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一三章 余缥缈的妙计()
纪剑云也是非常激动,问马三宝近况如何。
马三宝将这两日守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总得来说是有惊无险,这一切都还要感谢朱允炆派来李景隆这样一个大将军,换做别的将领北平城早已经被南军攻下了。
而余缥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喊道:“大哥,二弟这里有礼了!”
纪剑云笑着将两人结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马三宝。
马三宝极其高兴:“好,二弟,三弟,今晚咱们就一醉方休!”
说话间,守城的士兵已经开了城门。朱高炽这时候亲自迎了出来:“纪教主,欢迎来到北平。多谢刚刚施以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慕紫、林眠风、刘梦复则只是在暗处打个暗号便走掉了,毕竟他们日月教教众的身份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只是约定明日中午在醉仙楼碰头。
面对朱高炽的赞誉,纪剑云只是谦虚地说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朱高炽却极其热情,吩咐马三宝:“这里天寒地冻,一定要好好照顾纪教主和一行江湖朋友。我还在这里修复城墙,估计明天这李景隆便会再来攻城。”
一个小厮为难地说道:“这城内的砖瓦土石已经被使用殆尽,这修复城墙的任务怕是难以完成呐!”
朱高炽听后为难了,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呢?父王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来,我们毕竟想办法守住明天一天!”
这时候,余缥缈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城墙特别好修复。”
朱高炽极其激动地请教如何去做。
余缥缈笑了笑,让一个士兵去一桶水来。
水桶的表层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他打破了表面的冰层,将水往城墙上一倒,顿时城墙便变成了冰墙。他笑着对朱高炽说:“这水北平城内应该不少吧!”
朱高炽大笑起来:“少侠好计策!好计策!我一定要为你请功!”
只有余缥缈知道献出这一计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多么挣扎。他摇了摇头:“不必了!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两方止兵和好才是最好的结果!”
韩月馨饱含深情地目光本来一直盯在马三宝身上,听到他这番话竟一下子转向了他。她其实敬佩那些可以放下仇恨的人,因为她尝试了那么多次,那么多年,对孟药心和韩羽的痛恨还是那样铭心刻骨。
朱高炽没有办法接话了,让马三宝带着一行人去休息,而他则留下来专门监督这冰墙修复之事。
马三宝让他们去王府,但是一行人觉得拘束,死活也不同意。最后,他们就下榻在王府附近的驿馆。但是他们却都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夜饮。
鄢诗奇一坐下来便焦急地问马三宝有没有看到过张天来。
马三宝一愣:“张兄弟来北平府做什么事情?”
鄢诗奇便将刘氏兄弟被人残杀、张达人临终报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叹了一口气:“别看张大哥对三个兄弟吆五喝六的,动辄就打骂,实际上是手同手足。他是势必要为三位兄弟报仇的!”
马三宝点了点头:“这兄弟确实是个侠义心肠之人,毋庸置疑。但是,我的确没有见到他。我等会儿就吩咐手下人打听一下,看着北平城内有没有他的行踪。鄢妹妹放心,只要他在北平城内,马大哥就能保证他的安全!”
鄢诗奇才破涕为笑,笑称:“就知道马大哥不会不顾小妹的事情的!”
于是,几个人便将离开后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都感概一下时光的苍茫,世事的难料。几个人喝起了酒,喝得耳醺眼热,觥筹交错,别有豪情满怀。
临散的时候,鄢诗奇到马三宝跟前说道:“马大哥,你有没有发现韩姐姐看你的眼神中似乎有一团火,她是爱上你了!”
马三宝极其疑惧,说道:“鄢妹妹,别开这种玩笑。你知道马大哥是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你记得,一定要提醒一下韩姑娘!”
鄢诗奇便笑了:“我会的。今天,就是我们俩同房。我会提醒她的!”
回到房内,韩月馨还是痴痴的样子,沉浸在自己对于爱情的温热里面。
鄢诗奇看了看韩月馨,问道:“韩姐姐,你告诉妹妹:你是不是喜欢马三宝马大哥?”
韩月馨羞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只能扭过脸去,装作看窗外的几点寒星。
鄢诗奇却笑了:“你瞒不了我,你喜欢他!但是,今天妹妹告诉你的是,你不能喜欢他!因为,他是自幼被带入了宫内,遭受了。。。”说到这里,她不由得难过起来。是啊,马大哥如果不是太监,将是多少女人梦中的情人呢?!
看着鄢诗奇的悲伤,韩月馨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没有想到那么一个豪气干云的男人,竟然是个太监!她无法想象,对于他这样一个胸怀天下苍生的人,在他最初被阉的日子里,他是靠什么支撑着自己活了下来的?她不说话,倒在了床上,但是她就这样一直正在眼睛,——这个夜晚必将失眠!
