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天来忽然一拍脑门:“大事不好,有人要将这血洗少林寺的罪孽栽赃到我们头上。那么说,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仿佛这句话打开了某个阴谋的盒子,立刻便从山下传下一片喊杀之声,原来离得最近的嵩山剑派已然赶来,要替少林寺讨回公道。
为首的嵩山剑派掌门孟药心,年近五十,仙风道骨,提剑喊道:“何方歹人竟然对少林寺下此毒手?”
纪剑云忙解释:“我们也是听到少林寺钟声大作才赶来的,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为,请前辈切勿中了歹人的奸计。”
孟药心怒目圆睁:“老夫才不理会你这贼喊捉贼的伎俩,看剑!”说完,拔剑便是一招开门见山。嵩山剑派所使用的乃是重剑,和纪剑云手中的玄铁宝剑分量相当,两剑相交之处,电光四射。孟药心哎了一声:“竟然是如此好剑,可惜了!”而纪剑云也不敢怠慢,用玄鸟十三式中的归巢式,将剑招挡了回去。孟药心又哎了一声:“鄢莲心的玄鸟十三式,可惜了!”
而嵩山剑派众弟子也不敢示弱,纷纷卷入争斗,一场大战便在这少林寺内展开了。正打到难解难分之时,偏偏又来了武当、峨眉等派,将日月教金乌使者所部和纪剑云、张天来、林眠风、鄢诗奇、李慕紫、何言蹊、刘氏兄弟等人围个水泄不通。
纪剑云等人眼看就要被活捉,心想这下真是百口莫辩,正担心这误会怎么也无法解释了。忽然一阵梵乐响起,几个大喇嘛刺拉拉杀了过来,冲出一条出路,护着纪剑云等一行人向外突围。这几位喇嘛,武功非常高强,掌风所到处,众名门正派弟子纷纷倒地。让纪剑云等人非常惊诧,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几个喇嘛护着他们走了五六里,却独自留下一行人在旷野间纳闷,不言一声地离开了。张天来又一拍脑门:“这下完了。他们一定是蒙古的奸细,故意制造了昨夜的惨案,嫁祸给咱们。”
纪剑云也明白了个中缘由:“嗯,他们最深的计谋还在于今天又救了我们,不仅坐实了咱们血洗少林的事情,还留下了我们勾结外邦的口实。”
鄢诗奇说:“那咱们赶紧回去向那些名门正派解释个清楚!”
张天来一撇嘴:“那么说,咱们纯属找死。要知道,名门正派为了道义,有时候会不问什么青红皂白,只管除魔卫道的。”
“那怎么办?”鄢诗奇有些着急,“就任他们把罪名按到我们头上么?”
林眠风忽然冷冷地说:“有时候,武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
李慕紫有些生气:“就你会说大话。少主的安危现在就在你我手上,还是拼命保护好少主为紧要任务。”
林眠风再次摇摇头:“李丫头,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承认他纪剑云的少主身份。他是死是活,与我毫无关系!”
“好吧,林疯子,那咱们就打个赌纪剑云就是我们真正的少主!”
林眠风冷漠地答道:“那就看看赌注值不值得!”
李慕紫仿佛知道这个回应,一乐:“赌下半辈子怎么样?”
林眠风嘴角肌肉一抖,不过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冷冷地说道:“李丫头,你就等着下半辈子受我驱使吧!”
李慕紫也不示弱:“林疯子,咱就走着瞧!”
第三卷第八章 殷政的逻辑()
李慕紫、林眠风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争吵不下,倒也有几分不一样的意趣。刘同一便又找到了话题,高兴地喊道:“这俩,俩人,挺有,有意思。”刘不二随机插上:“倒,倒像,小,小两口在吵架!”然后,异口同声地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眠风微微一动嘴角,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李慕紫却不乐意了:“哼,谁和谁小两口?林疯子,自傲自傲,摆谱自大!再乱说,小心我宰了你们。”林眠风这才白了李慕紫一眼,但也不辩白,面无表情地瞪着远山。
纪剑云也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但心里却被马三宝的安危牵绊着。他说:“如果是蒙古喇嘛对少林下的黑手,那么他们的目的无非引起名门正派与日月教的争斗,好趁着中原大乱的机会,再图中原。那么,他们不会真的赶尽杀绝吧?”
