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缓缓提起真气,使内功心法运转了片刻,发现并无浑身乏力,筋软骨酥之感,这才放下心来。
看向钟不负,见他也自己试了,随即摇了头只说自己未曾中毒。
二人又看向赵汗青、罗五方、海远禅师、华山七宿等人,见他们正要运功一试,便被钟不负连忙止住,说道:“诸位莫要轻易尝试,这毒只要不运功行气,便无大碍,眼下关键是想一想,这毒到底下在了何处!”
钟不负心思急转:“为何自己与义弟无事?而白无影、秦山关还有那么多人却都中了招?”
钟不负知道此毒必是投在吃食或酒水之中,他环顾四周,目光犀利,不想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诸派所用干粮吃食皆是自备,天罗帮绝不会费时费力往各派食物之中投毒,当然也极难得手。
如此一来,唯有饮水。。。。。。
一念及此,钟不负突然瞧见,诸派席位之中,或在木几之上,或在地面之上,皆有盛水的青花壶。
细细回忆下好似方才是有崆峒弟子前来送水。
于是指着虎啸堂这一壶水,问柳四娘道:“这壶水几时送来的?”
柳四娘想了一想,道:“就是沈渊方从擂台下来的时候,怎么,你是说这水有问题?”
钟不负点头道:“若我所猜不差,只怕是如此!”
说着抬头看向眼前众人,接着问道,“有谁吃了这水?”
夏掌门站出来道:“我来试试吧,适才口渴,吃了一碗。”
只见夏掌门募一发力,顿时也如白无影、秦山关一般。
罗五方一瞧,忙看向公孙夫人,问道:“夫人,方才我见你也。。。。。。”
公孙夫人点一点头,随后又见赵汗青、辛庄主、左明丘还有禾南絮也唉声叹气,众人便知也是中了招。
沈渊见得禾南絮也在其列,不禁担心得禁,可眼下却没有别的办法。
禾南絮与沈渊宽慰道:“不必担心,只要不运功行气便是!”
海远禅师叹了口气,盘膝而坐,念了句佛号道:“原本贫僧受方丈之命来相助沈少侠,可眼下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罪过。”
华山七宿面面相觑,除了冯仕轩,尽皆中了毒。
贺冲云再看向华山谭真智他们,只见自己这位师伯倒是依旧神采奕奕,可他身后弟子却是倒下了好几个。
昆仑派钟昧在有一旁瞧着,心下也是一沉。
一时间,武林各派剩下的要么是滴水未进,要么便是武功低微至极,只会些拳脚的。
倘若天罗帮要铲除天下武林正道,只需一日便可血洗崆峒!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了这七草酥骨散,这命便不是自己的。
沈渊这时说道:“事不宜迟,大哥先与我同去开阳阁救人!蛇婆婆,这里便交给您老了!”
钟不负忙开口答应,柳四娘也道:“我并未中毒,我也与你同去,月瑶快去大殿去请玄虚道长!”
沈渊拉过罗五方道:“我师父的安危,便交给罗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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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凶相毕露()
林月瑶前脚才踏进正殿,便被眼前情形骇得呆立当场,片刻才缓过神来,不禁惊叫出声来。
往开阳阁去必经正殿,恰好此时沈渊、钟不负以及柳四娘打此路过,正听得林月瑶一声惊呼,三人骤停忙进去一瞧。
这一观便叫三人倒吸冷气,只见莫问空、青云子、峨眉四老、青云子、玄虚道长、海远方丈、贺冲云、谭真智,还有玄空堂主骆飞鸿尽都瘫倒在地上,汪直也瘫坐在椅子上,且脸色难看,身后贴身护卫他的锦衣卫百户韦英和其余几人战战兢兢护在汪直左右。
见得沈渊等人进来,汪直心头先是一紧,随即又放下心来,忙道:“沈兄,沈兄,我等遭人下了毒,浑身无力,还请出手相救!”
沈渊看着汪直,意味深长,不过也点了点头。
接着只见沈渊等人将众人扶坐,又向玄虚道长:“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玄虚道长道:“哎,峨眉昆仑两派不合,莫掌门与四老便要动手,可这几人才站起来便成了这般模样,我等惊骇莫名,忙运功探查是否也中了毒,不想。。。。。。哎!”
