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耕黑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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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耕黑夜2-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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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笑着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你们来个二重唱,在公司肯定出名。
方兵用手点着虫虫笑。
阿莲也走了进来,虫虫问是唱歌去了么?
阿莲连忙说没有,刚去厕所,不信刚刚还碰到李水呢。
方兵用手点着虫虫笑的力度更大。
吴霞脸一红,好象明白了唱歌的含义。
看书的工作似乎在方兵的唱歌笑话中轻松了许多。
天气骤然变冷,天阴着脸偷偷地飘着雪花,马上就要过年了。
虫虫想到娘的病情,心里一时沉重,晚上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看书,阿莲笑着坐在他的身旁,虫虫看了看她,顿时觉得更加的烦闷,过年了,这个女人肯定会与她男朋友一起回家,而自己不过是别人情夫的角色。
阿莲问虫虫为什么不高兴。
虫虫说下雪了他冻的。
阿莲说这么冷就回寝室休息,这么用功看书也不加工资。
虫虫今晚真是没有兴趣,见阿莲这么说,起身就往外走。
黑暗中的雪花越来越大,不一会就把头发弄湿,融化的水让脑袋更加的清醒。
地上的雪被来往的车轮碾出长长的黑槽。
俩人都是低头那么走着,要不是阿莲的男朋友推着一辆自行车的突然出现使得她惊叫一声谁也好象无话,虫虫在想着东北的雪和何洁。
阿莲见到男朋友象见到怪物一样跑开,她男朋友追了几步,见阿莲已跑进寝室,便停了下来,回过头在等着怔在那里的虫虫。
虫虫象与阿莲是普通同事一样,面带笑容。他甚至鼓励阿莲的男朋友去寝室敲门。
阿莲的男朋友说他是小勇,伸出手来就问虫虫的大名。
虫虫与小勇握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很软。
虫虫让小勇到他寝室里暖和一下,这么冷的天骑几十里的自行车,到上面喝口水躲躲风。
小勇苦笑一下,说他知道阿莲爱上了虫虫,他心里并不难受,因他觉得虫虫比他优秀。
虫虫说你别瞎想,他与阿莲是革命的同志关系。
小勇说那他要请虫虫喝酒。
喝酒的时候,小勇把他与阿莲的爱情故事从头说了一便,说的很细,包括他第一次与阿莲做爱的细节,时间、姿势和次数。
虫虫听的心里很恶心,他知道小勇是故意,于是说他不想听别人的床第报导。
小勇瞪着酒眼问虫虫爱不爱阿莲。
虫虫说不爱,他们之间是纯洁的同事关系,请不要乱说自己的女人与别人有故事。
小勇一听虫虫这么说,把酒杯一摔伸手就给虫虫一个耳光。
虫虫闪开,没有还手,心中的理由是,他的女人与他毕竟不是纯洁的关系。
小勇打完,见虫虫笑着没有还手,又端起酒杯,哭着对虫虫说他是多么地爱阿莲,在省城里,阿莲就是他的亲人,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作亲人的时候,不管有没有所谓的爱情,那都是比血还要浓的感情。
虫虫说他知道,如果你不爱阿莲也不会这么远骑自行车大晚上黑灯瞎黑的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阿莲。
小勇见虫虫说话,又打了他一耳光,这下让虫虫的嘴角流出血来。
虫虫擦了擦嘴说到,他不还手,是因为被你对阿莲的爱所感动。
小勇说什么爱不爱的,人家都不愿见。
虫虫说他可以最后一次帮你,走到公司里他帮着喊人。
虫虫架着小勇,自己也醉了。
阿莲是谁的女人?
雪地上留下自己看不见的歪歪扭扭的脚印。
虫虫在阿莲的门口顾做清醒地喊叫着敲门,阿莲开门伸出脑袋,俩眼放出高兴的眼光看着虫虫,但当她瞥见虫虫身后的小勇,随手就要关门,却被小勇一把抓住衣领拽了出来。
虫虫抱住小勇,不要他对已被他摔在地上的阿莲再动脚。
虫虫说,人是他喊出来的,怎么能打?
