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和毫无反应,身子又缩了一缩,低着头时不时瞟一眼沈渊,让人瞧着可怜至极!
沈渊抬手抹了抹眼睛,指着自己道:“师父,是我啊,我是沈渊,渊儿啊!”
一听沈渊之名,公冶和身子猛地往前一窜,随即却又缩了回去,摇着头,嘴里咕哝着:“休要骗我,那臭小子才六岁罢了,岂有这么大!你不是!你不是!渊儿,渊儿在哪呢,渊儿。。。。。。”
说着话,公冶和竟是愈发的焦躁不安,眼神躲闪,嘴里更是嘀咕不停。
沈渊心急,看不得师父这般模样,又是抹了两把眼睛,张口喊道:“臭老头!你看我是谁!”
这一声“臭老头”,如晴天霹雳,只见公冶和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沈渊,那黄发遮面,不过却能透过缝隙,看得出那双目之中终于泛起了泪光!
………
一口气写了四千字,终于这师徒二人再度重逢了!
本来能分两章的,可我不想糊弄事,也不知道从中间哪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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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闯关救师()
公冶和听见这一声臭老头,那眼神终是恢复了清明,这一瞬间却是老泪纵横。
身上那铁索绑得结实,而公冶和此刻也顾不得硌着疼痛,便往沈渊身前蹭了过去!
眼下公冶和本就骨瘦如柴,又极是虚弱,沈渊见状,那一腔的热泪再也止不住淌了下来!
公冶和只能伏着身子,用尽了力气方能仰起头来!
沈渊抬起胳膊,用衣袖将眼泪抹了干净,当即顾不得别的,“噗通”一声便趴在的地上,只为让公冶和看自己看得容易,这一幕被众人瞧去,无不动容!
“师父……徒儿无能,竟让你受了如此之苦!”
瞅见沈渊如今的模样,公冶和可谓是百感交集,脸上满是欣慰,顿时老泪纵横,可嘴上却是笑骂道:“瞧你这般怂包样子,不想却是长了这么大了!快他娘收了声去,七尺高的汉子还哭起了鼻子,活脱一个丑娘们儿!”
一听这老鸹般的声音骂起人来,沈渊瞬间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
不过沈渊知道,自己师父乃是强撑着精神,说出话来虽然声音不小,但是听得出来这说话时候,始终是提不上一口气来。
那天台峰内阴冷潮湿,又是常年不见阳光,公冶和关在此处,吃喝拉撒皆在一处,那脏污秽气染身,又吃不饱穿不暖的,再强的人物在此时候长了,轻者也必然会体虚气弱,重者恐怕就会一病不起!
这其中缘故,沈渊岂能不知,只见他双拳紧握,信誓旦旦道:“臭老头,我此来崆峒早已放出话来,堂堂正正的闯过关去,将师父您老人家搭救出来,玄虚道长说,只有如此才不堕了您剑奴的威名!再受得这一半天委屈,徒弟定会叫天下人心服口服!”
“哈哈哈哈!”
公冶和听罢此言,当即狂声大笑,“好!正是这般,正是这般!我早已给你渡了四十年的功力,险些要了老子的老命,这十几年你若勤学苦练我留给你的本事,这些人不过是酒囊饭袋而已!想我剑奴的徒弟,不管是行善还是作恶,就是要这般堂堂正正,如此才不枉一条汉子!”
沈渊擦干了双眼,咧嘴大笑道:“臭老头,你且瞧好便是!”
正要起身,公冶和又嘱咐道:“那几个老东西阴着呢,千万小心!”
沈渊挑了挑眉眼,知道公冶和所言正是说的峨眉四老,当即点头称是。
又听公冶和讪讪笑道:“这师父二字叫得老子舒心,再叫两声给老子听听!”
闻言,沈渊缓缓站起身来,抽出北冥剑,傲视于群雄之间,朗声说道:“师父!今日你所受之罪,徒弟沈渊必会让这些人加倍偿还!”
这话有的人听了热血沸腾,可有得人听了却是心虚发寒!
