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腿脚有个毛病的,断了骨头伤着肉的,在阴天下雨的时候难免会觉得隐隐作痛,很是难当,这理论放甄英雄身上是不是那么回事倒没看出来,但‘永泰安’的吴迪却是感同身受。
此刻的吴迪,被绑的好象个木乃伊,靠坐在病床上,他的目光,盯着自从他苏醒后第一个专程来探访他的客人,一个他觉得面熟,却并不认识的客人,所以说她是客人,是因为她带来了一束探望病人的鲜花,不过可惜的是,吴迪这个粗人并不晓得那花是何品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花。
这是一家规模不算很大的骨科医院,是一个双人病房,却只住了吴迪一个人,房间很普通,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两张床,便只有夹在中间的一个床头柜而已,以至于那束鲜花都无处插放,只能放在那个柜子上。
水泥面有些阴湿,向上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开窗子,房间里又闷又潮,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吴迪不时瞥向女人身边,那个放在床上的体积较一般而言相对大了不少的昆包,直勾勾的,那是一种好奇而贪婪的目光。
再次望向那冷艳的女人,他的目光有些顾虑,同样也有些悸动,这女人很漂亮。但是,甄英雄‘教育’过他,越是漂亮女人,越是危险,他知道,这女人身上,有一种比甄英雄更危险的气息。
如果颜冰看到这个女人,定然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这人赫然就是铃木优美M算是甄英雄。就算是义字会那么多人,也绝对没有想到铃木优美会跑到这所小医院来见一个残废!
吴迪伤的不轻,右手手掌被甄英雄一刀贯穿,并豁开了一条口子,此时包的像个馒头,拜铃铛那丫头所赐,左肘部位骨折。那厚厚的石膏就像把一个圆柱型的垃圾桶套在了胳膊上,虽然医生还没有告诉他伤情如何,但吴迪非常清楚,这条胳膊对自己而言,已经不存在痊愈的可能了,因为它永远无法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了。
下半张脸被阿东用枪把砸的几乎烂了。嘴唇动一动,这一张脸都是疼。外伤愈合之前,几乎掉干净的牙齿补都没办法补,此刻半张脸缠着纱布,俨然一副毁容模样,莫说开口讲话了,连吃东西都做不到,只能靠打点滴过活,甚至是吞到肚子里的几颗子弹和牙齿都未能排出来呢。
不是致命的伤,却是绝对的折磨人啊。吴迪后悔自己得意忘形的开罪了甄英雄,但同时也想将他碎尸万段,一解心头之恨。
一切都完了,甄英雄不但断了自己一条胳膊,还断送了自己在道上混的前途,不要说其他组织了,被送到这个小医院后,连‘永泰安’的人都不敢守在这里,生怕义字会不依不饶的寻仇过来,牵连组织。老大交了一笔医药费,扔下了五万块钱。愤愤的只留下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好自为止吧,从此你与永泰安再无瓜葛。”
吴迪就不服了,那个顶着老大头衔的王八蛋在自己为他赢得利益时候,就差蹲下来给自己擦皮鞋,舔脚丫子了,现在却脸一寒,卸磨杀驴,竟一点情感不念,世事多变,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吧?当真是一念之差,天上下啊,只因为自己被那些阿谀奉承捧的脑门一热,就被甄英雄一脚踢进了无间狱,不公平,太不公平!
永泰安想用五万块钱就和自己撇清关系?太便宜了,自己为永泰安得到乞止五百万啊?甄英雄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只蟑螂?管你死活,打扁你便丢到一边了?
妈的,老子岂能任人欺凌啊?!
铃木优美看的出吴迪中的怨恨,也看出了他那一分犹豫,微微一笑,拉开那昆包的拉链,道:“怎么?你不敢?还是说我的诚意无法打动你呢?那么,再加上这些东西呢?”双手一提那沉甸甸的昆包,一捆
的美元顷刻堆成一座小山。
吴迪眼睛一亮,好象异性磁铁相吸一般,他身子猛的向前一倾,虽然早就猜到那包里肯定是钱,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里面塞竟然是美钞!