沈渊眼睛瞟向那桌上青花大壶道:“这毒是天罗帮的七草酥骨散,被投在了水中,中毒者一旦运功行气,便会当即激发毒性,软筋酥骨,浑身瘫软。眼下玄空堂内外,至少又七成之人中了此毒,外面已是乱成一团。”
骆飞鸿心中大急,一时气道:“天罗帮这便要动手了不成?若只针对我崆峒派,何必要连累他人!”
柳四娘抬眼看向他,叹气道:“开阳阁外,怕是圈套!”
骆飞鸿浑身一震,然后便看向沈渊,双目之中尽是恳求!就这个间隙,谁也没发现峨眉四老相视一眼,却是默不作声。
沈渊又道:“眼下这外头还须有人主持大局,玄虚前辈、海远大师,此中两位前辈最是德高望重,所言也最让人信服,倘若少刻后两位前辈能够起身行动,那便劳烦了!”
玄虚点一点头,应了下来。
这时又听海远方丈也道:“阿弥陀佛,事关天下武林,义不容辞!”
只见玄虚调息片刻,便想要站起身来,只是这七草酥骨散实在名不虚传,这筋骨酥麻,浑身一点气力也使不出来。
海远见了,也是眉头紧锁,颇为为难。
“你们几个,”忽然听得汪直对那几个锦衣卫下令道,“将两位前辈轻抬至殿外,并调其余不曾中毒的锦衣卫来守在此处,莫要让此间再生乱子!”
沈渊道:“我等不能在此逗留,眼下开阳阁不知情况如何,我等须立刻前去救人!”
与这其中有些交情的前辈、掌门拱一拱手,随即又看了眼汪直,微微点头示意后,留下林月瑶随时照顾,三人脚步不停,直奔开阳阁。
此时开阳阁外,骆飞云见得横尸满地,不禁睚眦欲裂,他虽小肚鸡肠,但见得自家弟子如今惨死于此,亦不由怒火中烧,恨不得生啖之肉!
公羊叟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突然骆飞云转身便指着地上尸体问道:“这些全是沈渊、钟不负二人所为?”
公羊叟支支吾吾,只道:“想来。。。。。。应该是罢。。。。。。”
骆飞云瞪了眼公羊叟,暗骂这老东西不中用,转过身去接着往前走,仔细看着那些尸体,果然皆是剑伤所为,心中不禁笃定,正是沈渊!
“柳四娘勾结沈渊,更与天罗帮合起伙来要害我崆峒派!”骆飞云口中愤恨,眼神凶狠,“从今往后,我崆峒派再无天音堂!传令下去,见天音堂弟子,杀无赦!”
说罢,便听公羊叟应了一句:“是,掌派!”
随后却不见动静,骆飞云心中奇怪,脚下一顿,转身又看向公羊叟,公羊叟跟紧随其后故作慌张,更是险些撞在骆飞云的身上!
骆飞云道:“你为何不去?”
公羊叟颔首道:“眼下还有件大事,请掌派去阁内商议,付堂主、岳堂主、还有黑堂主皆在阁内相候。”
骆飞云不知为何,忽然心头有种感觉难以名状,有些不安。
抬头看向开阳阁,白石阶,琉璃瓦,四面飞檐翘角,脊兽灵动,定睛瞧向那鸱吻龙目,骆飞云心头一紧,不由心悸。
公羊叟见骆飞云止步不前,绕到前面,边走边催促道:“掌派,因何停步于此?”