白鹭师太一见沈渊拔剑,当即喝道:“恶贼,尔欲做甚!”
沈渊冷笑一声,只见他手中三尺玄铁剑当即挥下,众人一见皆为大惊,不知沈渊此举何为。
青松真人当即喊道:“大胆!”
不过这话音未落,只听铁索“当啷”一声便断成了几节,落在地上。
随即沈渊归剑入鞘,伸手探进铁笼,将公冶和扶坐起身来。
晓月道姑眉头微皱,骂道:“你这厮当真好大的胆子,不过孝心可嘉,我等便不与你计较!”
白鹭师太当即反驳道:“哼!晓月,你莫非糊涂了不成,这厮宝剑分金断银,那铸铁的栏杆若被台削断,老魔可就脱身了!”
说罢,“仓啷”一声拔出剑来!
“且慢!”玄虚道长当即起身说道,“四位,且听贫道一言,沈渊小友乃言而守信之人,他已将宝剑归鞘,便不会趁机行食言之事!”
“老尼姑!”
白鹭师太正欲说话,便听得沈渊取笑她道:“休要狗眼看人,方才我师徒说话尔等当听得真切,我师父说了尔等不过酒囊饭袋,小爷。。。。。。本庄主自然不惧分毫,既然不惧分毫,又何必自食其言,况且本庄主向来说一不二,堂堂正正,尔等不必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鹭师太恼羞成怒,当即大骂:“小畜生,竟敢辱我!”
沈渊笑道:“臭尼姑,我骂的并非独你一人,而是你们四个老贼!”
白鹭师太柳眉倒竖,哪还有一丝修佛之人的模样,此刻倒是浑象个母夜叉一般丑恶。
晓月道姑、不逆禅师尽皆大怒,唯有青松真人一把拉住白鹭师太,冷笑一声,问道:“竖子好大胆子,恐怕知道自己是技不如人,耍耍嘴上功夫罢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凭甚称我四人为贼?我四人又没有半夜偷上天台峰,当真可笑!”
沈渊闻言倒是不恼不怒,反道:“青松老道,还敢狡辩,你手里拿得正是我师父的青霜剑!还有臭尼姑手中的,乃是我师父的九柄宝剑之一,飞雪剑!”
说话一顿,又望向叶聆涛,伸手指着道:“还有那个小贼,腰间挂着的乃是我师父的灵宝剑!哼!尔等趁我师父之危,偷我师父宝剑据为己用,还敢说不是贼么!”
公冶和听了哈哈直笑,说道:“先教他们交出其他五柄剑来,这三柄既然入了他们之手,便不要了!”
旁人听了发笑,都说剑奴狂妄无边,嗜剑如命,这宝剑落入峨眉派不想着夺回来,怎的还送与人家了不成?
不过还是沈渊晓得公冶和所言之意,当即说道:“宝剑有灵,倘若被腌臜之人夺了去,这剑灵自然也不干净了,师父放心,这三柄剑,我必以北冥剑断之!”
公冶和点一点头,突然放声大哭,场中顿时鸦雀无声,只因这哭嚎之声可谓椎心泣血,声声悲恸,难以自已!
知他者,知他为剑而哭,不知他者,竟也有些闻声过后,悲从中来,哀声叹气。
青云子坐在座上,脸上青红交替,冲着四老挥一挥手,道:“四位师叔,这如何是好!”
青松真人冷哼一声,负手傲然,高声言道:“这八柄剑乃公冶和四处抢来,本就是来路不正之物,我等身为名门正派,岂能让宝剑在魔头手中蒙尘!”
罗五方那张嘴也是想来没甚遮拦,看不过去,当即啐道:“峨眉四老,好不要脸!夺人家宝剑,岂不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问而取即为偷!岂不知君子不夺人所爱?”
白鹭师太手中飞雪剑一抖,道:“你又是何人?岂轮到你在此聒噪!”
