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唬人。
掌柜的吞了吞口水,点头哈腰谄笑道:“不知老爷们有甚么吩咐!”
那小旗方才听了,也没有为难,只道:“将楼上拾掇拾掇,方才那雅室眼下已坐不得人了,给我们大人换一间!”
眼前这汉子一说大人,这掌柜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楼上原来是官府的人物,既然是官府的老爷,定不会动辄要了人的性命。”
见掌柜的有些走神,那小旗一瞪眼睛,喝道:“听没听着!”
“啊!听见了,听见了,”掌柜的忙道,“小的是想问,可还有别的吩咐么?”
小旗想了想,吓唬道:“酒菜快些上来,爷爷们饿的发慌,若有怠慢小心砸了你这铺子!”
掌柜的连连称是,便招呼着小二一同上了楼。
将汪直、何有道等人请到了另外一间屋子,掌柜的正要退去,便听汪直道:“且慢!”
掌柜的躬身答应,心中忐忑,不知叫住他们是为何故。
这时汪直朝韦英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掌柜的便瞧眼前之人从腰间的抽出钱囊,直接掏出了一块金饼子,瞧着那个头儿,少说也有五两重。
掌柜的吞了吞口水,眼瞧着韦英见金子扔在自己脚下,可他却不敢捡起来,只是抬头发笑。
汪直瞧着心中好笑,道:“掌柜的不必多虑,这金子当够结今天的酒钱,还有赔偿被砸坏的桌椅,若是有余的,你便留着罢。”
见掌柜的还是有些迟疑,韦英道:“怎的,还要我替你捡起来不成?”
当即掌柜的头如捣蒜,跪在地上拜了又拜,谢过之后,带着伙计忙下了楼去。
不多时,酒菜上齐,汪直亲自给何有道满上一杯,自己也满上一杯,端至胸前道:“今日咱家这酒要先敬何先生。”
何有道忙道不敢,匆忙起身,举着杯子忙道:“当是老夫敬大人才是!”
汪直摇头道:“今日这酒敬的是何先生给足了咱家的面子,没有对祝九袋这二人当即下了杀手,那曲丹心不识时务且不说他,但从今往后,还望先生能与祝帮主同心协力,替咱家好好办事!”
何有道心头冷哼一声,嘴上却道:“大人放心,老夫定然鞠躬尽瘁!”
酒足饭饱,汪直正要返回崆峒山,临走前,何有道领着丁胜却向汪直告了假,只道那谢大有终究与他父子一场,他要去替谢大有置一副棺材,也算全了这份情义。
目送汪直带着所有锦衣卫离去时,已然是黄昏时分,丁胜问道:“师父,咱们眼下去哪?”
何有道笑了一笑,故作神秘道:“就在楼上等着,中了我这‘七蟾冰魄’,他挨不住那寒气,自然会回来求我!”
而眼下那祝九袋为了替曲丹心谋一条生路,一刻也不敢喘息,直奔玄空堂而来。
此时经他百般求见,这才在玄虚道长劝说之下,沈渊跟禾南絮才领着他去见蛇婆婆。
蛇婆婆乍一瞧祝九袋,听了来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寒着脸道:“老身不救,莫说这毒我解不了,便是我能解此毒,老身也不会救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祝九袋就差跪在地上了,先是看向沈渊与禾南絮,却见沈渊登时别过头去,连理也不理。
看向禾南絮,禾南絮只作没瞧见,而钟不负更是出了屋子,唯有玄虚道长摇头苦笑,道:“蛇婆婆,权当是给贫道一个面子,你若出手救了曲庄主,岂不是更让他无地自容么?”
这话倒是点到了蛇婆婆的心坎上,只见这老妇嘴角一勾,当即拍了桌子,冷笑道:“好,就听道长的,不过此毒我亦不知能不能解,实在没有半分的把握,”
说着看向祝九袋,“你寻到那厮后,将那厮带来,成与不成还得试过之后才晓得,最不济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你愿不愿意!”
祝九袋忙点头道:“行,行!若是出了意外,便算在祝某的头上,多谢婆婆,多谢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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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去而复返()
那祝九袋拜谢之后,正要转身离去。
沈渊一把抓住此人衣襟,眼中那寒光奕奕,问道:“眼下何有道可还在那酒楼之中?”
祝九袋自然知道沈渊这深仇大恨。
当年何有道派房威带着丐帮弟子去青云庄作孽,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只不过他那时候身在南方,即便他有心阻拦,也是鞭长莫及。
此前见到何有道,祝九袋心里头也是一万个不痛快,只是这其中总要给汪大人一个面子。
否则以祝九袋的脾气,又岂能和这等败类同流合污?
只听祝九袋拱一拱手,叹息道:“沈庄主,何有道此刻在不在那酒楼当中,祝某实在不清楚,不过祝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渊听了,松开手道:“你且说来。”
“当年青云庄的惨案祝某深感惭愧,只怪当时何有道与谢大有狼狈为奸,将我发至江南。当年消息传到祝某耳中时,亦是义愤填膺,恨自己无能相救。”
这话未说完,沈渊便打断道:“休再言这些废话,你到底何意?”
