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事总算有了个着落,我也安安心心地准备过年了,到了正月初二,十二夜里回来就跟我提起,正月初九那天,为庆贺十四的三喜临门,十四在府里摆了酒搭了戏台,请各位兄弟及福晋到府里去喝酒听戏。我窝在十二温暖的怀里头也没抬地问道:“三喜临门?哪来的三喜?”心里其实想着,前些日子十四不是才被康熙又是拨剑要斩、又是杖责的,这回子又钻出哪门子的三喜?十二又替我拢拢背后的被子,轻声道:“一喜是那天正是十四弟的生日,二喜是他的两位福晋先后替他生了两位阿哥,一道将满月酒办了,还有一喜就是十四弟被皇阿玛委以兵部重任!”
我正将自己向来有些凉的脚丫在十二的小腿上蹭着取暖,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顿了一下,出声问道:“两位阿哥?我只知道他的嫡福晋好像确实才临盆不久,还有哪位福晋也生了?如果是月婷的话,应该没这么快啊……”十二想了想一面用腿将我乱动的脚丫给压在腿下不得动弹,一面说道:“好像就是他那位最先进门的侧福晋也生了一位阿哥!”我试图踹开十二的腿,却在一阵斗争中,反而与他的腿绞在了一起,为此我的头已经完全埋入了被窝,声音从被窝里传了出去:“我不去!唔……那样的场合下,保准个个见了我都得问我,啊……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啊?”
十二的轻笑声仍然引得他的胸腔嗡嗡作响,在我还兴致勃勃地用我的脚丫和他的腿打着攻坚战的时候,十二突然身形一动,轻易地就将我压在他的身下,并在我还不及声讨他这种行为的时候,就准确无误地封住了我的唇。大冬天的虽然我不反对他温暖的身体,可是现在这样压在我的身上,就像一床又重又暖的大被子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十二趁他咬着我耳垂的功夫,在我耳边吹气:“那我们多多努力不就得了?”我一别开脸,十二滚烫的唇便趁势落在我的颈上、肩上,我喘着气笑道:“啊……谁……谁要你这么努力?嗯……你……唔……”十二再次成功地长驱直入,将他那炙热的欲望送进我体内,并不断地攻城掠地、直捣黄龙……
正月初九我还是跟着十二到了十四府里,果然不出所料,一干相熟不相熟的福晋都问了我同一个问题,我只得拿出全副的耐心一一笑答。终于逮着开席前的空档,躲到小池塘边透秀气,身后却传来十三的笑声:“怎么躲到这儿来了?”我回首笑道:“我只是……呃,什么躲到这里来,我干什么要躲?倒是你,好端端地怎么总是爱逮我的现形似的?”十三走上来,笑道:“谁叫你每回藏又藏不好,总让我逮着呢?”看着十三的爽朗诚挚笑容,突然记起以前有回在宫里,他和十四一起堵着我的事,结果我那个捡簪子的借口被十三笑了好多回。想到这儿,我不禁自己先笑了起来,十三见状,笑问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说出来,我也乐乐!”我头也没抬地笑道:“我只是想起个捡簪子的典故来了……呵呵……”十三一听,愣了一下,顿时也想起来这档子事,跟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见他笑得有些痞痞的,也懒得理他,刚想走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他说道:“听说你到刑部去任职了,我还没恭喜你呢!”十三听了我这话,笑吟吟地看着我,稍许出声问道:“那贺礼在哪儿呢?”贺礼?我揪着眉毛瞪他:“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索要贺礼的?这是索贿受贿!”十三闻言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我看他的模样,虽然在笑,但眼神里多了一丝隐忍与无奈,心下一软,开始在荷包里搜寻可以送人的东西……
搜了好一阵,只有几只最近才折的幸运星和一只珠花勉强看得过去,珠花当然不行了,只得掏了一粒幸运星出来递在十三的面前,笑骂道:“喏,送颗幸运星给你作贺礼吧,恭祝十三弟一展鸿图、前程似锦!”十三听着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在牙缝里出来,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见状我瞪了他一眼,骂道:“不要就算了……”话未说完,十三已经抢先一步,在我缩回手之前,从我掌心里将那颗幸运星抢了过去,放在手心里打量起来。
十三将手心凑在眼前,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笑着喃喃的说道:“幸运星……呵呵,有意思……倒是有些特别,得,承你你情了……”我见状,嘟囔了一句:“不错了,独家特制,别无分店的……”说着就往回走,刚一转身,就瞧见十四正静静地站在路口看着我和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那里站了多久,瞧见了些什么,只是眼睛里竟带着几分伤痛、几分愤怒与几分不甘……我见状,不禁打了个寒战,愣在当场。十三跟了上来,也看见了十四,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幸运星握在手心里,背负在身后,正要出声,十四已经缓缓地转开视线,对着十三说道:“四哥来了,正找十三哥你呢……”
十三听了笑着应了一声,走在我前头,我跟着十三正要走出园子,从十四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到他浑身的一股寒意,不像是寒意,倒像是杀气,于是暗吸了口气,心想今儿个这么多人在十四的府里,十四应该不会乱来吧……正想着,刚要走出十四的身畔,十四突然一伸手,从我身后一把死死地攥住我的手腕,让我顿时间呆在当场,无法挣脱,无法动弹,甚至有些无法呼吸……我不敢回头,却听见十四有些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菁,我……我有话……”想,想干嘛,还是想说什么,你这样攥住我,算什么?