“罗兄,不必与这臭尼姑多费口舌,”沈渊朝着罗五方遥遥拱手,“且让她去张狂,只须跟他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汪直在座位上瞧得真切,不禁暗自里发笑,这沈渊的舌头毒,说出话来总是会让人气个好歹,与他打过交道的有几个没领教过这般本领?
不逆禅师立于台上,瞧了眼海远和尚,随即朝沈渊近了两步,问道:“你方才那话的意思是说,眼下便要闯关救人不成?”
沈渊面色归正,当即说道:“家师在这笼中受罪,等不得片刻!”
说罢,跃至台上,拱手道:“请!”
峨眉四老面面相觑,那晓月道姑冷着脸道:“既要闯关,我四人当在最后,眼下你还没这个资格与我四人比试!”
这话才一说完便有旁的人附和称是。
沈渊也不在意,只道:“看来昆仑与崆峒的恩怨也要暂放一时,还是那句话,家师正于这铁笼之中受罪,等不得片刻,莫掌门、骆掌派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莫问空沉思片刻,道:“老夫念你孝心!”
沈渊拱手称谢,又看向骆飞云,只见骆飞云冷着脸道:“正好,我崆峒派也有一笔账要跟你算上一算!白堂主,这你第一关便由你来,可否?”
那白无影正要答应,便听曲丹心纵身而至,立于沈渊对面,道:“且慢!这第一关由曲某来!昨夜里的命案还未水落石出,曲丹心在此要为无辜之人讨一个公道!”
沈渊见他如此作为,心中不屑,冷笑一声道:“我沈渊,行善作恶光明磊落,用不着瞒着掖着,这恶事若是我做下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曲丹心也反笑道:“你这般说话,莫非是说杀人者另有其人喽?”
沈渊摇头不语,却是再次将北冥剑从背后抽出。白无影看了眼骆飞云,见骆飞云点头示意,便同廖紫霞、峨眉四老一并下了擂台去!
曲丹心亦拔出宝剑,伸手说道:“请!”
话音一落,便听外头有人呼道:“丐帮到!”
一闻此言,曲丹心心中一紧,那伸出去的手竟不自觉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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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老羞成怒()
外头这一声着实叫曲丹心头皮一紧,沈渊目光直视曲丹心,那细微处被沈渊关在眼中,不由暗道:“曲丹心这厮怎的还怕起丐帮来?莫非又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来,心虚而致?”
此时只见祝九袋面目肃然,打头迈进山门来,紧随其后便是丐帮平凉分舵一众弟子,足有二、三百人,各个皆是怒容满面!拨开人群,径直将这擂台围住。
见得如此阵仗,所有人皆是一惊,骆飞云身为主人家当即问道:“祝帮主,你此为何意?”
汪直微微皱眉,也问道:“祝帮主,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祝九袋朝着汪直先施礼答道:“禀大人,有人残杀我丐帮弟子,祝某正是要来替死去的弟兄报仇,还望大人恩准!”
汪直眼珠一转,方才前倾的身子便又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点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江湖事朝廷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眼下死得还是咱们自己的弟兄,祝帮主,若要帮忙,尽管与咱家说!”
祝九袋闻言,心中感激,只觉眼前这小太监倒是个真汉子,当即躬身一拜,道:“谢大人!”
转身又朝骆飞云道:“骆掌派,此乃我丐帮的事,与贵派无干,还望骆掌派能给我丐帮一分面子!”
骆飞云暗道:“这厮倒是能言,话里只提给丐帮面子,而不说他祝九袋,倘若我不近人情,岂非又得罪丐帮?”当下只道:“方才祝兄与汪大人所言,我等亦听得清楚,人命关天,此为大事!”
祝九袋闻言拱手,说道:“多谢。”
话毕立于台下,祝九袋抬眼逼视曲丹心,同时招手。
众人瞧了,只觉蹊跷,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这曲丹心不是与祝九袋是一伙的么,怎的如今见祝九袋这架势,更似要与曲丹心算账一般,莫非是过河拆桥?”
这般以为的实不在少数,不过眼下见得丐帮弟子抬上两具尸体后,又一阵肃然无声。
曲丹心眼角一跳,恰好被沈渊看见,只听沈渊冷笑一声问道:“怎么,这两具尸体曲大侠认识?”
