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养心里的仇恨已经先被按压了下来，不是说他在女人的温柔香里迷路了不想报仇，只是他要等待时机，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不能只靠着愤怒去行事了。他记起黎叔说过的话，这世间险恶，唯有小混混方能好好地存活下来。因为他的阴险、暗算，常常会被好人唾弃，但又因为他的义气、为兄弟的两肋插刀又让人对他不禁肃然起立。好吧，我就彻头彻尾地做一名混混吧，虽然是刀口舔血，但总比被生活淘汰来的强。他将仇恨严实地藏在了心里，换上了另一脸孔，他开始坏笑着，邪邪的眼睛打量着一切，仿佛要随时去占点什么便宜一般。他等着，他在等着李武的下一步。老子在这里接着呢，你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吧。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天养冷酷地想着。
这时，门被敲响了，然后在得到天养的同意后，李武的仆人老刘进来拉。“少爷，老爷叫你出去吃饭。”
天养纳闷拉，自己怎么成少爷拉，那不是成那个什么老爷的儿子拉，自己的爹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这个倒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呢。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而安之吧，反之不少皮不少肉的，又有房子住，这样的待遇往哪里找啊。天养想定，便带着招牌的坏笑与小恩一起出去拉。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所以李武家的仆人正忙着端菜上饭呢。步入客厅，天养一眼便望见李武正端正地坐在餐桌旁，而他身边还有一女一男，他猜想可能是他的老婆和儿子吧。他们好象是在为什么事争吵着，不过这关我屁事啊，我和小恩有的吃，不被饿死就行，你们打架、砍人都不关我的事。天养无所谓地想道。他手上使了使劲，握了握小恩的手，意思是叫她不要太紧张，什么都有我呢。
李武看到了天养他们，就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天养也不跟他客气，拉着小恩就过去了，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他也不顾忌什么，甚至还拿起桌上的筷子在那里摩着，脸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李武对他的表现没有什么表示，可是在他旁边的儿子李威却先发飙拉。“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啊，竟然也敢在椅子上坐下来，你还真当自己是少爷拉，你充其量也就是一乞丐那。”
“李威，你说什么，忘记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啊。”李武也火大拉，向李威训斥道。
天养脸上的表情依然是玩世不恭，甚至连嘴角的坏笑也从未改变一丝一毫，他对李威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不屑。“不好意思，我可从来没敢把自己当少爷，要是真的搞得跟你一个样子，那我家小恩就第一个先不要我拉。而且你也看到拉，是你的老子先挥手叫我过来的，我可以不给你这小子面子，但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吧。你想啊，如果我居高临下跟你们说话，那就是对你们太不尊敬拉，所以啊，我就坐下来拉。我看桌子上有这样多的菜，我想你们是一定吃不掉的，所以我就想拿起筷子帮你们解决掉一些，总比暴殄天物来的好些吧。”天养在黎叔的兢兢业业的循循善诱下，终于还是学会了小混混的说话方式，很不正经，可是又能歪理歪说。生存是件很残酷的事情，没有穿上一件隐形外衣，受伤害的就会是自己。本来像他现在似寄人篱下的生活需要容忍点，可是如果你在恶人面前表现出一点懦弱，那他就会以为你是个软柿子，以后你的命运就惨拉，那还不如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下马威，他妈的最多也就在脖子上留下个碗大的疤罢了，不过，你也别想好过，老子咽气前也要把你给掐巴死。
李威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瞪得似铜铃般，眼看就要动手打人拉。
天养根本没他放在眼里，李武不是还没说话吗，轮得到他吗。天养轻佻地看着他，甚至向他招了招手。
李威忍无可忍，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就要过去打人拉。
不过，这时，李武终于发怒了，用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连桌子上的碗筷都跳起一尺高。“他妈的，老子还没有死呢，还是我当家呢，你现在就这样放肆，是不是巴不得你老子死了啊。”
李威指着天养，眼里是化不开的愤怒，然后他就径直走掉了，不理任何人的叫唤。
李武被气得直咳嗽，他老婆急忙上前去给他拍背，劝他别太动怒了。
“老头子，你还是不要太生气了，免得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我看你的老婆岁数也不大，总不能让她现在就守寡吧。”天养刻薄地说。他妈的，他咳死了最好，就算咳不死，我也会上去给他一刀，让他早点归西。我对你只有仇恨，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原谅你。天养恶毒地想道。
李武咳了好久好久，直到肺都感觉快要炸掉的时候才停下来，不过胸口还是一直在起伏。他不顾天养语言的刻薄，他知道自己有愧于他，让他说几句也是无可厚非的。“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我要认天养做我的儿子，以后你们都要称他做少爷。谁要是敢对他不尊重，我就把他给砍了喂狗。”