那至少也有五六十捆吧?如果没有纱布裹着,嘴里已经没有牙齿把关的吴迪,那口水肯定会‘飞流直下三千尺’啊。
“钱不多,八十万美金,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二十万美金会送到你手中,”铃木优美坐在钞票一旁,拿起其中一捆,笑道:“如何呢,吴迪先生,我的诚意够了吗?你应该知道,对于你,我并不需要如此慷慨的,中国不是有一句老话吗?叫做‘痛打落水狗’,虽然会伤及您的自尊,但请恕我直言,现在的您,就是一只落水狗。”
如果能骂街,吴迪非操妈日***臭卷这个日本娘们一顿,虽然她所言不虚,但这话听着,就是在直接戳人伤疤啊。
“你不需要用这种歹毒的目光看着我,我是在利用你,但同样,我也是为你指出了一条虽然冒险,却值得一拼的明路,”铃木优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的很整齐白纸,打开,展在吴迪的面前,笑道:“我想这个东西,应该很快就散发到全国各了,到时候偌大中国,将再无你立足之,而且我认为,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连朗朗市都出不去了。”
望着那张纸,吴迪的眼中是惊讶,更多的,是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那张纸上,赫然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而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不正是自己这张特点鲜明的脸吗?妈的,为了参加黑市拳而犯下的事儿终于暴光了!
绑架,杀人,勒索,侮辱尸体,一旦被抓,铁定被枪毙啊!吴迪没办法不怕,正如铃木优美所说,目前他这个状态,就算跑路都跑不掉。
“吴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甄英雄身边那个女人,是朗朗市刑警队的女警察,如果她看到了这张通缉令你说甄英雄为了哄她开心,会不会把你当做一份不错的礼物,送到警察局去呢?”
事实上,白果已经从白耀天那里看到了这张通缉令,现在所以把他这个人给忽视了,正是因为冰恨天牵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吴迪听的出来铃木优美的潜台词:如果你不与我合作,我就把这张通缉令散发出去
吴迪的眼神吓不住铃木优美,她加强攻势,道:“看看你目前的处境吧,甄英雄无情的把你废了,趋于他的淫威,省内黑道都再难有你容身之所不说,甚至永泰安的人都急于与你划清关系,不再将你视为同伴,你该何去何从?两百万美金虽然不多,但与你那区区五万块相比呵呵,至少逃到国外,能在一段时间内保证你的生活不是吗?反正都是个死,与我合作,至少可以得到一线生机,请你慎重考虑一下,虽然有一定风险,却是你唯一的选择。”
铃木优美语气一沉,美眸寒光爆闪,冷冷道:“想想看吧,就算拼不出一条活路,也能让甄英雄给你陪葬,是不是非常值得一搏呢?”
吴迪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杀气,只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他不知道铃木优美为什么劝说自己一起暗杀甄英雄,但他却知道她说的没有错,杀掉甄英雄,不仅是为了报复他,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被通缉,没有钱,怎么跑?天知道甄英雄会不会就那么算了,他女朋友就是警察,别说他了,恐怕为了讨好他,巴结他,永泰安那群忘恩负义的孙子就会把自己五花大绑的交出去,借此和自己,和那件绑架撕票的案子撇清楚关系!
***,黑社会,一个比一个黑心!
看看通缉令,看看堆起来的美钞,再望向铃木优美的时候,吴迪的目光无比坚毅。
“这么说,我们成交了?”