小勇见自己被虫虫抱住动弹不得,扭转着身子就要对虫虫动手。
虫虫说我都让你两次了,你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为一个女人撒那么大的酒疯,真他娘的丢人。
小勇回身一拳向虫虫砸来。
虫虫抬手架住飞来的拳头,提膝就向小勇掼去,这一膝用了很大的力气,结实地掼在的胸口。
小勇哎呀一声就摔倒在雪地上,虫虫却没有罢手,冲上去骑在小勇的身上,扬拳还要再打。
阿莲冲上来抱住虫虫,哭着说住手。
寝室楼的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所有的人不顾天气的寒冷,都起来看热闹。
虫虫被人拉到寝室的时候,嘴里还不住的骂到,谁稀罕那破货女人。
李水也过来了,说你不喜欢人家还整天给人家黏糊着,无缝的蛋不招苍蝇。
楼下早有人从公司车队要了一辆车,把小勇抬到车上,大家一致劝说着阿莲一并送小勇,阿莲没法,说稍等。
虫虫还在寝室里大声说要出去教训小勇,见阿莲绷着脸,端着一茶杯向自己走来,还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被阿莲一杯温水当头淋下。
一屋子的人都怔在那里。
(五)
阿莲跟小勇回去,虫虫的心里有着无法用言辞表达的复杂感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爱不爱她,好象不爱,怎么能去找个与别人同居五年的女人?又好象爱,阿莲是漂亮和温柔的。
早上上班的时候,虫虫说自己的眼睛打架打坏了,要去市里配一副。
吴霞说她陪虫虫一块同去,她也不想上班。
路上吴霞说公司知道昨晚打架的事情,一定要开除人。
虫虫说开除算了,反正上班也发不了财。
吴霞问虫虫为什么打架。
虫虫说那小子打女人。
吴霞问虫虫打过女人么。
虫虫说没有,没有在大众场合打过,要打就在家里偷偷地打,一个连老婆都不敢打的男人不叫男人。
吴霞笑,说总经理找她说过,公司早就想把阿莲开除,这次正好有了理由。
虫虫听后大惊,说,打架不关她的事情,要开除应该开除他才是,人家一个女孩找工作不容易,他要去找总经理谈谈。
吴霞说虫虫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公司正准备上市,成立集团公司,管理部的人都是分公司的未来负责人。这次陪你逛街就是总经理的安排,你是个才子,公司舍不得让你走。
当虫虫被总经理喊到办公室谈话时,他才知道阿莲此时已经被公司电话通知开除,明天过来办手续,拿自己的被子走人。
虫虫无话可说。
阿莲走的时候,天已经放晴,融化的雪水被风吹冻成镜子一样的光滑,一块一块的摆在路面上,艰难着行人的脚步。
虫虫和办公室的人一起把阿莲送到公司门口,在他回头的时候,阿莲偷偷地给了虫虫一封信。
信上写着她对虫虫热辣辣的爱恋宣言,文笔很美,词语让虫虫非常感动。她说请虫虫相信她,她马上与小勇分手,拿走自己的东西,到外面单独租间房子等着虫虫的随时光顾。
她爱虫虫,永远永远。
虫虫看着窗外残留的积雪,想着自己快要放假回家的心情,一时间久久不能平静。
娘恐怕见人就说自己快回来了,说不定这次就带了个媳妇回家过年,儿是大学毕业生,要个人就象母鸡生个蛋一样容易。
娘就盼着快点结婚,一方面怕自己的病让自己见不到,一方面,与自己一样大的人,孩子都上小学了,上场大学,再混成光棍,那就完蛋了。
虫虫不让娘担心,放心养病就好,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有能力解决。
第三十三春老情艳
    (一)
春节的时候,虫虫说要找二蛋、小蛋和当兵探亲的小蛮来家吃饭,病在床上的四嫂说他怕闹腾,一听见人说话就头疼,虫虫只好作罢。
二蛋带着浙江的老婆和一个比猴子还调皮的孩子也说不方便,他老婆吃不惯这里的饭菜。真是洋蛋,谁不知道,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
小蛋的老婆正挺着个大肚子不说,四嫂对他还相当的反感,去年他爸安教然死了,本来已经入土为安,乡政府说现在不准土葬,又让人把他爸的棺材打开,把已经腐烂的尸体拿出来,倒上汽油给烧了一遍,不就是为了保住自己在粮站的工作么,连大圣一个孬子都不如,一个孬子都知道拿着刀子给人家拼命保护自己老子的地下安宁,他还当了几年兵,白受了国家教育。这样的人,见了就烦,不配到家吃饭。
小蛮风光地回穿着一套军装,嫌自家有灰,脏了衣服。专门找干部和有钱的人家去做客,自己有病在床上也不来看看,有饭不如给狗吃。
虫虫说,不让人来家闹腾,不要说那么多,这时候谁求谁啊?
