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海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黄金家族的眼下唯一的继承人,那个七八岁的孩子?狼主要让他当大汗,住进八白帐?”
溪老大点头,笑道:“你说控制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容易,还是控制一个孩子容易?”
“不得不说,这位完颜狼主算计的当真深远!”
裴元海心中实在佩服,虽未曾见过完颜疏其人,但由此是便可看出,此人雄才大略,绝非池中之物!只不过他猜不透,完颜疏的野心到底是甚么?
“那如此说来,你们当初允我为新的太师,岂不是诓我?”此次裴元海倒是收了杀机,只静静候着溪老大答复,他实在想看看,对于自己,完颜疏到底是如何安排?
“放心,狼主说了,他素来知道亡命书生裴元海武功绝顶,钦佩不已,早就有爱才之心。眼下伊斯满帐下高手如云,志得意满,只要将来裴先生能在那最后一仗杀了伊斯满和一众高手,”
溪老大嘿嘿一笑,“那便叫裴先生统领漠南十万教众,做个天狼教漠南分舵的舵主,并将先生封为天狼教长老,辅佐圣教,到时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权有权,要人有人,那金银财宝无数,岂不比当那个太师逍遥快活?”
裴元海闻言登时喜形于色,忙冲着东北方向,遥遥一拜,道:“如此,多谢狼主,只愿天狼圣教千秋万代!”
转而又问道:“我做了舵主,那你们天山五绝呢?”
溪老大道:“以狼主之圣明,怎会忘了我等功劳。不瞒裴兄,狼主说了,先在你这漠南分舵任个闲职,供裴兄差遣几年,而后待势力触及西域天山之时,我等便去做天山分舵的舵主!”
“狼主果然慷慨!”
裴元海拱手笑道:“如此,先恭喜了!”
溪老大宁、铁手相视一笑,亦道:“当是同喜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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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有些古怪()
三日后,正值黄昏之时,
红盐池畔那足有半人多高的草稞子里,两道身影悄然显现,望着盐池岸上不远处那些整齐洁白的帐房。
只见那营地中央,篝火熊熊,营地周围戒备森严,除了守卫严密,还常有骑兵巡视!
再看营地之内,却是一片沉静,只是这沉静背后,也散发着一种悲痛和萧杀!那三五成群的鞑靼兵,聚在一小堆篝火旁,烤着羊腿,喝着马奶酒,却是无人高歌,整个营地的气氛都是这般沉重!
沈渊与钟不负又静静退入草稞子中,原来他二人早早便将马匹藏在东边一处土丘后面,两个人则是悄然摸近,藏身此处以便观察敌情。
沈渊低声道:“钟大哥,看来也只得等夜深之后,方有机会摸进营中。”
钟不负点头道:“眼下还早,我瞧这附近也有些牧民人家,不如择一家讨些水来,歇息歇息。”
“不怕这些牧民有人通风报信?”沈渊心里有些打鼓。
钟不负又道:“这些牧民淳朴敦厚,没有那么多肮脏诡计,况且他们又不知咱们此行目的,到时候给些银子,除了封了口,也不算白食他们。”
沈渊点头应了一声,二人便消失在草丛之中。
那藏马的土丘就在红盐池往东四五里地,土丘后有一小片林子,所谓林子,不过是稀稀疏疏的二、三十棵杨树,林子中间有个水泡子。
早前二人便将马拴在此处。
沈渊与钟不负趁着天色还有些余韵,借着微弱的一丝暮光,原路寻了回来,只是二人四下环顾,也没见到一匹马的影子。
“钟大哥,你说这是有人跟踪还是遇上了盗马贼?”
沈渊不禁想起了裴元海那一副不怀好意的奸笑,问道:“莫非真是裴元海那厮给我们下了套?”