爱情何尝有百分之百如意的呢?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吕四先生,想起了夏天萧,她觉得自己应该杜绝自己爱上任何一个人,这样才会不被伤害。
鄢诗奇也失眠了。她现在最想念的就是那个对别人油嘴滑舌唯独对自己木讷无趣的张天来。她一想到自己躺在炭火温暖的房子里,而张天来有可能正在遭遇苦难,她就伤心地落泪,辗转难眠。
第六卷第一四章 白塔寺()
第二天他们是在张掖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和炮声中醒来的。很显然,如朱高炽料想的一样,这李景隆想着夺取头功,想着昨晚城墙已经被攻破败了,今天肯定有把握亲自指挥军队拿下北平城,早早便动员大队军马对张掖门发起了大规模的围攻。而且连仅有的一些火器也用在了攻城上,可惜这冰块覆盖的城墙攻击起来谈何容易。
不久,炮声便稀拉起来。很显然,李景隆发现自己的小算盘打错了。
而李慕紫、林眠风、刘梦复则早早来了。他们见了纪剑云便施礼,向教主问安。
纪剑云便问他们进来的情况,都说局势焦灼,要打破现有格局,还得朱棣将朱权的朵颜三卫纳入自己阵营。这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林眠风笑道:“也就是这李景隆做主帅,换做徐达、常遇春、蓝玉这样的猛将,是个北平城也被攻破了。这皇帝还是稚嫩呐!”
纪剑云也跟着说:“看来这朱允炆在治国理政上还是差些火候!”
然后,他正色地说起一件事情:“各位坛使,我师父韩羽那老人家现在还活着,估计现在就在北平城。我想让他老人家当日月教的教主!”
几个人都一愣,没有想到韩羽还活着。但是,林眠风很显然对他的建议不满意:“他是日月教的叛徒,怎么现在还可以回来领导我们?我觉得教主此议不可取!”
刘梦复想说话,但是看着林眠风严肃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纪剑云说道:“宇文成梁老前辈早已定论,这叛徒之名是内奸刘振北和叛徒殷政所加,并非实情。我觉得,各位坛使是误会我家师父了。”
李慕紫却也不愿意:“但是韩羽毕竟只是小明王的一个家臣,教主才是小明王的嫡子。这教主之位,当然还是少主的。万万不能再动此议,教众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纪剑云决心一定:“无论如何,我当不了这日月教的教主。此来,一是为了解你们的燃眉之急,二便要将这教主之位传给他人。既然我家师父不能胜任,你们就另请高明。”
他知道,只有不近人情才是拒绝别人的最佳方式。
林眠风对纪剑云有些失望了,大声地喊道:“一个人连父仇都能忘掉,连母仇都能搁置一旁,我看你是被姓朱的收买了!既然如此,这样的教主不要也罢!”
这边,李慕紫一个耳光打在了他脸上:“你说什么呢?你疯了吗?”
林眠风惊诧地捂着自己的脸,诧异地看着李慕紫:“你,你,你打我?难道你还觉得咱们日月教不乱吗?让一个不愿意负责人的人来当咱们的教主,造成了怎样的结果:殷政叛变,丁圣使战死,郑成大牺牲,那么多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你难道不心痛么?”
然后一个人扭头便走掉了,刘梦复也跟着走了。李慕紫安慰了一句:“教主,他们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会冷静下来的。我过去找他解释一下,你忙吧!”
这时候,余缥缈正好走了进来,看着纪剑云苦恼的样子,忙安慰说:“三弟,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不必苦恼。”
纪剑云不由得想一个问题:他要是知道刚刚走到都是一心要对付他和他兄弟朱允炆的人,不知道她又作何感想呢?当然,他不知道答案。知道了答案又能怎样,人不还是会生活在复仇的愤怒里面吗?
他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我喜欢庸人自扰吧!”然后,他忽然想起很有意思的问题,便问余缥缈说,“二哥,我倒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要问你,这朱允炆是你的兄弟,朱高炽也是你的兄弟,你怎样评价他们两个人?”
“这个嘛?!”余缥缈没有想过纪剑云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评价,想到很久,才说道,“我觉得朱允炆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作为皇帝却太过仁慈了,处理棘手的军国大事则稍显不足;而这朱高炽虽然也仁善慈悲,却多了一些冷静锋芒,处理问题更加冷静。纪兄弟以为呢?”
