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已死去的岭南双魔,是你什么人?”
阴鸷大汉怔了怔:“夫人!你和那双魔认识?”
鬼妪说:“现在是我问你,你想活命,得老实回答我的活。”
“夫人,在下是他们的徒孙。”
“那么说,绰号拦路虎的是你的师父了?”
“是,夫人。”
“怪不得你这一路刀法使得那么好,深得了岭南双魔刀法的精髓。”
“夫人,你跟我师父他老人家是朋友?”
“他曾是我剑下放生的一个游魂。”
阴鸷大汉原先抱着一线求车的希望,听鬼妪这么一说,又吓得不敢出声了。
鬼妪又说:“你师父是一个罪行累累的拦路打劫大盗,想不到你比你师父更进了一步,从拦路打劫,变成了绑架、勒索的凶犯,而且还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也算是一代胜过一代了!”
小兰说:“原来他是劫匪魔头的徒子徒孙,这真是臭坑长臭草,不是好东西。”
鬼妪盯着阴鸷大汉问:“你现在想生还是想死?”
“求夫人饶命。”这个绑匪又慌忙将银票掏出来,“这是四万五千两,我现在交出来。”
小兰一把从他手里取过银票:“这是你的吗?不要脸!你就是不交出来,我们也可以从你的尸体拿到。”
鬼妪说:“你想我们饶你一命可以,说,你为什么绑架陆老板的孩子?跟他有仇还是有怨?”
“小人跟他没仇没怨。”
“那为什么向陆老板下手?”
“小人该死,小人只为了图几个钱。”
“图几个钱?不对吧?要是图钱,陆老板交给了你们五万两银子也已够了,你为什么得寸进尺,再勒索他十万两,非将他一家人逼人绝境不可,这只是单单为图几个钱吗?”
“这——!”阴鸷大汉顿时哑然。
“你不想说?”
小兰说:“妈,他不说了,我来杀了他。”
鬼妪点点头:“既然这样,丫头,我将他交给你了!”
这绑匪慌忙说:“夫人,我说!我说!”
小兰说:“那你说呀!”
“是梁公子叫我干的。”
“梁公子?哪一家梁公子?”
“就是广州梁守备大人的大公子梁浩天。”
“他与陆老板有仇怨?”
“有没有仇,在下不知道,他是这么对在下说,说天然居陆老板是府城内的一户殷实富商,使钱大方,又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人。要是我能将他的宝贝儿子绑架了,勒索几万两银子,他一定会如数照给。”
“你跟这娃梁的是朋友?”
“不是。”
“那你为什么听他的?”
“夫人,在下有一位拜把兄弟为梁守备的手下官兵抓了去,梁公子说,我要是办成了这一件事,便会把在下的拜把兄弟放出来。在下见有利可图,又能救出拜把兄弟,同时以后还可以搭上梁公子这条线,在这一带活动,就不必担心官兵的追捕了。所以……”
聂十八说:“你们这样一来,那不是兵匪勾结在一起了吗?那还成世道的?”
鬼妪皱皱眉间:“你没对我们说假话?”
“在下敢对天发誓,句句是实,不敢欺骗夫人。”
“好!我暂时相信你所说的一切,要是我以后知道你欺骗了我们,你想,你会有什么下场?”
“在下会惨死在夫人的手下。”
“唔!你知道这一点就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小兰一怔:“妈!我们就这么放了他?”。
“当然没那么容易。”鬼妪说完,出手如电,点了阴鸷大汉经外的一处奇穴。
阴鸷大汉大惊:“夫人……”
鬼妪说:“放心,我只是封了你一处奇穴,三天内不会死。三天之后,没我亲手解开,那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你。所以在三天后的此时,你在这小亭里等我好了。我调查过你所说的属实,自然会给你解开。要是你认为你所说的是假话,现在你要改变还来得及。”
“不不,在下所说的句句属实。”
“好!你走吧!”
