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可以打发你吧?”他的话里有种裸露的试探。
“哦,要不试试能不能?要给多少??”我紧跟他的话语,眼神乜出贪欲。
“我希望你消失……这张空白支票上你可以随意的写上你想要的数字……”他厚重的右手把空白支票摊在了我的面前。
“哦,可以随意吗?这么大方??有点像小说里情节哦!况且,先生,我还不确定你到底有多少钱呢?怎么写呢?”我表情丰富,假造的贪欲表露无遗。
“哈哈……这就好办,没有钱办不成的事……”他的眼神里鄙视我的光直射我。
我嘻嘻而笑,拿过那张支票道:“这个也太少了吧……”
“怎么?让你自已填你还觉得不够?”
“是的,先生!”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全部家产!”更深层次的蔑视和讽刺让我无所忌弹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心情的放肆。
他惊愕:“我可以用钱打发你,也可以用别一种方式……”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肃脎的光。我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个双面人。我不仅在心底问我的生母:“和这样的丈夫一起生活你不害怕吗?”
“可以让我消失,先生,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回答,而且丝毫没有怕意。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第二次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想做的,只是来完成我未完的心愿而已。
“这不是我的本意,丫头。”他居然温和了声调,显得迫不得已。
“哦,我忘了,你还很善良。”
他用食指弹弹手指上的那层浮尘。道:“还不算太坏吧?”“你不想你的母亲现在失去前途吧?”
“言下之意你想让我失去前途?”
“错了,丫头,可以共赢的,为什么不试试?”
“想试,也要愿意才行不是?”我拿起空白的支票,用纤丝的指一点点的撕成碎片。
“手快了点,你想要第二种方式?”他直逼而问。
“我猜你不会!”
“事事没有这么绝对!”
“在这件事上,是。你不是说我和我母亲一样聪明吗?你信不信我消失了,你的双面人的面孔也会公布于众?或者你会和我一样被某人消灭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猜,你不会这么傻吧?”
他的脸变异的扭曲了下,最后哈哈大笑:“思维逻辑不错。”
“一般!”我答道。
“但我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对付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是不费摧灰之力!”一个黑色会老大的言词。“但你真的要让你的母亲现在一无所有?”他换了角色问我这句话。这是一个丈夫的语调在问我。
我沉默了半晌,我心疼了下,软了下来。那对面男女脸上灿烂的笑,惹了我沉睡的宽容。我瞥过眼对那个人说:“我可以不打扰你们。只要她能好!但你记着,我不是怕你!“
听到我这句话,他有了胜利者的得意。“怕不怕我这个不重要!你能做到的,只要你不再出现,根本不会有问题。那群动笔动嘴的疯子好打发!”他来了精神。
我暗淡清冷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道:“我有自主的权力,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个度我还是可以把握的。我可以在外人面前装作陌生人。但你让我消失在这个城市里显然不现实,也不可能。”
“事事可以改变,只要你想变!”
“我二十多年前都没有改变,二十多年后也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
“我希望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晃晃手中的水杯,黄色的液体泛起了泡沫。排着队急着膨胀更急着碎裂……
“我也想这会是最后一次,但显然不可能。”我笑。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中格餐厅。
我疲惫着拎着包走到家,幼稚的江星儿正站在我房间的门口。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她小嘴不留一点口德。
对于这样一个妹妹,我到底应该怀有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我轻笑:“我倒是想,但是不行。结果还是好好的站在这儿。”我开了门,她还站在门口。“不进来?要给我谈判也要关上门谈吧?”我说。
门关上了,江星儿进了我的屋子。我脱掉高根鞋,扔掉了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不去看那个妹妹,刚看到他的父亲,我已经够烦的了。我不想再看见那副冷漠与仇恨的双眼。天啊,要恨也是我恨吧,关你江星儿什么事?幸福都让你占去了,你还想从我这儿夺走什么?
“自己找地方坐,想说什么尽可放大声音说。我这儿会儿还有心情听你说。过后便不会有这我机会了。”
“你真是她的孩子?”
“‘她?’这话说的?”我抬起眼皮看着面孔煞白的江星儿。高挑而清瘦的身材在苍白的面孔下有一点幼稚的可怕。“你不该这样问。”
“是不是?”她没了推倒我之前的嚣张,话语的反问中带了哭泣。
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说话。我的心一点点的疼,一点点的伤。
“离开这儿好不好?离开这儿好不好?”她话里夹着哭腔。
我嘴角微笑,眼角的泪却滑落不止。
“你已经长这么大没有妈妈,也不在乎今天没有妈妈不是?”她上前,举止神态不在飞扬跋扈,取而代之的讫怜的神情。
窗外是梅雨的季节,格子似的雨正呖呖的下了起来。滴滴达达的水珠划过空中便微笑碎裂。清澈透明的玻璃上沾了流漓的水珠,依着玻璃留下过往的路痕……
我睁开眼看那双眼。抬起头怒视而咆哮“你是我,你会离开吗?”
