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二章 柳赐郎()
何言蹊看着莫秋萍便非常生气,在纪剑云的耳边悄悄地提醒道:“没想到三天不到,这丐帮已经被这魔女掌握了。看样子,这连个人要联手对付燕王爷的军队啊!”
纪剑云点了点头:“这莫秋萍也是一个真女儿,却不想与韩羽沆瀣一气。”
何言蹊听到纪剑云夸赞莫秋萍极其不满意,嘟着嘴,说了一句:“还真女儿?!我看是最毒莫过妇人心。”
说得时候也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是一个妇人!
纪剑云便坏坏地笑了笑,气得何言蹊说:“云哥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呢?!”
莫秋萍被安排坐在了智净的旁边。
智净显然觉得莫秋萍做丐帮的帮主不合江湖规矩,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而是眯上了眼睛。
韩羽很是高兴,这少林和丐帮都到了,自己的计划也就成功一半了。
他正要说话,却只见一个身影倏地跃上台来。
纪剑云知道是晴儿来了。
晴儿的宝剑非常锋利,闪着寒冷的光芒,指向韩羽:“老贼,你作恶多端,今天就要你上西天。”
韩羽看了看她,大声说道:“江湖各位豪杰,这位便是青红门的姑姑,名唤晴儿。此人乃是蓝玉一党的后人,今天看我们要匡扶大明江山,特来捣乱。我们能答应么?”
其他人一听是青红门的人,是蓝党余孽,纷纷喊道:“决不答应。”
晴儿江湖上的事情见得多,却不懂阴谋诡计,本来此番也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便不再多费唇舌,拿剑刺了过去。
韩羽却并不出手,因为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毕竟是一位江湖长者。
但是,一个人却跳了出来。这人大家都很熟悉,柳生太郎。不过,他这次穿着大明的衣冠,俨然一位中华的武士。只不过,刀还是那把东洋刀。
纪剑云暗暗吃惊:柳生太郎的武功已经被马大哥给废去了,怎么还能在这里为虎作伥?还有,师父不是和这个柳生太郎有仇么?怎么两人有站在同一条战线了呢?
刚开始,他不为晴儿担心,因为毕竟她的武功也算得上一把好手。
可是,三招下去,他不禁为晴儿捏了一把汗,因为这柳生太郎不仅武功尚在,而且东瀛忍术似乎变得更加厉害了,变幻莫测,诡异非常。
晴儿渐渐落入下风。
忽然,柳生太郎的刀向晴儿的右臂劈去,迫使她赶紧收手。却在这个时候,他的刀却变换了方向,直接砸向了晴儿的天灵盖。这一招极其狠毒,可以一招致命。
纪剑云一愣,正准备上前制止,却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上前,将晴儿救了下了。
江湖豪杰都不禁叫起好来,因为刚刚的轻功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身法不用仔细看,肯定是韩月馨。
韩羽当然知道,立刻特别高兴地喊道:“馨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快快将那个蓝党余孽绳之以法!”
韩月馨却扶着晴儿,对着韩羽淡淡地说道:“爹爹能否告诉我?我的记忆哪儿去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与事我都不记得,偏偏记得你让我杀的人?是不是爹爹给我吃了仙宿宫的忘川神药?”
这三句话应该是憋在她心里好久了,所以问得一气呵成。
纪剑云当然知道韩羽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不过他倒要听听他如何撒谎。
韩羽果然虚伪地笑了:“馨儿,你是爹爹的亲女儿,爹爹怎么能够给你吃那种毒药?!你一定是听了纪剑云那逆徒的谎言,又受到了马三宝那个北军阉人的蛊惑。馨儿,切切不可相信那些人的鬼话啊!”说得极其痛心,仿佛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这时候,余缥缈上台了。
他苦口婆心地说道:“馨儿,听得爹爹的话了么?他是决计不会骗我们的!我们现在就回到爹爹身边,不让他老人家伤心。”
韩羽这才面露喜色,说道:“缈儿说得对,我这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会骗你?!馨儿,赶紧把青红门的蓝党余孽交给爹爹,让我们杀之祭旗,誓师讨贼。”
需要承认韩羽的表演真得非常到位,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韩月馨很坚决:“我答应让她带我找回曾经的记忆,我就不能把她交给你。”
柳生太郎很显然不耐烦了,拿着剑便要冲过去,杀了韩月馨。
纪剑云一愣:难道韩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么?
韩羽还是阻止了柳生太郎。但是,他却喊道:“柳赐郎,不可造次,她是我的女儿!”
柳赐郎?!
纪剑云不太明白,为什么柳生太郎连名字都改成了中国名字。
柳赐郎怔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这时候,何言蹊对纪剑云说了一句:“这不是柳生太郎。应该是柳生太郎的弟弟,柳生次郎!”