祝九袋无可奈何,只得说道:“祝某只想奉劝阁下,切莫轻举妄动,那何有道阴险狡诈,一身毒功更是高深莫测,”
一想到以曲丹心的本事都落得中毒下场,祝九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遂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倘若冒然行事,只恐会凶多吉少哇!”
沈渊一听,脸上登时变了颜色!
虽说祝九袋一番话尽是好意,只不过此刻沈渊心中本就怒意滔天,又怎能听得出这其中一片诚心,只道祝九袋有意相激,小看了自己!
“住口!你敢小瞧我?”
沈渊一声怒喝,“我念你为人义气,不与你计较,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祝九袋先是一惊,后一琢磨不免苦笑起来,无奈之下只道:“祝某言尽于此,还请好自为之!告辞了!”
说完看了眼钟不负,又是微微拱手,见钟不负心领神会,这才离去。
沈渊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别的他倒也不会如此失态。
只见沈渊转过身来,与诸人言道:“何有道既然想算计我等,不如趁此机会,咱们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下山将他除掉!”
话一说完,只听禾南絮道:“好!本姑娘与你同去!”
“杀何有道这狗贼,怎能少了老身!”
只见蛇婆婆冷哼一声,走上前来,“沈家小子,有些骨气!咱们这便动身!”
沈渊点头称是,又看向钟不负,只见钟不负叹了一句,道:“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瞧见钟不负这般作态,沈渊只觉胸闷,不过想起在平凉城时钟不负对他的一番忠告,还是压下火气,道:“大哥请讲!”
钟不负稍加思量,随后道:“你可还记的你我重逢之日,我与你说的?”
“兄长之言,不敢忘!”
钟不负点一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为何还要下山?”
“良机难得,若他还在镇中,有我、兄长、还有蛇婆婆、南絮姐姐,另外还能叫上赵大哥,咱们几人齐心合力,我便不信,今日杀不了此贼!”
玄虚道长在一旁瞧着沈渊愈发气急,未曾作声,但却是微微摇一摇头,只看钟不负如何来劝。
钟不负微恼,道:“方才那祝九袋好言相劝,你却只当他藐视于你,心怀恶意,这才失了分寸!我早就发现,一旦说到何有道,你便按奈不住报仇之心,你十三年都等过了,还在乎多等几日么?”
这时沈渊也急道:“有此良机,可一举杀之,何必再等!”
“你且听为兄的说完!”
钟不负开口打断,接着道:“你不要忘了,公冶前辈还等着搭救,你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救你师父!”
“这。。。。。。”
见沈渊迟疑,蛇婆婆啐了一口,道:“那何有道与你无仇,你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怎能晓得这等血海深仇之痛!”
“婆婆此言差矣!”
钟不负朝着蛇婆婆一抱拳,肃然道:“钟某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沈渊乃我义弟,自然同仇敌忾!只是眼下当以救人为重,即便此刻那何有道还在镇子上,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何有道假借祝九袋之口,引我等上钩?”
蛇婆婆闻言,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祝九袋从头到尾皆是在哄骗我等,为得就是引我们下山,好落入何有道的圈套之中?”
钟不负暗暗惭愧,心道:“祝九袋啊祝九袋,眼下为了不让他们铤而走险,只能委屈你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过是猜测罢了,难免这祝九袋不是第二个谢大有,别忘了,眼下这祝九袋与何有道可都是效力于西厂呐!”
“如此说来,”
蛇婆婆慢慢踱着步子,缓缓说道,“你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沈家小子,你意下如何?”
说罢看向沈渊,只见沈渊也是沉吟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玄虚道长终于开了口,道:“沈渊小友,莫要被一时之怒蒙了心眼,凡是当冷静三思。”
沈渊想了又想,道:“我还是要下山,今日若不去瞧上一瞧,我寝食难安,即便不动手,也当去探一探这何有道的底!”
这回却轮到了蛇婆婆犹豫不决,道:“你便不怕是圈套?那何有道诡计多端,这等算计他还是做得出的!”
禾南絮看了看沈渊,眼中含情,随后对蛇婆婆道:“婆婆,你且再山上等着,我与他同去也好有个照拂,定不会让渊弟冒险便是。”
不待沈渊说话阻止,钟不负抢先说道:“南絮妹子,此行危险,还是让我同去罢,你在此照顾婆婆!既然义弟他一意孤行,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陪着走上一遭!”
沈渊心中一暖,咧嘴笑了笑,不及禾南絮反驳,便附和道:“哥哥所言极是,南絮姐姐,有大哥随行,我定不会冒险行事,你放心在此等着便是!”
