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觉得这假设太过离谱,才没有告诉你。但是,近来发生的事情使我越来越觉得这种假设是合理的。真的,也许,你就是朱雄英。只是,我们还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
何言蹊这时候说道:“还用什么证据么?韩羽真的曾经用我与云哥哥的婚约相诱,让我带领着云哥哥去杀朱允炆,也就是他的异母弟弟。他说最希望就是看到朱姓的皇族自相残杀。这朱棣和朱允炆相杀还不算,他要姓朱的所有人都生不如死,他要为死去的小明王和其他明教朋友报仇!你不知道他说那些话时候恐怖的样子,真是太恐怖了。”
纪剑云这时候吼道:“不可能,我身上没有痣,我不是朱雄英。”
却听聂冷蕊认真地说道:“纪教主,我师兄吕四先生最擅长手术,祛除个痣,或者制造一个痣,对他来说就是手到擒来。这都是可以造假的。”
第七章第一章 故事的开头()
故事,可以这样重新讲一遍。
瓜步之役,朱元璋用计杀掉了小明王韩林儿。但是,韩林儿却没有死。反而是被纪赢救了起来,隐姓埋名,居住在少林寺山脚下的纪家庄。
但是,江湖上却盛传着韩林儿和他的护从们全都全军覆没。而这护从之中,便有韩翼。他虽然也活了下来,但是他活着的消息却无人知晓。这,引起了一个人疯癫。这个即将发疯的人就是韩翼的哥哥,韩羽。他疯狂地赶到瓜步,却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好在,他找到了半步嗜血神功的口诀。他开始了自己的疯狂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五台山找到明教残部和自己还活着的弟弟。他们,一起兢兢业业地开疆拓土,使得明教的势力渐渐壮大。但是,却遭受了殷政的排挤,于是只能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可是,天下事情无巧不成书,在他离开五台山的日子里,他竟然在偶然之间得知小明王不仅没有死而且在人间还留有子嗣。但是,当时不管是朝廷,还是有意立功受赏的人都渴望得到韩林儿的儿子。所以,他不得不将他寄存给了张无忌,这样才可以保证他能够生存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反而欺骗他这是朱标的大儿子朱雄英。
而他则领着真正的朱雄英,来到了仙霞山。
后面的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当然,纪剑云这样去构建自己的身世身份的时候,是极其痛苦的。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但是,事实也许就是这样的,尤其是聂冷蕊说出吕四先生具有制造和去除胎记的时候。
何言蹊以前还对韩羽的话半信半疑,这下则完全相信了,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太可怕了。那韩羽也太可恶了,竟然这样利用你,希望你与自己的家人自相残杀,他也太阴险了。”
聂冷蕊这时候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我只是听师兄评价过这个韩羽极有城府,却也没有想到,他会酝酿这样一个长久的计划,而仅仅是为了几十年前的一桩陈年旧事。”
江一闲叹息了一声:“其实爱与恨都是魔障,容易让一个人失去自己,变成魔鬼。”
不过,纪剑云哪里肯相信。他吼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相信的。除非,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说法,都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我一定要师父亲口说出此事才会相信。”
然后,他一个人疯狂地冲了出去。
何言蹊要去追,却被聂冷蕊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对她说:“丫头,你还是不要去了。让他一个人好好冷静地想一想,以他的智慧,也许他能够自己想明白。”
其实,谁能够像明白呢?一个养育自己十余年的人,忽然死了,忽然又活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成了自己的仇人,这任谁也接收不了。
纪剑云拿出玄铁宝剑一阵子乱砍,树不会说话,否则它们会觉得自己无比的冤枉。
他一个人到了一家野间小店,喝了许多许多的酒。但是,还是一脑袋的浆糊,越来越没有头绪。
但是,他却又实在想象不出蓝依依忽然离开自己的原因。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么?她曾经为自己几次舍命相救,不可能主动放弃自己,肯定是一些无法逾越的障碍。那,只能是他真的就是朱雄英。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地绑在了一根石柱之上。眼前是一个山洞。
他刚一睁开眼睛,立即有一人吼道:“晴姑姑,这个人醒了。”
只听见晴儿应声出现在了纪剑云的面前。她用眼睛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始乱终弃的混蛋,你终于醒了!”
他一听,坏了,被晴儿误解了,忙说道:“晴儿姑娘,你可知道你家门主的下落?我一直在找她!”
晴儿啪地打了他一个耳光:“还好意思问,我们家门主不是因为才离开的么?你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如何欺负了我们门主的?”
