娴淑、冷静沉着的类型,也绝不是会趁人之危、胡搅蛮缠的人。之所以不自己去约凌琪必然是知道凌琪家出了事不方便外出,或许真的有“正经事”吧。
“我会约她。”
男人就是比女人爽快啊,还要感谢顾辰不爱八卦的性格,没追问她约凌琪的原因。“那我等你电话。”
突然就没有了声音,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梁夏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我、先走了。”
顾辰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梁夏的步伐很快,像是要赶紧逃开一样,顾辰站在窗口一直等到娇小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转身走到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
明明是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辞退了面包房的工作,却始终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还有这莫名其妙的不安,以前她脑袋里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而现在充满了不确定。
梁夏赶回事务所的时候正好五点,大部分都下班了,包括对工作认真负责不到六点坚决不回家的公公也走了,经济科就剩季泽峻一人。
“你好像还没请我吃过大餐!”梁夏随意拉了一张滚动椅坐了上去,并滑到季泽峻面前,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于是乎可以不再拘谨了。
“几点可以见到凌琪?”看到梁夏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初步搞定了,季泽峻挑了一下她的下巴。
梁夏条件反射地弹开了,用手背擦了擦下巴,“等电话啦。”
季泽峻邪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梁夏面前,弯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晚上奖励你。”
脸红是肯定有的了,但让梁夏不能容忍的是,内心居然有点小激动。但宁愿心如刀割也不能让骨气荡然无存,“不要,姨妈来了。”幸好女人有永远的借口——生理期,节操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
“你想什么呢?我说,请你吃晚饭奖励你。”季泽峻的笑容混蛋至极。
卧槽!梁夏第一个反应就是默默地骂脏话,已经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现在的感受了,太丢脸了。
“我、我的意思是,姨妈来了,不能吃晚饭。”耍赖是梁夏最擅长的,其实就是死鸭子嘴硬。
“哦~”季泽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得把刚订好的位置取消。”
刚订好的位置?腹黑男还挺有觉悟的,梁夏经过一秒钟快速思考,咬了咬牙,站起来抢过季泽峻的手机,“诚信是做人的基本,大姨妈什么的不重要。”
梁夏做出忠臣义士对君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神情,让季泽峻大笑起来,“既然姨妈不重要,请。”
“好好伺候着。”梁夏把包递给季泽峻,扭着屁股走在前面,实在是没脸见人。
除了上次在京城吃大渔铁板烧,梁夏和季泽峻还真没在外面吃过饭,这是婚后的Y市第一餐,地点是离事务所不远的望湘园餐厅。
“湘菜很辣哎。”梁夏不满地看着季泽峻,言下之意是大姨妈忌辛辣刺激的食物身为老公怎么可以不知道!
“你想装到什么时候?”季泽峻给了梁夏一个爆栗,“敢不敢给我检查?”
季泽峻是个神奇的生物,因为他脑子好,梁夏的生理期刚过没多久怎么可能又来了。
梁夏的脸开始抽搐了,自己就这么点智商居然还以为能瞒住季泽峻。
“乖。”季泽峻突然温柔地搂着梁夏的肩膀进了餐厅,由服务员带他们坐到靠近窗口的位置。
梁夏还在检讨自己,于是忽略了季泽峻的表情动作。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梁夏咳了两声便不客气了,只是她爱吃的例如上汤娃娃菜、串串虾都不咋滴贵。
“你点吧。”梁夏合起菜单,巴巴地望着季泽峻,“我有选择障碍。”其实是不想点便宜的菜便宜请客的人。
“鸳鸯鱼头王,加鱼面,一品黑山羊,秘制串烧虾,香芋南瓜煲,两杯嫩麦胚芽,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今天心情很复杂,首先看到帅哥兴奋异常,其次看到帅哥有了呵护的女人痛心疾首,自己啥时找到高富帅呢。
“点这么多哦?”梁夏假惺惺地问着,心里都笑死了,以前勤工俭学从来吃不了好的,别说鲍鱼燕窝了,就是望湘园这种价位的也吃不起。
“等案子结束再带你吃更好的,今天就将就将就。”季泽峻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地看梁夏,态度良好又亲切。
“好啊。”梁夏是个很识相的人,见好就收,季泽峻目前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就不跟他呛腔了。
第一个上桌的是鸳鸯鱼头,看菜色绝对提不起梁夏的兴致。
“尝尝。”季泽峻示意梁夏夹一块鱼肉。
“不要,我不吃鱼,也不吃辣。”梁夏是真的不吃辣,所以不管大姨妈来没来,她都对湘菜不感冒。
“招牌菜肯定有它的道理,吃鱼能变聪明。”季泽峻直接夹了一大块剁椒味的鱼肉给梁夏,之前她做满汉全席,鱼烹调的很不错,但她自己却没吃。
“这么多年不吃鱼我也没有很笨好不好!要是不好吃以后都我先洗澡哦!”梁夏用先浴权恐吓季泽峻。
“如果不好吃,一个月都让你先洗。”季泽峻真没想到梁夏会拿这种小事威胁自己,90后就是90后。
季泽峻都拍胸脯保证了,鱼自然是相当美味的,梁夏也就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了,三下五除二地把鱼肉部分全吃了,鱼头和边边的部分还是算了,因为口感像是肥肉,再美味都吃不消,还是省给老公享用吧,至于先浴权就不要了。
别的菜也相当精致,俩人又说又笑的特别温馨和谐,远处的服务员时常投来羡慕的眼神。
