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纪剑云和蓝依依,这样柳飘飘就不会再睹人思人想起柳云云。只要她想不起来女儿,自然疯魔之症就不会再犯,自然对她的病情就是个极大的缓解。他点了点头:“麻烦聂嫂给江兄带个话,无名带着阿飘远走高飞了,不再与这江湖有瓜葛。只是这云儿的仇恨,我。。。”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样女儿的枉死之仇就无从报得了。
聂冷蕊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情,劝道:“你看纪教主这人绝非无情无义之徒,我相信他一定会为云侄女之仇报了,你放心走吧!切忌,这药一定要按时服用,不可懈怠!”
无名这时候点了点头:“好,聂嫂,咱们后悔有期!阿飘的病情好转了,我便来信给江兄!”说完,便扶着昏迷中的柳飘飘走掉了。
聂冷蕊望着他们一对苦命鸳鸯,觉得人生的悖论真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东西。
她赶紧去桃花巷何记书籍铺,果然如所料一样,纪剑云已经带着韩月馨先行到达了。
纪剑云听完聂冷蕊的讲述,就放了心。这是两全其美的结局。而且,无名一旦远离江湖,自然也就远离了余缥缈的追问。这样,他也就不用担忧原来在余缥缈与无名之间的纠结了。
夏天萧的伤势不但痊愈了,功力也有所恢复。他看到何言蹊特别高兴:“丫头,赶紧给老叫花子炒几个拿手好菜吧,我都快馋死了。还有,你的打狗棒法练得怎么样了?”
何言蹊支支吾吾地半天,她一路上只顾得照顾纪剑云,为了他的事情着急、分心,哪里真心练过武功。
夏天萧便指了指她的鼻子,数落道:“丫头,我看你做饭、看书、颂诗可以,连武功就是懒,不曾努力认真过!好了,老叫花子还是嘴馋的很,还要求丫头给做几个菜呢!”
何言蹊去厨房忙活去了。
看到纪剑云走了过来,夏天萧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纪教主,丫头对你的心思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希望你能早作决断,否则就会伤了这丫头的心呐!”
纪剑云点了点头:“夏前辈,我当然看得出何姑娘对我的错爱。可是,纪某早已心有所属,一直只是拿何姑娘当亲妹妹看待。晚辈一定早日让何姑娘明白我的心思!”
夏天萧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现在丫头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呢?人间的男人总逃不过一个情字啊!好好对待她,否则老乞丐不会轻饶你的。”
却偏偏被鄢诗奇听到了,嘟着嘴说了一句:“他,身边就是女人太多!哼,见一个爱一个!”
把纪剑云搞得非常尴尬,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这顿饭,何慕白、江一闲、夏天萧、纪剑云四个人喝了很多酒,谈论了当前的局势。
何慕白说:“现在的局势真得非常微妙,虽然表面上各地藩王按兵不动,但实则各有各的打算,都在等待局势天平倾斜的时候才会向即将胜利的一方表达自己的忠心。”
江一闲很赞同他的观点,不过他问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何兄弟预测谁会赢得先机呢?”
何慕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只是说了一个事情:“现在,宁王朱权已经和燕王合作,北方燕军的力量已经得到极大的壮大,这怕是对王师不利。”
晴儿鼓起了掌,高兴地说道:“看着朱姓子孙内斗,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最好是朱棣打败这朱允炆,这样咱们再乘机除掉他,这天下不就不再姓朱了么?那,门主和老爷、夫人的大仇就可以报了!”
蓝依依瞥了她一眼,不想让她说太多话。
何慕白看了看纪剑云,问道:“若是真如晴儿姑娘所言,纪教主会如何做?会不会再竖起明教大旗,为天下太平尽一份力量?”
听到这问题,纪剑云一愣。按照道理,他是应该继承父亲遗志,为复兴明教大业尽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又深知自己不喜欢这尔虞我诈的政治争斗。他犹豫了一刻,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也许晚辈真的胸无大志,只想着找到伤害嫣师妹和云儿的凶手,为他们的冤死报仇,也为枉死的吕四先生报仇,至于其他事情都不曾想过!我真的怕是九泉之下无法面见自己的父亲了。”
夏天萧举起酒杯,岔开了话题:“这么好的饭菜,这般美味的好酒,谈这些未来的事情做什么,来,咱们继续吃美食、喝美酒!”
而一贯不喝酒的何言蹊,也忽然举了一大杯酒,对着纪剑云喊道:“云哥哥,来,妹妹敬你一杯,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
纪剑云看了蓝依依一眼,怕她误解。但是,她只是善解人意地对他笑了笑。他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何妹妹,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你以后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的。还有,我给大家说一件事情,我准备迎娶蓝依依为妻。何妹妹,你一定替哥哥高兴吧!”
第六卷第八章 无名之死()
纪剑云此话一出,大家都极其愕然。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就是蓝依依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晴儿一个人极其高兴,站起来就举杯说道:“纪教主,门主,恭喜你们!”