这个绑匪苦着脸,挣扎着站起来,用刀砍下了一枝树枝,一拐一拐地拄着树枝慢慢走开了。
小兰问:“妈,他要是所说的是真的,解开了他的穴位,不用担心他再为害别人么?”
“丫头,我就是拍开了他的穴位,到时他武功会废,还怎能再为害人间?”
聂十八说:“这样,比杀了他还好。”
“聂儿,你去小亭将那盒金银宝珠拾起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再说老陆父子坐上马车,向同和镇飞奔而去。刚到同和镇附近,一条人影跃上马车,老陆一怔:“你是什么人?”
“老陆,是我。”那人取下了斗笠,老陆一见,又惊讶:“廖总管,是你?”
廖总管笑了笑:“小郎脱险了?”
“廖总管,这全靠你派来的七兄弟,我……”
廖总管一笑:“老陆,你知不知道七兄弟是什么人?”
“哦?他是什么人?”
廖总管轻轻说:“他就是我们老爷的嫡传弟子、幽谷大院的小主人。”
老陆全身一下像电击一样震动了:“什么,就是你所说过的聂少侠?”
“不是他又是谁?老陆,别多说,叫车夫打马回广州,别进同和镇了。”
“廖总管,可是小主人还在那……”
“放心,以小主人一个人的武功,打发这伙绑匪,那是绰绰有余。何况夫人和兰姑娘也赶到了,那是绝对无事。”
老陆又怔了怔:“那自称阿九的小女侠,就是兰姑娘么?”
“就是她,所以你完全放心。夫人吩咐我们在这时别露出我们的真相,由夫人和小主人去打点,你仍是一个商人。”
在马车往广州奔驰的途中,老陆喃喃地说:“廖总管,你怎么事先不告诉我一下?使我对小主人那么不尊敬。早知是小主人,哪怕丢了我父子两人的性命,也不会让小主人为我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夫人正是怕你这样,才不让我告诉你小主人的真相。对小主人来说,这一伙绑匪,根本算不了什么。”
老陆也点点头:“小主人的武功,简直是匪夷所思,太神奇了!”
“夫人和小主人,只担心你和你儿子的安全,所以不惜万金,先将你儿子救出来、然后又让你父子安全离去,他们才好放手杀贼。”
老陆看着已睡熟的儿子,激动地说:“廖总管,我一家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夫人和小主人才好。我要和我一家人,亲自去向夫人和小主人叩头谢恩。”
“老陆,你千万别这样,不然,夫人和小主人就不高兴了,会怪我将这事告诉了你。对了,以后有外人问你这件事,你千万不可将夫人和小主人说出来,只是碰上了一位不知名侠士,救了你们。”
“廖总管,大院的规矩我不敢违反。”
马车驶入沙河小镇时,廖总管又说:“老陆,看来小郎两天来受到惊吓,恐怕也没有好好睡过,所以才睡得这么沉。这几日,你就在家好好照顾他,别去茶楼打点了。你吩咐茶楼的掌柜多操些心就行了!”廖总管说完,便跳下车,取路而去麓湖青山别墅,等候夫人和聂十八。
廖总管一直在青山别墅等候到酉时已过,才见夫人和聂十八风尘仆仆回来。这时已是掌灯的时候了,有的人家,早已闭门而息,麓湖一带,已无行人。
廖总管连忙迎了出来:“夫人辛苦了!”
鬼妪有点意外:“你在这里等我?”
“我想夫人回来,一定会有事找我的,所以不敢离开。”
鬼妪笑道:“廖总管,你别跟我客气了。你来得正好,我下些事正想问你。”
“夫人,什么事?”
“我们到里面坐下谈。”
廖总管随着鬼妪走人书房。廖总管问:“夫人,兰女呢?她没回来?”
“我打发这丫头去办一件事,不久,便会回来。廖总管,你坐!”
方圆走过问:“夫人,晚饭已准备好了,夫人是在这里,还是在小厅上用?”
“方兄,别忙,等兰丫头回来再吃,现在我有些事要和廖总管说的。”
“是!夫人。”方圆退了出去。
鬼姬和廖总管:“你知不知道广州西关的梁公子?”
