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将这一切都归结为纪剑云的善良与仁慈。也是,天下最荒唐的逻辑了。
纪剑云似乎伤心死了,但是他还残存着一丝的希望,问了一个问题:“师父,嫣师妹为什么自杀了?难道她真是提醒我,是你制造了这一切吗?”
韩羽笑了笑:“这丫头不经意地识破我了我计划。可惜,她太爱你了,竟然不顾我的忠告,三番两次想坏我的好事儿。可惜,她的自杀只是指向泰山剑派,却并没有让你幡然醒悟。你,愧对了她的一片苦心。”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让纪剑云痛苦,看到他的痛苦,他仿佛就看到朱元璋痛苦一样。他扒开纪剑云的伤口,一再拿着往事的盐巴撒上去,看着他的痛苦而感到满足。
袁志清实在看不下去了,吼道:“韩教主,你是不是疯了?这样折磨一个自己养育了十余年的人,你不觉得难受吗?你,你实在比陈千灵还残忍。”
这时候,韩羽讲目光砍向了他,对陈千灵说:“陈掌门,怎么样?听听我的建议。”
陈千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冷地一笑:“当然,只有韩教主帮我杀了袁志清,我陈千灵愿意效忠韩教主。”
韩羽大笑了:“这沧海剑的主人本来就应该是你!”
说完,提着剑,走向了袁志清。
晴儿立刻撕心裂肺地喊道:“韩教主,手下留情。只有你留下袁志清的性命,晴儿唯命是从!”
这下,韩羽乐了:“好玩,真好玩。好,晴儿姑娘,那就杀了蓝依依,带着你们青红门全部归入我日月教。”
晴儿一愣,喃喃地说道:“不可以。小姐待我亲如姐妹。我不能这么做!”
韩羽呵呵大笑:“亲如姐妹,那只是暂时的。信不信,我要杀纪剑云,让她杀你,她是会杀你的!”
然后,他转过身举剑走到纪剑云的身边,问蓝依依道:“蓝门主,你觉得我现在杀了纪剑云,为你们蓝家报仇雪恨,可以吗?”
蓝依依已经宽慰了自己很长时间,冷冷地说道:“谢谢韩教主,杀了他吧。我才不会在乎我仇人的死活,杀了他,替我们蓝家上上下下千余口人报仇!”
她心里很清楚,韩羽是不会杀了纪剑云的。因为,这样,纪剑云就直接解脱了,再也不用苦恼了。这,显然是韩羽不能接受的。
纪剑云心里特别感激蓝依依,还是她了解他,了解他的痛苦。
他张开了干涩的嘴,说道:“谢谢依依。我死亦瞑目了!”
韩羽一看蓝依依洞悉了自己的心里,极其恼怒,走到袁志清跟前,对着晴儿吼道:“赶紧把蓝依依给我杀了,否则,我就杀了他!”
袁志清当然知道晴儿的矛盾,自己必须站出来,不让她伤心,说道:“晴儿,不要管我!让他杀了我好了。有你的一番情谊,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你千万不要做啥梦傻事,这样会一辈子在后悔中渡过的!”
当然,他知道这个决断对一个女人是多么困难。他忽然将脖子向韩羽的宝剑倾斜过去,这是要求死,免得晴儿为难。
这一切都在韩羽的掌握之中,他其实就等着一刻的出现,说道:“晴儿姑娘,这男人愿意为你去死,你难道还要为了姐妹情深而让这个男人死掉吗?”一边将剑撤后了一尺,一边将另一把剑扔给了晴儿,“请你自己拿主意吧!看是要蓝依依死,还是要袁志清死!”
第七卷第四〇章 相爱相杀()
纪剑云彻底地颠覆了对师父的认识,他竟然为了报仇,为了泄愤,为了让自己痛苦,不惜让无关的人受罪。他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人,说道:“师父,杀了我便是,何必对其他人苦苦相逼?!”
这次韩羽是吃透了晴儿的为难,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做抉择,应该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晴儿缓缓地拿起了剑,她无法做选择,但是又必须做一个选择,她宁愿自己去死。
她刚拿定主意,却听韩羽呵呵大笑起来:“想自杀,也容易,你自杀后,我将蓝依依和袁志清杀了,一起为你陪葬。江湖儿女怎么都如此婆婆妈妈,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拿起剑都刺向了袁志清。
晴儿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好,我想好了!”
然后,提起剑,就奔向了蓝依依:“蓝门主,对不起,我只能杀你了!”