而何言蹊则一个人呆在哪里,然后忽然间疯狂地跑了出去。
夏天萧责备地看了一眼纪剑云:“这就是你给我交代吗?你。。。”然后,想房外追了出去,去安慰何言蹊。
鄢诗奇觉得自己姐姐刚刚死去,纪剑云就要迎娶蓝依依,也是非常愤懑。但是,她却不感到意外,因为毕竟蓝依依为了纪剑云失去一个胳臂,而且不顾生死地替他疗伤,这份儿情是值得他去为她相守一生的。
她举起一杯酒,对蓝依依说道:“蓝姐姐,希望你以后可以与纪哥哥相濡以沫,白首不分!”说完,还没有等她举杯,便自己一个人喝掉了。
蓝依依羞红了脸,举起一杯酒,幸福地喝掉了。
何慕白和夫人看着这一切,都觉得自己女儿与纪剑云真的是有缘无分,不能强求。也举杯道:“恭喜二位!”
纪剑云一饮而尽。感谢道:“感谢伯父伯母的祝福。只是,我对不起何妹妹的一番情谊,还望伯父伯母见谅!”
何夫人流下了伤感的泪:“丫头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我相信她会渐渐明白的!”
大家推杯换盏,谈论着如何去操办两人婚事的时候,何言蹊却脸色苍白地跑了回来,喊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慕白以为这孩子要捣乱,便责备道:“我们在这里商讨纪教主的婚事,你这是做什么呢?!”
何言蹊摇了摇手,焦急地喊道:“爹爹,不是,不是捣乱。而是,而是,无名前辈和柳飘飘被杀死了,好惨呢!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大家这才意识到并不是开玩笑,赶紧跟着何言蹊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天萧留在那里正检查两人的伤势,叹道:“好残忍的手段!真是歹毒!”
而蓝依依一下子扑到了柳飘飘的身上,大哭师父死得好惨!这份善良,真是大家感动的。因为,毕竟柳飘飘是害她断了一条胳臂的人。
袁志清一看伤口,忙说道:“各位,这剑伤一看就是出自我的沧海剑!这混账东西还敢拿着盗取的东西四处下毒手,真是可恶!”忽然他震惊地说道,“纪教主,很奇怪?难道我们真的错了?”
纪剑云忙问为什么。
袁志清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纪教主,你可记得我曾经说过,这袭击我的人使用的并不是我泰山刚猛一路的招数,而是阴损一路。但是,这剑伤却又是我泰山剑法所致。难道,除了韦朝宗这个大叛徒之外,我泰山派还有其他叛徒么?”
晴儿便咕哝了一句:“我看,你们泰山剑派真没有几个好人!”
袁志清急了,指天发誓:“我袁志清一定要找出真凶为两位前辈报仇!”
这样,本来可能是快乐的一天变得有些阴郁。
尤其是聂冷蕊,自责地说道:“我不该劝他们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我该和他们一起回桃花巷的,这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一闲安慰道:“这怎能怪你呢?都是歹人所为,我江某发誓一定要为死去的云儿和无名兄弟报仇!”
纪剑云仔细地看了伤势,的确是出自泰山剑法之手。但是,他必须排除韦朝宗了,因为按照袁志清的说法,他并非那盗取洞天福地剑法和沧海剑的人。因为,一个人的剑法招数可以改,但是内功路子改不了。这样说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冒充韦朝宗来干扰他们的查案线索。
他一下子陷入沉思之中,一定又是哪个地方出错了,需要他仔细地探查整个事件的真相。
而,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人。鄢老爷子。
鄢莲心很显然是受了鄢语奇死亡的打击,明显地苍老了很多。
鄢诗奇过去便抱住了爷爷,泪眼婆娑地安慰他要坚强。
纪剑云立刻跪在地上,愧疚地说道:“爷爷,都怪纪某没有保护好鄢师妹,是我不好!”
鄢莲心扶他起来:“剑云呐,我也知道你的伤心不必我少。这人间世,因缘各有天定,不必强求。我今天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纪剑云愧疚地说道:“何事劳烦爷爷跑这一趟?我们这两日就准备去天界寺看您老人家了!”
但是,事情很显然非常重要的。鄢莲心示意让纪剑云到僻静之处再谈。
偏僻的小巷。青石板路。冷清得不知道孤寂了多久。
鄢莲心说道:“你可以知道尊师还活着?”
纪剑云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他找过我!他忽然间问起了那块玉佩的事情,好像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以前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是不想说,是觉得一个青年有如此身世,太过沉重。可是,后来你还是知道了。我只有一个疑问要问你,你十岁之前的事情你难道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么?”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他的人生好像是从十岁开始的。之前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记得。在仙霞山上的时候,鄢语奇经常给他讲自己五六岁时候在应天快乐的童年的生活。但是,他却对十岁之前的事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仿佛自己是从娘胎里面一出来便一下子长到了十岁。他为此还经常遭遇其他师弟的嘲笑。
纪剑云肯定地回道:“我的确对十岁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爷爷,这是为什么呢?”