骆飞云回过神来,虽说心下迟疑,却不肯在属下面前表露出一丝来,只点一点头道:“走罢。”
公羊叟道:“掌派,请。”
转身在前引路,嘴角轻扬。
骆飞云瞧着那开阳阁大门紧闭,忽然觉得此处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原本这风水绝佳的开阳阁此刻了无生气,骆飞云不自觉回头再看那横在地上尸体,顿时生出一股寒意。
再看这开阳阁仿佛就是一片死地。
这时公羊叟双手一推,便听“吱呀”一声,那大门应声而开。
让开一步,公羊叟伸手请道:“掌派,请。”
门内暗淡无光,不知是不是骆飞云心头臆想,他只觉一阵阴风掠过,让他不寒而栗,萌生退意。
抬头再看公羊叟,那公羊叟也看向骆飞云,再伸手相请:“掌派,为何不动,关乎我派安危,耽搁不得啊!请!”
言语中,公羊叟不禁有些急切,骆飞云只道不假,遂不再迟疑,迈步而进。
待骆飞云走进阁内,公羊叟当即将门关紧,听得响动,骆飞云转身便问:“你待做甚?”
公羊叟嘿嘿一笑,指着楼上道:“黑堂主他们就在上面,掌派请!”
骆飞云瞳孔微缩,暗察蹊跷:“平日里他们定会下来迎候,今日怎的,却都摆起了谱?”
于是问道:“怎不叫他们下来说话?”
公羊叟忽然一声冷笑,登时便教骆飞云汗毛倒竖!
“公羊老儿,你待做甚!”骆飞云张口怒骂,可他话音一落,便瞧见公羊叟一掌袭来!
这一掌实在是平平无奇,骆飞云冷哼一声,当下抬手来挡,不过就这顷刻之间,骆飞云只觉筋骨酥麻,再提不起一丝气力!
看着倒在地上的骆飞云,公羊叟目光复杂,蹲在地上说道:“掌派,莫要怪老夫,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啊!”
骆飞云这时才恍然大悟,怒火中烧,开口骂道:“老匹夫,原来你才是内贼!”
公羊叟毫不理会,直朝这楼上喊道:“下来吧。”
骆飞云双目圆睁,只见付连城一边擦拭着剑身血迹,一边说道:“那沈渊的宝剑实在不是凡品,与他打斗一回当真亏本,现下我这把剑,杀人都钝了!”
付连城目光扫了眼倒在地上的骆飞云,不禁戏谑道:“呦,这不是咱们家掌派么?”
“姓付的,你怎不知帮我抬上一抬,老子倒成了苦力!”
骆飞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是看得清楚,跟着付连城后边的正是神拳堂堂主岳化龙!
定睛再瞧,骆飞云更是悲愤填膺,只见岳化龙拖着一具尸身,看身形装扮,不是黑无踪还能是谁!
说话间,岳化龙提手一甩,随即便听“噗通”一声闷响,黑无踪的尸体正好砸在骆飞云眼前,一股鲜血又正好溅到骆飞云的脸上!
骆飞云又惊又悲,又怒又惧,脑海里闪现出不过一个时辰之前,黑无踪还在护着白无影,说出的话来还是威胁自己,可现下却是横死于此!
死不瞑目,黑无踪死不瞑目!
念及此处,骆飞云不禁怒极而笑,他知道自己的下场,想来同样是死不瞑目!
他厉声大叫:“原来是你们!你们这些狗贼,不得好死!我骆飞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公羊叟又是一声冷笑,道:“掌派,临死之前还有何遗言么?老夫猜测,掌派还不知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罢?”
骆飞云怒目直视,忽然笑道:“你们几个狼心狗肺,我骆飞云发誓,即便我今日枉死在此,我也绝不入幽冥,我定会跟着尔等一生一世,亲眼看着尔等万箭穿心,油炸火烧而死,我诅咒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骆飞云所言句句阴毒狠辣,声声如自九幽黄泉而来,让三人心下大骇,只恐诅咒成真。
公羊叟当即惊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付连城毫不犹豫,挥手便砍!
血溅七尺,谁也不知,一代武林宗师,堂堂崆峒掌派骆飞云就这般枉死在这崆峒山的开阳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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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天狼将至()
这平凉城毕竟是西陲重镇,各方人士往来不绝,虽比不上江南富庶繁华,却也称得热闹非凡。
许是百姓们平日里大都见惯了自西边来的回回人和北边来的蒙古人,眼下这在这街上牵马行走的五人,却是引得往来行人纷纷侧目。
只见他们虽皆服汉衣,但五人之中有四人皆是辫发垂肩,这往来人群之中到底是不缺有见识的,当即便与人嘀咕道:“是女真人,那奴儿干距此处可谓十万八千里,女真人的买卖都做到这里了不成?”