四嫂说就是,不要再去给他们胡闹,别掉了自己大学生的身份。
一身西服领带的老闷蛋出现在家里的时候,虫虫差点没有认出来人是谁,那红光满面的脸,那发着银光的头发,那带着三四个金戒指的手,这派头就在城里也没有几个能有如此气派。
老闷蛋见了虫虫就抓住他的手,眼里好象还有闪动的泪花。
虫虫觉得他的手好厚,好软。
老闷蛋让随他而来的一彪形大汉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说是让四嫂买点吃的,想吃什么吃什么。
四嫂一开始不要,这钱实在太多。
老闷蛋对虫虫说不要嫌少,他今年回到家乡原本准备给花亭小学投资五十万,但后来一想,给花亭投还不如给妙桥投,当年谁把他当成人看?他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人,不就是谈个姓安的女朋友,到最后被人打昏死在路上连医生都不救。
虫虫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老闷蛋说他亏啊,那五姐和自己早就是三代以外的血亲,在法律上是可以结婚的,要是现在谁反对,他就找律师起诉他破坏婚姻自由。
虫虫说你现在懂的真多。
旁边的彪形大汉说我们安总可是华东地区电子行业有名的企业家,什么都懂,还准备去北大上研究生呢。
虫虫大惊说到,原来这般的有出息。
老闷蛋只是微微含笑。
虫虫想起他春节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看见一辆宝马,当时就觉得那肯定是假货车,这个鬼地方,别把宝马车侮辱了,蹭了一块指甲盖大的漆,就是一头牛。
虫虫说他要下橱搞几个菜,好好喝几杯。
老闷蛋说,算了,在你家喝酒怕别人说你闲话。不过我回来谁家也没去,就来你家,不是我来巴结你这个大学生,而是我感觉你虫虫对我是有恩的,当年那狗蛋把我砸昏在地的时候,就是你虫虫喊着要救人,还骂转身就走的大治雁。
虫虫笑。
老闷蛋接着说他准备去狗蛋家好好感谢他一次,但去年的时候就被枪毙了,他还到了他的坟上,给他烧了一点纸,感谢他那一砖头啊,要不是那砖头差点要他小命,他也不回恨的去放火,要不是放火也不会做牢,要不是做牢,也不会有今天。
虫虫不懂老闷蛋的逻辑。
听旁边的大汉插话才明白,原来当年被抓走的老闷蛋,其实被判了六年,减刑后,三年就被释放。释放的那天,老闷蛋准备偷偷回家看爹娘一次,然后就永远在花亭消失,那里没有半点他可以留恋的地方。是夜,回家途中的火车上,老闷蛋光头的劳改犯形象也没有人与他搭话,对面做着一个中年的男人正在打着瞌睡,这时有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一开始用手打了一下中年人的头,老闷蛋以为是他的熟人,后来见年轻人就趁中年人熟睡,就肆无忌惮地用手摸他的口袋,中年人醒了,大呼抓小偷并一拳就把掏他口袋的年轻人打翻在地,此时,就窜上来一群人把中年人围在中间打,旁边的旅客纷纷闪让,老闷但也准备闪开的,但他发现有人拿刀子捅已经被打昏的中年人,他冲了上去。中年人得救了,他自己却被捅了三刀,那伙人才散去后,中年人陪他在医院住了一周后人才活了过来。那中年人就是现在老闷蛋他们集团公司的总裁女婿,副总裁,了解老闷蛋情况后,就直接把老闷蛋带走,不让他回家了。
集团很大,有十六家公司,老闷蛋现在是分管集团物流的总经理。
虫虫拍了拍老闷蛋的肩膀,说有义气的人不会吃亏,只要放对地方,还委婉地劝老闷蛋为家乡办点好事,比方修修路,自己开车回家也方便。
老闷蛋说他见花亭的街实在太破了,准备在花亭修个农贸市场,让大家有钱赚也是好事。
虫虫说老闷蛋真是有了出息,经济头脑就是发达。
