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剑云悄悄地问道:“马大哥,皇帝允许三位王子一起离开了?”
这话问得马三宝一愣,然后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纪兄弟,可是有什么其他消息?”
纪剑云刚将昨晚听到的消息说完,门外一个声音喊道:“太子太傅、魏国公徐祖辉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纪剑云低声问道:“马三宝,怎么办?”
马三宝沉思了一阵子:“当务之急,是走一个算一个。剩下的,再想办法!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他们的计划来!纪兄弟,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徐祖辉非常高兴,对马三宝说道:“马总管,别来无恙。我的三位外甥在哪里?”
马三宝回道:“魏国公,别来无恙。三位殿下自从得知棣王爷病重,便寝食难安,想回道他老人家身边尽作为人子的孝道!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正厅,忙着收拾细软,准备明天便启程赶回北平。”
对付狐狸的办法就是比它还要狡猾。马三宝在皇族内部混迹多年,自然应对得自如平静。徐祖辉笑道:“三位外甥倒是仁孝,真是懂事了。我去和他们道了别。”
厅内,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位还真得在收拾东西。因为前面有点儿冲突,朱高煦有点儿冷漠,定定在站在后面,不说话。而朱高炽则执礼甚躬,问候道:“舅父大人一向安好,高炽这里有礼。”
徐祖辉对这个外甥一直存有好感,慈祥地将他搀扶起来:“高炽,免礼。免礼。今天舅父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来给三位外甥送行的。”
第四卷第七一章 比试()
朱高炽非常高兴:“舅父亲自相送,让我们做晚辈的情何以堪?!我们理应到府上拜会一下舅父大人和舅母大人才是。”
马三宝这时候立刻上前阻止世子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一去徐府就会前程难测:“世子殿下,卫国公那边政务繁忙,还是不要去叨扰的好!”
徐祖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炽儿,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你舅母听闻你们这就要离开京城,非常挂念,一定要来见见你们。可惜她这两日身体抱恙,不能亲自来送你们。”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们赶紧去看看舅母的病情。朱高炽哪里知道这么多,只当是圣旨都已经下了,哪里还会出其他纰漏,便答应道:“舅父,当然是我们这些晚辈去看望舅母大人了。”然后一转头,“高煦,高燧,赶紧停下手中的伙计,咱们即可动身去舅父府上,去探望一下舅母!”
徐祖辉高兴地吩咐手下:“你,赶紧先回府去,让府里赶紧准备酒菜,我要好好款待三位外甥。来来,煦儿,燧儿,收拾东西的事情就让下人做出去吧,咱们现在就启程去我府上!”
马三宝一看这下坏了,要想办法补救已经来不及了,便说:“好的,属下这就去准备一下,也一同前往魏国公府上。”然后回到了纪剑云所在的屋内,焦急地告诉纪剑云:“坏了,三位王子怕此去便有去无回了。纪老弟,你今天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如果有什么不测,我就派人过去通知你。”
纪剑云当然知道此去便是一场鸿门宴,极可能出乱子,也担心马大哥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答应留下来等待徐府的消息。
这一去便是三四个时辰。纪剑云等的很焦灼,左等右等,也不见任何一点儿消息。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马三宝却带着醉醺醺的朱高炽、朱高燧回来了,很显然徐祖辉的计谋得逞了。等马三宝安排好二位王子的住宿,他才问是怎么一回事儿。
马三宝说:“果然,这魏国公没按好心。到了便灌三位王子酒,尤其是对二王子,直接把他管得人事不省。我想把他带回来,他竟然以有宝物相赠给搪塞了。看来,我明天一早必须带着世子和三王子走,免得最后一个也走不成。”
纪剑云一想也只能这样了,但是这样一来,马大哥回去肯定很难向燕王朱棣交代,便说:“马大哥,你这样会很难向朱棣交代的。不如这样,你先带着两位王子先走,我想办法解救出朱高煦,然后找你们回合!”
关于他与朱高煦的不愉快,马三宝是了解的,所以他特别感谢这位老弟。但是,感谢的话是多余的。他只想在以后的时光里面,可以和纪剑云多喝几杯酒。拍了拍她的肩膀:“纪兄弟,为兄相信你!就交给你了!我让展冷留下来帮你!”
一听展冷的名字,纪剑云就满身不舒服:“马大哥,你不用留下什么人帮我,我这里有足够的人手。展冷你就让他先跟着你北上吧!”
马三宝笑了笑:“好,纪兄弟,就按你说的办!现在,咱们就各自准备去吧!后会有期!”
纪剑云告别了马三宝,离开了驿馆,不过,他并不准备立刻就着手去救朱高煦。他知道徐祖辉毕竟是朱高煦的舅父,不会段然就杀掉他,而且只要朱棣一日未反,朱高煦的活便比死更有价值。纪剑云想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家伙也吃一吃苦头,担惊受怕一下。
他继续寻找江一闲的下落,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何言蹊在第二天下午找到了纪剑云。她特别的兴奋:“云哥哥,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在找江伯伯的下落,怎么不来问问我呢?”
