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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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情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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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看你现在珠光宝气的,估计是找到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吧?”

“就别笑话我了,我才没那个福气呢,你以为有钱人满街遍野都是呀,再说他们个个都精得怪,把钱包包捂得一丝缝儿都没得。”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3)
    “才不信呢,我总觉得你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在故意瞒着我,不然你的日子哪会突然过得这么滋润?”

“哎呀,雅洁姐,我花的钱可是干干净净的,以为谁还会白送给你呀。”只要白雅洁一问起这事儿,她每次总是不耐烦,或是故意岔开话题,一笑了之。

“妮妮,谁说你的钱不干净了,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纸可是包不住火的。”白雅洁疑惑地望着故意低垂着头的安妮妮,脸也明显地红了,显然,安妮妮又撒了谎。

安妮妮害怕白雅洁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看手表,正好上班时间也快到了,她便告诉白雅洁,自己还有许多产品要赶紧去做,便独自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安妮妮那高挑、苗条的背影逐渐远去,白雅洁怀有满腹的疑惑……

安妮妮走后,白雅洁也赶着回到了家。看见小侄女独自盘着腿坐在床上专心玩耍,她一边抚弄着平常最喜欢的玩具小布熊,一边断断续续地背诵着《静夜思》,脸上透着两三岁的小孩子不应有的淡淡忧愁,眼里噙着泪花,白雅洁的心里一下子酸酸的:大人的离异对无辜的孩子心灵上的伤害是多么的巨大,那份残缺的情感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她轻轻走了过去,对着小侄女耳语道:

“我的小宝贝,姑妈妈回来了。”

小诗诗马上抬起了头,娇嫩的椭圆形小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亲热地叫着姑妈妈,并且撒娇地搂着白雅洁的脖子要她抱要她亲。白雅洁将她抱了起来,拥在怀里:

“小宝贝,是不是又在想你妈妈了?”

小侄女神情黯然地点点头。

于是,白雅洁抱着她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了听筒:

“来,小乖乖,给小玉妈妈打个电话去,让妈妈听听你的声音,高兴高兴。”

“姑妈妈,我不想打了,妈妈不会高兴的,我不能让妈妈不高兴。”小诗诗嘟起了红红的小嘴。

“小乖乖,你妈妈天天都在想着你,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听你甜甜地叫几声妈妈,就是你妈妈最开心的事儿呀。”

“不,姑妈妈,我知道妈妈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她有好多次都在电话里哭了。”小诗诗眨巴着那双晶莹莹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白雅洁。

白雅洁只好忍着心酸,开始哄着她,不停地说着她妈妈是喜欢她,想念她才会那样子的,小诗诗认真听完后,才天真地笑了起来。

白雅洁刚将小诗诗从她的怀里放到地下来,小诗诗便拉着她的一只手往婆婆爷爷的卧室走去,好着急的样子:

“姑妈妈,婆婆还没有吃饭饭,正睡着呢。”

这会儿,白雅洁的妈妈正仰面躺在床上,一缕缕花白头发乱蓬蓬地散在脸上、枕头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了一点血色,颧骨突出来,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昔日的神采已荡然无存……看着妈妈那极度虚弱的模样,又想起不久前重医附一院外科的曹主任说的那句话:从你讲述的这些症状来看,你妈妈很可能是直肠癌晚期,不能再耽误了,否则就来不及了。当时,白雅洁感到天旋地转,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此刻,白雅洁的心就像被刺进了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滴一滴地流淌着鲜血,她控制不住从心底里不断涌出来的悲伤,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看见女儿回来了,她妈妈向着她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又伸出了纤瘦的手,示意女儿到她的身边去。

白雅洁怕妈妈看见自己难过,赶快擦了擦脸上流着的泪水,然后牵着小侄女的小手走到了她的床边。

“雅洁,来,快……快点扶妈妈去趟厕所,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又想屙了,好像马上就要屙在裤子上了,快点来……”她的声音很微弱,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雅洁和小侄女赶紧将她从床上吃力地扶了起来,小侄女牵着婆婆冰凉冰凉的手,懂事地将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哈在她的瘦手上,让它能多一些温暖。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4)
    看见妈妈的大便里已全是鲜红的血,前段时间只是偶尔有一点点水样的鲜血,而现在情况如此严重了,难怪妈妈已卧床不起了,白雅洁感到一阵阵的心惊和心酸,此事已刻不容缓了,白雅洁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妈妈去看病,她非常非常害怕妈妈会有什么不测……

好不容易将妈妈扶上床后,白雅洁便坐在床沿上,还是像往常一样和她轻言细语:

“妈,您今天又拉了几次肚子?”

“哎,都记不清了,反正没过一两分钟就得拉一次,连喝口白开水都要拉,这怪病好磨人呐。”她字字句句都说得很艰难。

“妈,您再这样拉下去可不行了,人会完全虚脱的,您看您现在消瘦得让我们一家人好心疼,精神也是大不如从前了。”白雅洁深情地抚摸着妈妈那慈祥而又苍白的脸庞。

“是啊,我也觉得一天不如一天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完全垮了。”

“那我这两天就抽个空儿陪您去重医附一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好不好?”