吴迪看不透铃木优美那淡然的表情,也不了解这女人的底细,却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想要干掉甄英雄的决心,是非常认真的。第483章猎人与猎狗
个结果是早就预知的,吴迪的妥协并非偶然,而是必美对此早有把握,因此并不觉得惊讶或者欣喜,甚至觉得吴迪墨迹的时间长了一点,等他点头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太多时间在这个方逗留,虽然,这里绝对不会有义字会的人监视,因为,在他们看来,吴迪已经和‘废物’两个字画上等号了,铃木怕的是,离开那个‘小窝’的时间太长了,会引起颜冰和罗比的怀疑。
很赶时间的样子,起身朝门口走去,铃木优美道:“既然如此,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个计划行事吧,事成之后如果你还活着,除了剩余的一百二十万美金,我还会安排你离开朗朗市”
“整整!!!”
就在铃木优美出门之前,吴迪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忍着脸上被牵动的巨痛,用含糊的言辞问道:“饿痕么捏要嘎掉工应轰”
铃木优美没有回头,总觉得被吴迪看到自己因为听不懂那几句话而皱起眉头的脸,会破坏掉这严肃的气氛,虽然她中文水平不错,但吴迪说的如此含糊,她还是听不出来,好在,聪敏的她大概知晓吴迪心中的疑问,倒是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为什么你要干掉甄英雄。
“和你一样,我也觉得甄英雄是个非死不可的家伙,仅此而已。”
铃木开门而去,没有回头,吴迪怔了片刻,眼中多了一分残忍而疯狂的笑意,赶快从床上翻下去,在护士下一次给他挂点滴之前,他要将那些钞票统统收起来
“该死的。这该死的天气,这个城市没有天气预报,只有马后炮吗?该死的,早上的报道算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那个主播患有严重的间歇性失忆症?”。
=。好象用力撑开眼皮,就能将汉宫门前的情况观察的更清楚点似的,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中,他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已经是第四次经过汉宫的门前了,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正是那迟来的天气‘预报’,听闻这场中到大雨可能延续到明天午后,托尼恨恨的关掉了那收音机。
“我亲爱的巧克力甜心,你是不是再给西蒙娜打个电话,我实在等不及了,我要去医院将甄英雄直接干掉!”托尼怒不可遏,有限的能见度让他无法很好的监视汉宫。而且因为这场该死的大雨,潜入汉宫难度更大了,几乎是不可能的,阴沉的天气似乎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总能让人的警惕性在不自觉间提升,门可罗雀的汉宫门前。随便出现一个人都是非常可疑,足以引起那些穿着保安制服。却明显带着危险气息的家伙注意。
郁闷天气,郁闷的气氛,让郁闷的托尼有些精神失控,窝在这小小的车厢里,他浑身的不自在,不舒服,他想要发泄,甚至用一种用匕首将开车的同伴杀死的冲动,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狂乱的冲动。却渴望着释放。
“加布利尔先生,请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我们像饥饿流浪狗一般徘徊在汉宫附近,不单单是要干掉甄英雄一个人而已,”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克拉拉回过头来,语风尖锐的说道:“义字会的高层,都是我们要啃食的猎物。”
“哦,我的甜心,为什么你的比喻让我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呢?”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托尼带着浓郁的杀气,笑问道:“流浪狗?你是在说我吗?”
“也包括我。”克拉拉丝毫不惧,兀自挑着托尼不爱听的说道:“如果甄英雄那么容易就会死掉。你那条引以为傲金黄色的小辫子也不会离开你光头了,我们就像是被颜冰和铃木指使的狗一样,在这里寻覓她们想要得到的猎物,哼哼,权利与金钱真的是很好的东西,就像一把猎枪,谁得到,谁就是猎人,一个养着几条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忠诚的狗的猎人,很遗憾,托尼先生,你没能得到那把猎枪,所以我们要继续做一条狗,帮助主人寻觅猎物,然后请求主人赏我们一口吃的。”
这个带着怨气贬低自我的比喻让托尼非常的不爽,“克拉拉小姐,你在生气,对吗?”