她话音刚落,就一剑刺向了蓝依依。
蓝依依一点儿惊慌都没有,而是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晴儿,你做得对,记住为了我的爹娘报仇!”然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纪剑云着急地喊道:“晴儿姑娘,不要。。。”
但是,喊声哪里能制止这么凌厉的剑招。
他忽然疯了一样地跳了起来,一下子从晴儿的手里夺过宝剑,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自己一剑刺向了蓝依依。
这一下子,晴儿吓傻眼了,忽然她才想起来,今天是九月十五,恰好是纪剑云所中的西域墨花之毒发作的日子,他应该是痛疼的作用之下,再加上韩羽的刺激,才一下子失去了理智。这时候,她才明白韩羽的真正目的是让蓝依依和纪剑云彻底决裂。这是她愿意看到的,而且她确定韩羽一定会制止这一切,
蓝依依本来闭上的眼睛,这时候也睁开了,看着纪剑云拿着剑刺向自己,也是惊呆了。当然,除了吃惊,还有心碎,因为她不知道纪剑云中毒的事情,因为他是听了师父的话要杀了自己。
她闭上了眼睛,心想:既然纪剑云都要杀我,那就如他的愿吧!
韩羽看到这场戏已经演出的差不多了,已经完全地达到了目的,让蓝依依活着和纪剑云作对更好玩,所以拿着剑将纪剑云的剑锋挡住了,还假惺惺地喊道:“竟然想杀蓝门主,真是孽徒!”
纪剑云却还在疯癫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剑没有刺中蓝依依,反而更加疯癫,提着剑疯狂地逃走了。在逃走的过程中,还杀死了几个日月教的人。
韩羽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孽徒,果然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蓝依依冷冷地望着他,哼了一声:“他忘恩负义,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我再告诉你,想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没门儿!”
晴儿也望着韩羽,心想看你还怎么圆自己那么大一个谎言。
韩羽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杀你,是让这孽徒难过,却不知这孽徒早已对你起了杀心,还用我来杀你吗?我相信,你现在比死了还难过吧?!”
这一下子戳中了蓝依依的痛点,她一下子伪装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
韩羽便笑道:“竟然为了这样的人哭,蓝门主的眼泪真是廉价得很呐!记住,他毕竟是朱姓皇族的人,是你们蓝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是不会让你去杀朱姓的任何人的。”
晴儿这时候点了点头,对蓝依依说道:“的确,他现在有他的立场,有他的打算,门主的确不应该为他流泪了!”
蓝依依止住了眼泪,心便一下子横了下来,说道:“那么,韩教主的意思是怎么有合作的可能吗?”
韩羽得意地笑了起来:“蓝门主果然聪明果然,既然这纪剑云不能为我所用,而且还以后会与我们处处作对,不如咱们就联起手来对付他。”
袁志清则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泰山剑派的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但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则是可以做主的。我真是看错了这纪剑云,原以为他是谦谦君子,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见了他,也一定对他不客气!”
不过蓝依依他们并不愿意与柳生太郎合作,只是答应与日月教共同对付朱姓皇族。
而纪剑云失去心智逃走了之后,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哪里,只是到处横冲直撞,知道子时过后,那西域墨花的毒性才慢慢变淡,让他恢复了理智。
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唯一的印象都是师傅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嘴脸,竟然一直是那个要置自己于绝地的黑衣人。
他哭了好大阵子,然后找了一个小酒馆喝了很多酒,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眼泪是男人成长最有利的催化剂。
这一夜,他想明白了,要想很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还必须更加有能力,用自己的奋斗去铲除恶与丑。
他想着,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赶紧救出现在还在柳生太郎手上的余缥缈和韩月馨。因为,这两个人安全了,韩羽即便还是会起兵反明,但是起码不会让倭人从中施展什么阴谋。
纪剑云决定改头换面,便用马三宝交给他的易容术简单地改变了自己的外表,打扮成了一个中年村夫的样子,再次进了济南城。
济南城真得好大,任他到处找,也没有找到印象中的地方。
然后,他再次陷入沉思,苦思冥想之际,终于想到他们曾经被关押的地方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他搜索了自己的记忆,终于想到那是海货的味道。对了,应该是一处屯放海货的商栈。
他再次查找了所有的屯放海货的商栈,终于在其中一家查到了点儿蛛丝马迹。但是,这柳生太郎太狡猾了,却每天都会安排人调换余缥缈和韩月馨的藏身之所,那天,他扑空了。
去查找其他的藏身地点比守株待兔在这里等的机会还要小,所以纪剑云决定在这里等上两天,他觉得柳生太郎应该还会把余缥缈和韩月馨转移到这里安顿一两日。
第七卷第四一章 新生命()
等到十月初的一天,纪剑云终于等到了机会。柳生太郎终于将余缥缈转送到了这里。但是,比较奇怪的是,韩月馨并没有和余缥缈在一起。
纪剑云思考着要不要先将余缥缈给救了,但是这样会打草惊蛇,让解救韩月馨的行程变得更加困难。很显然,柳生太郎早已料想这个问题,所以决定将两个人分开,一定要把韩羽最在乎的两个人至少一个人在自己手里。不过,他决定还是先去解救余缥缈,因为,他可能知晓一点儿关于关押韩月馨地点的信息。
他等到押解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四个人轮流看守的时候,便决定要动手了。
但是,极其意外的是,这次四个人的武功都是极高的人,都是东瀛忍术的高手,他凭借自己的剑术竟然占不到一点儿便宜,只是和他们打个平手。于是,他决定使用嗜血神功。而在于东瀛忍术缠斗的过程中,他终于发现这种武功的弱点在哪个地方。这样,他才占据了优势,将四个人干掉。
余缥缈看到纪剑云忙说道:“三弟,谢谢你来救我!”