“雅洁,妈不就是拉个肚子吗?这种小毛病哪还用得着去重医那种大医院,我看就在我们厂里的医院检查就行了。”

“妈,要是厂里误了诊咋办?再说,也许您这病还需住院才行。”

“会有这么严重,还要去住院?”显然,她的神情有些紧张。

“妈,有病就应及早治疗才是,不然是越拖越严重,等到病入膏肓就无法治了,不过,我想也不会是什么大毛病,您尽量放宽心就是了。”

“哎,我看呀,这次真的只有去住院了,我也拉得心烦了,巴不得哪个时候不拉就好了。再说有医生照顾,你们也就不必整天都在担心我了。”

白雅洁一时还不敢相信,又重复问了妈妈一遍是不是真的愿意去医院。她温柔地对女儿笑着点了点头。

一下子,这整日压在白雅洁心里而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淤积在她心里的各种担心和害怕也渐渐地舒缓开来,她一直泣不成声地感谢着妈妈,那张娇美的脸庞紧紧地贴着妈妈那冰凉的脸,母女俩无不眼泪汪汪。

突然,她捧起了女儿滴着泪水的脸,好担心:

“雅洁,只要一进医院就是钱,这些年,家里的钱几乎都花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你爸那儿是一点存款都没有,只有那么点干巴巴的生活费,现在又到处都不好借钱,我这病恐怕是一点钱医不好的,我看就……”

“妈,我只需要您听医生的话,安心治病就行了,我会想办法去借钱的,应该说没多大问题。”其实,白雅洁的心里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听了她们母女间的谈话,小侄女两只手趴在床沿上,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婆婆说道:

“婆婆,那我就和姑妈妈天天给您做好多好吃的,让婆婆吃成大胖子,有力气来抱抱小诗诗。”

她这会儿可真想起身抱抱小孙孙,便试着动了两下身子,可很困难,只好有气无力地夸着她:

“我的孙孙最知道心疼婆婆了,等婆婆的病好了,有了精神,就陪你到处去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想到妈妈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白雅洁赶紧问她:

“妈,您饿了吧?我马上去给您弄点吃的来。”

“雅洁,不要去麻烦了,我不饿。”

“妈,您大半天都没有吃一点点东西了,肯定饿了,您想吃点什么就尽管说,我去给您做就是了。”

“女儿呀,我真的是什么都吃不下,也不想吃,全身无力,只想就这样躺在床上,养养神。”她将头侧向了另一边,又准备睡了。

整整一个下午,白雅洁的妈妈不是躺在床上昏昏地睡去,就是不断地进厕所,妈妈的痛苦虽然让白雅洁备受煎熬,可她的心里开始充满了希望,也许奇迹会出现。

自从白雅洁中午答应和崔云帆在晚上见面的那一刻起,崔云帆便将自己公司里的所有事务交给了下属去处理,他不想因为纷繁紧张的工作而影响了他心花怒放的情绪,又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对自己的形象进行了重新设计和包装,为自己增添点信心和勇气。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5)
    他们的约会地点挑选在解放碑一家环境优雅的旋转西餐厅,透过它四周通透的钢化玻璃可以俯瞰山城两大美丽的夜景:解放碑商业步行街和水路门户朝天门码头。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眼底的步行街上已华灯初上,仍然人流如织,那座标志性的钟楼如今在高楼林立下显得那样的单薄、低矮;远处的朝天门码头,十几艘轮船停泊在灯火辉映的江面上,可以隐约听见轮船的汽笛偶尔发出的鸣叫声,百千盏霓虹灯将朝天门广场照耀得晶莹剔透,它犹如一艘远航的巨轮在黑夜中乘风破浪,缓缓前行;在夜色中,依稀可以望见长江水和嘉陵江水在此交融之后,又波涛汹涌、气势磅礴地向着东方奔腾而去。

崔云帆早早就来到了这儿,坐在了这个清静的角落里,精致的餐桌上摆满了他特意挑选的几十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又聆听着那位帅气的小伙子弹奏着的钢琴曲《爱的罗曼史》,那悠扬、轻柔的旋律让他那颗如少男般的心充满了浪漫和温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去了,崔云帆望眼欲穿,他认定白雅洁不可能来了。正当他完全失望时,白雅洁那娇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餐厅的大门口,崔云帆刚才还十分失落的心也开始跳了起来。

第一次来到这样豪华、高雅的西餐厅,白雅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刚来大城市的农村姑娘,不敢贸然走进去,只好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向里面张望,当她看见了崔云帆正站在那个角落里向她高兴地招着手,她这才红着脸走了进去。

他们俩面对面地坐定后,崔云帆潇洒地向站在他们旁边的侍应生做了个手势,侍应生心领神会地走开了。不一会儿,他便端上了牛排、咖喱鸡饭、蔬菜沙拉、新鲜的柠檬汁、红酒和几样精美的小点心,然后又知趣地退去了。

崔云帆为白雅洁斟满了一小杯红酒后,才发现她神情有些忧郁。

“雅洁,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不愿意来见我?”