再瞧这五人尽都是身形高大的,显得孔武有力,暂不论他们衣着如何,只说每个人都牵着高头骏马,便知这五人身份非常。
那为首的浓眉大眼,宽鼻阔口,短须络腮,顾盼之际,颇有英雄气概,但若细细瞧来,此人双目流光,又是个城府极深的角色。
“狼主,这汉人果然惯会享受,”
左侧一个女真汉子一路瞧着,又是嫉妒又是艳羡,只用本族的土话说道,“这平凉城地处偏远,也胜过咱们建州不知多少,更不用说那传闻之中的富庶江南!难怪当年咱们祖上要南下征宋,若是我扎克丹生在那时候,定要争个先锋官,夺了这汉人江山,好好享受享受这神仙般的日子!”
“休要胡言,扎克丹。”
所谓狼主,这普天下能称此号的唯有那长白山天狼教的教主完颜疏?
扎克丹闻得完颜疏斥责,有些悻悻,侧过头瞟了眼一旁沉默不言的霍腾,冷哼一声。
自天狼教重归完颜氏,四大天狼将也都换成了完颜疏的心腹,除了霍腾和图克坦依旧在列,新晋的两位天狼将正是原来图克坦的副将哈达,还有这位自小便与完颜疏要好的扎克丹。
图克坦、哈达二人跟在后面,见得扎克丹这般,相视一眼皆觉无奈,打最开始,扎克丹便怎么瞧霍腾都不顺眼。
眼下鞑靼那边已然尘埃落定,蒙古各部不仅只有伊斯满觊觎大汗宝位。
虽然满都鲁死后,伊斯满把持着朝政和王廷的军队,但最有实力的却是成吉思汗的兄弟合撒儿的后代,也就是科尔沁的乌讷博罗特王。
原本按照习俗,蒙古各部当先推出新任大汗,再来迎娶前任大汗的妻妾,接收前任大汗的部众、牛羊和全部财产。
如今经完颜疏一番暗中帷幄,眼下这情形却是倒了过来,谁能迎娶满都海为妻,谁才能当上这草原的可汗!
不过完颜疏早就盯上了孛罗忽的独子,他筹谋良久,将杀害满都鲁汗的罪名扣在了孛罗忽济农的头上。
随后令伊斯满行王师替可汗报仇,而天山五绝与裴元海先是假意投奔孛罗忽,待伊斯满大军杀来时,趁大乱之时,天山五绝以及裴元海与其理应外合,神不知鬼不觉将孛罗忽杀死在逃亡路上。
此战伊斯满大获全胜,只不过,还不待当朝太师伊斯满高兴几日,裴元海便将伊斯满的头颅砍了下来,呈给各部王爷以及满都海夫人的面前。
伊斯满做了替罪的羔羊,天山五绝保护着孛罗忽的儿子,裴元海则是跟在满都海的身边,满都海是以满都鲁大汗的意志召集了草原诸部。
给他们的说法,是伊斯满从中挑唆,使得满都鲁汗与孛罗忽济农之间反目成仇,是伊斯满指使洪郭责杀死满都鲁,后洪郭责遭伊斯满灭口。
而今他杀死孛罗忽就是要铲除孛儿只斤氏,黄金家族的后裔,其目的正是要自己坐上这整个草原的汗位。
那个科尔沁的乌讷博罗特亲王,本来是众望所归。
不过他们还是高兴的太早,满都海是个有主见的女人,与众人道:“主人(成吉思汗)的遗产,哈撒儿的子孙能继承吗?哈撒儿的遗产,主人的子孙能继承吗?有推不开的门扉,有跨不过的门槛。黄金家族的后裔尚在,恕满都海难以从命。”
一句话,断了所有人的念想,而她决定下嫁的成吉思汗的后裔,不是别人,正是孛罗忽济农的儿子,年仅六岁的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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