听着意思,便是她胸有成竹地知道江一闲的落脚之处。纪剑云非常激动:“那,何妹妹知道江前辈的下落!”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何言蹊很神秘地说道:“当然。我其实比我爹爹更加知道江伯伯的一些故事。所以,自然能找到他的下落啦!”
纪剑云立刻焦急地问:“那何妹妹还不赶紧告诉我!”
何言蹊却不着急,调皮地说道:“夏前辈告诉我,你有别人需要的东西的时候,就可以提个条件了!”
还真应了那句古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言蹊竟然也变得这样调皮,惹到纪剑云又好气又好笑:“好,何妹妹你说什么条件吧,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何言蹊便眨巴一下子眼睛:“我想与云哥哥比试比试身手!”
纪剑云乐了,原来是要检验一下自己这几天练习武功的收获,倒是有意思,便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何言蹊又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云哥哥要是输了,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人要天真起来,男人就没有完美的应对策略。纪剑云很显然没有想到何言蹊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答应你!”
何言蹊便拿出那根平时练武用的铁棒子,笑着说:“云哥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看招儿!”说完,便使出刚刚学习的打狗棍法,攻向了纪剑云。这是劈字诀中的一招,棒打狗头。
纪剑云当然知道打狗棍法的厉害,也立刻拔出玄铁剑,一招玄鸟十三式中的卷帘式便格了上去。
这铁棒哪里经得起这玄铁剑的锋利,竟然一下子断掉了。何言蹊娇嗔道:“云哥哥,你耍赖,用兵器赢我!”
纪剑云笑了笑,毕竟是未经江湖的小姑娘,杀人与被杀的时候哪里管得住对方用什么兵器:“何妹妹,这兵器就是武功的一部分。等夏前辈传给你了绿玉杖,你便晓得个中奇妙了!”
何言蹊急忙问道:“什么是绿玉杖?有那么厉害吗?”
搞得纪剑云嘀笑皆非,说道:“何妹妹,这绿玉杖就是丐帮帮主的专用武器,非常坚韧,上古神兵也对它无可奈何!”
这下子,轮到何言蹊懵掉了:“云哥哥,你既然说这绿玉杖是丐帮帮主的专用武器,怎么能传给我呢?”
这姑娘根本不知道,夏天萧既然选择将打狗棍法传授给他,就意味着要将这丐帮帮主之位传给她。纪剑云便将这层意思一讲,更加让何言蹊无所适从,声音极低地说道:“云哥哥,我可从来没有要当丐帮帮主的念头啊!我学习武功就是想以后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能略尽一下绵薄之力罢了!”
听到这话,纪剑云心里暖暖的,安慰道:“现在先不去想这件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走,咱们现在就去找江前辈去!”
何言蹊点了点头,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第四卷第七二章 无名()
这地方的确出乎纪剑云的意料之外,竟然是一个偏远的郊区农家。就三间低矮的茅草房子,篱笆扎成的小小院落,里面还竟然中了时下的蔬菜。小院宁静让人有些不忍打扰它的存在。
何言蹊喊道:“江伯伯,言蹊过来看你来了!”
出来的却不是江一闲,而是一个平凡的农妇,笑吟吟地对着何言蹊说:“大丫头,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见着你?是不是把婶婶都给忘了?!”
不用问,这里面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爱情故事。纪剑云没有想到,那么个潇洒跳脱的一点通江一闲竟然还有“金屋藏娇”的雅兴,不禁暗暗地笑了笑。
农妇继续说:“大丫头,这位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啊?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
纪剑云忙解释道:“婶婶,晚辈纪剑云,何妹妹于我有救命之恩!”
何言蹊点了点头,补充道:“婶婶,其实云哥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农妇莞尔一笑:“好了,婶婶知道了!哎,你瞧,我净顾着说话,忘了让你们进屋喝水了!来,来,进屋!”
屋内倒非常精致,但是明显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纪剑云想了半天,才知道是中草药的味道。看来这位婶婶竟然是杏林中人。令人意外的是,屋内再也没有其他人,看来他们找错了地方。
何言蹊问道:“婶婶,难道江伯伯不在你这里吗?”
答案当然是不在,但是也没有走远:“那老东西前两日刚来,却又走了,说是去找一位故人。不过,以我的了解,他估计这一两日便会回来!”
这下,两人便有些为难,因为等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不等吧又怕失去了见到江一闲的机会。何言蹊便转换话题问道:“婶婶,你那返童还老的药炼制的怎么样了?”
农妇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成功。你江伯伯是不是故意骗我,给我的是假药方!”
何言蹊便乐了:“是吧。那是江伯伯疼惜你,怕你炼制好了药便跑掉吧!”
