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个……呵呵……”她故技重施,再度以笑容拖延战情。
“这是因为我一直待在台湾工作,所以我们只得两地相思。”骆炜收到讯号,立即采取行动。
骆炜神态自若,丁薏芸当然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罗秘书倒是反复推敲着两人的眼神交流。
“哦,是这样啊!唉,年轻轻轻就两地相思,可真苦了你们哪。”罗秘书叹口气说道。
丁薏芸亦在心头松了口气,还好罗秘书不再继续追问……
“对呀!没办法,谁教Siviɑ是个工作狂?有了工作,忘了男朋友,忍心抛弃我,把我丢在台湾五年……五年咧!唉!活像是个‘弃夫’……”骆炜却装模作样地叹着气。
这一席话,倒出乎丁薏芸意料之外。
“这就是大小姐你的不是了,怎么可以不顾男朋友,只重工作呢?”罗秘书忒是有理地教诲起丁薏芸。
“我……我……”她气得满脸通红,不争辩也不是,争辩更不是!只得在心里数落骆炜的不是。
这个奸诈小人,竟敢背地捅她一刀?要不是顾及怕穿帮……她早就狠狠甩他几巴掌!
丁薏芸努力绽开笑容,虽然心中已气得火冒三丈。
“罗秘书,古人云: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可见感情的维持,不见得必须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嘛!更何况Dɑvid也是个大忙人呢!忙着应酬,忙着私谊连络……我又怎么好意思缠着他呢?”她这话后头,有百分之七十的讥讽成分。
“咦,什么是‘私谊连络’?”罗秘书不解地问道,年轻人花样真多,话都听不太懂呢。
骆炜乍看倒是气定神闲,其实内心里早已气翻了。
“哦,这个嘛……咳咳……”他没好气地瞪着吃吃窃笑的丁薏芸。
“偶尔……跟同事、朋友去喝喝小酒,赏赏月……”他煞有介事、头头是道地说道。
“对!对!喝酒赏月,还有……泡妹妹唷。”丁薏芸揭穿他疮疤可是不遗余力的。然而此话,却让两个男人同时心惊!
“泡妹妹?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怎么大小姐如此大方?竟让……咳咳……Dɑvid先生去……嗯……泡妹妹?”罗秘书感到十分奇怪。
面对罗秘书狐疑的询问,丁薏芸才领略到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她的失言,将会是这场会面的最大破绽……她又羞又愧地望向骆炜,救他设法解危。
“罗秘书,Siviɑ一向是很大方的……”骆炜正了正神色解释道,却在心中暗骂。
笨女人!泡妹妹?穿帮了吧,你满意了吧?他瞄了一眼丁薏芸满怀愧疚的神色……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骆炜就是活该倒楣!没事找个大麻烦来磨练自己的“反应力”。
“对啊!对啊!我是很大方,我很相信Dɑvid的,他泡妹妹只是……只是……”丁薏芸快接不下去了,白痴都听得出这番话漏洞百出。
“有时候工作需要嘛,罗秘书这点我相信你也了解的……”蠢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一直提醒罗秘书,泡妹妹、泡妹妹……骆炜气得翻白眼,他是彻底被丁薏芸打败了!
“是呀!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开放,可以接受男人花天酒地的。”罗秘书说道。
丁薏芸心中才要吁了一口气,问题的矛头又回向她?
“这个……这个……”这骤然的回马枪,刺得她晕头转向。
“这个嘛,我和Siviɑ的感觉很深,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同我计较,更何况外面莺莺燕燕哪个又是真心呢?她不砸不必要的醋坛子。”骆炜适时地解危道,他可真要感激这几年在商场上的磨练。
真可谓“临危不乱”啊!
“原来如此。”罗秘书瞧了丁薏芸和骆炜一眼。
“大小姐,你跟Dɑvid的感觉不错嘛!”Dɑvid频频接下大小姐的话尾,实在有串通的嫌疑。不过,敢情他们交情好,才能眼神示意,心有灵犀吧?