纪剑云笑道:“二哥哪里的话?!咱们不能在这里客套,我觉得赶紧走吧。”
于是,两人赶紧逃出了关押的地点。
到了安全的地点,纪剑云问余缥缈:“二哥,韩姐姐现在关押在哪里?你知道么?”
余缥缈摇了摇头:“这柳生太郎极其狡猾,在你们走后,便把我们分开关押了。我经常变换地点,根本不知道还有逃脱的机会。”
然后,他看了看纪剑云:“三弟,你见了师父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剑云便将师父逼迫晴儿的事情讲了,叹息道:“师父已经被仇恨迷惑了心智,竟然和倭人合作,要推翻大明政权。二哥,我问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会为了报仇而乱杀无辜吗?”
接着,他补充道:“对不起二哥,这样说话有些不尊重你,但是,我必须问这个问题!”
余缥缈看了看天空,一弯新月孤独地挂在那里,非常无辜的照着这混乱的人间。他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还不相信自己是韩林儿的儿子!我与你一样曾经那么辛苦地寻找自己的身世,现在身世已经知道,却觉得我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儿!所以,也许我会选择和三弟曾经那样的态度去面对。”
纪剑云看着余缥缈淡然的态度,很同情他,说道:“二哥,那我劝你别去找师父了。他那么苦心孤诣,全都是为了让韩林儿的儿子能够继承日月教的正统,推动大明朝,重建明教。我怕你这样的态度会引起他老人家的伤心,会一样用各种方式去逼迫你的。”
他倒是开解道:“二哥,到时候你要是为难,你来报仇吧,找我来报仇。我现在是个生无可恋的人。”
这话刚说完,却听一个女声说道:“云哥哥,你怎么生无可恋,还有我呢!”
却是何言蹊。
只见她满眼的娇柔和温情,望着纪剑云。当然,还有满脸的疲惫,这是本个月苦苦寻找纪剑云留下的痕迹。她站在纪剑云的跟前,委屈的像个孩子。
纪剑云忽然很心痛,一个女孩子对自己死心塌地地爱着,爱着自己这个很糟糕的人,甚至连自己爱得人都能弄丢的人。
他看着她,轻轻地抱住了她,安慰道:“言蹊妹妹,何必这么辛苦地来找我!我不值得你为了这样!”
竟然流下来疼惜的眼泪。
何言蹊感受到了纪剑云的柔情,第一次感受他竟然有些疼惜自己,激动地流出了滚烫的热泪:“不,不,云哥哥,你值得,你值得我抛却一切。”
这时候,余缥缈轻轻“咳”了一声:“三弟,三弟妹,不要在这里太缠绵!”
害得纪剑云和何言蹊都羞红了脸。
纪剑云忙解释道:“二哥不要浑说,我只是心疼言蹊妹妹这样辛苦地找我,你看都瘦了!”
何言蹊也满眼桃花地转移话题:“余兄弟,你怎么在这里?韩姐姐呢?”
纪剑云将这一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很心疼地说道:“云哥哥,果然是你的师父,他太,太,太,”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韩羽了,“太残忍了,毕竟养育了你十几年,竟然这样对你,不怕你伤心吗?”
说得纪剑云苦苦地笑了一声:“我都已经死心了!”
余缥缈也是长叹了一声,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韩羽怎么样的苛责。不过,他比纪剑云更坦然一些,因为,他的性格里面更洒脱一些,再说和韩羽他没有那么多顾忌,因为他的确和他没有什么交集!除了,他是韩月馨的父亲,好在她是不太喜欢自己这个父亲。
他说道:“咱们俩的人生是历史最大的意外吧!两个阵营的孩子结果成了兄弟!不过,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否则,我还是那个冷漠的人。”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三弟,咱们分头去找寻韩姑娘的下落吧!毕竟这柳生太郎太奸诈了,我怕夜长梦多。对了,何帮主,还有劳你们丐帮的人多多出力!”
何言蹊便高兴地说道:“放心,二哥,我们丐帮一定会尽力的。”
余缥缈告别了两人,一个人去寻找韩月馨下落的线索去了。
然后,何言蹊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张大哥和鄢姑娘这几日也到了济南,现在在城外。咱们先一起去找他们吧!”
纪剑云于是与何言蹊一道,去城外去见张天来和鄢诗奇。
到了城外,恰好天亮。
张天来正好推门,一看到纪剑云,便高兴地说道:“小哥,何帮主终于找到你了!你还好吗?”
纪剑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鬼,你觉得呢?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鄢诗奇也走了过来,但是身形笨重了很多,走起路来有些缓慢。她红着脸,叫了一声“纪哥哥!”
张天来也红了脸,看着惊讶的纪剑云,问道:“小哥,做叔叔了,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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