结账之前梁夏的手机响了,可见顾辰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
“喂。”梁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地尖细温柔了点,可是季泽峻注意到了,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八点,学校对面的米兰咖啡。”电话那头的顾辰听到梁夏那头有些许噪音,同样皱了下眉头,以前梁夏不会去人多的地方。
“我知道了,谢谢。”
“接电话这么开心么?”季泽峻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让梁夏觉得很不自然。
“我们走吧,还有半个小时就八点了,凌琪约我们到O大对面的米兰咖啡。”
O大位于市中心,所以附近的餐饮美食大多比较高档,毕竟不止面向O大学生,还有别的高端客户群。
米兰咖啡属于比较中档的场所,凌琪选择这里应该是因为人不多且有包厢吧。
梁夏一路上都在纠结一会儿怎么面对顾辰,要如何解释季泽峻呢?
进了包厢以后梁夏大大地松了口气,顾辰并不在。
“来啦?”凌琪浅笑着起身,女神就是女神,一点不像家里出现危机的样子。
“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到。”梁夏受到了凌琪气质的影响。
“刚刚跟顾辰在这里聊了一会,他有事先走了,所以你们没有迟到,介绍一下吧?”女神始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但她说的话让梁夏和季泽峻两个人都很有反应。
15、说服
女神笑容的背后就是可怕的潜台词,再理性的女人也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于是梁夏这种厚脸皮到敢当众表白的在她眼里就是不定时炸弹,随时要骚扰顾辰。不管梁夏找她目的何在,先给她当头一棒再说。
学法律的基本功就是背书,脑子的容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大,尤其季泽峻这种关注细节的人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全保存在脑子里。顾辰这个名字刚从凌琪嘴里冒出来,季泽峻就条件反射地在脑中进行搜索。结论是,他第一次和梁夏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听她说过。
不过现在有比研究梁夏和顾辰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事。
“我是季泽峻,季项铭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季泽峻很礼貌地伸出手,凌琪也大方地和他交握。
“他是我们家远房亲戚,我回乡喝喜酒的时候才跟他认识。”梁夏紧跟着做了补充说明,这样就和对周寒说的谎保持高度一致,也不怕有漏洞了,但在凌琪看来就像要极力隐瞒什么一样。
“律师?”凌琪对这两个字非常敏感,她没想到梁夏会带个律师来,难道和凌风有关?
“是这样的,我是原告的委托律师,今天约您来,是想就令尊的案子谈一谈。”季泽峻迅速地进入主题,梁夏真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凌琪的表情明显变化了。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刚刚还笑脸迎人,转眼就变阴沉了,拎起手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凌小姐难道不应该为了令尊了解一下对手的底细么?”季泽峻嘴角微微上扬,再次语出惊人,凌琪显然比刚才更为激动。而梁夏拽了一下季泽峻的衣角,他要再这么说下去,凌琪肯定跟自己翻脸,回头再一五一十地告诉顾辰,完蛋了。
“呵呵,那是我父亲的事,与我无关。”凌琪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在季泽峻看来她在生气,那么目的就初步达到了。
“如果真的和凌小姐没有关系,令尊怎么会把您关在家里,为了见男朋友还要跳窗户?”季泽峻的眼睛扫视着凌琪的胳膊肘和膝盖部位。
“你的推理能力还真强。”凌琪下意识地捂住了伤口,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自己对梁夏缺乏了解,索性就听他们把话说完,“但那也是我家的事,季律师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请你出来指证令尊。”季泽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推到凌琪面前,“这些都是病患的照片,他们因为服用了凌风药业生产的XX药剂现在命悬一线,凌小姐和令尊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对于这件事,我相信您会很理性地看待。”
梁夏倒吸一口气,该死的季泽峻居然利用女人最致命的缺点——心软,但这么直接就说凌琪跟她爸关系不好,也不怕凌琪拍屁股走人么?心虚地抬头瞄了眼凌琪,她居然开始翻看那些照片。
“我承认凌风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当给病人带来这许多伤害,但让我去指证我父亲未免太荒谬了。”凌琪把照片一张张地看完了,之前想开电视看看有关新闻都被父亲严厉制止,导致她完全不了解病患究竟伤得多重。
“凌风药业已经逃脱不了罪责,医院的病理报告是铁证,但相信凌小姐也知道令尊会如何打官司,这样对已经受害的病患并不公平,或者说,对以后的病人也不负责。”
凌琪原本就反对父亲逃脱责任的行为,但她也没实质证据说明那批药物是父亲负责的,毕竟工厂里的运营她不清楚,“我没有证据能帮到你。”
凌琪说出这句话已经表明她心软了,季泽峻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凌小姐可否再仔细想想?如果律师替令尊洗脱所有嫌疑,令尊对受害人就不负任何责任,说得难听点,令尊可能会另起炉灶,谁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的委托人已经失去了亲人,紧接着会有更多人尝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应该出一份力去保护他们,不是么?”
