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人恐怕一招也记不了!只会感到莫明其妙。孩子,你能记往四招,能不能将这四招使出来让我看看?”
“这——!”
“使不出来?那么说,你并没有记住。”
“鬼姨,我是记住了四招。”
“记住了,怎么使不出来的?”
聂十八想了一下:“好!鬼姨,我使出来,使得不好,你别笑我。”
“孩子,我怎会笑你呵!就是使得不对,我可以指正你呀。”
“不错!不错!”聂十八再想了一下,便将摘梅手法开始的四招,一一使出来,问,“鬼姨,我使得对不对?”
鬼妪忍住笑说:“孩子,你抖的手法,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用来折树枝还差不多,用来摘梅就不行了。”
聂十八茫然:“我出手不对?”
“你出手的招式并没有错,单学招式是怎么也学不会的。你要明白,每一门派的独门武功招式,都有各自的心法,只学招式,没有相应的心法相辅,学到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发挥不了其招式的威力,甚至弄巧反拙。你不记得,我传你的那十二招式,不是先将心法传给了你,你明白其意和知道怎么运气用劲之后,才能施展得出来?”
“鬼姨,那么说,只看,没人相传,是怎么也学不会的了?”
“起码上乘的武功是这样,没有心法,单学招式,是怎么也学不了的。当然,有些门派的拳脚刀剑等武功,就没有心法,只要有内力,看招式便学会了,那不是上乘的武功,只是一般的武功而已,所以他们特别怕人偷看偷学,秘密传授,不让人看见上乘的武功,根本就不怕别人看别人偷学,他们得不到心法,怎么也学不会,如丐帮的打狗棍法,慕容家的一西门剑法,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法,都有他们各自心法相传,所以他们就不怕别人偷看偷学。”
“鬼姨,这么说,怪不得我学得形似而神不似了。”
“但懂得别派独门武功的招式也有好处,起码知已知彼。用自己的所长,去破他的所短,或者加以化解他们的招式。孩子,这是与人交锋的事,我们不去谈了,现在你先学会这一门摘梅手法才是。”
“鬼姨说得是,学会了摘梅手法,就可以捉到鹿了。”
“学摘梅手法,应以阴柔之劲为主,出手要快要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势在必得,因为鹿是活的,拿不准,它就跑掉了。抓不到鹿是小事,要是今后与人交锋,拿不准,不但夺不了对手的手中兵器,反而遭对手迅速反击,那就有送命的危险,所以学这门手法,一定要小心,千万大意不得。”
聂十八听得心头悚然,连忙说:“我不会大意的,一定小心谨慎去学。”
“好!现在我一招一式地教你,你不单要用眼看,更要用心听,这些都是摘梅手法的心法和要诀,半点疏忽不得。”
鬼妪整整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这门极为上乘白手夺刃的武功,变化莫测的三十六招式,全部传给了聂十八。摘梅手法,除了要有深厚的内力之外,更要身段轻灵、敏捷、出其不意,骤然欺近对手,出手快、巧、准,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角度,一下将对手的兵器夺了过来。它主要的要诀是六个字:轻灵、快捷、奇巧。可以从敌人的身后、侧身、耳旁、胁下,凌空巧夺兵器,由于它来得骤然、奇快,令对手防不胜防。聂十八学会了这一门武功,别说捉鹿,捉老虎也行了,可以一下将老虎翻转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使之晕了过去。
鬼妪看见聂十八将摘梅手法准确无误抖展出来,心中暗喜,这个孩子,能这样刻苦,认真的练武,将来他内功练成,要学任何上乘武功,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中原武林,又添一位武林奇人。便说:“孩子,行了!过来休息一下,我们也该用饭了!”
聂十八问:“鬼姨,我练得没错么?”
“没错!除了不够敏捷外,其他都合格。”
“那我能不能够去捉鹿了?”
“捉鹿当然可以,但捉得快不快,就要你实地去灵活运用了。孩子,我们用罢饭,休息半个时辰,就捉鹿去。”
“鬼姨,那我去捉两只山鸡和兔子回来。”
“你练武练了一个上午,不累么?”
