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悠关之际,这三人倒是心有灵犀,对视一眼,手中的刀棒便同时张牙舞爪、大吼大叫的朝着沈渊劈打过去!
沈渊轻吐浊气,募地,那左手拇指按着剑格,猛地朝前一推!
突然,一道乌光从剑鞘之中飞出,径直冲向迎面重来的百毒门弟子!
眨眼间,只听一声闷哼,那剑首带着内劲,直接将那百毒门弟子撞得倒飞出去!
沈渊脚步微动向前追剑而去,同时两旁攻来的丐帮弟子宛若清风拂面,轻而易举便将两人杀招避过!
只见他左手平举剑鞘,在北冥剑的剑首击中之时忽而一震,那剑鞘之中好似有一股吸力,宝剑仿佛往回飞来一般,不偏不倚的归入了鞘中!
不待三人反应,那宝剑再出,只见沈渊回身一扫,两名丐帮弟子登时毙命,接着腰身一转,长剑反撩!
那百毒门弟子才站起身来,正举刀朝着沈渊冲了来,倏忽只觉一道气浪扑面,紧接着便瞧着沈渊那手中的乌黑铁剑,自下而上,扫过自己身体!
先是一道暗红沿着中线,渐渐从衣裳洇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脖子、脸!
再瞧那百毒门弟子“噗通”一声,摔趴在地上,手脚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房威瞧着沈渊的身手,如此厉害,虽然有些意外,但若是单打独斗,他也未必会怕。
并非是他武功多高,而是在于他这用毒的本事,天下间绝对可以排得上前十之列!
只是他抬眼看了看一脸轻松的钟不负,心底暗暗盘算着,这二人在此,自己能有几成机会能够活命。
沈渊剑身一抖,转了过来,盯着房威,十三年前那些惨呼哀嚎之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那一幕幕惨状,那冲天的火光,还有京城那冰冷的大雨,也同时映入沈渊的眼帘!
他双眼通红,努目撑眉,此时此刻更是悲愤填膺,不胜其怒!
提着剑,一步一步逼向房威!
丝毫没有注意房威手上一翻,两只银针藏在了手心当中!
沈渊这时候煞气大盛,只恨不得生啖其肉!
只听他咬牙切齿,缓缓说道:“这回,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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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作茧自缚()
房威脸色微变,瞧着姓丁的,知道定然是指不上他一丝一毫,只心中骂他无用!
回过神来,只见沈渊一脚踢翻帐中的灶火,那火炭冒着火苗,散落在一地。
“小崽子,不想这么些年,武功倒是厉害了不少!”
房威哂笑着,眼中却是精芒闪烁,好似一条毒蛇一般,透着一股阴冷,直勾勾的再寻找机会。
沈渊讥讽道:“哼,皆拜尔等禽兽所赐!”
话音一落,那一道剑光宛若玄色匹练,以迅雷之势朝着房威刺来!
房威斜身一避,只瞧北冥剑一下便刺破了三层的羊毛围毡,顿时一阵寒风顺着破口灌进了帐来!
紧接着只听“嘶啦”一声,沈渊手上丝毫未停,那长剑寰转,并朝房威拦腰横削,房威瞳孔紧缩,猛然纵身从剑上翻跃而过!
房威还不及落地,两根毒针便脱手而出!
同时沈渊根本不会给房威喘息之机,那玄色长剑反身疾扫,恰好扫拨开那飞来毒针,可就这须臾间的空当,却叫房威避开了这夺命的一剑!
紧接着,房威双臂一震,又是八根毒针落入手中,陡然间全部向沈渊飞投而去!
毒针极快,正是上路三针、中路三针,下盘两针。
而此时正是前招用老,后招未济之间,对于寻常高手来说,可谓旦夕之危。不过对于沈渊来说,虽也凶险万分,若要破开这些暗器也并非难事。
只见沈渊借着方才反身疾扫的剑势,腰身一拧,两腿腾空,旋转着飞身一跃,手中长剑在空中一搅,瞬间将三支毒针弹开,而他整个人宛若蛟龙出水一般,破开中路避过所有毒针!