钟不负沉思片刻,忽然摇头道:“应该不是,若是有人跟踪,或者当初藏马之时有旁的人埋伏,必然逃不过咱们二人的耳目,我猜是咱们走了背字,遇上了盗马贼。”
又见钟不负颇为无奈的笑了声,说道:“终日打雁,不想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黄河侠盗被盗了马,传了出去,倒是成了江湖上的一大笑话喽!”
闻言,沈渊不禁莞尔而笑,道:“这盗马的贼也实在是不开眼,不过钟大哥你看。”
说着指着前方一坨马粪,沈渊凑近了去看,道:“钟大哥,你来看,这马粪还有些湿,显然这马才被盗走不久,不如我们现下先去找找,没了马,总归是有些不便。”
钟不负瞧了瞧马粪,又仔细瞧了瞧地上野草、灌木上所留下的痕迹,只片刻功夫,便指着一个方向道:“应是往北去了,咱们追!”
虽说沈渊的轻功也不错,但与之钟不负相比却简直云泥之别。
《神行术》不愧是天下轻功第一,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任凭沈渊脚下生风,却还是照钟不负差了半里多地!
不得已,沈渊只得喊道:“钟大哥,等我片刻!”
二人约莫行礼六七里的路程,此时天上的月亮皎洁高悬,藏青色的夜空下,金黄色的草原泛着银辉,显得格外宁静高远。
只见的前方不远立着两座一大一小的简陋帐房,一堆篝火就如这夜色下莽莽草原中的一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二人放慢步子,只听钟不负轻声道:“这些当是几户牧民,既来之则安之,讨碗酒水,买些饭食,顺道再打听马匹的事情。”
沈渊道:“也好,正巧我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方才一路追你,实在太耗气力,不如钟大哥将神行术教我,以后若有个万一,也算多了一个逃命的本事!”
钟不负笑道:“师门规矩,为兄对着祖师爷曾发过毒誓,《神行术》不得外传,除非你能入了我这一门,拜了我做师父,我才能将这门轻功教你。”
闻言沈渊脸色微变,嘟囔道:“拜师的话,还是罢了。咱也是在陈抟老祖前给臭老头子磕过头的,若是改了师门,也是对不住他!况且叫了许久的大哥,乍一改口做师父,实在别扭的紧!罢了罢了!不学便是!”
钟不负笑道:“其实你这轻功已是不差,不过你若真想学,往后寻到机会,教你一些运功的法门,这也不算是破了誓!”
“当真?”
沈渊眼睛一亮,心说若是能学得些运功法门,想来对他亦是大有裨益,当即便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二人说话功夫,已是走近。只是夜难视物,远远的才瞧见两座帐房外头还有一拳灌木枝条围得篱笆墙。
站在柴扉之外,便可听见帐内嘈杂,正是有人在此大吃大喝。
最让二人奇怪的是,那帐内中的几人说话,居然都是说的大明官话,偶尔迸出几个方言,也是河北口音。
两个人不敢怠慢,正想翻进院内一探究竟,忽然从另外一个更为简陋的帐房内,跑出一个老汉来,那脸上焦急,手上却是连连摆手,指了指那帐中吃喝的人,又比比划划,意思是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见此情形,沈渊二人更是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便按下心思,想要看看这老汉到底要干甚么。
只见那鞑靼老汉走到柴门处,面露警惕之色,回头看了看那帐中之人,又看了看沈渊二人,皱起眉头,比比划划的。
沈渊实在没有看懂,倒是钟不负猜出了几分意思,轻声道:“老伯,你听得懂我们说话?”
