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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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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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得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文佳得踪影。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学校里的档案都不翼而飞了,就好像她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似的,失踪了,蒸发了。他的心情更加的烦乱,再加上他的父亲每天都埋怨他不争气,另外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文佳。他想念她,非常的想见到她。“会不会她也跟自己一样没有发挥好呢?”他曾这样的想过,可是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相信她的实力,是决不会发挥失常的。可是……
填报志愿。一平早早的来学校就是为了等她可是仍然没有见到她本人,本以为是一定会出现的,可是又一次的失望,只见到了代填的她的志愿书。失望慢慢的开始转变向绝望。填完志愿后只能是焦急的等待通知,在有幸进入新学校前有着漫长无聊郁闷空虚的假期,一平是这样认为的。
整个漫长假期他都在漫无目地的找寻她的下落,可是任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好像真的从人间蒸发一样。他一直都在惶恐不安的寻找中,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走后致尚和她形影不离,已经要胜过他跟她之间的感情了。可是这个时候即使致尚也不知晓她在哪里,致尚的心里面也是很焦急的,生怕会发生什么事,更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平每天早晨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文佳,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他知道她就在附近,可是为什么又要躲着他呢?他不解。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单单只是想见到文佳,然后用力的拥抱她。“文佳,你究竟在哪里啊,你让我找到吧,我想见到你!”他不止一次的在心底这样说。
开学前一天每个人都在忙着为新学期做准备,而一平却不同,他甚至连去哪所学校都还不知道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报任何志愿。就在他一直苦恼的时候文佳打电话来了,她对一平说:“你还好吗?不用急切的找我了,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明天我就要开学了,是市一中,我考上了。你呢,怎么样?”他听完文佳激动的话语后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自己的事,只是感觉很想哭。是因为极度想念后突然听到了她的声音而激动的,还是因为她终于如愿的考上了一中自己为她而高兴的?很不清楚。他强忍着告诉文佳说:“我很好啊,只是非常想见到你,你在哪里啊?”可是她听后并没有向这方面讲,她说:“不管你去哪上学都一定要努力,一定要考上一所大学。到时——到时我们在大学里见面。”说完不等一平回话便把电话挂了。“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到大学里见面。”又是同样的话,他觉得很好笑却又笑不出,只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市一中,是一个让人向往的一个充满生机充斥理想的让人发奋的理想之所,是市里面仅存的重点中学。能够正常进去这里的学生每个都是可塑的栋梁之材,很少有不成器的,除了那些利用人际和金钱进去的,还有一些自甘堕落的没人想管的除外。只要在一中能够让老师管教的那就证明你还有希望,还是个可造之才。而其他老师不愿去理睬的也是一材,不过是棺材之材罢了。
一平知道他跟文佳之间的差距很大了,已经大到难以拉拢的距离了。他们之间就好像是另外一个大峡谷似的。他不再给她写信,不再死皮赖脸的纠缠着她。唯一可做的就是从朋友那里要到她一张照片收藏。至此而已。
最后他选择的学校是一所三类学校,还可以直接说是一所下级学校,但是在三类里面也算是重点了。什么美院分校,体校分院,艺术人才输送基地等等头衔挂的大门口只留下一扇旁门出入,好像就差把:“只要你努力学习奋斗不息就可以从这里直接步入清华北大校园”的条幅打出来了。这所下级学校虽说很平庸不过环境还算不错,只是在开学两个月后学校花坛里的水才变得类似《死水》,里面的鱼一条条的都在晒肚皮,水面上漂浮着一层不知为何物的环保颜色的薄膜。但总体说还是不错的,至少有总比没有强吧。
就这样他开始在这里打拼,在开学那天(他比其他人晚一周进学校,他去时已经是军训完毕了)刚刚踏进校园便对自己说:要在这里大展拳脚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然而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一样是和其他人一起逃课一起在课上犯罪,睡觉。总的来说,他总是不受纪律管制,可是成绩很好,总保持在班里十名之列。
这一次他没有被迫接受任何职位,所以没事的时候总是趴在课桌上写写东西,尤其喜欢散文和议论文。当然作文课上也会表现的很好了,语文老师总是拿他的做范文来点评,也许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吧!因为在语文课上出够了风头,老师让他参加地区性的作文竞赛。“我能行吗?”他问。老师看着他只说了三个字:“没问题”。一天后他写了一篇《梦缘》一篇《我与书》。老师选了前者,足足有五千多字。这篇文章把全班得人都震傻了,只在一个上午就写出了一篇足有五千字的好文章,难以让人相信不是抄袭。