惊魂未定的梁夏突然对季泽峻肃然起敬,说得、太感人了。
“我、曾经听到过我父亲和国外的一家厂商联系,好像在讨论XX药剂的预期利益,别的我真的不知道。”凌琪很认真地看着季泽峻的眼睛,如他所说,有道德良知的人都应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你确定听到过这通电话?”季泽峻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但表面依旧镇定,“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如果能借由这起案件让父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过自新倒也未尝不可,凌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确定。”
到了这一步约会的目的就完全达到了,又大概聊了一会儿作证的步骤,眼看时间不早了,季泽峻很绅士地要送凌琪回家,但凌琪委婉地拒绝了,上出租车之前还和梁夏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送走了凌琪,梁夏对季泽峻眨了眨眼睛,“我想买几套衣服。”
坐办公室跟卖面包不一样,面包房可以随便穿,反正有围兜围着,而办公室里大多是套装,和梁夏的T恤牛仔很不搭。
“你的胃口很大啊,一顿饭不够还要衣服?”季泽峻抓玩起梁夏的头发,深邃的一双黑瞳在黑夜中看来很璀璨。
“我们真的有代沟哎,还是你习惯给女人掏腰包啊?我发现自己和事务所格格不入,所以想去买几件称头的衣服,有说要你给么?”梁夏恨不得戳瞎季泽峻的眼睛,每次他盯着自己看都会浑身发毛。
“都结婚了还这么有骨气啊?”大概是因为搞定了凌琪,季泽峻心情大好,突然把梁夏抱进怀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总是让他不能自拔。
“什么骨气啊,你好歹没到三十岁,拜托你潮一点,是节操!我觉得你欠我的时候我会让你掏腰包,但跟你无关的事,我自己来。”梁夏试图挣脱季泽峻的怀抱,但他勒得好紧。
季泽峻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越来越感到梁夏的特别,就越来越想她呆在身边。“我陪你去。”
“这还像人话。”梁夏虽然搞不懂季泽峻抱她的原因,但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胸膛的触感也不错,所以就不再挣扎了。其实之所以跟他说想去买衣服目的就是想找个司机加拎包的。
虽说季泽峻沉迷书海多年,难得逛街,但品味是天生的高尚,他看上的几套衣服都很适合梁夏,哪像梁夏自己挑的要么显老要么不称身材。
不过中间有个小插曲,梁夏看上了一件淡黄色渐变的连衣裙,而且有五折优惠,便毫不犹豫冲进试衣间穿上,但走出来的时候季泽峻的头摇得快掉下来了。
梁夏站在镜子前怀疑地看着自己,明明挺好的,也不知道季泽峻在想什么。
“你至少说个理由嘛?”梁夏瞪着季泽峻,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满。
“大腿太粗,你应该学会遮丑。”季泽峻边说边挑着别的衣服,表面上是嫌弃老婆露出粗壮的大腿,但其实很不爽这条裙子,做的短你好歹包臀啊,又短又宽松,风一吹就飘起来了,明显就是单身女人穿的。
“切。”梁夏翻了个白眼,长这么大还没人说过她腿粗,只有人鄙视她吃不胖,“我就很想尝试这种裙子啊,我都没穿过糖果色。”
季泽峻给梁夏挑的两件是卡其色和粉色,也不知道梁夏是想挑战自己还是不想屈服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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