张天来冷冷一笑:“江湖,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呢?当务之急,我们找到那些老和尚的下落,好给武林一个交代,这样才能免得一场厮杀!当然,还有一个方法,我们找到嗜血剑,参出它的秘密,便可天下无敌,号令江湖。”
鄢诗奇一听张天来一心惦记着嗜血剑,便有些不满:“嗜血剑,嗜血剑,一天就唠叨这么个东西。一切祸端不都是这东西惹出来的么?实在并不是什么吉祥之物。”
却忽然,来了一个人,轻功极高,几个飘落,便来到了大家面前。纪剑云他们并不认识这个五十多岁、形容枯槁的男人,李慕紫、林眠风却认识,双双下跪:“殷护法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来人只“嗯”了一声,对下跪的两人说:“吩咐你们的事情可曾有什么眉目?”
李慕紫站了起来,答道:“殷护法,这便是小明王的儿子,咱们的少主——纪剑云!”一指纪剑云,继续说,“他有咱们日月教的圣物——金枝玉叶令牌!”
那个殷护法一愣:“金枝玉叶令牌!那么说,少主已经找到了!殷政拜见少主!”
林眠风也站了起来:“殷护法,据属下所知,还有一块金枝玉叶令牌!这不一定就是咱们的少主!”
殷政又一愣,忙站稳了身子:“先护法临终告诉我们前其实小明王未死,只是隐姓埋名,藏于江湖,躲避伪明的刀兵之祸。我们众教徒便开始寻求明王下落,找到却才知道他老人家已然郁郁离世,可上天眷恋我教,竟留下少主在世。可是,这唯一能证明少主身份的就是金枝玉叶令牌,怎么就有了两个呢?”
纪剑云也忙过来解释:“殷前辈,我身份的确尚未明确,再说,我也不想做贵教的什么少主,请前辈理解!”
殷政听了纪剑云的话非常生气:“我明王被伪明朱元璋陷害,幸至不死,且留有子嗣。若你是真命少主,自当正位为教主,带领徒众光复天下,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时,一个教徒到林眠风耳边耳语了一阵子,让他顿时来了精神:“殷护法,另一块令牌的主人是余缥缈,现在昨日正好出没在洛阳城内,容我带着徒众去打探消息!”
殷政这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对李慕紫说:“那,咱们立刻动身,同去洛阳,验明正身,看谁才是真正的少主。”
李慕紫显然不想跟着他们去洛阳,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得看了纪剑云一眼,恋恋不舍地过来与他告别:“少主,一路保重身体,我相信你就是真正的少主。”
“李姑娘也保重!”
纪剑云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殷政却乐了:“谁告诉你,我让你离开了!哼,既然验明正身,自然是两个人都要到场,还请你跟我走一趟!”
鄢诗奇眼珠一瞪:“怎么着?还想囚禁纪哥哥不成?”
殷政连眼都没有抬:“这是我教内部的事情,与你何干?小娃娃,不要多管闲事!我看鄢老头光顾得自己吃斋念佛,忘了怎么教育自己的孙女怎么说话!”
鄢诗奇:“呦,既然知道我爷爷的大名,还不赶紧放尊重些?!”
殷政呵呵一笑:“就是鄢老头在这里,也奈何不了我!纪剑云,赶紧跟我走,否则,休怪我无礼了!”
张天来这时哈哈大笑:“那么说,即使小哥是少主,也不过是个旗号而已。我看,倒是殷护法才是日月教的主人!”