正相持间,一旁传来八福晋琪珏的笑声:“好你个小菁,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原来是躲到这儿来了……啊,胤祯,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还不快到前面去,德妃娘娘跟前的太监来传话,正找你呢……”随着话音传来,十四猛然一个激灵,突然松了手,就像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一样,毫无征兆。十四冲琪珏一颔首,头也不回地往前院去了。琪珏从一旁一面走了出来,一面笑吟吟地对我说道:“我一来没见着你,就知道你准是躲到哪儿自在去了……”我回过头对琪珏说道:“你来得最迟,倒来编派我,一会儿席上准被罚酒!”琪珏一听,掩嘴笑了起来:“我倒不怕他们罚,只是你……”我一听她这话,知道她在笑我上回在她府里喝酒喝醉的那回,索性撇过头不理她,琪珏走来搂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轻言道:“胤祯这个浑小子,保不准他会突然干出什么傻事来,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把话挑在明处好些!”(小说)
闻言,我不禁愣在当场!瞪大了眼睛看着琪珏,琪珏拉着我往湖边挪了几步,又四下瞧了瞧,轻声道:“胤祯那性子,你应该比我还明白些,你应该看得出他如今是苦苦地在压抑着自己,可就是这样,他一见到你就失神丢魂的模样,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琪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胤裪信得过你,不说什么,但多事的人难免会在这上头嚼舌,本是清清白白的人儿,何苦白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你若把话跟胤祯说明了,兴许他日后渐渐放下了心结,倒还能坦然处之,也就成全你们夫妻的情、他们兄弟的意。若你顾念着不忍拿话伤他,只怕到头来,他会伤得更重!”
听着琪珏的一番话,尤如当头棒喝,心内纳纳地想到,原来琪珏是故意在刚才那个时候出声的,她是想要阻止十四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既是顾全了十四,更是顾全了我。想着琪珏的话,我心里有些闷闷的,是啊,似乎我从认识十四的时候开始,每回见着面不是玩就是笑,不是吵就是闹,就从来没好好地跟他说过话,聊过天……也许如今正如琪珏所说,真的是到了我应该好好和他聊一聊的时候了吧……
回到席上的时候,琪珏倒是一直拉着我在一处坐,一处吃东西,我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幸好琪珏在身边,才不致让我显得突兀了。后来嬷嬷们抱了两位阿哥出来让我们这些女眷们瞧,我们便围了上去,摸摸小脸、挠挠小脚什么的逗弄了一回子,嬷嬷们才又抱到后院去休息去了。我反着琪珏又闲话了一会儿,总还是觉得有些气闷,便出屋去在廊子上透透气,刚一出屋,迎头碰上十阿哥正往屋里,我想起玲珑的事,上前跟他道谢,他闻言大大咧咧地笑道:“你谢错了人,是老十四去替你办的!”我闻言一愣神的功夫,十阿哥已经大踏步的进屋去了。
正月灯节那天,晏布到府里来了。我好几年没见到晏布,唯一印象比较深的竟是玲珑那次将五彩粽子无意扔到他手里,他那幅拿着也不是、退还给玲珑也不是的木纳样子!如今外放了两年去带兵,竟已完完全全地脱胎换骨与一名青年武将!他本应该与十二年龄相仿,但也许是因为在外带兵,黝黑的皮肤使他看上去比十二倒像是大出好几岁,剑眉下轮廓清晰的五官,带着一种深刻、一种威武、一种严峻。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这种英武与严肃,随着玲珑的到来,又悉数被化作一腔满满的深情。真正是个百练钢被化作了绕指柔!