“梁公子?是不是梁守备的大公子梁浩天公子?”
“对!就是他。他父子两人为人怎样?”
“梁守备为人颇有声誉,尽忠尽职,深得他手下兵士们的爱戴。而梁公子,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声色犬马,样样都行,不时寻花问柳,不务正道。”
“梁守备既然为官颇有声誉,怎么不严加管教他这个不肖的儿子?”
“夫人,听说梁守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从小纵容惯了,梁夫人更是将这个儿子视为心肝宝贝,梁守备稍微严厉一点,梁夫人便出而护着,梁守备不时军务在身,想严管也管不了。”
“这就是母慈出逆子了!梁公子过去与老陆有过什么过节没有?”
廖总管不由怔了征:“夫人,这事不会与老陆被绑架的儿子有关吧?”
“廖总管,你知不知道绑匪的头儿是什么人?”
“夫人,我也正想知道。”
“他是岭南双魔的徒孙,拦路虎的弟子,刀法不错,能招架得住兰丫头十多个回合,比秃尾龙强多了。”
“兰女战不下他?”
“论单打独斗,他怎么也不是兰丫头的对手。而这个绑匪,却是受梁公子指使的。所以我才问,老陆是不是与他有仇怨?”
廖总管沉思了一下:“夫人,我没听说老陆与那花花公子结下了什么仇怨。不过梁公子不时带一些狐朋狗友上天然居大饮大吃,老陆也十分客气招待他们,有两次还不用梁公子会帐,(奇*书*网^。^整*理*提*供)怎么结怨的?这似乎不大可能……哦,对了,老陆曾经对我说,说梁公子想买下天然居,问老陆愿不愿转让,老陆自然是不会转让了。难道梁公子因这事唆使绑匪向老陆下手。”
“唔!极有可能。是不是真的,等兰丫头回来就清楚了!”
“兰女因这事去了梁家?”
鬼妪点点头:“兰丫头主要是盯踪一个可疑的人进了梁家。”
“可疑的人?”
“是一个从绑匪窝里跑出来的,叫什么陈师爷的。”
“陈师爷?是不是有一撮似山羊胡子的中年汉子?面孔特别的瘦削?”
“不错,正是此人。”
廖总管说:“夫人,可以肯定地说,老陆儿子遭受绑匪绑架,是梁浩天的所作所为了。这个陈师爷,是梁浩天跟前的人,经常给梁浩天出一些坏主意。说不定这次事件,他是主谋。”
没有多久,小兰像一只夜鸟飞回来了,而带高兴的笑容。鬼妪问:“丫头,你探听到什么情况,是不是梁公子的所为?”
小兰说:“妈,你猜对了,真的是梁公子主使的。那个陈师爷,真的是梁公子的人,他慌慌张张地去梁家向梁公子报告了绑匪失手的情况。现在我将陈师爷捉回来了。”
廖总管吓了一跳:“兰女,你将这个陈师爷捉了回来?”
“是呀!”
“兰女,你太大意和冲动了,这不把青山别墅暴露了吗?”
“廖伯伯放心,我是在夜里没人处,点了他的昏睡穴提回来的,不但没人看见,连陈师爷他也不知道。”
鬼妪问:“丫头,现在他在哪里?”
“我请方叔叔将他关在地窖中去了。这个陈师爷,仍昏睡未醒哩!”
廖总管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仍昏睡不醒,这就好办了!”
“廖伯伯,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鬼妪笑道:“丫头,看来你绑架人,比绑匪们更高明。好了,我们吃饭吧!”
小兰问:“妈,你不审问这个陈师爷么?”
“丫头,你肚子不饿?我们用罢饭再审问他不迟。”鬼妪转对廖总管说:“廖总管,看来你也没有用饭,跟我们一起吃吧。”
廖总管笑道:“那我多谢夫人了!”
在饮酒吃饭时,廖总管问:“夫人,你怎样打发这个陈师爷?”