老闷蛋说也不是,花亭毕竟是他的家乡,投资小学,那帮村干部肯定会把钱贪污了,再说就是房子再好,正式的国家教师谁愿意来花亭教书,没有老师,办学也是白办,白办不如来点实惠的。
虫虫让老闷蛋拿走自己的钱,老闷蛋打死也不愿意。
四嫂说等他走了,把钱还给三嫂,花他的钱,别人闲话更多。
虫虫摇头苦笑,幸好自己在与老闷蛋说话时没有说要跟他去的话来,要不然的话,肯定让娘非常生气,骂自己实在没有出息。
(二)
春节后的火车站,连广场上也是挤着满是背着打包小包的人,虫虫站了三四个小时的队,居然也能买到往省城去的票,这想来也可以理解,谁会去那里打工,所有人发财的梦想好象都在南方。
到了火车上的时候,车上居然还没有做满人,虫虫看着窗外拥挤的人,不禁笑到,那南方难道就是天堂。
对面坐着一个扛着红牌的军校女生,样子不到二十,虫虫断定她可能就是大一或大二的学生,不然脸上不会带着那么高兴那么骄傲的神情。
与虫虫同坐的也是一个女孩,长长的辫子,模样不算漂亮但也不令人讨厌,只是笑咪咪的不开口说一句话。
也许是为了消遣旅途的,女军校学生主动问虫虫去什么地方。
虫虫说他也不知道,火车到什么地方停了不在走,他就到那下车,反正到哪里打工都一样。
女学生说虫虫说话真有意思,是上学的吧。
虫虫说早就不念了,家是农村的,实在太穷,念不起书,所以出去打工,连个初中都没读完。
女学生说虫虫是在说谎,哪有农村初中生带眼镜的。
虫虫说他这两天得了眼病,医生给的专治眼睛的眼镜。
女学生笑,她当成虫虫是个幽默的人,便不住的张嘴说话,虫虫装着不懂时时提个简单的话题,让女学生发挥优秀的口才。
虫虫心里偷笑,看着女学生卖弄的样子。
旁边的女孩也不搭话,只是面带笑容,虫虫仿佛看出她知道他在捉弄女学生,所以好几次装的更傻,连北京是哪个省的也不知道。
有女孩说话,火车开的很快,一晃就过了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女学生要下车了,虫虫起身为她拿行李架上的东西。
女学生走的时候与虫虫握了握手说再见。
虫虫说再见好啊。
旁边的女孩笑出了声,她让虫虫也把她的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这一站也没有几个上车的,虫虫坐到了女孩的对面。
虫虫拿下女孩的包,一个很大很重的包。
女孩打开包,虫虫发现这女孩象个小贩,包里面全部是零食。
女孩笑笑让虫虫吃她的零食,说她也是到火车不再走的地方下车。
虫虫发现女孩比女学生的口齿更为清晰,语速更为流畅。
虫虫也不客气,有吃的东西放在面前不去享受,真是傻子。
女孩笑着问虫虫打什么工,脸色还那么白。
虫虫说是做厨师,天天见不到太阳当然脸色不黑。
女孩说在哪个大酒店高就。
虫虫说不是什么大酒店,就是街上那种小饭馆,自己是那里面的厨师,是拉烩面的。
女孩笑,说虫虫真不诚实,虫虫却没有在意,本来人在旅途,要是都说实话,那谈话岂不一分钟就说完。
虫虫问女孩是做什么工作的。
女孩笑着说她在酒店当服务员。虫虫见她的样子不象,知道她也是在开玩笑,于是就大胆地说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女孩没有生气虫虫的油嘴滑舌,只是用手里的一个瓜子打虫虫的脸。打在虫虫的脸上,心里却是痒乎乎的。
虫虫想把他自己定下的谈话角色继续扮演下去,就一直对女孩说有关烩面的东西,比如烩面的营养价值,烩面的传说,烩面的历史,烩面的典故,烩面的做法,烩面的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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