农妇嗔了一下:“大丫头,怎么现在连你也不正经起来了!是不是跟他老乞丐头儿学的?怎么不学好呢?我还跑掉什么,炼制好了药也就是将药送给那吕四师兄罢了。”
这下子让纪剑云一愣:“前辈可是赛鲍姑聂冷蕊?您不是已经死掉了吗?”然后发现自己的说法有些唐突,便不好意思地继续道,“晚辈语言冒犯,歉意之至!”
那农妇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将身份泄露了,便索性点了点头:“我真的就是聂冷蕊。不过,我并没有死,是你们的江伯伯救了我!”
故事之外的故事往往就是这般无稽,看来纪剑云当初在崖底与蓝依依的猜测竟然有一部分发生了意外。而何言蹊当然记得五台山叶斗峰的一幕,自然也记得聂冷蕊的名字,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相识多年的老妪竟然就是以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花谷主聂冷蕊,真是时移世易,苍海沧田。
何言蹊便说:“那么说,云哥哥倒和婶婶有几分牵连!”便将纪剑云是韩林儿儿子的身份告诉了她,“云哥哥就是您徒弟韩月馨的师弟。”
聂冷蕊却没有多少意外,平静地说道:“那些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去吧,不要再谈。”不过,这份情愫很显然是伪装的,因为她还是禁不住问了韩月馨的近况,“月馨这丫头命苦,父亲早早抛弃了她,母亲又死得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纪剑云便将前几日仙霞山一役的情况给她讲了,然后看着她一脸的悲伤,安慰她道:“婶婶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找到韩姐姐的下落!”剩下的情况,尤其是吕四先生已经罹难的消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给她。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得两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是江一闲,但是另一个人却是从未见过的一个生面孔。
纪剑云忙施礼道:“江前辈,晚辈这厢有礼了。”而何言蹊却极其调皮地喊:“江伯伯,我和云哥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啊!”
江一闲呵呵一乐:“何大侄女,你能跑到这里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求我啊!说吧,什么事情?”
何言蹊便莞尔一笑:“还是江伯伯了解我啊!我来还真是有事情要问江伯伯。云哥哥,你问吧!”
纪剑云一拱手:“江前辈,这里说话不方便,我想借一步说话!”他知道调查关于朱雄英的下落之事,算是一桩极其隐秘的事情,是决计不能让旁人知道的。
没有想到江一闲一摆手,对他说:“纪教主,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纪剑云还是嗫嚅了一阵子,不愿意问。
那位陌生人却说话了:“纪教主,我这段时间听说过很多你的传闻,五台山叶斗峰、衡山回雁峰上的事迹也算豪气干云,奈何在这些事情上婆婆妈妈?我与你江伯伯是过命的交情,不会向外透露消息的!”
何言蹊帮着打圆场:“江伯伯,云哥哥要问你的问题可能关系重大,所以才谨慎行事,并不是不相信谁!云哥哥,你说是不是?”
纪剑云忙着点头。不过,这时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能再拖拉下去,便说:“江前辈,我要的事情事关朱雄英的下落问题,所以,请你。。。”
谁知道话刚说一半,江一闲已经恼了:“我说过,当日所言之事谁不能再提。你小子却来问这等问题,真是岂有此理!何大侄女,你难道也跟着胡闹吗?纪教主,我今天就告诉你,在下无可奉告。”
这时,那个陌生人也沉默了,径直一个人走到了房门口,将门给关上了。
荒郊野外,本来就人迹罕至,纪剑云与何言蹊都极其纳闷这人做这样一桩事情是为了什么。却听江一闲道:“无名兄弟,你赶紧走吧!今天这顿酒,咱们就不喝了!”
无名便是名,但是凡以此名为名的人,都肯定有一个黑暗的过往,想忘掉。无名也不例外。
纪剑云这时候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这位无名便是江一闲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他将朱雄英救了下来。那么说,他一定知道朱雄英的下落,肯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他一阵子欣喜,仿佛一张大幕,终于露出了内面的一点儿剧情。他必须要拿揭幕的人继续用力,将整个幕布拉开。
第四卷第七三章 没有秘密()
无名却似乎无意走掉。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沉默的态度却仿佛说了很多话。
纪剑云觉得这是一个好开始,也许会有惊喜人的线索。但是,江一闲却知道这个秘密一旦被揭开,便会生发出无数的变故与杀戮,努力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无名兄弟,你今天是不是病了,让你家嫂嫂为你开一副药,怎样?”然后一边回头对聂冷蕊说道,“阿蕊,你去给无名兄弟抓一副安神定心的药!不要他做傻事情!”
但是,无名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忽然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我觉得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救了一个人的性命。我今天就说出来吧,即使因之而死掉了,也算心安了!”
江一闲一下子着急了,这次改变了策略:“何大侄女,纪教主,我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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