言尽于此,禾南絮与蛇婆婆也不再固执。
而沈渊、钟不负二人整理一番便下了山去,直奔那弹筝峡外的镇子。
此刻天色已暗,各家各户也都掌了灯,昏暗之中家家灯火闪烁,从山上瞧着倒也显得安谧。
自送走了那群凶神,这酒楼掌柜的也算松了口气。
虽然经得此前楼上那一场打斗,使得眼下这店内冷冷清清。
但只要掌柜想起那金饼子,这一双眼睛便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缝,嘴上更是不自觉的乐开了花。
忽然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闯进门来,吓得掌柜的跟伙计一个激灵。
只见那人低着头,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走近前来,问道:“掌……柜的,楼上的人可尽都离去了?”
掌柜的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心里头嘀咕着:“这不是下午,从楼上先下来的那人吗?”
瞧着眼前情形,掌柜的更是不敢怠慢,只怕惹祸上身,忙道:“还有,还有两人未走。”
“两个人?”
听着此人自己嘀咕,掌柜的也不敢搭腔,只见这人转身往楼上走去,那店小二看走路不稳,正想跟过去扶上一把,却被那掌柜的一下拉住,瞪着眼睛,连连摆手。
二层雅室当中,何有道正在小酌,一旁丁胜陪着,一边吃酒一边伺候着师父。
听得有人上楼,何有道嘴角一扬,朗声道:“曲大侠,何某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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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来取人头()
待沈渊与钟不负二人行至镇口,只见这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
在外行走的不是武林上的侠士,就是绿林道儿上的好汉,这夜里出来的,大都是要去吃酒快活的。
赶上崆峒山这场大会,倒是叫这处原本静谧安宁的小镇多了些许的热闹嘈杂。
当然,在有些人的眼中,还多了一丝杀机。
何有道早已离开了此地,这酒楼的二层的雅室之中,独剩下曲丹心在那自斟自饮,那神色则是满面的阴狠。
他心中愤恨交加,一想起方才他跪地求生,还有何有道脸上那轻蔑而得意的神色,他便恨不得一剑自尽,以洗屈辱!
只瞧他又猛吃了一碗酒,随手便将碗猛地摔在地上,只听“哗啦”一声,四分五裂。
曲丹心那目光落在眼前横在桌上的长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倏地将剑抓在手掌,随即只听一声清吟,长剑登时出鞘!
这雅室内灯火通明,那剑身映着光,锋芒毕露,光可鉴人。
曲丹心将剑举在眼前,以此为镜,看着剑中自己那狼狈苟且的模样,目光中杀意陡现,睚眦欲裂!
只听他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吸了一口气来,横剑便欲自刎!
正当这剑刃将将挨在脖子上的那一瞬,曲丹心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他这柄宝剑上传来,登时这额头与背脊便淌下了冷汗!
只见他将宝剑“仓啷”一声便扔在了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晃晃悠悠的往后一个趔趄,侧身跌坐在椅子上。
瞧着这一桌酒菜狼藉,曲丹心不忍再看,就这般双目紧闭,坐了好半晌这才又张开了眼睛。
起了身,弯腰重新拾起了宝剑,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即归剑入鞘,推门而出,面容冷淡,自顾下了楼去。
那掌柜的瞧见了不敢多言,店小二给掌柜使了使眼色,掌柜的忙不迭的摇头,皱了眉头瞪了眼这小二,店小二还算有些眼力,见掌柜的已是如此这般,自然是知道进退的。
将这瘟神一般的人物送走之后,这主仆二人这才真正踏实了下来。
见曲丹心彻底走远,消失于灯火阑珊之间,店门口那掌柜的转过头来便沉声骂道:“你这蠢物,挤眉弄眼,没见你这对招子挤出来,没眼力的东西!”
店小二哭丧着脸,想着没来由一顿骂,心里头委屈,忍不住道:“那狂寇一个人在上头吃了两坛子好酒,糟践了一桌子山珍野味,还那么一通折腾,将楼下的客人又全都吓走了,小的也是想问问这钱怎的来算,掌柜的你骂我做甚?”
“放你娘的狗臭屁!”
掌柜的一听,登时便急了,“算他奶奶的甚么钱,你这厮若是不要了性命,莫要连累老子!”
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掌柜的,当真是好大的火气呐!”
掌柜的闻音瞧去,只见迎面而来这两人也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尤其是那年轻俊俏的,身后更是背着一柄宝剑。
正是沈渊、钟不负二人。
掌柜的不知是谁,但不禁暗暗苦恼道:“才送走了一波,又他娘来了一波!”
左右现下没别的客人,也不理会方才钟不负这一声问,只摆了摆手道:“打烊了,二位客官要是吃酒,还请另寻别家吧!”
说罢,转身瞪了眼店小二,店小二应了一声,二人便匆忙忙进了屋子,一左一右就要关起门来。
见状沈渊眉头微皱,当即拔出剑来,往前猛地垫了一步,一剑赫然刺出,卡在两扇门的中间。
那剑锋只差毫厘便能削掉掌柜的鼻子,只见掌柜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而那店小二更是吓得呆在当场,连动也不会动了。
随后沈渊上前一步,将门又推了开。
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掌柜,不禁摇头,边收了剑边道:“掌柜的不必惊慌,我等并非歹人,也并非要来吃酒,只是要向你打听个人。”
这掌柜的吞了吞口水,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店小二也醒过了神,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