丁薏芸心头一惊!罗秘书在套话?还是在讥讽?
“这个……呵呵呵……”她尴尬地笑了笑。每次都用“这个……这个……”来拖戏,丁薏芸实在是词穷了。她只得再度释出求救的超级电波——
“这个……这个……呵呵呵……”骆炜却是爱莫能助地傻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罗秘书的询问?
瞧着罗秘书眼底那抹奇异的光芒,骆炜再三踌躇着如何应战……
“你们别净是笑啊?”罗秘书看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致笑容,心下更觉奇怪?这么平常的问题,怎么两人都答不出来?
“我……我们感情很好……”骆炜再三考虑之后,决定用最简单的答案来应付。管他要套什么话!见招拆招吧!
“是吗?好到什么程度呀?说来听听。”罗秘书追问道。
“这……这……”骆炜正在思考如何解答辩时,就在此时——
丁薏芸笨拙地环上骆炜的颈项,在他的双唇上印了一记。
刹那间,两个男人同时傻眼。
“哦……我知道了。”罗秘书识趣地将眼光移至别处,年纪一大把了,他可不想长针眼让人家笑死。
而骆炜呢?
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没想到这小妮子还藏了这一招?
“这招厉害吧?”丁薏芸面有得色地朝尴尬的罗秘书努努嘴。她作作样子,环着骆炜的颈项,背对着罗秘书,乍看之下,还真以为两人正在亲热呢。
“果然厉害!”骆炜邪魅一笑,盯着那原本只是浮贴于他唇上的两片朱唇,索性用力的吻了下去。
丁薏芸一惊!他居然“假戏真做”?她急忙要推开他的侵袭。
“你想要露出破绽吗?”他的眸光似乎在说,这次使坏可是情非得已的呀。
丁薏芸气得浑身发颤,却又不便推开骆炜,只得任由他唇舌的摩擦。
“咳咳……我……我待会儿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罗秘书见两人愈吻愈火热,不好意思继续当电灯泡。
丁薏芸乘机推开骆炜,两人有些狼狈。
“呵呵……罗秘书,我送你!”她急忙自骆炜怀里抽身。
骆炜瞧进丁薏芸眼底的惊慌,心下幸灾乐祸……想金蝉脱壳?门儿都没有!
“罗秘书,下次来台湾时,再让我好好招待你罢。”骆炜依然雍容大度,的确有企业钜子的风范。
然而刚才的“假戏真做”,着实令他有些心慌。他必须藉由表面的镇静,掩盖他与丁薏芸两人间的暗潮汹涌……
按捺那缕茫茫然翻飞不定的情愫!
第七章
丁薏芸开着车,独自在市区里闲逛。
都市丛林里闪烁冶艳的霓虹灯,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肆意地耍弄着包裹在粉色糖衣下的欲望,迷惑着徨无依的人群。
“不愧是台北市,如此繁华……”她手握方向盘,对这不夜城有正面评价。
东行至林森北路上,妖丽的招牌正无忌惮地撒野着。
“‘星期五’餐厅?”她突然踩了煞车板。忆起与程茵茵的那段长谈——
???
“茵茵,你先别笑嘛!”丁薏芸拉长着脸。
“哈哈哈……哈哈……Siviɑ你……你实在可耻了……哈哈哈……”程茵茵笑得花枝乱颤,五脏六腑全都笑软了。
程茵茵兀自狂笑着,似乎笑不累。
“够了没?”丁薏芸这次果真发火。她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才向她“诉苦”哩!
没料到惹来程茵茵几近嘲弄的狂笑。
“唉唉……你别发脾气嘛,偶尔让我愉悦一下,都不行吗?”程茵茵立即收敛笑容,正经八百地说道。
丁薏芸白了程茵茵一眼,她真怀疑是不是看走眼?眼前这个笑到发僵,脸部神经不正常的女子,真是她结交多外的挚友吗?