江星儿不再笑,眼角的泪一滴再化一滴。因为理解江星儿的心情,所以心觉得更痛。我去拉她的手,她则用力的甩开。我再不能忍爱,所以轰她离开。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目的没达到我是不会走的。”江星儿咬着嘴唇说。
我见不得别人威胁我。我腾的站起来指着和我一样高的江星儿说:“这是我的家,请你离开,马上!”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她的眼睛里有一丝血红的线,鲜红鲜红的。“我会回来的!”她推开我,跑了出去。雨越来越大,江星儿钻入了雨里。我的良心有些不安,那丫头没带伞,不会感冒吧?跑着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躺在床上,脑子想要炸裂。我拉紧了被子,钻了进去。沉沉的,眼前恍恍惚惚的惊现着一些片段场景,幽幽的进入梦中……
咚咚不止的敲门,最后变成了双手击打的拍门。夜的幕帘已经拉上了,雨还在下,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对着摸索着门走出我的小屋。这是谁?谁在半夜敲我的门??
“谁?”我晃着尚不清醒的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透着的光问。没有声,只有急急而轻咳的声音。是雨?不可能,她现在忙得恨不得想要做分身术。是菁?更不会,他父亲现在正住院,他要陪他。卓雅?更不可能,自从她知道我和夏楠的真正关系,她恨我还来不及,不会出现在我的这里。是越儿?更不可能……这敲门声不是越儿的。那是谁?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那声如烟的话让我让打了个寒颤。天,是江星儿?我如惊醒的梦中人般我不假思索的打开门,浑身湿透的江星儿提着蓝色的行礼袋端端正正的站在我的门前,看到我开门,提着行礼推开我,便踏入了门里。我趄趔了下几乎想要摔倒,我望着直进我卧室的江星儿大脑一片空白。江星儿要做什么?直到那视线消失了,我才意识到江星儿要做什么。我冲进屋,对着浑身湿透的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江星儿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好不容易才从学校偷跑出来,为什么要出去?”她翻眼斜视我。最后无视我的存在,打开自己的行礼袋,拿出换洗的衣服。问我道:“可以洗澡吧?”
我哭笑不得。我抓着江星儿的胳膊,想说什么,但浸过雨水的手臂竟彻骨的凉。我反射似的松开手木讷的说:“有……”我咬着唇:“江星儿,我不欠你,但你为什么会让我这样疼?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和我有着血缘的关系?”我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流水声。我认了错误而傻笑,是啊,是啊,都是你的错!萧寒的错!!
我关了门,在卧室静静的等她出来。她披着我的浴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靠近我时,身上有了热气。道:“还是洗完澡舒服。”说完,便爬到我的床上钻到被窝里,任我怎么拉都再也不出来。
“你给我出来,给我去!哪里来回哪里去……”我指着江星儿大声嚷道。而她却如到了无人之境,闭了眼不听我的愤怒,一个人沉沉的睡了起来。我咬牙切齿,但却无计可施。我想把她从床上拉到床下,让她尝尝不受人尊重的滋味,但当我看到那原本不那么讨厌的脸时,我的手软了下来。我走出门,不再打扰原本属于她的睡眠。
夏末,雨落,滴滴思念;初秋,雨落,滴滴冰冷。“莫言,你醒了没?我好累哦!!”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3)
《恋》
(一)
我问秋,
叶的春在哪里
秋答:“心里!”
我问叶,
秋的风在哪里
叶答:“心底!”
(二)
叶开始恋秋,
秋语意绵绵;
秋开始缠叶,
叶语飘思念。
我给我生母打电话试探的问了些家务事,显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此时在做什么。她还在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此时正乖乖的呆在大学里听老师讲那些益的课。却不知道她那可爱的女儿此时就睡在我的卧室里。我只字不提我见到了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和他们中的一个做了某种口头上的约定。我安慰她好好养身体,我有时间会去看她。附在笑后的那句:“寒,妈妈补偿你的!”让我幻得幻失。
哦,妈妈,你拿什么来爱我?你又能补偿我什么?金钱还是名利,抑或是母爱?我挂了电话,从江星儿的身边抽出一双被子躺在沙发上,和着衣,踏着梦睡了去……
雨后的晴天,日过三杆,江星儿居然还在睡,而且睡姿还跟原本睡时的姿势一样。我不能忍受,我对着那双耳朵大叫:“起来,给我离开!”她刚抬起的眼皮又垂了下去。眼睛有了轻微的浮肿,嘴角也有了干涩的皮。一幅病态的前奏。我下意识的碰了一下那额头。那头却烫的厉害,于是我又大叫:“江星儿,你给我起来,要病也不能在我这儿病,我这儿不收病人,更不收留你。”
我的不满换不得半点她的同情,却得来她无力的一句:“气死你才好呢!”遂后,不睁眼的咯咯的笑。
我怒不可言,青筋暴跳,瞬间后,便偃旗息鼓。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开始了紧张。我说:“江星儿,你出事也不能在我这儿。”我翻着我床头的小木柜,找出唯一残留的感冒片塞到她的嘴里,倒了水,把它送到她的胃里。我用煤气烧了开水,用两块洁净的毛巾浸了开水,交替着敷在她的头上。我双手马不停蹄。她半睁着眼挑衅的对我说:“把我养好了,就没你日子过了。”
“那好,我等着。”我接道。
我等她的头不再像之前那样发烫,我穿好衣服,拿起包。对江星儿说:“要等着我接招的话,就好好呆着不要动,我一个小时就会回来。”
“不给我吃的,想饿死我吗?”