一个小喽啰一听他们的门主受了欺负,也不依不饶,走了过来,准备狠狠地揍他,却被晴儿拦住了。
纪剑云极其伤心:“晴儿姑娘,你家门主误会我是皇族朱姓的后人,才决定与我永生不见的。这里面一定有谁故意离间我们。请晴儿姑娘赶紧放了我,咱们一起去寻找依依的下落。”
晴儿将信将疑,拿着眼睛定定地看他,看他毫无愧色,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才命人给他松绑。不过,在松绑之前,她忽然拿出一枚药丸,扔进了纪剑云的嘴里:“这是我独门毒药,西域墨花。如果,一年内不服用我独门研制的解药,你甭想继续活下去。”
纪剑云很高兴,他想:如果他一直没有找到依依,而她也知道自己中了晴儿的西域墨花之毒,她一年内还不愿意见自己,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死了反而清净。所以,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晴儿一愣,心说:为什么我家门主会喜欢上这样的怪人,自己中了毒药还偷着笑。她不能了理解一个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感受。
纪剑云便让晴儿带自己出去。
这山洞竟然离京师极近,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桃花巷。
何言蹊正等得着急,忽然看到纪剑云回来了,连忙迎了出去:“云哥哥,你让我们好担心呐!”
纪剑云拍了拍自己的身子,说道:“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然后又迫不及待地问,“有什么其他消息吗?”
何言蹊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也许蓝门主有一天会不再介意你的身份的!”
晴儿却极其不同意:“实话告诉你们,如果纪教主真得是朱雄英,蓝门主是绝对不会不介意的。即便是她不介意,我们青红门上上下下几千口子人,也不会不介意的。我们都是与那姓朱的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想也许,蓝门主去寻找证据去了。一旦证明是真的,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说得纪剑云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沉重。但是,却让何言蹊极其高兴,她说道:“不原谅就不原谅。我却不管云哥哥是姓韩还是姓朱,他都是我的好哥哥。我也不允许谁伤害他。谁都不行。”
第七卷第二章 西域墨花()
晴儿气得哼了一声:“我才不管谁愿不愿意,我只管蓝门主。谁惹恼了她,我就让谁付出血的代价。纪教主,记得我的西域墨花可不是吃素的!”
然后,她看也不看纪剑云一眼,走掉了。
何言蹊睁大眼睛,问纪剑云:“云哥哥,这西域墨花是什么东西?”
纪剑云知道如果说出自己中了晴儿的西域墨花之毒,又是无穷无尽的问题,所以干脆就不说实情,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好像一种很厉害的毒药。不过我没有见过。”
江一闲恰好赶到,一听这西域墨花的名字,便皱了下眉头:“这毒药虽然一年才发作,但是平时每到月圆之夜,便会让中毒者发生噬心跗骨的疼痛,可是狠辣。青红门原来也用如此厉害的毒药。”
搞得纪剑云心里一惊,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在表面上,而是问聂冷蕊:“聂前辈,这毒药有解药么?”
聂冷蕊摇了摇头,说道:“这毒药在江湖上极其罕见,已经二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我估计这所谓的毒药也多半是唬人的把戏,不足为惧。”
说得纪剑云心里更没底了。
但是,下午的时候,丐帮还是传来了消息。说韩羽出现在了仙霞山附近。
这个故地重游,到底是他老人家专程忏悔去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一切都不得而知了。但是,留给纪剑云的选择则极少,只有立刻启程去追赶自己的师父,要亲自问一下子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子事儿。
何言蹊也一定要去:“云哥哥,真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一定要与他当面对质。”
纪剑云觉得也好,可以更好地向师父求证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
于是,纪剑云、何言蹊和晴儿三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往了仙霞山。
这是一次非典型的回乡之旅。是的,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岁至二十几岁,几乎占据了纪剑云有记忆年龄的全部。那里,有他的童年,有他的友情,有他的懵懂的爱情,有他的师生之情。但是,这次他的心情特别的忐忑,因为,如果真的是如何言蹊所说,他是真正的额朱雄英的话,那么一切都将成为一个噩梦,一切回忆都需要推倒重建。
那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很多的回忆,怎么去面对很多个关系。
不过他又迫切知道真相,尤其当这个真相是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也就是说,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他希望自己继续是韩林儿的儿子,尽管他之前很认真地抵制过。他希望和师父是一种同盟的关系,对朱姓的人有着或多或少的仇恨。他知道一旦答案相反,他将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师父。
本来五六日的形成,因为天气的原因,延宕了十天的时间。中间,恰好遇到了三月十五。那天夜晚,他遭遇自己人生最痛苦的遭遇。果然,那是钻心蚀骨的疼痛。他大口地喝着酒,以去除哪怕一点儿这种痛苦,但是毫无作用。他本想着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下来。但是,以他的毅力,愣是没有坚持下来。
何言蹊最先发现了纪剑云的异常。她惊恐地问着他:“云哥哥,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纪剑云满头大汗,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她才想起之前聂冷蕊说过的话,于是,问道:“是谁给你下的毒?西域墨花?对了,青红门!”于是,她跑进了晴儿的房间,吼道:“快点儿将西域墨花的解药交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晴儿一愣:“的确,这毒药是我下的。但是,这毒药需要一年时间才会发作,不会有事的。”
何言蹊便拉着他去看纪剑云痛苦的样子。
看着晴儿惊诧的样子,何言蹊忽然领悟了一件事情:“晴儿,你难道也是听信了别人的鬼话才对云哥哥下的毒?不然,你竟然不知道这毒药的药性。它虽然一年才发作,但是其间的每一个月圆之夜中毒者都会遭受噬心跗骨之疼。”
晴儿才点了点头:“我的确不知道这毒药的药性,那人只是告诉我它一年才会发作,却没有告诉我西域墨花每月月圆之夜也有毒性。好,我这就给他解药。”
但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毒药是真的,但是解药怕是假的。
晴儿将解药给纪剑云服下,他终于好了下来。
何言蹊高兴了起来,说道:“晴儿,谢谢你。你和你家门主本性都不坏。希望你们不要再做伤害云哥哥的事情了。”
晴儿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想我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给我的毒药是真,但是解药却是假的。否则,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何言蹊却不同意:“云哥哥不是好了么?”