“我不累。”
“你捉两只山鸡回来就可以了,捉多,我吃不了。虽然这山野的野兔不少,我们也别浪费,以免暴殓天物。”
“是!那我就捉两只山鸡回来好了。”
聂十八为了想看下自己所学的那十二招追鹿法有多快,望了望山溪对岸的山林,便飞越山溪,以树摇勤动的身法步法,刹那间便深入了山林。
鬼妪看得又是暗赞,看来这树摇影动的十二招式,他已练得到熟能生巧的境地了。以后等他学会了轻功,再传他树摇影动的其余身法和步法。因为树摇影动的其他五十二招式,几乎都与轻功深厚分不开来,不会轻功,根本就无法施展,也无法学,鬼妪只传聂十八十二招式,不传其余的招式,就是看出聂十八不会轻功,只能纵跳翻腾。
不久,鬼妪听到聂十八从对面山林中传出一声惊叫的声音,不由心头一怔:怎么?难道这孩子在山林中出事了?鬼妪来不及再想下去了,立刻飞身入林,一看,只见林中一条巨大的蟒蛇;将一头小鹿缠得已窒息死去,警惕地注视着聂十八,聂十八也神色凝重,拔出了他那小猎刀,准备出手,一场人蛇之战,马上就要爆发。
鬼妪急叫:“孩子!快走!别去惹恼了它。”
聂十八闻声急向后纵跳一丈多远,说:“鬼姨,你别过来,这里很危险。”
“孩子,你想干什么?”
“鬼姨!我想杀了它,以免它为害人称其他的善良野兽。”
“孩子,千万不可伤害了它。”
聂十八愕然:“为什么?留下它,那不害人吗?”
“孩子,只要人不去惹它,它不会主动袭击人的。留下它,对这一带山林、野草有好处,而且它还可以成为这一带山林的保卫者。”
聂十八听得更加茫然和愕异了。鬼妪拉着他:“孩子,我们走。”
聂十八困惑地跟着鬼妪离开了山林,不明白地问:“鬼姨,怎么留下它,对一带山林、野草有好处的?”
“因为它会给我们吃掉了不少的山鼠和兔子。”
“这好吗?”
“孩子,你不明白的,兔子繁殖太快了,一年之间,就会生出不少的兔子仔来,子生孙、孙又生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这一带吸草全啃光,变成了灾害。山鼠的危害,那就更大了。所以有了蟒蛇和天上的飞鹰,就会阻止兔子、山鼠繁太快,以免成灾。”
“那我们以后见了蟒蛇不捕杀了?”
“不但不捕杀,我们还要保护它才对。”
“它真的不害人?”
“一般来说,它不是饿极了,就不会主动去袭击人,反而会远远避开。当然,要是人想伤害它,它为了自卫,就会奋起反扑了。所以最好不要去招惹它。孩子,你到别处去捉一只山鸡吧,别再进这个林子了。”
“好吧,那我到别处转转。”
过了一会,聂十八便提着一只山鸡回来了,他烤熟了山鸡,撕开两半,将大的一半孝敬鬼妪。鬼妪心甜他说:“孩子,大的你吃吧,我吃小的一半就够了。”
“鬼姨,你就多吃一点才好,我身强力壮,多吃两个馒头就行了!”
吃多吃少不算什么回事,难得的是聂十八这份敬意和孝顺,他将鬼妪当成了自己亲生母亲似地孝敬,这也令鬼妪感到十分的心甜和快慰,说:“孩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鬼姨,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呵!”
“孩子,用罢饭,我带你到一处好地方休息。”
“哦!?什么好地方?”