鄢莲心摇了摇头:“你十岁时候应该失忆过,但是原因我的确不知道。但是,直到昨天尊师才告诉我,这天下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竟然是朱姓后人的。那么,我推测一下,这张无忌张大侠的徒儿余缥缈竟是朱姓后人了?”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竟然能够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而且推出了一个准确的结论。
看到纪剑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剑云,记住爷爷给你说的话:尊师什么都好,只是太偏执于复兴所谓明教大业。我猜,他会对余缥缈不利。你要提醒他注意。”
第六卷第九章 格杀勿论()
纪剑云听了鄢老爷子的话不禁觉得不寒而栗,出自师父老友的话值得他去思考。而且从师父对师母孟千寻的态度上,他的确太执着于明教的兴亡了。那么,他的确会对余缥缈采取极端的手段。
那么,余缥缈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想了想,应该在暗处保护着朱允炆。这样,纪剑云应该是容易找到他的。他便对鄢老爷子说道:“爷爷,请您保重身体,我一定想办法去解决上一代的仇恨。”
鄢莲心叹了一口气:“一把老骨头,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土里埋了。去陪陪我的语奇。”一时间,眼角湿润了,流出两行浊泪。
但是,他是修道养心之人,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他们两个人回来,一群人已经将无名夫妇的身后事安排好了。
鄢诗奇缠着爷爷让他留下来,说那天界寺特别无聊,留在那里不如留在桃花巷。
鄢莲心笑了:“傻丫头,爷爷一个枯老之人,不和你们年轻人一样爱热闹。就让爷爷回天界寺为你的父母和姐姐天天祷告吧。记得,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太任性。张天来那个人不错,好好珍惜。”
鄢诗奇脸红了,撒娇说:“爷爷,孙女儿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老不老的,你不喜欢热闹,就在天界寺好好烧香礼佛吧!”
一切停当之后,纪剑云便告诉蓝依依:“我今天还需要去一次皇宫,去找余缥缈办一件极其要紧的事情。办完此事之后,咱们就去北平,看李慕紫他们那边的情况。”
蓝依依点了点,拉了拉他的手,深情地望着他说:“剑云,记得万事小心!”
纪剑云再次进宫,觉得人生是这么不可思议。这里住着的是他一家人的仇人,自己一次次来,却没有杀掉自己的仇人。反而和仇人之后越走越近。
皇宫,规模还是那么辉煌巍峨,气氛还是那么冷静。
他一个个宫殿一个宫殿地看,里面有快乐,也有伤心。他看着一幕幕的悲喜剧,觉得人世间的不可逆料真是一桩接一桩。尤其是女人,到了这个地方,命运就掌握在了一两个男人的手里,多么悲伤的命运。
在乾清宫附近,他听到了宫殿门前忽然升起了激烈的打斗之声。他赶紧赶了过去。
纪剑云看到一群卫士将两个正在打斗的人围在中间。而两个人一个使用嗜血神功,一个使用九阳神功,战得正酣。很显然,一个人是韩羽,另一个人是余缥缈。看来,师父已经抢先一步,来找朱允炆报仇了。
朱允炆倒是冷静地站在那里,看两人争斗。
很显然,这嗜血神功与九阳神功的确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但是,这样拼命地打下去,总有一个会付出生命的危险。纪剑云极其难过,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一个是自己的朋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允炆一看到纪剑云,极其高兴,立刻走到了他的跟前。他说道:“朕终于等到你了。”
纪剑云笑道:“不知道你等我有什么事情?”
中间两个战得正酣的人也注意到了纪剑云的到来,可惜腾不出手来打招呼。
朱允炆严肃地说道:“纪教主,你对少林寺主持方丈托你捎来的东西知道多少?这东西是谁的?”
这东西?纪剑云极其纳闷,不知道这皇帝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问道:“你所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就是这东西!”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金枝玉叶令。
纪剑云一愣:这东西不是在叶斗峰上一个被丁飞雪吞了,一个被自己吞了么?这个金枝玉叶令又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疑惑之间,却看着吕太后带着一群锦衣卫的高手来了。她看到朱允炆手里的东西,极其高兴:“炆儿,这东西终于又回到咱们手里了。这东西是你皇爷爷至爱之物。可惜,后来被那对贼母子骗去了,流落在江湖上。”
这时候,余缥缈也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而韩羽也是一愣,好像眼前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两人都走神的一瞬间,对对方的攻势都忽略了一下,都被重重地打了一掌,不禁逗吐了一口鲜血。
朱允炆当然明白母亲所说的贼母子指向的是孝康皇后和朱雄英,一惊,看来他距离见到自己“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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