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杰人一看余缥缈软硬不吃,变得极其恼火:“我是替朝廷办事,小和尚赶紧走开,否则休怪我们锦衣卫不客气了!”
余缥缈便一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小僧来领教领教你的厉害!”
九阳神功可不是好对付的。郭杰人暗忖自己真是倒霉,又失去了一个为锦衣卫正名的好机会。而且最让人恼火的是九阳神功是纯正的刚猛路数,而他的惊雷鸣云掌的阴鸷在它的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但是,郭杰人有的是后招,一声呼啸,一帮锦衣卫高手便从暗处蜂拥而出,其中铁剑银钩杨大年赫然在列。他知道余缥缈与纪剑云的情谊,所以深谙他的弱点,对手下说道:“你们给我拦住那小和尚,我来收拾这贼妖人。只要妖人被我拿了,不怕那小和尚不跪地求饶!”
第五卷第一九章 朱雄英的现身()
郭杰人一听杨大年的计谋,顿时觉得非常可行,立刻命令名分两路,分别攻向纪剑云和余缥缈。
这的确是一种让余缥缈感觉非常棘手的安排。因为,他对付郭杰人和几个锦衣卫高手已是非常吃力,自然无暇去照管纪剑云。但是,现在纪剑云却深受重伤,对付一个江湖好手都非常困难,更别说一下子攻来那么多锦衣卫高手。
果然,眼看着纪剑云就要被一群人逼到绝处,余缥缈便着急抽身,去解救他的危难。但是,郭杰人和杨大年早已做好了准备,封死了他的去路。
就在这个非常紧要的关头,瞎二夫妻却去而复返了。
黄妙湉一声怒喝:“郭杰人,你毕竟也算一号江湖人物,怎么老了老了反而如此不堪!让你看看我大嵩阳手的厉害。”说着,便是一掌万山朝宗,直接攻向郭杰人的神庭穴。
郭杰人当然听说过这大嵩阳手的厉害,不敢怠慢,用惊雷鸣云掌接了过去。
而瞎二则直接攻向围住纪剑云的一群人。这画骨扇虽然斗不过纪剑云的嗜血神功,但是对付锦衣卫的高手还是绰绰有余。几个人很快便被打退了。
杨大年一看眼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喊道:“郭指挥使,咱们撤吧!”
郭杰人极其沮丧,收掌便撤。
纪剑云这时候惦记着悬崖边从杨大年身上搜出书信的事情,便对余缥缈喊道:“余兄弟,别放了那个杨大年。我有事情要问他!”
余缥缈立刻去追杨大年。但是,锦衣卫既然擅长偷袭,自然擅长撤退。一枚烟雾弹,人已经撤得无影无踪。
纪剑云看着余缥缈,叹了口气:“谢谢余兄弟!”
瞎二夫妻这时候也走了过来。黄妙湉看了看余缥缈,开玩笑似得说了一句:“好俊的小和尚!”
害得余缥缈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样接这句话。
倒是瞎二仿佛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说道:“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我这老婆子就是爱说几句玩笑话!”
纪剑云也纳闷,为什么余缥缈会出现在齐家庄。他还是那样藏不住话,便问道:“余兄弟,因何事来齐家庄?”
余缥缈一脸的冷静,回道:“纪施主,小僧提醒过你,小僧发号空月,并非你的余兄弟。小僧来这里的目的,恕小僧不能相告!”
但是,纪剑云再次想起自己曾经得出的一个结论。余缥缈在皇宫中曾经舍命救朱允炆,他无缘无故地出了家,再联系其他又神秘地出现在了齐家庄,——他更加印证了以前那个结论:余缥缈的真实身份就是朱雄英。他问道:“余兄弟,莫非你就是。。。”
没等纪剑云讲话说完,余缥缈便接了过去:“纪施主,你猜得没错。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
他很显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身为皇族的真实身份,所以故意掩饰了过去。但是,他觉得纪剑云已经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自然不再刻意隐瞒。
纪剑云很感激他的坦荡。他有些凄惘的感受——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兄弟竟然是自己的仇人之后。但是,他也觉得他比自己更加可怜:自己父母虽然死得早,但毕竟有师父的疼爱、师妹的怜惜;而余缥缈则很早便遭遇丧母之痛,还要被后妈迫害、被兄弟追杀。
余缥缈读懂了纪剑云的眼神,他明白了他的怜悯。但是,他不想接受。
而瞎二这时候则一脸茫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余缥缈不认得两位前辈是谁,只是鞠躬致谢:“多谢两位前辈高人的出手相助,否则我二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黄妙湉笑了笑:“多亏老头子机灵,凭借自己的听觉判断有人跟踪纪教主,所以才留了个心眼儿,先佯装走掉,再返回来观察情况。否则,你们两个都要成为锦衣卫的阶下囚了!”
瞎二点了点头:“既然两位都安然无恙,那么我们就继续办自己要办的事情啦!”