“别问,你去到就知道了。”
聂十八心想:什么好地方的?这一带山野、老林,还有比幽谷大院更好的吗?既然鬼妪不说,聂十八也不敢再问下去。
饭后,鬼妪问:“孩子,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
“好!我们去溪边洗手洗脸,然后离开这里。”
聂十八去溪边洗干净手和脸,便跟着鬼妪,沿山溪而上,穿过树林,朝一座坐北朝南的山峰走去。这一带的山山岭岭,可以说都没有路。路,都是幽谷大院中的人睬出来的,可是这里,居然有一条弯弯曲曲,两旁树林夹道的山路,朝那座山峰而去。
这一座山峰,森林密布,峰脚是各色各样的杂林群。荆刺处处,芒草丛生。峰腰以上,几乎是清一色的松林,松涛阵阵。林中不时有山鹿出没,遍地绿草如茵,要是天热在这树荫下的草地睡觉,那真是太惬意了。
走到半山坡时,聂十八远远看见在一块较平坦的草地上,有一座修建得十分好的坟墓,座落在几株参天的古松中间。聂十八心中十分惊奇了:在这么一处人迹罕至的高峰之上,怎么会有坟墓的?这是谁的坟墓?死者的后人怎么来这里拜祭?山险路遥,不危险吗?
鬼姐带着他直向那座坟墓走去,聂十八忍不住问:“鬼姨,这是谁的坟墓?”
“它不是人。”
聂十八又傻了眼,不不人,怎么会有坟墓的?还有墓碑等等。鬼妪又跟着说:“但它比人还更好。”
聂十八走近一看,墓碑上刻着六个醒目的大字:“忠义豹儿之墓”。下面一侧刻着三个小字:“鬼奴立”。聂十八心想:这不明明是人吗?怎么不是人了?不是人,能称忠义吗?不但是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的人,鬼姨怎么说他不是人了?
鬼妪来到墓前,有些伤感的说:“豹儿,我又来看你了!你好吗?”
聂十八茫然惊讶呆在一旁,鬼妪看了他一眼,带些苦笑他说:“孩子,你不会笑我吧?它已经死了,深埋土下,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好,它也不知道。”
聂十八问:“鬼姨,这豹儿是什么人?是幽谷大院中的人吗?”
鬼妪叹了一声:“它是一只狗!不是人。”
聂十八惊愕:“什么!?这是一只狗?”
“它是我相依为命的一只有人性的猎犬豹儿。也可以说它是幽谷大院创业的有功之臣,我和主人双双在江湖上行走时,幽谷中只留下它独自一个看守,不让任何人接近幽谷,也不让任何凶猛的野兽闯进来。我知道它曾经撕裂过饿狼,扑杀过狐狸,赶赶了野猪,保护了幽谷里的鸡、兔子和鹿,让它们逍遥自在地自生自灭,我和主人在江湖上杀元凶、除恶霸,行侠仗义,它却在幽谷口一带与野兽拼杀,捍卫了幽谷的宁静,忠于职守,从来没离开幽谷半步,等候着我们归来。孩子你看,他不比一般人更忠义?”
“我和主人从江湖上回来后,它似亲人般的远远跑来迎接我们,从此以后,它常伴在我的跟前跟后,与我双双下山,出入附近的一些村镇,这样,我们相依了十多年。最后它老死了,我像失去了一个亲人似的,难过、伤心、哭过一场……”
聂十八感动他说:“鬼姨,你太好了!”
“孩子,我不好,是我的豹儿太好!所以我每隔一个月,都来这里探望它一次,在墓前陪伴它半天才去。孩子,你看我是不是太傻了?”
“不!鬼姨,就是我也会这样。”
“真的!?”
“鬼姨,我不会骗你的,以后,我也每隔一个月,陪你来这里看望它好不好?”
“孩子,你有这样一颗心就行了,不必陪我来。”
“不!我一定陪鬼姨来的。”
鬼妪动情他说:“孩子,你太好了!怪不得在江湖上,这么多的人喜欢你。孩子,我们就在这树荫草上休息好不好!”
“好!”
聂十八便在墓旁树下草地上躺下来。山林野外露宿的生活,对聂十八来说,那是家常便饭,过惯过熟了。他几乎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睡得着、随遇而安,不大讲究。何况这墓地十分的清雅幽静,和风阵阵,绿草柔软如毯。他躺下来以后,脑海中仍萦回鬼姨所讲的那忠义猎犬豹儿的事,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多久,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睁开眼一看,只见鬼姨在几株参天右松之间纵来跃去,来摘一些未开的松果,便纵身而起,问:“鬼姨,摘这些松果干吗?”