那老汉点点头,随后指了指那帐房,比划了两下,又看向沈渊二人,然后便等着回话。
钟不负猜着说道:“老伯,我二人路过此地,只是讨杯水喝,与那帐中之人并非一路。”
听了此案,那老汉似是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里面有没有人注意,轻轻的抬起那柴门,悄悄挪至一旁,指了指那座小的帐房,也就是他出来的那一座。
二人会意,轻声踱步走了进去。
进了这帐内,只见这帐内狭小,那中间的灶火忽明忽暗,灶火上面架着已被熏的乌漆嘛黑的铁锅,里面正煮着奶茶,里面正北是一方不大的被桌,也就是这些牧民的床榻。
再看周围摆设,西面挂着马笼头、嚼子、还有马鞭子和套索等物,墙根底下立着马鞍;西北面供着佛爷,佛龛前面香烛、佛灯、贡品、香炉倒是一应俱全;东面则一些女人的物什。
虽然简陋破败,却也不失整洁。瞧得出来,这家中有个好女人,并且从那佛龛便可得知,这户也是个良善人家,更是对佛爷虔诚。
那老汉跟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忙关上毡门,这才松了口气。
请了沈渊二人坐下,从锅里舀了热奶茶,倒了两碗奉给二人,示意二人不用客气。
二人端起碗来,也不犹疑,谢过了老汉,慢慢大口喝了起来。
老汉瞧着二人痛快,笑得很是欢喜。此时,沈渊才知道,这些牧民比那些上位者,江湖人可爱的多,也淳朴的多!
这时钟不负放下碗来,对这老汉轻声问道:“老伯,您怎么不说话?”
那老汉摇一摇头,张开嘴,只见嘴里只有个舌头根,沈渊瞧着不由得有些揪心,于是问道:“怎么弄得?”
老汉摆摆手,目光游离,瞟了眼外头。
沈渊瞧见,忙问:“是那些人?”
老汉连连摆手,叹了口气,不再比划。钟不负意会这时不愿再提,于是按了按沈渊肩头。
这时毡门拉开,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鞑靼汉子满面怒容,走了进来!
一见沈渊二人,更是火冒三丈,只不过却不敢有任何动作,见他忍气吞声,轻声问道:“你们还想干甚么?我们已经全部都按照吩咐来做了,难道如今还是不肯放过我阿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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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出好戏()
沈渊跟钟不负面面相觑,根本不知这汉子进来所言是为何事!
只见那老汉忙拦上儿子的嘴巴,手里连连摆手,指指外头,有指了指沈渊二人。
这鞑靼汉子挣开阿爸,道:“阿爸,你可莫要被他们哄了!这些人阴险得很!你看看他们的穿着,可别忘了,我的额吉是怎么死的?只盼长生天保佑,能让这些凶手不得好死!”
沈渊见状,只得一番解释道:“这位兄台,许是这其中有了甚么误会。我二人马匹丢失,不得已到此讨口水喝,不知兄台为何对我二人又如此大的敌意?到底发生了何事?”
瞧见沈渊二人的神色,的确不似作假,那汉子仍然心有疑虑,指着外面那座大的帐房道:“你们和那几个恶贼当真不是一伙的?”
还不等沈渊答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惊呼:“啊!不要!不要!求求你们!”
紧接着便听到一道极为猥琐的声音道:“他娘的!臭娘们今日若不将老爷们伺候舒服了,你家那男人还有你那哑巴爹,就别想活过今晚!”
“额何尼尔!”
那汉子顿时疯了一般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大叫着便冲了出去!
再瞧老汉,亦是满面的惊怒交加,从地上抄起了一柄锈迹斑斑的斧子,亦是打算要出去拼命!
虽然不知道那鞑靼汉子嘴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沈渊二人也听得明白,那女人正是这汉子的娘子!
不由分说,既然叫他们遇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钟不负按下老汉,道:“老伯,交给我们!”
说罢,二人冲出帐房,恰好见到一个身穿灰布直身,头上戴着荷叶巾的中年男子走出帐来!那人一脸凶神恶煞,左手抓着女人头发,硬是将她从帐内拖了出来!
那女人衣衫不整,但能瞧得出来,方才这些人施暴之时,她拼命抵抗,并未叫人得逞!
那灰布直身的男子,右手一抹那络腮胡子,骂道:“他娘的!敢打扰大爷的兴致!”