纪剑云笑着点了点头,他承认余缥缈的分析有几分道理。但是,他更想知道他对正在斗争的双方有什么看法,这是一种有点儿病态的心理,但是他却难以抑制地问了出来。
余缥缈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关于这两个人他没有起码的印象。据说,这朱高炽也曾经很长时间待在京师,按道理他和他以及朱允炆都应该有过很长时间的交集,但是他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当然,朱高炽对他没有印象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毕竟要小自己四五岁,比朱允炆还有小一岁。他对谁都是冷漠的,只是尽一些保护他们的义务。但是,如果真有一天他们拔刀相向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残酷。
纪剑云有些不好意思了,安慰他说:“二哥,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蓝依依这个时候脸色沉重地走了过来,告诉了他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北平分舵刚传消息过来,这张天来被蒙古喇嘛占堆给掳走了。结果,被鄢姑娘给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已经一个人过去解救了。”
纪剑云问道:“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蓝依依说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白塔寺。
纪剑云一方面担忧张天来的安危,一方面惦记鄢老爷子对自己的嘱托,决定立刻前往玉渊潭,解救张天来。
白塔寺是妙应寺的俗称,原名“大圣寿万安寺”。因寺内的存有白色喇嘛塔,所以又被称为白塔寺。这春夏季节,柳堤环抱,景气萧爽,沙禽水鸟多翔集其间,是游赏北平必去的佳处。现在则是满目萧索,只有几点寒鸦在哑哑地叫着。
纪剑云心想这喇嘛倒有意思,竟然就明目张胆地待在这么令人瞩目的地方。不过,这次他没有让其他人跟着,觉得人越少越容易行动。
第六卷第一五章 协议()
远远地望着白色的塔倒影在深蓝的天空里,立刻让人想起崇高与伟大。纪剑云不由得觉得宗教真是个神圣的东西,让人很容易进入一种高妙的神性境界。
他刹那觉得人间太多的事情,在真正的信众眼里是可能是极其渺小的。世间,也许真有神,他们俯瞰着这些庸庸碌碌和行色匆匆,心怀悲悯。
占堆喇嘛很显然知道会有人来,所以早早地便在大殿前面等着纪剑云了。
他微微一笑:“纪教主,别来无恙。里面请!”
纪剑云不知道这喇嘛心里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先进去再说吧,便一摊手:“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神殿之内,早有人备好了茶水和桌凳,在等着两人。
落座之后,占堆直接切入了主题:“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把你这张兄弟给绑了,目的就是想继续谈和贵教合作的事宜。”
纪剑云对着一点倒有几分预料,说道:“这事情在五台山上已经有了明确的了断,活佛怎么还要强人所难呢?再说,我正准备辞去这日月教教主之位,所以怕和您合作不了了。”
占堆也不急,啜了一口茶:“你们中原的茶真淡,不如我们大漠的砖茶解渴呐!”然后才话锋一转,“纪教主毕竟现在没有辞掉这教主之位,我想还是可以合作的。你能帮助朱棣对付朱允炆,却为何不能帮助我们对付大明。这两件事情一样都可以打击朱姓王朝的势力,报小明王的血海深仇!关键是,如果不合作的话,你的兄弟和鄢姑娘,你怕是永远也见不着了。”
纪剑云也不客气了,说道:“怕只是这件事情你们说了不算。我可以立刻将你拿下,用你的命来换我这两位朋友的命!”
“这一层,喇嘛早就想到了,你可以试试!我已经让我们家本雅失里王子带着张兄弟远走大漠了,没有我的带路,他就会一个人永远地孤独终老在那茫茫沙天风海之中,你的鄢妹妹也就会一个人孤独终老而死!”
占堆很显然早有打算,说得底气十足,让人毋庸置疑地觉得没有其他选择!
纪剑云有些沮丧和愤怒,吼道:“好,谈谈你所谓的合作!”
占堆拿出一张地图,大元帝国的地图。他说道:“我们蒙古也不是要恢复大元帝国的版图,但是希望得到黄河以北的所有领土和整个鄂尔多斯高原在内的黄河内流区。所以,这就有必要借助贵教里应外合,趁着王朝内乱之际,拿下这些地方。”
这胃口不可谓大,但是绝对不小。
纪剑云笑了笑:“我们日月教历经五台和仙霞两次战役,现在是老弱残兵,根本无法与正规大股部队做正面冲突,攻城略地的事情谈何容易?!”
占堆却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我们也知道这层关系。我们只要你杀了驻地的藩王,这样地方就会不攻自破,我们的大军顺势南下即可。”
他坚定地说道:“这样你也可以趁机拿下南部的一些地方,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让明教重新一统中原天下。到时间,咱们蒙汉修好,永结情谊。这岂不是中原和草原的福祉吗?”
然后,他一挥手,一行人将鄢诗奇押了出来。他假装生气地吼道:“这如此绑着鄢姑娘,是何道理?赶紧把人给放了!”
鄢诗奇一脸愠怒,骂道:“该死的喇嘛,赶紧将张大哥所在的地方说出来,否则我杀光你们!”
占堆笑道:“鄢姑娘消消气,一呢以你的武功杀不光我们,二呢纪教主尚且要和我们谈判,你更应该坐下来,和我们好好谈谈!否则,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就可能永远见不到你的张大哥了!”
纪剑云让鄢诗奇冷静下来。
他接着说道:“这事情,我觉得不公平。我杀了人,也不能确保张天来就在你手上。所以我想先见着人再说。”
占堆哈哈大笑起来:“不信我,没关系,我还真可以带你去见见你这张兄弟。不过,他现在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漠草原。你们只要不怕勤苦,我倒真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他心里想着:你纪剑云武功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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