“老头子，我告诉你，你欠我的东西是永远不可能还清的。而且，你休想我会跟你姓，我只有一个姓，那就是詹。”天养连眼皮都懒得去瞄他，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一副悠闲的样子，可是他心里的翻滚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你欠我的，我会一直记住的，总有一天我会报复回来的，我现在就要把你家弄得鸡犬不宁，我要你众叛亲离，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要让你后悔今天的手软和认我做儿子的举动，你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天养恶毒地想着。他心里的仇恨令他很想拿起刀，可是为了自己和小恩的生存，为了亲人和黎叔的仇，他却又要装做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副没心没肝的模样。他心里的苦楚还有谁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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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开眼了
天养不顾李武的老婆和仆人的骚动，只是自顾自地在吃饭，天塌下来了他也不管，反正又不关他的事。
小恩看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天养，心里有些许苦楚。她小口地往嘴里扒着饭，细细地嚼着。时不时会抬头看看天养。
天养吃好了饭，便拉起已经吃饱的小恩回房间了，自始至终，连个眼皮都未向李武抬过。一回到卧房，天养就恢复成刚才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在亲人面前便不需要带面具了，其实面具带起来是很累人的。
“天养哥哥，你累吗？”小恩心疼地说。
“是蛮累的，带着这副无所谓的面具，我感觉气喘不过来。”天养深深地吸着气，仿佛刚才真的曾有过窒息的感觉。
“你又何必呢，累人累己。”小恩在他旁边坐下，在他胸口柔柔地摸着。
“人活着本来就是累的，不过为了生存我只能带上面具，我不能让人看穿我心里想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我这面具是带给自己看的，我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现在的迷惘，说句实话，我对未来没有方向。”天养叹出一口气，他现在就像是一艘在海上漂泊的船，因为没了指南针而迷失了方向，左冲又撞。
“天养哥哥，你能不能答应小恩一个要求？”小恩心里觉得仿佛吃了苦菜一般，而且还涌上一股无力感，因为自己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
“恩，小恩，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天养不假思索地说。
“你以后累了的时候能不能靠在小恩肩膀上休息一会啊，我不求你会把心事告诉我，但我想要让你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且我也不想天养哥哥在我面前带上面具，我要的是真诚的天养哥哥。你能答应吗？”小恩说着说着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天养面前，她眼睛的防线总是这样的脆弱，在瞬间就会发起洪水来。
天养想不到平时总是很柔弱的小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自觉地就楞住了，然后心里涌出了无尽的感动，仿佛一个活泉眼般，川流不息。天养把小恩抱了过来，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服，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让一切都在不言中。
“小恩，你是不是想要天养哥哥在你表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啊？”天养认真地说。不过他这时给人的感觉怎么就好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而且他眼里似乎还在闪着邪邪的光芒。
都说女人陷入了爱海都会麻木掉，甚至前面是个沼泽也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小恩没有发现天养这时正邪气冲天呢，只是点了点头。哎，女人的眼睛看爱情就像是透过百花筒，都是多姿多彩的，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个人心陷恶。这不，小恩就掉天养设的圈套了。
“那天养哥哥答应你拉，以后任何时候在你面前都不会带着面具。我告诉你哦，天养哥哥本性很色的哦，既然你要我保持真诚的态度，那我就色给你看吧。”说着就扑在了小恩身边，在床上打滚了。
此后，天养和小恩便在李武家里安心地住了下来。李威一直没有去找天养的麻烦，也没跟他再发生冲突，但天养明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这又怎么样呢，有本事就尽管过来，看老子不打得你屁滚尿流，连你老妈都不认识你。天养不知天高地厚地想。
某一天，李武突然就把天养和小恩叫到了他的书房里，好象有什么话要跟她们两说。
天养本来是不太想去的，你一杀父仇人，我凭什么听你的啊，你让我去我就去，那多没面子啊。不过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吃了别人的，又用了别人，还借他给的房子跟小恩亲热，那要是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那是不是太讲不过去了呢。为了免得被大家耻笑，还是去一趟吧。面子关系重大啊，没面子还混个屁啊。天养在心里捣鼓了半天，把一切都归结到碍于面子上了。