随即便听到五声闷响,原是避开的五根毒针亦是刺破了围毡,飞了出去!
房威双掌于身前挥动,不待沈渊落地,只瞧他大喝一声,脚步成弓,双掌齐出,那掌影之中,仿佛竟带着丝丝墨绿之气!
沈渊只觉一波气浪夹杂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抬眼一瞧,只见一双泛着墨绿的毒掌,已是近在咫尺!
沈渊恍然大悟,暗忖:“原来这厮打得这个主意,先叫他人出手,随后瞅准时机,连发毒针,让人以为这便是他的杀手锏,实则不然,他铺垫如此之多,无非是给他争取到一个一击制敌的机会!而这厮真正的杀手锏则是他这双毒掌!”
钟不负在毡门处瞧着,也忍不住叹了一声,对姓丁的说道:“这畜生跟他那禽兽师父一样,当真是会算计,你说是也不是?”
那姓丁的颤颤巍巍的瞧了瞧钟不负,吞了口吐沫,只点头道:“是。。。。。。是罢。。。。。。”
钟不负冷笑连连,叫这厮心中发毛。
而场中那一瞬间,沈渊剑身一横,双手抵着剑身,双脚才一落地,只瞧着剑掌相碰!
“轰”!
以二人剑掌为中心,那罡气四处激荡,那些酒壶吃食,锅碗瓢盆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沈渊落地未稳,脚下无根,震得退了几步!
而房威更是没想到他口中的“小崽子”,这内力居然如此深厚!
只听房威闷哼一声,登时退了两步远,脚下用力一撑,愣是没再后退一步!不过这时喉头一甜,竟是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莫看吐血,却实实在在没有受多重的内伤,只不过当时气血翻腾,一时没有忍住罢了!
房威见状不妙,抬眼看见沈渊方才将围毡割破的地方,计上心头!只见他伸手从怀里摸了一摸,大喊一声:“去死吧!”
突然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抬手一扬,一团白色粉末顿时飘散于空中!而同时房威也直冲向那围毡的破口之处!
沈渊大叫一声:“无常散!钟大哥,快退!”
几乎是同时,钟不负拉着那姓丁的立刻夺门而出!
而沈渊瞧见房威动作,屏气凝息,一剑刺出,斜横在房威身前,房威反应不及,只瞧那剑身朝他胸前一甩!
“嘭!”沈渊内力充盈浑厚,加上北冥剑本就十分沉重,此刻房威再撑不住,一下便倒飞了回去!
再瞧沈渊,回头扫了一眼,当即从那围毡的破口冲了出去,躲过一劫!
无常散之毒,使人五脏衰败,气血枯竭,神志不清,头脑空空,变成行尸一般,最后干瘪而死!
这毒实叫人闻风丧胆,心惊胆裂!
好在沈渊见机得早,才不至中毒。
只因早年公冶和中的毒便是这“无常散”,在其清醒的时候,曾与沈渊讲过此毒之厉害,故而沈渊一直有心无心的常常想起这无常散之毒,这个曾经让剑奴吃过亏的百毒门镇派之毒!
方才沈渊那一剑拍在房威胸口之上,瞬间破了他那闭气之功!
他摔倒在了地上,那些粉末同时也粘到了他的身子,落到了他的脸上,同时也被他吸进了口鼻!
“不好!”
房威惊恐失声,这无常散的毒性,他人或许只是听过,但他却真真切切见过这中毒之人的惨状!
顿时被“无常散”吓得面无血色,欲哭无泪。
房威瘫坐在地上一会儿惶恐不安,一会儿失神落魄,嘴里嘀咕着:“完了,完了,没想到老子阴了一辈子人,今日居然要死在自己手上。。。。。。”
原本何有道给他留了一份解药,不过他却随手便扔到了九霄云外,还对何有道说,只说用到这无常散之时,他只会叫别人死,绝计不可能再给人活命之机!
可笑的是,何有道还对房威这股狠辣颇为赞赏!
万万想不到如今却是自己中了这奇毒,此刻房威已是后悔不已,只可谓自作自受,作茧自缚了!