鬼妪闻声轻飘而下,笑问:“孩子,你这么快就睡醒了?没睡够,你可以再睡,现在时间还早哩。”
聂十八一看,红日已偏西了,自己还要去捉鹿,说:“鬼姨,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去捉鹿。”
“别忙,捉鹿有的是时间,孩子,我想看看你学会的摘梅手.法,运用起来有没有效。”
“哦!?我怎么运用?”
“接我扔出去的松果呀!”
“接扔出去的松果?”
“是呀!你要是用摘梅手法,接住了我手中的十八个松果,那你去捉鹿就不会失手了。”
这一下,提起了聂十八的兴趣和好奇,他正有点担心自己所学到的摘梅手法管不管用,便高兴的说:“好!鬼姨,我试接一下。”
“孩子!你别以为我的松果只向你扔来,我会向四面八方扔去,甚至朝我身后扔去。”
聂十八一怔:“朝你身后扔,那我怎么去接?”
“那就看你运用我昨天教你的那十二招式的身法和步法,从我头顶掠过去接了。你不知道,有些鹿很聪明狡猾的,一见你在前面拦着,就会飞速地掉头往后飞逃么?”
聂十八一想也是,说:“好!我接。”
鬼姐抱着十八颗松果,轻纵向后三丈多远说:“孩子,小心了!”说着,一颗松果直朝聂十八飞来。
聂十八轻纵一跃.将这颗松果轻而易举地用手指接住了,这是摘梅手法最基本的一招,名为飞身取珠。跟着鬼妪一颗松果向聂十八左边飞去,也叫聂十八飞身接住。
鬼妪说声“好”,接连两颗松果几乎同时向聂十八上下飞来,聂十八上纵下翻,也同时将松果接住。
鬼妪暗暗点头赞许,说:“孩子,注意了!”声一落,她手中四颗松果先后向不同的方向飞去,令聂十八不得不施展树摇影动的身法步法,来往纵横上下飞跃,在刹那间也先后一一接住。
聂十八接飞来的松果,有点像现代足球场上的守门员一样,要扑接各个骤然飞来的足球,但守门员只注意一个足球,体积大,还容易接,而聂十八几乎要同时接四个不同方向骤然飞来的松果,难度不知要比守门员大多少了!
鬼妪说,“不错!孩子,你已接下了我八颗松果了,还有十颗,你要份外小心留意。”说着,双手六颗松果,骤然分散向聂十八迎面击出,聂十八飞快地行动,也双手齐用,接下这六颗。谁知他刚一接下,鬼妪喝声:“看招!”两颗松果,向自己身后扔出。聂十八不敢怠慢,抖出了树摇影动十二招式的第十招,如幻影似的掠过鬼姨的上空,在两颗松果快要落地时的一刹那,凌空滚地接住了。
鬼妪手上只剩下两颗松果了,聂十八心想:这两颗松果.我还能接不住?十六颗我都接下来了!谁知鬼妪将两颗松果,分东西两个不同的方向,同对急射而去,聂十八飞快接下了东面的一颗,而西面的一颗,在自己赶到时落了地,没法接住,失败了。聂十八好像有点惘然若失,怔在那里。
鬼妪问:“孩子,你怎样啦?”
“鬼姨,我接不下最后的一颗。”
“哎!孩子,我还以为你一时不慎,闪了腰啦!你能接下了十六颗松果,已超出了我的意料,最后两颗,是我有意为难你的,别放在心上,时间不早,我们去捉鹿吧。”
“原来鬼姨是为难我的。我想,这么同时分开扔出,我怎么接呵!”
“孩子,虽然是为难你,要是你学会十二招式其余的五十二招身法步法,别说两颗松果同时分东西扔出,就是十多颗松果同时分不同方向扔出,也一样的可以接得住。”
聂十八惊愕:“真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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