“哪儿呀,你多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白雅洁露出了一丝苦笑。

“雅洁,高中那会儿,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从来都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的心情经常写在脸上,看得出来,今晚你不怎么愉快,一定有不小的心事。”

白雅洁摇了摇头,又是一丝温柔而又苦涩的笑。

“是不是你妈妈的精神又不正常了?其实,像她这种有间歇性精神病的病人只要心情愉快就不会经常发病了,你们一家人特别是让你哥哥尽量不要惹她老人家生气,凡事都要顺着她的心合着她的意才是。”

“不,我妈妈都有大半年没发过一次病了,精神状况好多了,只是她现在……她现在的身体却开始糟糕起来,我们全家人都为她感到……”白雅洁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眼睛也很快便湿润了,近来,无论是谁只要一提到亲爱的妈妈,她总有一种直想流泪的酸楚感。

崔云帆看见她那难受的样子,不知道她家里特别是她的妈妈究竟有何事儿,更是关心地问了好几次,可是无论崔云帆怎样劝说,白雅洁还是对妈妈的病只字不提,她不想破坏了今晚的气氛和崔云帆的兴致。崔云帆看见她实在为难,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找了些无关的话题聊了起来。

趁着崔云帆低头喝酒之际,白雅洁这才敢仔细打量着他:刚打理过的头发一丝不乱,且散发着发胶的芳香味儿,从上至下的穿戴皆为名牌,虽然如此体面和有品位,然而每次看见这张白白嫩嫩的、圆圆的娃娃脸时,白雅洁总觉得崔云帆太年轻,还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大男孩,对他的印象和感觉始终定格在大家都年少无知的高中时代,那样的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其实,崔云帆只是借着低头喝酒之际在酝酿着怎样开口表达他的情感,进入今晚实质性的话题,就在他抬起头来之时看见白雅洁竟然在悄悄注意着自己,那眼神儿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仿佛在示意着他吐露心声,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
雾都情殇 第一部分(6)
    “雅洁,你看我们毕业也很多年了,我们那班大多数的同学现在都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小孩,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我们俩至今还是一个人过,忙完了工作之后,我经常会感到难以言状的孤独和寂寞,我想你也更应该有这种感受和体验的,女人的感情常常比男人更敏感更脆弱,而且你又总是那么多愁善感。”

是呀,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而且心理和生理都非常正常和健康的年轻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么多年来,有时在漫漫长夜里的那份极致的孤独和寂寞让她觉得生活起来一点也没有意思,甚至内心空虚和难受到想发狂,想自虐,想自尽,然而在此刻,自尊心却强迫着白雅洁掩饰着那份永远也无法向人启齿的真实情感,特别是这个让她经常无法回避的男人,她只能言不由衷:

“崔云帆,你的工作那么忙,各方面的应酬和业余生活也应该多姿多彩吧,不像我一个工人,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上下班和回家,不过即使日子天天如此,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单调和枯燥而已,你怎么会有那种寂寞和孤独的感觉呢?”

自己的内心没有被喜欢的女人所理解,崔云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忧忧道:

“的确,在外人看来我的工作和生活有滋有味,不过,那都是情感和精神之外的东西,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怕,但却最怕情感是苍白的,精神上没有慰藉,我又是个十分崇尚情感和精神生活的人,所以,工作一旦忙完了,在外面玩过了,回到了家还是冷锅冷灶冷床,连个说话谈心的人也没有,那种孤零零的感觉可想而知,现在,我不想一个人过那种日子了,只想找一个我爱的女人成个家,生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雅洁,这些年,你单身一个女人就更过得不容易了,肯定也早就想成个家了,只是还没遇见合适的人吧?”

心上的人儿在哪儿?渴盼的家又在哪儿?一直没有寄托的情感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地随风而逝,一想到至今也渺然无期,不可预知的情感归宿,白雅洁的心里掠过了一丝凄凉,同时也躲闪着崔云帆那双询问的眼睛,那真诚的眼神儿让她连一句善意的谎言也无法说出来。

“雅洁,其实,多年来,我一直默默喜欢着一个人……”

此语一出,白雅洁急忙打断了崔云帆的话,她就怕崔云帆向她挑明了心意后,也许从此他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她只想刻意找其它话题回避着,可崔云帆不容置否:

“不,雅洁,今天你必须听我继续说下去,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谈,也不想听,无足轻重,只想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这对于我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是天大的事。”

白雅洁只好不再阻止,也根本无法阻止那份激情,只能认真倾听着。这样,崔云帆又接连喝了两杯红酒,酒精在他的体内燃烧也让他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此时此刻,他要趁着这酒兴将这么多年来埋藏在他心底里的深情爱意向心仪的女人表达出来,他觉得这些话是一分一秒也不能憋在心里了,他暗暗地鼓励着自己:崔云帆,你是个大男人,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勇敢地告诉她一切吧,告诉她你爱她,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以前,我很穷,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就不敢来找你,但是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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