一语点醒梦中人。
柳赐郎就是柳生太郎的弟弟柳生次郎。
韩月馨却对韩羽的话不买账,对着韩羽说道:“不要虚情假意。我会搞清楚我失忆的原因的。”
却正在这个时候,五岳剑派的嵩山剑派来了。
为首的是孟药心。
纪剑云却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这两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合作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孟药心却对着韩月馨招了招手:“馨儿,舅父有话要对你说。”
韩月馨记忆被删除了,对于眼前的人感到有些熟悉,便问道:“舅父?你是我的舅父?”
孟药心点了点头:“我是你的舅父。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韩羽的真面目的。”
韩羽也一愣,厉声说道:“姓孟的,休要信口雌黄!”
第八卷第三章 败露()
孟药心非常恼怒:“韩羽,你害死我的父亲!你害死了我的妹妹!今天,你又给你女儿下了这忘川之药,你真是六亲不认、唯我独尊!”
他继续说道:“馨儿,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撒谎。但是,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对你撒谎!上次,纪教主不计前嫌救了我,我无论如何不能再为虎作伥了!”
韩月馨看着孟药心愤怒的脸,忽然想到自己以前日日夜夜恨毒了的人。她问道:“哦,你就是那个我日日夜夜要杀掉的人。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你啊?!”
孟药心悲愤地说道:“馨儿,这忘川之药果然厉害,竟然连我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做过的事情,你都忘记了。你母亲爱上韩羽这混账,但是他却无情地抛弃了你母亲,自己搞什么阴谋活动了。可惜,那时候我也绝情,不认你母亲这个妹妹,导致她的早死。我错了。你现在杀了我,我绝无怨言。但是,你要听舅舅一个临死前的话:你的父亲才是害你失忆的凶手。”
这边,韩羽着急了,恶狠狠地骂道:“信口雌黄的混账,想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啊!馨儿,切切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但是,韩月馨对孟药心的记忆是骨子里的。她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我的确要为我的母亲报仇。你既然要受死,我就成全了你。”
边说着边一剑刺了过去,直奔着咽喉的位置,这是要一下子要了孟药心的命。
纪剑云暗暗捏了一把汗,觉得孟药心既然已经改邪归正,现在死了,未免可惜。
韩羽却按捺不住自己的高兴,说道:“馨儿,对,杀了他,给你的母亲报仇!”
这时候,韩月馨却停手了,转身向韩羽说道:“那么,我这位舅舅说得都是真的了。那,你就是害我失忆的凶手,也是害飘渺失忆的凶手。你真得那么歹毒么?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也下手?”
韩羽一愣,韩月馨虽然失忆了,却依然逻辑清晰,一下子推理出了自己的谎言,让他大吃了一惊。
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就输掉,他保持着冷静,对着韩月馨说道:“馨儿,休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他现在是狗急跳墙,被纪剑云那厮给收买了,要破坏咱们父女的感情。”
这下纪剑云没给气死,怎么这事情也能牵扯到自己头上。
韩月馨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一下自己身世的眉目,哪里肯听韩羽的话。她笑了笑:“韩羽,你没有想到自己功归一篑吧!”
然后,她向着江湖各位名宿说道:“这样狠毒的父亲,你们没有见识过吧!你们,现在就来看看好了!”
余缥缈愣愣地看着场内发生的一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说道:“韩教主,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慕紫带着林眠风来了。
她还是那么漂亮,对着余缥缈讥讽似得说道:“呆子,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韩羽的圈套而已。”然后,她健步走到智净身边,递给了他一封书信。
智净很沉静地看了一阵子书信,然后站了起来:“各位武林同道,我有话要说。”
韩羽一愣,站在那里看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
智净继续说道:“这是韩教主给白博渊的一封信,要他择机杀了灵空师伯!”
他冷冷地看着韩羽:“老衲以前只是怀疑过你。现在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么?”
韩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但是继续狡辩道:“这两人乃是我明教叛徒,自然对我怀恨在心,想让我身败名裂。少林寺乃是天下武宗,该不会听信一个女人的话吧!这书信可是谁都可以造假的!”
真是无耻之极。
这时候,林眠风说话了:“他不禁让白博渊杀了灵空禅师,还亲手杀死了见悟大师。此乃万思聪亲眼所见。”
智净也是一愣,问道:“小施主,此话当真!”
林眠风肯定地点了点头:“前几日,我恰好碰到万八荒和游女侠带着这厮往南方赶。这厮可能是良心发现,竟然告诉了真相。他但是正在皇宫大内,和前丐帮帮主夏天萧夏老爷子偷吃御膳。”
灵空沉思了片刻,完全符合逻辑。
他看了看韩羽,问道:“韩施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当年,你做下这两桩恶事都是为了嫁祸纪剑云,是也不是!多亏方丈师叔有慧眼,看出了纪施主的无辜,不然,你的险恶目的就得逞了!”