“不帮我就算了,还笑我?”丁薏芸尖声嚷道。
全餐厅的客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此桌。
“嘘——嘘!你想将这等糗事昭告全天下吗?”程茵茵放松了声音道。
丁薏芸投了一记卫生眼给程茵茵,她自认为尚未白痴至此!
“好吧!你说你们……呃,你和实习男友Dɑvid在旅馆见面……”程茵茵瞧了丁薏芸一眼。“你坚持书上没教……所以……呃,就没成了,是吗?”
“对啦!”丁薏芸不情愿地答腔。
“现在,你来问我,怎么样……呃……让他有个满意的……”程茵茵强自收敛起肚里笑翻的态势,佯装一副专业的口吻说道。
话至正题,丁薏芸双眸发亮。
“就是呀!总不能三番两次地拒绝他、惹恼他,说不定他就拒当我的‘实习男友’哩!”她振振有辞地继续说道。
“问题在于我不想被他嘲笑,笑我没经验,笨拙得可以……”丁薏芸句句属实,出自肺腑。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想见——那个痞子将会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既负责又尽力地嘲讽她的差劲儿,顺便侮蔑她女性的尊严。
“说来说去,你就是盼望有个美好的第一次嘛!”程茵茵下了个结论。
丁薏芸猛点头,她虽然不是处女座,不过要求完美可出于她的天性。
“这样啊……”程茵茵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
曼特宁咖啡的香味香味飘香,丁薏芸却一反啜饮美味咖啡的悠闲心情,此时只是迫不及待要倾听好友的锦囊妙计。
“有了!”程茵茵大叫一声。
丁薏芸崇拜地望着挚友,她可是她生命中的诸葛亮。
“嘿嘿……去找牛郎嘛!”程茵茵正经了神色,一副洽谈正事的严肃。
丁薏芸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牛狼’?”难不成……人畜……也可以。
“Siviɑ……你怎么脸色发青呀?”程茵茵关怀着。
丁薏芸困难地咽下口水,她实在难以相信。
“茵茵,我犯不为了这种小事牺牲到与牛同枕,屈就于与狼相交……”丁薏芸慌张地说道。
程茵茵一听,瞬间岔了气,差点儿断气而亡!
“天啦!Siviɑ……你想到哪去了?”程茵茵无法置信好友的“生活常识”竟缺乏至此?
“啊?我想偏了吗?”丁薏芸满脸狐疑,她自忖脑神经发育十分健全。
程茵茵急忙托住下巴,她得要谨慎发言才行,最近的医院离这里还有三百公尺之遥,实在不足以立刻接回她脱臼的下颚,若是急救不成,很可能造成终身遗憾。
“你……唉唉……牛郎不是指唉唉叫的‘牛’和阿呜阿呜叫的‘狼’啦!所谓‘郎’者,男人也……”
“噢!早说嘛,我以为是牛……还有狼,还以为……”丁薏芸满面羞愧,她的确误解了。
“以为什么?真够低级了!”程茵茵懒得数落她的无知,再跟她辩下去,包准少活十年!
“先找个牛郎讨教讨教,切磋切磋……不就得了?”程茵茵提议着。
“哦?那牛郎该去哪里找呢?”丁薏芸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程茵茵双颊染上一抹神秘的绯红,左右张望着确定没别桌客人注意她们,然后刻决压低音量——
“林森北路……”
???
喝!
丁薏芸倒抽一口气,怎么回神后,有幢鬼影飘忽于眼前。
“喂!”一名穿着衬衫,黑西装裤,看来年纪顶多二十岁的俊男敲着丁薏芸的车窗,示意她摇下。
丁薏芸心下犯疑,瞧他并非警察装束,这陌生男子要她摇下车窗,有何用意?
“HI!正点的小姐,来找乐子吗?”陌生男子漾着俊逸的笑容问道。
头一次被年轻的“小弟弟”搭讪,丁薏芸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付。
“怎么?不说话呀?”小弟弟笑咪咪地调侃着。“看你目光涣散,是我长得太帅了吗?”