一个星期后很幸运的得了第二名。第一名的字数比他多,有六千字。老师为了鼓励他特别奖励了一只钢笔给他,这些他并不在意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自从开学到现在,除了这次任何人都没有见他开心的笑过。只有几个室友曾经见他拿着一张照片仔细的看,那照片上得人就是文佳,他曾经喜欢得人。 
……
一年级的下学期一平突然做出了一件让人不解的事,他退学了,离开了他喜欢的学校。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只是不想再呆在学校里面了,不想再上学。觉得在学校里非常的不舒服,总是会想到什么,有很大的压力压得喘不上气。”家长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在家每天无所事事,做一个除了吃就是睡的废人。“每天都是这样,十足的废物,流氓。”父亲见他每天都懒洋洋的吃睡常常骂他,甚至几次大打出手。他并不是没有挨过打,相反却是从小受皮肉之苦长大的。只是在长大了以后很少接受皮肉考验了。
在风波稍稍平息后他说出了出去找工作的话,“离开家离开这里到外面去闯闯”。本来赵母是不想让他出去的,毕竟还小怕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不过更加不想见到他在家每天这样,慢慢的变成一个混混,一个废人。最后也同意了。
他独自一人踏上了勇闯北京的火车。第一站选择北京是因为他觉得首都会很好,应该能让他找到一个可以生存的空间。他渴望来北京,早想来这里,当时他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后悔了当初自己的决定,不然是不会遇到慧娜的。也不会和她成为朋友,更不会眼看着她而离去,也就不会痛苦。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一个人到北京人生地不熟,无依又无靠。这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一平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本想是要自己找工作,可结果往往不如人心所愿,还是要求助家里人。妈妈让他去找一个远方亲戚帮忙,说会帮他的。一平相信肯定是会的,所以拼命的在公共汽车上挤来挤去。直到第二天才找到那人,当时的他身上仅剩下八块钱了,而且已经有两顿饭没吃了。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找不到人会怎么样,流浪街头?可能真的会打断一条腿去行乞的。
这个只属于亲戚关系得人还不错,马上帮他安排了住的地方,还请他去吃饭。“以后你就叫我哥吧,我比你大不了多少。”那人一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一面笑着说。他没说什么,心想人家让叫哥就叫吧,反正又吃不了亏。这位大哥先让一平住下来然后再帮他找一份可以应付的合适的工作,他答应后总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感觉自己与这个庞大的现代发达大城市格格不入。只是不确定的觉察。
在等待工作的日子里他每天都是晚睡晚起,除了吃睡就是在大街上溜达。每晚等到他哥下班后总会去小区饭店里面喝酒聊天,然后坐在小区的石桌旁继续聊天到深夜,凌晨时候去网吧玩两个小时。因为他大哥工作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钟,所以每天都是在凌晨才回去休息的。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玩,简直是白吃白住。当他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哥却开口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上来这么些天了还没有帮你找到工作,真是很没面子。本来有几个,可都不灵。工作环境和待遇都不是很好,过两天我再去找找看。这些天感觉这里怎么样,比起老家来好多了吧。是不是开始喜欢这里了?”一平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几天还可以,已经慢慢适应了,很好的。工作的事就麻烦你了,让你费心了。不过不要紧,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的工作。”他自以为讲的很好。他哥听了之后也开心的笑了,看来这话正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工作终于找到了。一平叹了一口气,他哥也松了一口气。工作是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做学徒,这家店也就在朝阳区,距离他住的地方很近,不过他还是搬到地下室的集体宿舍去了。他说:“总在你那住着会打扰你工作的。”那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有时间常去玩。
在料理店做学徒条件很好,可以学很多东西,最主要的是可以拿到工资。能有这份工作他很高兴,当然首先要感谢他的大哥。可以每天吃到不同的料理还有完全免费的咖啡,可以让你一直喝到两眼放光。但是有一点是受不了的,总让人瞧不起。师傅是一个标准的日本人,所能说的中国话让中国人听不懂,一平又是个日语盲,英语也是及其初级的hello how are you之类的,对沟通完全是无能为力,更甚的是有时候被臭骂也不知道,何况有时还会出手打人,如果重回到37年就好了。靠,不干死他才怪。
他深深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可是现在所有的屋檐都很高,只是现在是在他人的屋檐下求生而已,只好忍气吞声打烂门牙和着血跟唾沫往自己肚里咽。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憎恨这个等级划的社会,更痛恨那些财大气粗的胖大款。他说:“你们有钱人看不起我们,我还看不起你们呢。满身上下从里到外从外到里的铜臭味儿,妈的,一个个穷的只剩下钱了”。他也只能说这些话来找回一些失去的尊严,好让自己能够稍微平衡一下。