忽然间那鞑靼汉子手里提着尖刀,更是一声冷哼,接着只见他掐住女人脖子,道:“特木尔,你想做甚么?不想你的女人活命了么?”
这个名叫特木尔的鞑靼汉子,瞧着亦是喘不过气的女人,双眼赤红!当即停下了脚步,手里的尖刀高举,只是双手颤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时他恨不得老天爷能劈下雷来,将那贼厮一把劈死!
“真是好大的凶威啊!”
沈渊双手抱胸,一脸戏谑道:“钟大哥,可见过如此霸道的人物么?”
钟不负会心一笑,配合道:“江湖上霸道的人物数不胜数,似这位大老爷如此霸道的,还是头一遭见!贤弟你看,这位大老爷一手抓着女人,一手威胁男人,果然是英雄盖世,举世无双!在下佩服!佩服!”
特木尔先前还以为这两个汉人出来是帮忙的,没想到,一出口便是无耻之极的阿谀奉承,瞬间那脸色更是铁青!
不过下一刻,却又让他感到奇怪。
只见那灰布直身的粗糙汉子亦是脸色不善,冷声说道:“未请教二位是何方神圣?在下奉劝二位,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叫你们出不了这红盐池!”
他说话的功夫,沈渊与钟不负仔细来瞧,只见此人衣服虽然整洁,却再身上打了七个补丁,便知此人定是丐帮中的七袋弟子,若是换了比人或许不知丐帮与何有道的关系,但是眼前这二人可没少与丐帮打交道。
瞬间便笃定,这帐中必然有百毒门的人!
“啧啧!”
沈渊故作慌张,道:“大老爷果然威风凛凛!眼下还请高抬贵手,说起来在下二人与百毒门的何掌门还有丐帮帮主谢大侠也算是旧人,不知这位大老爷可识得?”
旁边钟不负也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如此一说,更是让特木尔和他那出来观望的老阿爸糊涂了!
尤其是特木尔,瞧着这二人低三下四,说来说去竟是说成了一伙人,一时间在那龇牙咧嘴,只想生啖了沈渊二人!
但是特木尔的阿爸却是若有所思,想着他二人出来前的神色,与眼下这说不上是戏谑还是谄媚的模样,完全不是一个人。他虽说不出话,但此刻好似瞧明白了些,这二人不过是如那野猫抓到老鼠后,享用之前的一番逗弄罢了。
只是特木尔心思粗,又是个执拗人,加上现在正是怒火中烧,哪里能想到这些细处?
伸手指着沈渊二人,大怒道:“你。。。。。。你们,果然是在哄骗我们!我跟你们拼了!”
眼下特木尔被怒火蒙了心,只认定了既然都是一伙的,总之他们这一家是活不成了,与其受辱而死,还不如拼了命,也算不丢了鞑靼人的尊严!
于是他这话音才落,顾不得在后面比比划划,心急火燎的阿爸,举着手里那把不长的尖刀直接冲向了沈渊!
沈渊不禁叹了口气,不慌不忙从背后将北冥剑连着剑鞘一并解了下来,左手一翻握住剑鞘!
特木尔三步两步便冲了过来,只见沈渊提着宝剑,朝他猛然一震,只听一声清吟,北冥剑应声而出!
剑身还未全出鞘,忽然只听一声闷响,再瞧那特木尔手里的尖刀还未及砍下,便面目狰狞定在沈渊身侧三步之外!同时沈渊左臂微微一伸,那北冥剑“嗖”得一声便归入鞘中!
一个呼吸之后,特木尔眼睛一翻,登时便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老汉担心自己儿子生死,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嘴上“阿巴阿巴”的,一脸惊慌失措!
钟不负一手伸到背后,摇了摇手,老汉瞧了,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老汉倒是聪明,只见他抱着自己的儿子嚎啕大哭,就是那女人见了,都以为自己的男人已经去见了长生天。
那丐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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