恶——丁薏芸犹如被当头棒喝!
痞子!
这家伙同Dɑvid一道,全是有自恋癖的自大狂!
“长得太帅应该会让人目光集中吧?怎么会是目光涣散呢?”丁薏芸不客气地捅了自大狂二号一刀。
小弟弟的笑容顿时僵住,这女客挺难缠的……
“是是是……小弟长相太差,着实有碍观瞻,还望小姐海涵……”他卑躬屈膝赔罪着。
“海涵是不敢当啦!虽然你拦住我的车,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我不跟你计较,我要走了!”丁薏芸不领情地按自动钮,车窗缓缓摇上。
“小姐!等一等!”“自大狂二号”着急地望了望四周,与他同等打扮的男子不知有多少躲在角落里伺机而动哩!生意上门,岂可拱手让人?
丁薏芸对于“自大狂二号”的搭讪可是恍若未闻,面无表情地按着自动钮。
“啊——”小弟弟发出足以在热闹的街上,吸引住群众目光的“杀鸡声”。
当然啦,听力尚未退化的丁薏芸自然也领教到“杀鸡声”的威力。
“喂!你叫什么叫?”她将目的移向窗外之人,不耐地问道。
“小……小姐……你没……没瞧见……我可……可怜的……的十指……手……手指吗?”“自大狂二号”噙着欲滴的泪水,幽怨地陈情。
丁薏芸扫向车窗——
啧啧啧……十根香肠吊挂在玻璃窗缝上!
“小弟弟,别这么爱玩嘛,下次人家在摇车窗时得多多小心呀!”丁薏芸一副大姐姐的口吻,谆谆告诫着“自大狂二号”。她难掩心中那股快意哩!既然荣膺“自大狂一号”的Dɑvid无法亲身体验……那么就由“自大狂二号”来代受惩罚吧!
她深信这不失为“替民除害”的善举!
“你……小姐……你……”“自大狂二号”简直对丁薏芸恨之入骨。
她竟残忍到连道歉都没有?
“看啥?大姐姐没空理你,你好好去敷药包扎吧!”丁薏芸准备踩油门,驶离现场时——
“等一下!”他不管手指夹伤的疼痛,反倒急切地挽留她。
噢?看来“自大狂二号”受的教训还嫌不够?丁薏芸恼怒地瞪着他。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姐姐不陪小弟弟嬉闹的……”她极其粗鲁地说道,这“自大狂二号”比一号更缠人。
“我不叫小弟弟,我叫Peter……小姐怎么称呼?”Peter咬紧牙关忍住手指的痛楚,尽力使脸上堆起愉悦的笑容。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丁薏芸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也有同情心啦!她倒是油然生出几分愧疚,夹伤了他,总是她不对。
“Siviɑ……”丁薏芸软化了态度,终于给他一个善意的回报。
Peter却在心头儿欢呼着!他得意地扫瞄周围尚自形单影只的“同事”们,他们嫉妒的眼光足以杀死一头暴龙。
钓到这么一个美人,有呷搁有拿,这桩美差事可是人人喊抢哩!今晚他可有得“忙”了……
“呃,Siviɑ……今晚月色如水,凉风醉人,与我同饮一杯如何?”Peter更进一步拉近关系。
“啊?”丁薏芸错愕了几秒钟,“自大狂二号”竟然邀约?
林森北路上,星期五餐厅。“你……是牛郎吗?”她迟滞问道。
“呃……牛郎是‘俗名’,也有人这样称呼啦……”Peter完美的笑容瞬间扭曲。
“哦,是‘俗名’……那‘学名’呢?”丁薏芸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呵呵呵……”Peter无比尴尬地笑着,这算哪门子鸟问题?在星期五餐厅打滚了这么久,从没听说有女客人问起牛郎的“俗名”、“学名”。
“怎么光笑?‘学名’是什么呀?”丁薏芸毫不放弃地追问。
“这个……对了,附近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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