天养拉着小恩径直就往李武的书房去了，在门外随便敲了一下，就一脚踹了进去。“老头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我可就先走拉，本大爷现在忙着呢，一大堆的妞等着我泡呢。”现在说话轻佻、不正经已经成了天养的习惯了，就像是他天生带来的性格一样。
小恩一听他的话就不愿意拉，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前提泡妞，不想活了不是。小恩一个虎爪就往天养的屁股抓过，然后顺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圈，还语带嗲气地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啊，有胆子再给我说一次。”
天养的屁股那叫一个疼啊，哭爹喊娘的。“我是说我老婆的身材最好拉，长得最靓拉。”虽然屁股上跟被刀子割了一样疼，但天养脸上还是堆满了笑，但在眼皮底下正藏着一丝乞求呢。
“你是说我的身材最好吗，难道你以前看过别的女孩子的身材啊。”小恩使劲地一拧，又顺势来了一圈。
天养疼得脸都发紫了，但还是抽空发了个誓言，以后一定不让小恩吃螃蟹了，她的手怎么感觉跟只螃蟹脚一样啊。“有老婆你在我身边，我哪里敢去看别的女的啊，而且她们我也看不上啊，追她们那不是把我这把又香又有型的绿草插沙漠里嘛，多浪费人才啊。你再想想哦，我也就只看过你的身材，没有人跟你比，那当然就是你的最好拉，不过如果还看了别人的，那到时候我就会重新告诉你，你排在第几位拉。”虽然屁股都快被拧下来了，可是天养还在那里贫嘴。
小恩放开了手，还顺手帮他揉了几下屁股，又楚楚动人地说：“天养哥哥，我对你温不温柔啊？”这做事可是要有点分寸的，如果拧太久了，他的屁股就要肿了，那到时候自己还要帮他擦药，那多不划算啊，还不如现在就适可而止，既让他记住教训自食其果，又不用自己动手，真是太聪明了啊。看来自己去当个狱卒不错，整人技术还算可以的拉。好象天养哥哥喜欢温柔点的女孩子哦，那还是不要太暴力拉。小恩沾沾自喜地想，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抽空给他放了一下电。
“我家小恩当然温柔拉，不过是在除了打我、骂我、踢我、践踏我自尊心的时候。”天养一说完就往李武旁边逃了，他可不想再去试一次小恩的“温柔之手”，要是再来一次，自己说不定连蹲个马桶都成问题了，到时候自己可能就成第一个被大便给活活憋死的人拉。
看来一次教训是不够的，你没看他还嘴贫吗，而且还欢蹦乱跳的，所以还是应该要下更重的毒手。小恩向手里吹了吹气，就要上去再来次螃蟹爪拉。
李武无视他们的打情骂俏，说：“天养，小恩，你们现在的年龄该是去读书的时候，所以我帮你们在学校里报了名，再过几天，你们就要去学校上学了。”
“去学校上学吗，那里好不好玩啊？”天养奇怪地问。山里人每天就只知道种田、种菜，谁知道这个学校是个什么东西啊。
“好不好玩我到是不知道，不过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美女到是很多。”李武狡黠地说。
“这样的啊，那我去拉。”天养在答应的同时好象在嘴边留下了几滴晶莹的液体，似乎是口水。
“找死，在老婆面前还敢这样大胆。”小恩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一脚就把他踹飞了。
几天后，天养和小恩就被安排进了一所学校。他们收拾停当，老刘便开车送他们去学校。一路上天养和小恩高兴地嬉闹着，毕竟读书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件很新奇的事。老刘看着他们两的样子，边紧盯着眼前路，边笑着说：“少爷，老爷还真是疼你啊，竟然花了这样多钱把你安排进全省最好的一所高中。我看他对大少爷还没对你的关怀多呢！”
他妈的，他是欠我的，现在是在还我，不过他还得起吗，除非他能让那些死去的人都活过来。天养想。“那是当然拉，我比那个叫什么李威的帅多了，而且也聪明多了，自然而然我得到的关怀就会多一点嘛。”天养连个谦虚都没有，直接把自己夸得跟什么似的，脸皮跟城墙可以比拉。
老刘讪讪笑了一下，这少爷的脸看不上瘦瘦的，没想到吹起牛皮来的时候到是能捏出几斤肉来。他专注地开车去拉。
天养也不去理他，自顾自地去挠小恩的腋下的痒痒，搞得她娇笑不已，只有在旁边求饶的份。
“少爷，学校已经到拉，你们快去班级里报到吧。老刘，晚上再来接你们。”老刘将车开走拉，只留下天养和小恩两个人傻呆呆地站学校门口，因为老刘忘记告诉他们，他们两是在哪个班的拉，那怎么去呢。哎，天养重重的叹了一声，人老了就是没有用，不过他会不会忘记自己老婆的房间在哪里呢，那可不一定，搞不准以前还不小心摸到了别的女人房里呢。不过这里面的不小心是故意的，还是记性差呢，那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男女之间的性趣我们还是少管为妙。天养在心里悄悄地诋毁着老刘的清白，有眼睛的一看就知道老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性趣啊。
“天养哥哥，我们两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站门口等老刘来接我们回家吧？”
“那当然不是拉，你没看到我们两有两张嘴和四条腿吗，我们可以走，可以问嘛。”天养就拉着小恩往学校里走拉，不过刚一进门，他就大大地大了一个喷嚏，想这学校里的书气怎么就这样重呢，真难闻。老头子不是说学校里有很多美女吗，那应该充满了美女的气息嘛，那怎么能瞒过我这连肉上有堆小苍蝇屎都能闻出来的鼻子呢，难道我被他给晃点拉，要是真的是这样，看我不直接砍了他那根小东西，我看他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不如给砍了减轻点负担。天养恶毒地想到。
这时，正躺床上跟老婆亲热的李武突然就觉得下面一凉，然后打了一个喷嚏，想真是怪拉，怎么好端端的会有人来骂老子呢。
天养看到一个戴着眼睛的人正在那里边看书，边走路呢，他想戴眼睛的一般都是比较老实的，那上去问问他好拉。“同学，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