房威抬头看了看那个被沈渊割破的围毡,又回头瞧了瞧身后已然敞开的毡门,他心中一狠,暗道:“我记得当日将解药扔在了红盐池畔,虽然已过了许久时日,但只要能杀得出去,没准还真能有我一线生机!索性是个死,不如拼一把,若是我大难不死,老子毒死这小杂种,还有那钟太也,还有姓丁的、还有特木尔一家!”
就在方才沈渊在里面大开杀戒之时,特木尔已然悠悠转醒,听见里面的动静,嘴里愤恨道:“哼,这些人狗咬狗,都死了才能解我心头大恨!”
老汉抬起巴掌,狠狠得朝着特木尔的后脑勺敲了一记,特木尔一脸愕然,道:“阿爸,你打我做甚么?”
老汉叹口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一旁女人说道:“原来那两个人是好的,阿爸在一旁瞧的明白,那位少侠为得是就我性命,这才在那些坏人面前演了一处好戏,只不过咱们都没看出来罢了!”
特木尔是个固执死板的人,只相信他所见所闻,方才沈渊砸帐内的话,他没听见,可不代表这女人和老汉没有听见。
不过无论女人怎么劝说,特木尔就是不信,还道:“你们休要被这些奸诈之徒所骗!我明明听他说,与那姓何的大魔头相熟,又怎会又变成了仇人!”
“特木尔,你听里面的打斗,若不是仇人,怎么会动手杀人?”女人急道,“阿爸在这,我也要说你一句,你就蠢得像头倔牛!”
老汉听了也是嘴里“阿巴阿巴”,不住的点头。
特木尔一瞪眼睛,也急道:“你们越是这么说,我越不信!他们这些人,为得一丁点利益就能杀人,肯定是有什么肮脏勾当,分利不均,惹得他们动了杀心!如果不是一伙的,为何又将我打晕!”
这时恰好钟不负从毡门冲了出来,又恰好听到特木尔说得话,忍不住插话道:“打晕你,就是因为你蠢。”
“你,我个你们拼了!”
这时只见沈渊亦从毡房后面冲了出来,特木尔正犹豫先与哪个拼命的时候,只见钟不负一手抓着姓丁的往特木尔身前一推,道:“你要是想出气,可以先拿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知廉耻没有良心的丐帮弟子出气!”
那姓丁得没想到钟不负竟然撒开了手,正想趁机逃走,却听钟不负警告道:“奉劝你老老实实让这老实人打上一顿,别起歪心思,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更别想着逃,你跑不过我。”
顿了顿,冲着特木尔道:“别打死他就行,留着我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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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报应不爽()
无常散的毒已然侵入他的经脉,正如当年公冶和一般,连连封住自己的几个大穴,不让这剧毒攻心。
但房威知道,自己撑不住半个时辰。
他挣扎这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眼黯淡却透着一股子狠毒!
若非要控制毒性,以致眼下他体内真气不济,他早便冲了出去。
忽然他闻道一股烧焦的味道,只见那几块火炭被他摔倒时蹬到了毛毯上,此刻已是燃起了火苗来,突然计上心来,抬头看向柱子上挂的两三盏油灯,举手便拿了下来,扔在那毯子上面,顿时烈火熊熊!
房威瞧着沈渊冲出去的那个破洞,将屋内那些布料毛毯、木桌木凳全都堆在了破口前,随手将那烧得正旺的毛毯丢在了上面,那黑烟扑面,炽热无比,呛得房威亦是喘不过气!
不过他却想着:“将这破洞之处用用烈火封住,不仅叫那小崽子难以冲进来,也可以分散前边“钟太也”的注意力,而自己则趁机冲出毡门,逃之夭夭!”
何有道使老阴货,这房威就是小阴货,当大火瞬间燃起之时,沈渊便觉不妙,忙冲向毡房正面,无论如何,沈渊今日是绝不能放他活路!
呼吸之间,沈渊便已绕到前面,与此同时,只见钟不负身形一跃而起,凌空便是一脚将刚刚逃了出来的房威,又踹回了帐内!