“这。。。。。。”
沈渊突然一问,更是让曲丹心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来!
好在无人察觉,再低头看向尸体,又看了眼祝九袋,暗自呼了口气。
他目光闪烁,当即正色而道:“我曲丹心向来敬重丐帮弟兄,沈渊你此问居心不端,是为何意?哼,祝兄能够除掉谢大有,乃是我曲丹心鼎力相助,曲某与丐帮弟兄自然交好,虽不识得名字,但总归有几面之缘,你休要在此挑拨曲某与丐帮、还有祝兄的关系!”
听罢,又闻台下有人议论,沈渊只觉可笑至极,眼前之人号称“君子”,却如此龌龊,可惜他人不识其真面目,却道好人成了奸人。
“哼!曲大侠巧舌如簧,只怕祝某高攀不起!”
不待沈渊说话,祝九袋便抢过话来,募地道出这一句当真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顿时只听旁的人小声说道:“昨日这曲丹心和祝九袋还穿着一条裤子,怎么今日祝九袋便来个翻脸不认人?”
“此言差矣,你们不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
另有人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道:“狗屁,你不就是想说卸磨杀驴么?整这些没个蛋用的骚词儿,浪费口舌!”
先前那人一听,脸色青红交替,一甩手道:“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这时那南阳卧龙谷谷主诸葛慎听了这两几个江湖人士所言,羽扇轻摇,笑而不语,只是双目流光,又似将这台上台下瞧的通透。
金陵无忧堂的当家朱羽见了,心下好奇,凑过来问:“看来方才那些人说的话诸葛兄不甚苟同哇,可是另有高见?”
诸葛慎手上一顿,转头看向朱羽,随即拱手笑道:“朱兄乃翩翩贵公子,心里明镜,自有一番评议,何必来问我这一介村夫?”
朱羽乃是金陵有名的公子,举止言谈乃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风度,而诸葛慎亦是面如冠玉,羽扇纶巾,颇有先祖之风。二人凑到到一处自然也引得有些人多瞧了几眼。
只见朱羽还了礼,道:“诸葛兄,你这便是折煞了朱某人,这江湖上论智论谋,有谁能比得过你小卧龙?”
诸葛慎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背过手去,微微摇头道:“善非善,恶非恶,君子非君子,小人非小人,这一场屠魔大会,实在笑话。”
说罢,带着卧龙谷的弟子转身即走。
朱羽闻言,思索片刻,回头看了眼这满场的江湖豪杰,亦带着无忧堂的弟兄们离了这玄空堂。
这二人一走,又是引起一阵哗然,可最终众人的目光还是在曲丹心、祝九袋以及沈渊的身上。
“祝兄,你此言何意?”曲丹心一副痛心模样,全做无辜之色。
祝九袋冷笑道:“何意?曲大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做下的事莫非还不敢承认么?”
一听祝九袋提及昨夜,曲丹心险些吓得丢了手中之剑,不过他毕竟是老江湖,总归能做到神色自若。只是他心中暗想:“瞧祝九袋这般模样,莫非昨夜里的事已然叫他得知?”
他双目寒光一闪,瞟向祝九袋,接着寻思:“不应该啊?昨夜里里里外外杀了个干净,他又怎会得知真相?罢了,管他如何,这祝九袋只怕是留不得了!否则,我这君子之名又如何还在江湖上立足?这武林盟主之位只怕更是与我曲丹心无缘了!还有公冶和这老匹夫,也必须死!绝不能让沈渊还有玄虚那老道得逞。。。。。。”
这一念之间,曲丹心可谓思绪万千,随即冷哼一声,反问道:“祝兄,昨日你我还亲如兄弟,今日便同曲某反目相向,是何道理?况且,曲某向来问心无愧,不知祝兄欲让曲某承认什么?”
祝九袋早就料到这伪君子定然不会承认,也不气恼,指着那两名丐帮兄弟的尸体道:“昨日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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