有一次他帮服务生端咖啡出去,不小心洒到了桌上。当时一个一看就是很有钱得男人正在和一个多姿的艳装女子说笑,一平忙说对不起并拿出餐纸擦拭。那个男人拦住他拿餐纸得手说:“没关系,小子。只要你能用舌头舔干净它就可以了”。听到他这样说一平整个人呆住了,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时候大厅经理走了过来,也忙着道歉。可是那男人仍是不肯让步,还是说让一平舔干净,并且摔出一叠百元钞票说:“开始吧,弄干净后这些钱就是你的了”。“啊!你还真是阔气,我就喜欢你这样。你啊,赶紧的。这么老多的钱就都是你的了。”那个艳妆女人撇着嘴说。当时的一平很想拿杯子砸过去让她的嘴再也闭不上,这时经理让一平先会去后厨,她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的。一平回去后经理说:“先生,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可以道歉,而且你可以去投诉我们。如果你觉得一定要人把这些舔干净那对不起了,我看我们解决不了的,只能是报警了。您说呢?”那人听后只能作罢,拉着他的女人走了。“这他妈是什么鸟店?什么服务态度?太恶劣了,我一定要去投诉,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事后经理来到后厨。“小赵你没事吧?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做事。我们是服务行业难免会受气,但是今天这种事是极少的。”一平虽然嘴上说没事但还是不能完全静下心来做事,他觉得身体内部的愤怒难以平息。他开始觉得经理这个女人很漂亮,不像其他人说得那般可憎。
从那天起一平发誓决不会再让人看不起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头地把那些看不起他的甚至不把他当人看的有钱人踩在脚下。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在那个只有自己是异类的地方工作着。而这个时候,文佳致尚正在学校里面开心的学习。他们在同一所学校里,现今已经出双入对了,开始让人羡慕嫉妒了。他俩的成绩当然仍是非常的优秀,一对才子佳人。只有小杰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另一所下级的被人们称为垃圾学校里面混日子,而这里曾经也是一平的学校,一平的“家”。
为了实现愿望他每天从早上五点工作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星期只休息一天。从不叫累,仍然奋力十足。
一天。经理放他假期让他休息。闲着无事又睡不着觉,他便走到小区的中心花园坐在石凳上想事情。一会儿后一个女孩子从对面的网吧走出来,一声不吭的坐在石桌对面。他开始注意她但又不敢和她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孩非常的漂亮,附有青春的朝气。忽然他觉得有点像文佳,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发现有人在注视她便问:“喂。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慌忙支吾的说:“没——没什么——没事的。只是——只是觉得你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个——一个朋友。”“是吗。有这样巧的事。”“是啊。真的——真是巧啊。”“那我们也可以做个朋友吧?好。我们做朋友吧。”女孩爽快的说。不过她的表情并不显得很高兴似的。“喂。几点钟了?”女孩问。见他不回答女孩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到。现在——好像快——快到中午了。应该是——十一点多一点吧。”一平又紧张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口吃?”女孩问。……“我在问你是不是口吃?”“口吃?结巴。没有啊,只是——只是有一点紧张。我——很正常的。”“是吗?那么好玩。和我说话会紧张?是不是真的?”女孩笑着说。他见女孩笑了也放松了许多。他说:“是有那么——一点点。我不会太说话,怕有什么地方——说错话。所以紧张的——有些口吃。”“好吧。快中午了,你陪我去吃早饭好吗?”“早饭?我陪你去?可是——可是我们刚刚才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呢。”他吃惊的说。“那你有事情要去做吗?”“没——没有。暂时没有什么事,我今天放假。”“那就走吧,别拖拖拉拉的。反正又没有事情做,而且已经是中午了,一起去吃饭怎么了?走吧。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吃你。”女孩又一次笑着说。
就是这样一平跟她成为了朋友。这个另类的女孩名叫史慧娜,北京人,祖籍河北。她说:“你是我第一个在北京认识的外地朋友,也会是唯一的一个。”当时一平觉得她所说的有些含糊,唯一的一个?以后就不会再有朋友了吗?他说:“你也是我来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第一个异性朋友。”他没说是唯一的。因为他早已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要承诺的唯一很难,而要遵守这个承诺更加是难上难。
以后每当休息的时候一平总会陪着她。逛商场,书店。进网吧,酒吧,迪吧。还有咖啡屋。他从来不曾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孩,玩起来像疯子,流水般的花钱也像是疯的,即使喝咖啡也与常人有所不同。每当一平要问她的时候她都会说:“我喜欢。你管的着吗。谁要你来管。”
慧娜这个漂亮的青春女孩,后来改变一平一生的人。当时她也只是一名学生,不过一平从没有见她进过学校,也没有见她读过任何课本。每次都只是一味的吃喝玩乐,东跑西串。又不敢问个明白,因为一平怕惹她不高兴。只能是随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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