等两个人走掉,纪剑云按捺不住疑惑,问道:“余兄弟,这身世之谜,你是如何确定的?记得在京师的时候,你还是只是猜测,现在你却有何证据证明你的确是朱姓后人?那,我们俩共有的那块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儿?”
余缥缈笑了笑,但是很严肃地讲了一个故事:“纪施主,我的身世之谜是韦朝宗告诉我的。但是,当时我并不相信,觉得他是为了邀功才有了那么一个荒唐的猜测。但是,前段日子,我认真咨询了师父,才找到这个我生长的地方。这里,我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至于这玉佩的来历,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故事。这玉佩本来就是一对,乃明王韩山童从一游方道士处所得。韩山童将其中之一,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父亲韩林儿。另外一枚,则赐给了郭子兴,为的是笼络手握重兵的郭氏集团。后来,郭子兴又将此物传给了他的义女马氏秀英,也就是我奶奶。而我奶奶又传给了我!”
纪剑云这才明白原来,这金枝玉叶令竟然有着如此跌宕起伏的历史故事。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五台山上,丁飞雪一口咬定他的是真的。哦,对了,因为他的那一块有毒!他问道:“那张前辈又没有说这两块玉佩真的是一个有毒一个无毒?”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余缥缈摇了摇头:“师父不曾说过玉佩有毒与无毒的话。但是,我的左胸前的确有一颗痣!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我就是那个自幼丧父又遭人嫉恨的朱雄英。”
第五卷第二〇章 鸡毛店()
雾渐渐地散了。初冬的平原是那样宁静安详,但是在两个少年俊杰的眼里,却是那样的暗潮涌动。他们发现原来一个人的身份竟然那样重要,可以左右一个的思想。余缥缈的出家,纪剑云的寻仇,都是被身份这个永远无法更改的东西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余缥缈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纪兄弟,你现在明白我出家的初衷了吧!我无法想象当我的身世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会有多少人围绕在我的周围,展开一场无尽的厮杀。”
他显然卸下了心中的包袱,不再以“小僧”自称,也不再以“纪施主”称呼纪剑云。他现在可能很想喝一壶酒,抒发压抑在胸中长久的郁闷。他真的很累。
但是,他看着纪剑云,忽然无奈地笑了:“纪兄弟,没有想到吧!一个朱姓后人,一个韩姓后人,能够在这里笑谈人生。我们的上辈可是有你无我的仇人。当然,是我们对不起你们韩家。如果,你现在想复仇,我一定会成全你!”
纪剑云听完,倒也不惊诧,对于一个为了别人能够出家的人来说,他早已料到他会有此想法。他看了看余缥缈,笑了笑:“既然你能喊我一声纪兄弟,就不要有如此想法。这一切恩怨,本来与你无关。甚至,你也是朱家夺权的牺牲品,何谈对他人的加害?!”
这就是君子与君子的对话。惺惺相惜,英雄互重。
余缥缈拍了拍纪剑云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真正的英雄。看来,还是我的格局较小!”
纪剑云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壶酒,问道:“咱们在这里喝上几杯可好?”
这时候,余缥缈却想起了自己的和尚身份,摇了摇头:“纪施主,你这是诱惑我犯我们少林寺的寺规,不好啊。小僧还有去寻访养育我两年的阿婆阿公。我猜你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也只是伤了筋骨,并未伤及内脾,过半日你自会运功痊愈,我就没有必要再打扰了,咱们就此别过。”
余缥缈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太多的情感,想赶紧和纪剑云分开。
纪剑云劝道:“余兄弟,我不知道这样喊你是否正确。但是,你不能用出家的方式逃避问题。你不是能够能够守得清规戒律的人,还是早早还俗的好!”
余缥缈笑而不答,然后转身离开了。
逃避也许是一些人最喜欢的处事方式。但是,这方式只是短暂的,早晚有它不起作用的一天。纪剑云觉得他会等到这一天。
纪剑云已经查到了朱雄英的下落,便没有理由再耽搁去开封的行程。他立即上马,循着蓝依依留下的标识追赶了过去。
但是,在一处鸡毛店之后,他再也没有寻得蓝依依留下的标识。他暗想:不好,难道是遭了什么人的暗算不成?!立刻便回到那个鸡毛店寻找线索。
鸡毛店的确小的可怜。就一个掌门兼职伙计,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纪剑云往那一坐,便认真地观察了整个鸡毛店的构造。太普通了。普通到一点儿特点都没有。这不能不让人起疑心。因为,任何一个人或者物,都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或者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显现出特点来。
不过,他不着急,他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他叫来掌柜的:“掌柜的,来一杯茶,一屉包子,半斤牛肉!”
掌柜的极其麻利,不一时,要的东西便摆在了桌子上。笑容可掬地对纪剑云说:“客官,您慢用!”
纪剑云看了看他的手。一双嫩到让女人妒忌的手。
掌柜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连忙拉上袖子,想遮住他的手。
纪剑云一把拉住了他:“掌柜的,好一双嫩白的手!不像是一双整日为生计操劳的手啊!”