晴儿摇了摇头,说道:“你刚刚应该听到更漏的声音了吧?子时早已经过了,也就是说,今天已经是十六了。所以,我们不能高兴太早,怕下个月还会有这么一遭!要是这样,我就对不住我家门主了。她是真心爱着纪教主的。只可惜,上天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却让纪教主成了朱元璋的后人。”
看着晴儿一脸严肃的样子,何言蹊问道:“不会,你连对方是谁你都不知道吧!你这糊涂蛋,你要是害死了云哥哥,看我不杀了你?”
晴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真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说可以帮助我家门主,帮她报仇,我想都没想便将这毒药给了纪教主,哪里想到会有今天。”
何言蹊看着被痛苦折磨得要死,现在已经熟睡的纪剑云,叹了一口气:“云哥哥命真苦,念着小师妹,小师妹自杀了;又念着蓝门主,却成了他的仇人。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她转身对着晴儿,说道,“也请你转告你家门主,如果她真得爱他,就请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再也不要见他了。这样,只会两个人痛苦!晴儿,你觉得呢?”
第七卷第三章 密道与石像()
晴儿无法回答何言蹊这个问题,但是却知道谁也绝对不能欺负蓝依依,否则,她一样会拼了命去保护她。她没有说话便走掉了,留下何言蹊一个人呆呆地守了纪剑云一夜。
纪剑云醒来便看到何言蹊睡倒在了自己床边,口水打湿了她的脸。他帮拿出手绢帮她擦掉,但是却把她弄醒了。她接住了他的手绢,脸羞得通红,轻轻地说了一句:“云哥哥,你醒了,我自己来吧!”然后拿着手绢自己擦掉了留在脸上的口水。她顿了一刻,将手绢装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去给云哥哥买吃的去。”
让纪剑云也觉得不好意思,便快速地回道:“不碍事的,昨晚辛苦你们了。”
不是“你”而是“你们”,还谢了晴儿。何言蹊便生气了:“都怪她,连什么人都不清楚,便用别人给的毒药来害你,你还谢她。我看咱们应该好好骂骂她!”
纪剑云哭笑不得,解释道:“她也是担心依依,才办了这么个糊涂事儿。不要怪她,要怪就怪那背后施毒之人,竟然如此无耻。”
何言蹊便嘟着嘴说:“我不懂什么大义,但是她伤害你就是她的不对。”
纪剑云活动活动了筋骨,说道:“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咱们不要再计较过去的事情了,赶路要紧。真担心师父又离开了仙霞山,去了其他地方!”
晴儿却拿着几个包子和油条进来了:“来,咱们要赶路,就要先填饱肚子。”
何言蹊故意捏了捏包子,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怕真包子里面有毒啊!”
纪剑云觉得这何言蹊怎么越来越像自己的师妹和鄢诗奇了,笑着对晴儿说:“来,咱们吃。反正都中毒了,再中些也无关紧要了。”
愉快地吃起了包子。
饭后,他们三人继续赶路。不出三日,仙霞山就映入了眼帘。
纪剑云老是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情况。他们越往山上走,他越是紧张。他担心真相揭晓的那一天,自己会崩溃掉。但是,他有些盼望着这个结果。因为,如果不是真的,他不是朱雄英,他便可以继续做现在的自己,名正言顺地爱着蓝依依,而不会被她拒绝。
师父很显然来过。因为,师弟、师妹的墓碑前面有新烧的纸钱。纸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一堆堆躺在那里,好像诉说着一个特别伤感的故事一样。
但是,师父却不见了。纪剑云找了很多个地方,一直也没有找到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