沈渊见机,一剑插进篝火之中,大喝一声,剑身一震,猛然一挑!
只见火堆腾起,飞向那毡房!
“轰”
那毡房本就是牛羊毛皮,遇火即燃,加上这春季干燥,那些火炭碎木砸在那毡门前,火势陡然大了起来!
如此一来,则是将房威前后去路彻底的封死!
这毡房前后一起烧,眨眼间便火势冲天!
那浓烟密布,帐内先是传来不停地干咳声,紧接着便是凄厉得惨叫,那里面的人影左右乱撞,许是被眼熏了眼睛,竟是有些慌不择路!
火势蔓延极快,没用多少工夫,这毡房已是摇摇欲坠,可里面的惨叫之声却久久未停!
这情形,叫特木尔一家三口目瞪口呆,他们本是普普通通的牧民,刀砍剑伤倒是见过许多,可这火烧活人,还是头一次见着,尤其那一声声惨叫入耳,不由得呆立在原地,心里头打怵。
那姓丁的丐帮七袋弟子被特木尔打的鼻青脸肿,跌坐在地上,瞧着这冲天大火是又惊又俱,知道这房威定然是活不成了,又担心自己也会如房威一般下场,顿时只觉肚子一绞,接着便闻到一股骚臭从胯下飘了上来。
钟不负瞧了瞧毡房,又瞧了瞧姓丁的,嘴里“啧啧”的,连连摇头。
忽然转头看向沈渊,只见他提着长剑,那双眸子里映着红,没有一丝怜悯,只有畅快,无比的畅快!
虽然他没有仰天大笑,连嘴角也没有扬起一丝,不过钟不负看得出,沈渊的眼中闪烁的皆是大快人心的光芒!
若是往常,钟不负或许会忍不住说教一番,然而,那帐内被困的,则是百毒门的人,而且是与沈渊有深仇大恨的房威。
钟不负知道,青云庄那些无辜的冤魂,今日之后,必得解脱!
说教?
钟不负摇一摇头,且不说百毒门作恶多端,只沈渊这血海深仇,人神共愤!
此刻沈渊脑海里回忆的,都是十三年前的那一幕幕惨状,青云庄连人带物被烧成了焦炭,整个永平府的黑夜亦被烧红了半边!
眼瞧着房威在这火海之中逃脱不得,心中只想着:“原来,这就是报应!此乃青云庄上下几十口人,来向你索命了!你怎么害死得他们,老天爷便要你怎么死!”
“啊。。。。。。啊。。。。。。!”
那凄惨的嚎叫,响彻夜空,宛若恶鬼一般!
忽然只听“嘶啦”一声,一个浑身冒火的黑影,手里拿着一柄朴刀,豁开了围毡吃力的扒着,从那豁口中挤了出来!
那人影正是房威,众人一瞧,皆是瞳孔一缩,只见房威浑身已成了焦炭,口鼻之中时不时喷着火星,身上火焰熊熊,才走出来两步,只听“轰隆”一声,那毡房再也支撑不住,坍塌成一堆!
房威犹如行尸,那身体亦如朽木一般,慢慢回头去瞧,只是他双眼早已被熏烤得成了一对烂肉,哪里还能看得见东西!
他这一回头,也不过是本能罢了。
房威本能的想证明自己还能活着,他仰天一声怒吼,却发出只能发出一丝嘶哑至极的声音,微弱无比,但却让诸人没想到的是,从嘴里竟然喷出一团火来!
空气中飘着烧焦的臭味,可房威不甘心,他一直在不停的嘶吼,似乎在说:“我不想死!”
同时房威也再做最后的挣扎,他想杀了沈渊,可是他目不视物,只凭着本能举起刀来胡乱走着,不想竟是朝着特木尔和姓丁的方向走去。
特木尔手里还抓着那姓丁的衣襟,瞧见这怪物举刀走来,吞了吞口水,当即放了手,往后退去。
而姓丁的弟子,已然是屎尿齐流,腿上哪还有力气站起身来?
只慌忙摆手,哭喊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