鬼妪说:“我打算学包青天一样,来一个夜审陈师爷,不怕他不说实话。然后将他的招词和画押,一式两份,一份我们留在手上,一份连陈师爷送到梁守备府中,看着他是否和他的声誉那么相称,公正处理这件事。”
小兰问:“我们怎么夜审陈师爷的?”
廖总管笑着:“哪还不容易?我们扮成阎王、判官。牛头马面和鬼卒不就行?”
“廖伯伯,那不是要架起一口大油镬么?”
鬼妪说:“不用这么麻烦了,也不用清阎王爷出面,叫广州城的城隍爷出来审问就行了,不然,我们哪来的这么多的人扮牛头马面和鬼卒?而且人多了,容易出破绽。”
小兰问:“城隍爷是什么神的?”
“丫头。城隍爷是地府阴曹中在各地的鬼官,就像阳间的知府、知县一样,管一府一县的事。知府管人,他却管鬼。”
第四十三回 石破天惊
上回说到鬼妪向小兰讲解有关城隍之事,小兰说;“那他不是人了?”
“城隍当然不是人啦!”
“妈,我还以为城隍也像龙母娘娘一样,生前做了什么善事,死后被人封为神呢。”
“丫头,什么神仙妖魔鬼怪。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你姑且听之,切莫相信了。好了,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去夜审陈师爷吧。”
鬼妪说到这里,突然向外说:“哄鬼地豆腐的先生,你进来吧,别在外而躲躲闪闪了。”
话落,一条人影闪了进来,小兰一看,是看相算命拆字的张铁嘴。小生嚷起来:“是你!你干吗在外面偷听我们的话?”
张铁嘴笑了笑,对鬼妪一揖说:“夫人好深厚的内力,在下自问轻功还不错,还是瞒不过夫人的一双耳朵。”
其实,何止鬼妪听出来,聂十八也听出来了,就是连廖总管也察觉到了。小厅的四个人当中,只有小兰没有听出来。鬼妪笑道:“你别给我戴高帽,你夤夜而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事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夫人和聂少爷的行动。却要注意了。”
聂十八忙问:“张叔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张铁嘴说:“东厂又有几名上乘的高手,神秘地来到了岭南,听说,他们的武功,比什么护国法师和金手指还高。他们来岭南有什么意图,现在仍不清楚。”
鬼妪皱皱眉说:“他们不会前来向我寻仇吧?”
张铁嘴摇摇头:“似乎不像。”
小兰问:“你怎么知道了?”
张铁嘴笑了一下:“我是半个神仙,怎么不知道了?”
“去你的半个神仙,我才不信哩。”
鬼妪说;“丫头,别打岔,听先生说。”
张铁嘴说:“他们好像为钟离夫人母子两人而来。正因为这样,钟离母子便突然离开广州了。”
聂十八愕然:“钟离母子害怕他们?”
小兰又说:“钟离失人和公子的武功那么好,怎么要避开他们的?”
张铁嘴说:“我想钟离夫人不想去招惹官府,所以避开了,并不是害怕他们。”
鬼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小兰问:“你不是半个神仙吗?怎么又不清楚了?”
张铁嘴笑了笑:“有时就是神仙,也不可能事事都清楚。不过,我隐约觉得钟离夫人似乎与蓝美人一事有关。”
聂十八的心震动了:“什么?蓝美人?”聂十八就是因为蓝美人,几乎将自己的一条命,也丢在白云山中了。所以他对蓝美人的事也特别关心。他不明白,蓝美人怎么与钟离夫人拉到一起来了?张铁嘴忙说:“聂少侠,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是不是还得慢慢打听,千万别分散了你练功学武的精神。”
鬼妪也说:“聂儿,张先生说得对,这事你先别操心,等你武功练成了再说。也有可能的是,钟离夫人知道了蓝美人的一些线索,东厂这一批鹰犬,便闻风而动了。”
聂十八问:“妈,蓝美人怎么将东厂的鹰犬也引来了?他们也想夺取蓝美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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