那人看得出来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却一点儿也不慌张,得意地笑了笑:“姓纪的,你应该猜得出蓝依依还有另外两位姑娘都在我们手上,要是想她们平安,就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
面对着赤裸裸的要挟,纪剑云笑了笑:“好吧,我束手就擒!”说完将手递给了那人,让他将自己捆绑了起来。
待捆绑完毕,那人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会上当。她们三人的确被人绑走了,可惜绑走他们的人却不是我,我是来请你去北平的。”
纪剑云一愣,才想到破绽。——这个鸡毛店太显眼了,很显然是故意吸引他来上钩的。但是,纪剑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肯定目睹了她们三人被绑的过程,才布置了这么个陷阱。他笑了笑:“这位兄台,不知道你让我去北平意欲何为?”
那掌柜的,将伪装的面具一扔,说道:“这,我们家主人没说,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第五卷第二一章 醉杏花()
那人趁着纪剑云被捆绑住手脚的机会,准备封住他的穴位,便立刻用手指攻向他胸部的膻中穴。
这时候的纪剑云,哪里那么好对付。他将内力集中于双手,一下子便将缚在手上的绳子绷裂开来,一反手便扼住了对方的咽喉,问道:“快说,是谁抓住了三位姑娘?袁志清兄弟又哪儿去了?你是谁?你家主人又是谁?”
那人一慌,结结巴巴地说道:“纪教主饶命,小的乃是燕王二殿下的宾客,名叫修本昌。本是奉了他的命令请您前往北平相助一臂之力的。是小的糊涂,猜想你可能会不同意去北平,所以才耍小聪明,想直接把你绑了去。这才出此下策,犯下了如此混账的错误。”
原来是朱高煦的人。他一定是想收付自己,为北军所用,对付南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纪剑云便将手放松了些,不过还是气急败坏地问三位姑娘和袁志清的下落。
修本昌指天发誓:“纪教主,小的只是目睹对方抓走了三位姑娘。可是,你说的什么袁志清,我却没有看到。至于对方是什么人,小的真的没有看清楚。小的可以对天发誓!”
这下让纪剑云更加着急了,接连问道:“那对方有多少人?用什么武功路数?你一点儿都没有看清楚吗?快说,敢有半点儿假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修本昌反而非常淡定地说:“实话实说,对方就是一个人,但是武功极高。”然后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兴高采烈地说道:“纪教主,我还真想起来了,对方使用的好像枯荣混元一气掌。不过,对方抓了人便匆忙忙忙地走了,好像害怕什么人似得!”
纪剑云一下子怒了——这分明是在说谎,幽云双煞是被他亲手杀掉了:“这幽云双煞已经被我杀了,哪里还有人会用?你再胡说,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修本昌极其委屈:“幽云双煞是我家二王子的宾客,我和他们曾经同时进行过任务,对混元枯荣一气掌是非常熟悉的,绝对错不了。我可以对天起誓——若我今天所言有半点儿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看着他说话时候委屈的样子,很显然说得是实情,看来真还有其他人会枯荣混元一气掌。那么,这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抓走三位姑娘呢?纪剑云的确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但是,这些答案很显然是修本昌所不知道的。
他决定把修本昌放了:“你,回去告诉你们二王子,纪某还有要事要办,先去一趟京师。”
修本昌满脸的为难,他怕回到北平会被朱高煦责怪办事不利。所以,他继续哀求道:“小的的确有错在先,鲁莽行事了,但是如果小的请不回去纪教主,怕是会被收拾的。您知道,这伏蛊碎心散的滋味可是难熬啊!小的求您了!”说着,便要跪下了求他。
有些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修本昌总算是看出了纪剑云的这个特点,所以准备一条苦情计贯穿下来,还真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纪剑云扶起了他,笑了笑:“北平还有我的结义大哥,我当然要去。所以,你带话给你家二王子,说我办完京师的事务,立刻便前往北平。”
修本昌立刻感激涕零地鞠躬施礼:“纪教主,如果有什么需要,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纪剑云摇了摇头,让他先行回北平去吧。他坐在这个鸡毛店,再次仔细观察起来。还真的让他发现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柜台上竟然放着一坛米酒,这在中原地区是极其罕见的现象。要知道,中原的确平常百姓喝的都是白酒,没有喝米酒的习惯。这一定是当时抓走三位姑娘那人不小心留下的破绽。
他走到柜台前,将酒坛子拿近了一嗅,竟然嗅出了一种特别的味道。杏花的味道。难道?纪剑云极其激动地想起了昨晚瞎二给他讲过的一个事实——他的师父特别喜欢自酿的醉杏花,难道这人竟然是师父?!他还似乎想起来,师父的房间里还真的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杏花味道。只是,他不知道,这味道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因为听到瞎二的讲述,自己给附会上去的味道。
人是常有这样的感觉。有些人,因为喜欢,虽第一次相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有些事,因为想办成,虽从来未有涉猎过,总觉得那么熟悉。
外面已近黄昏,他的心情就像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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