拉用右手摸了摸眼角已经结疤的细小的伤口,又轻轻腹,鄙夷的笑道:“如果我给了你一张两千万的空头支票,让你空欢喜一场,我想你也会生气的,不是吗?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是一条需要看主人脸色而装出乖乖相的狗。”
上次在朗朗大酒店没能干掉甄英雄不说,脸上破了相,小腹还被甄英雄给捅了一刀,而最可悲的就是,为了掩饰擅自暗杀甄英雄并失败的这个事实,明明受伤不轻,却要在颜冰等人面前装的健降康,还跑来执行危险的暗杀任务,对一个杀手来说,这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克拉拉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是啊,因为甄英雄,害我们暂时不得不成为颜冰的一条狗,所以我才想杀了他啊,”托尼眼神犀利,写满了怨恨,不知是针对克拉拉那不礼貌的说话,还是针对幻想中那一脸得意笑容的甄英雄,咬了咬牙,道:“我并不相信那个只会装高雅的西蒙娜有什么能力可以干掉甄英雄,至少,直到现在,她的人都没有能混进医院不是吗?”
成为不了朋友,就注定成为敌人,小心眼儿的人大多会被这句话框住,很明显,克拉拉就算个心眼儿不大的人,小腹的疼痛使得她处处看不惯害她变成这幅惨样的托尼,“亲爱的托尼,我们好象也没有混进汉宫不是吗?而且,我们连停下车来静静的观察都做不到,又凭什么去嘲笑西蒙娜呢?哼,真是让人羡慕啊,只有那个臭丫头可以在这种烂天气中悠闲的享受下午茶。”
托尼也知道放弃监视汉宫而去医院,也未必可以干掉甄英雄,有些颓然啊,只要看看汉宫,就不难理解西蒙娜的人为什么无法混入医院了。
汉宫只开放了两个门口,一个是正门,另一个是为住宿客人提供的内部停车场,但是,进入内部停车场,必须经过车辆登记,对想混进去的杀手而言,显然是行不通的,而且,从外面也无法确定停车场内部的警备情况,即便贸然的混了进去,也难保不会打草惊蛇,甚至是自投罗网也说不定啊。
至于正门,因为大雨滂沱,几乎没有人出入,而且那几个保安明显不是善茬子,他们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不要说混进汉宫了,连监视都变的极为困难,汉宫附近并没有合适的可以作为监视点或者狙击点的藏身点,或者说,不是没有,而是距离都在六百米以上,在如此天气条件下,可视度不足两百米,什么都看不清楚,惟有缩短监视的距离,但更要命的问题在于,两百米以内,只有露天环境,想要监视,无非两种办法可行,一,扮做行人,徘徊在监视范围内,但是,这种天气,哪有神经病在雨里来回溜达的?更何况,托尼和克拉拉,包括伊莲娜,三个小组中就没有一张东方人面孔,这个时候溜达在无人大街上的外国人,无异于举着牌子告诉义字会‘我就是杀手’一般。
汉宫的警备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大街上并非无人,在汉宫附近,几乎所有可以停泊车辆的方,都有穿着雨衣,拿着对讲机的人,他们以两人为一组,对每一辆停泊车辆进行检查,并注意着所有接近汉宫,或者观察汉宫的少数行人。
托尼和克拉拉共有十一个兄弟姐妹,分乘四部汽车,只能围着汉宫好象秒针一般不停的转着圈,靠这种最笨的方法监视汉宫门前的动静,大雨唯一带给他们的有利之处,就在于那些穿着雨衣的家伙永远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车牌号,他们可以无休止的在汉宫门前经过,毕竟,车流还是流动不息的,但是,监视的空当却无法避免的扩大了。
相比起暗杀甄英雄来,托尼对权利的欲望更大,正因为甄英雄没有成为他夺得权利的一件应该被牺牲的工具,所以托尼才想亲手干掉他一泄心中的愤然,但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违逆颜冰的资格了,监视汉宫,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并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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