我扭过头,突然有想揍她的欲望,我甩出一句话:“我还没吃呢!”便狠狠的带上了门。我不想做姐姐,却并把早餐一点点的吃掉,最后又钻进被窝里不再出来。我懒得说话,她也懒得理我。我又坐在了电脑面前,打做了姐姐应该做的职责。我去了药店咨询了医生,买了药,又去买早餐。回去,我看着她把药丸服到口里,开电脑继续敲我的字:我的舞台,我也在做我的领舞!
……
闭塞的日子过了一天,江星儿的烧退了,便像土匪一样在我的房间恶作剧。她把自己带来的MP3声音放得大大的,疯狂的音乐震耳欲聋。我坐在电脑前写不成字。“吵死了!”我大叫。但她对我的反应却毫无反应。原本郁闷的心情更加烦燥,我从靠椅上蹿起,拉着闭着眼一脸沉醉的江星儿从卧室拉到客厅,再从客厅甩到门外,我对吓着的江星儿大吼道:“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外前。”我关上了门,门外,江星儿疯了似的猛拍我的门,大叫:“给我开门,萧寒你给我开门……”我迅速的收拾了好的东西并塞进她的口袋里,打开门扔向愤怒的江星儿。:“滚,越远越好!”
“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她的速度比我快了一倍。不等我关门,便又钻进了门里面,我抓住她用力和的往外拉,她反映更灵敏,拉滑溜的手挣脱了我的,奔向卧室,锁上门,便再也不出来。并在里面叫嚣:“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你才会知道折磨我是什么滋味……”
我双手拍着门,声音沙哑的骂道:“你这头蠢猪,你给我出来!出来!”
我几乎可以看到江星儿冲我手足舞蹈的恶作剧样子。我越使劲拍门,里面就会传出更得意的笑声。我再不能忍受,我骂道:“妖精,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气死你最好,我就不出去。”里面照样放着疯狂的音乐,而且比先前的声音更大了。我用身体撞击着门面,门受到了冲击,整体剧烈的震动。
我听见那挑衅而得意的笑。我疯狂拍门声音吵哑道:“有本事你就别出来,永远不要出来!”我的身体从由上空滑落到地面上,我靠着门自言自语:“韩休莹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灾难,我要找谁来埋单?”我欲哭无泪,闭了眼,越发的累了。
轻而亮的敲门声,我看见了走道里有过几面之缘的邻居。他惊疑的眼睛顿时让我清醒,我才意识到,那与外界隔绝的门还没有关上。
“出了什么事吗?”面前这个清秀而瘦弱的小男人指着我身后的门问道。平和的声音让我如沐春风般温暖。我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慌张的整整自己不洁的衣衫。道:“没……没什么事……”“里面?”他踏进了我的屋子里面。里面传出的摇滚的音乐让我有种想要双手掐死她的冲动。我正忙着想要解释,但里面传出的那个声音让我彻底的对我的妹妹失去了信心。
“离开这儿,离开我家……”里面付出江星儿的尖叫。
男人下意识的听完,目光就对准我。眼神有种更深的含义。“她?”
我摇头苦笑:“家事!”
男孩紧皱的眉舒展了开。道:“好好说话,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我望着这个穿悠闲装的小男人谢道:“我会的。”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从身上摸出手机,歉意的跑到门外接了雨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雨让我半个小时后赶到她那里。挂了电话我又转回到我的小房子里。四目对视的那一刻我道:“一个朋友的电话。”
他笑笑点点头,自知的退出门外道:“我还有点事,这儿有什么事都可叫我。”这个小男孩的话语让我想到了邺斌。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他进入隔壁的房门里。我关上门,拍着卧室的那扇门狠狠的对江星儿说:“江星儿,你给我小心,否则我会让你很惨。”我向江星儿发出了威胁。最后,我去了雨那儿里。到了雨的公司我才记起今天是雨店面开业的日子。
到了雨的公司,开业典礼已经过了,只留下地面上一层七彩的纸屑零零碎碎的躺在地面上。远远的看见了雨忙碌的身影才方才记起自己要来做什么了。雨店面里厨窗里的一款玫瑰红色的低胸长裙在模特颈上那款白色的珠宝项链下发耀眼的光,那熟悉的款式让我有了短暂的记忆,我怔了下,才记起那款与我相似的长裙。我记起了我穿的那样天蓝色的长裙,我狼猾的穿着那件衣服,左手拎着高根鞋右手抓着礼服的裙角在一瘸一拐的走在马路上,我的脚扭了,紫的都能渗出血水来。我对莫言的恨居然可以让我忘了疼痛。右手腕的手提袋里的手机还在响。我能想到的最丢人的场面是怎样的,我咬着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