韩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心想:我好在早有打算。
他呵呵大笑起来:“不错,的确这都是我做的。但是,诸位知道的有些晚了,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江湖诸人都惊呆了,纷纷骂道:“韩羽,你这厮原来如此歹毒,真是看走眼了。”
几个人已经上台要杀了他。
韩羽的武功何其厉害,三下就杀死了五个江湖好手。
智净这时候也出手,杀向了韩羽。
但是,韩羽却一跺脚,台上露出一个地道,他刷地跳了下去,然后板子有严丝合缝地关闭了。
晴儿带着伤,一瘸一拐地走到地道那里,狠狠地踹了几脚,骂道:“竟然被这老贼逃了!”
大家有些失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智净大声地说道:“诸位武林同道,此乃多事之情,鼎革之际,需要我们共同维护正义。虽然庙堂之事我们不能参与,但是还是要保护百姓黎民的安危,望大家各尽所能,务求践行我侠义风气,慈悲为怀!”
大家纷纷点头。
莫秋萍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这是自然。我丐帮义不容辞。”
却大大出乎了纪剑云意料。他当时想:也许是这女子要在丐帮巩固自己的帮主之位,才拉拢少林的吧?!这女子果然是不简单。
从沉思中醒来,却看到莫秋萍好像对着他在笑,仿佛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一愣,她的目光却又转走了。吓得他不禁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第八卷第四章 覆巢之下()
纪剑云和何言蹊回到了客栈,准备休息一阵子,然后晚上去皇宫告诉朱允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丐帮的人却又来了。
这次明显是真丐帮。
莫秋萍看着两个人伉俪情深的样子,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嫉妒之情。但是,她还是微微一笑,对着纪剑云说道:“傻子,借我你的言蹊妹妹一阵子,马上就还给你。”
纪剑云一愣,但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便说道:“莫姑娘,我要是不愿意借你呢!言蹊妹妹太单纯,怕是要被你害了。”
莫秋萍呵呵一笑:“那就算了。反正,我觉得何姑娘应该跟我走这一趟,因为这事情事关西域墨花的解药!”
何言蹊一听“西域墨花”这四个字,立刻明白了莫秋萍的意思——她有为纪剑云解毒的方法。她不顾纪剑云的反对,说道:“好,我跟你走这一趟。”
纪剑云忙拉住了何言蹊的手:“言蹊,不要听她一面之词。连聂冷蕊前辈这样的医术圣手都没有办法解这西域墨花的毒,何况是莫姑娘呢?!”
莫秋萍这时候不说话,就看着这两个人在挣扎。
何言蹊说道:“万一呢。这西域墨花之毒已经在云哥哥体内有十个月了吧,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发作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掉啊!”
纪剑云着急地说道:“是,的确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这西域墨花应该是无药可解的。何必去浪费这么多精力?办完此事,我一定带着你远走高飞,咱们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不好么?!”
莫秋萍还是那样笑吟吟地看着,她知道何言蹊的回答。
何言蹊甩掉了纪剑云的手:“我不管,你去救你的兄弟,我来救你。我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莫秋萍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傻子,知道了何姑娘对你的好么?放心,我不会吃了她的。”
然后对着何言蹊说道:“想清楚了吗?想清楚的话,咱们现在就走吧。放心,我已经安顿好了何计书籍铺的一切事宜,他们会安然无恙的。”
何言蹊这时候深情地回望了纪剑云一眼:“云哥哥保重。我走了。”
纪剑云难过地说道:“记住,我永远爱你,永远不变。我永远等你,等你回来。”
莫秋萍有些肉麻,挖苦地说道:“真酸。傻子,天下没有永远!”
然后,莫秋萍便带着何言蹊走远了。
本来纪剑云还担心何言蹊要去皇宫大内,他不知道该怎样劝诫她不要去呢。这下好了,何言蹊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了。他最恐惧的是,他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她跟着的人是莫秋萍。
但是,他又不能跟过去。因为,他必须去践行自己的诺言,去通知朱允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覆巢之下无完卵。这道理,他相信朱允炆会明白。
不过他终究没有睡着。
莫秋萍绝对没有按好心,绝非是要给他找到解药这么简单。他有些恨她,在他最不能脱身的时候,带走了他最亲最近的人。
亥时刚过,他就迫不及待地进了皇宫。
十五的月亮,课外的圆。
皇宫大内灯火如昼。
只是,这灯火不似往日的明亮,倒有些潦倒的意思。
纪剑云直奔乾清宫。
朱允炆和吕太后正在聊天。
而且,屏退了侍卫,就两个人聊得投机。
朱允炆叹了一口气:“母后不会怪儿子无能吧?!”
吕太后摸了摸他的头:“皇儿,多久,母后没有这样摸着你的头了?”
自问自答:“好久了。四年了吧。这皇族的规矩还真多。多得连咱母子之情都疏远了。”
朱允炆哭了:“母后。”
吕太后笑了笑:“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