将玲珑和晏布留在偏厅里说话,我陪着十二在书房里看书,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在软榻上翻来翻去,怎么坐也不舒服,干脆将靠垫放在下颌,趴在软榻上。我抬眼看十二正聚精会神的地画什么,也没理我在这儿折腾,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说,他们俩这会儿在说什么呢?”十二眼也没抬地摇了摇头,我手肘支在那软缎靠枕上,手掌支着下颌,想了想笑道:“搞不好这两人老半天都说不到正题上,白白浪费这样的大好机会了……”十二仍旧执笔画他的,并没有作声,我无聊地翻了翻身,枕着靠垫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轻声道:“玲珑是人如其名,心思玲珑,又善解人意,晏布若能珍惜她,也是晏布的福分……”我听见十二好像‘嗯’了一声,笑着坐了起来,偏着头用一种肉麻死人的腔调对十二叫道:“胤祹……”十二闻言抬眼不解地看着我,恍惚还打了个寒战。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对他笑道:“我突然好想吃桂花馅的元宵啊……”
十二闻言一笑:“这个容易,叫玉坠现去替你煮一碗来就成了!”我趿着鞋走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摇晃着说道:“我想吃长安大街上那家的桂花元宵!”十二挑眉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忙接着解释说道:“就是你以前带我在长安大街上吃的那家!听说今儿晚放的焰火比往年还热闹,不如……”正劝说着十二,突然眼睛一扫,看到十二刚刚一直在画的竟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乌发如云,黑眸如星,樱唇含笑,顾盼之间,柔情似水,却又带着一丝聪灵俏皮,栩栩如生。我带着几分羞涩惊问道:“这是我?”十二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我闻言一恼,刚要拧他,却被他早知道了似的,按住我我双手在他胸前,一面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不是你……是谁呢!”我轻呼一声,挣扎着就要粉拳侍候,十二却早已轻笑着将我拉至身前,圈在怀里不放,并顺势在我的唇上吮吻了起来。
我在他的吻里含含糊糊的说道:“嗯……我哪有你画……唔……的这么美?”十二带着几压抑的情欲在我耳边轻言:“可不就是这么美吗……”昏天黑地的吻了好一阵他才万分不舍地放开我,我微喘着气道:“你……你干嘛……”十二显然误会了我这句话的意思,调笑道:“怎么,还想要么?不如我们这会儿就……”我推着他上下其手的魔爪,嗔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放手……”十二这才轻笑道:“刚才你不是说想吃长安大街上的那家桂花馅的元宵吗?”我闻言赶紧捣蒜似的猛点头,十二将我从他腿上放下来,轻笑道:“那我们这会儿就去长安大街上吃那桂花汤圆,回来我再吃别的……”说着很诱惑人的眼神挑逗似的看了我一眼,吓得我飞也似的逃出书房,只听见十二在身后传来的笑声……
我去叫玲珑的时候,玲珑和晏布两人正面对面的坐着,并未说话,唯一可以看出晏布情绪的是他的手正死命地抓着椅子扶手,像是想把那红木扶手抓碎似的。而玲珑垂头绞着帕子,也是一语不发。我见到这情形,回头看了一眼十二,十二倒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淡然模样,见我有些焦虑地看着他,冲我微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见状我只得笑着对玲珑说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灯节的热闹,玲珑不言语,我当她同意了,拉着她就走,见我们走了,晏布也只得跟着十二一起跟上了我们。
我和玲珑走在前面,我回头瞧了瞧,见十二和晏布跟在身后,于是轻声问玲珑:“先前你们谈得怎样了?”玲珑不语,只是摇头,我急道:“他因你阿玛如今获罪而不肯……”玲珑见我急了,按住我的手轻声说道:“我们什么也还没说!”闻言,我顿时有种快晕了的感觉,说道:“这么长的时间,你们俩就这么坐着,什么也没说?”玲珑点了点头,似乎想了想又说道:“也不是什么也没说……”顿了顿玲珑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色,低声说道:“他给了我一块玉佩,叫我信他、等他……”我闻言吓了一跳,拽住玲珑的手问道:“这定情的信物都给了你,还叫什么都没说?”玲珑别开脸仍旧往前走,长长的睫毛颤动出一种闪亮的光芒……
桂花馅的元宵太甜,好像只适合热恋中的玲珑和晏布,十二本就不大吃这些,我也少了许多胃口,吃了两口放下勺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十二和很配合的问道:“怎么了?不是你吵着要来吃这个的吗?怎么不吃了?”我似笑非笑地盯着玲珑叹着气说道:“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没有以前来吃的时候好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是第一回跟十二爷你单独出来吃东西逛灯节的原因呢?”十二闻言在桌下惩罚似的重重捏了一下我手,我咬牙瞪他,却眼风一扫,见到晏布和玲珑两个人听了我的话,都埋头不语,脸上的红晕在花灯的衬托下更加明显了。(小说)
我轻笑一声,对着十二的脸故作疑虑状地问道:“不知道十二爷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呢?”十二根本不会回答我这种问题,站起身来开脆走到一边去了,像是对我的这种调侃眼不见为净、耳不听才好似的,我见状撇了撇嘴,只得跟了上去,蹭到他身边,缀着他的袖角用一种非常委屈的声音对他说道:“对不起嘛,不该在他们面前拿你打趣的……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肯带我出宫来,是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喜欢上我了呢?”十二不置可否的转开了身,我不甘心地绕得他身前,怀疑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十二看着我的模样,就是不露声色,我正想趁黑拧他两把,结果玲珑和晏布走了过来,从而让我没有得逞,但我心里想着,今儿晚上回去一定得好好审审十二,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
正文 鸡犬升天 晏布果然没有让玲珑失望,没多久就正式下了聘礼,定了亲事,开春就成亲。晏布的阿玛本对此有些微词,但顾忌着十二的面子,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玲珑与晏布的大婚定在三月底,我从心里为玲珑感到高兴,常会到玲珑家里走动,这日风和日丽,我正坐在迎春花旁看玲珑绣花,一面和她闲聊。玲珑眼神里充满着期待、幸福、渴望,而且长得也越发美了,我噙着话梅看着她一针一线地将自己的心意绣了进去,不禁叹道:“唉,你这一成亲,便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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