殷政有些恼羞成怒:“小子,胡乱说话是会死人的!”不等说完,一是一掌推向张天来。
这张天来是何等聪明的人,看到会黯然销魂掌的李慕紫都十分忌惮这殷政,自然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便做个了迎战的准备。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诧异于殷政的出手这么迅捷,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便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使出自己最拿手的轻功,躲了过去。但是,刚躲过第一招,第二招已经倏然打来,真是电光火石一瞬间。
张天来心想完了,怎么也要挨了这掌风凌厉的一下子,确不料纪剑云使出嗜血神功,一拳打向殷政。殷政万万没有想到,纪剑云会忽然加入战阵,而且一出手便是这么狠辣的功夫,忙把近手的一个教众扔到了纪剑云的掌间。纪剑云来不及收掌,一下子变将来人打落于地。而一根黑线,顿时冲向纪剑云的奇经八脉,让他奇痛难当,忍不住缩在地上。
殷政呵呵一笑:“你小子竟然练嗜血神功这等毒功,可惜功力不够,现在反被反噬。多亏你中毒已深,老夫险些遭你毒手!”对李慕紫说,“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鄢诗奇大怒:“坏蛋,问问我手中的宝剑!”
正准备出剑,却被纪剑云强忍着痛苦拦了下来:“鄢妹妹,你不是他的对手。让他带我去验明正身,若我不是他们的少主,自然他们会放了我,妹妹放心!”
鄢诗奇正要再说,被张天来使眼色拦住了。殷政、李慕紫、林眠风带着一干教众和纪剑云,向洛阳方向去了。等他们走了,鄢诗奇便骂道:“亏纪哥哥还把你看做兄弟,贪生怕死,算什么英雄!”
张天来哈哈大笑:“那么说,妹妹可是冤枉我了。我知道这殷老头的来历了,正是以前叱咤江湖的霹雳风云手!咱们几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硬碰硬等于找死。咱们呐,还是暗中跟随,见机行事,倒说不定能救了你的纪哥哥!”
何言蹊也不禁破涕为笑,高兴地说:“还是张大哥有办法,云哥哥有救了!咱们走吧!”
鄢诗奇便不高兴:“咱们是暗中跟随,何姐姐又不会武功,跟着咱们只会暴露行踪。我看不如就让刘氏兄弟照看着,先去五台山等我们!”
刘同一一听来了劲儿:“鄢妹,妹妹,放,放,心。何姑娘,有,有我照顾,绝对,对安全!”刘不二也高兴地不得了:“对,你,你们放心,去,去就纪,纪,少侠!”然后同声说:“你们就放心去洛阳吧!”
何言蹊想说什么,但是又转念一想,怕自己成了救云哥哥的拖累,便答应先跟着刘氏兄弟去五台山等着他们,并拜托他们一定救回纪剑云。
第三卷第九章 万花谷()
话说纪剑云被殷政一路押向洛阳,路上有李慕紫的细心照顾,倒也没有吃到什么苦头。不过,少林寺方丈的话说得真准,嗜血神功带来的毒气日渐强烈,钻心之疼倒还算不了什么,只是纪剑云忽然觉得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师妹了,那痛苦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让他看不到未来和希望。但,他知道,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也要坚持下去,活着去见到自己的小师妹,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
殷政每到一处便命教众围成方圆半里的防御圈,提防有什么人会来解救纪剑云,令暗中跟踪而来的张天来、郑达人、鄢诗奇三人没有下手的机会。三人干着急,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天至中午,殷政将一干教众支走,单独问纪剑云道:“小子,赶紧将嗜血神功的口诀说出来,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纪剑云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苦心孤诣地要带自己来洛阳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什么证明真身,根本就是为了这害人的嗜血神功口诀。骂道:“枉我把你看成前辈,原来不过贪恋这毒功口诀的宵小之辈。呸,我不会告诉你的!”
殷政阴森地一笑,一掌云收雨散直接打在纪剑云的胸口上。一股痛入骨髓的寒流立即进入纪剑云体内,和嗜血神功的毒气缠绕着,令纪剑云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但是嘴里却不吐和嗜血神功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殷政说:“这才是开始,明天我会用更加厉害的手段对付你小子。”说罢,走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林眠风看在眼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口口声声为神教鞠躬尽瘁的人,竟然为了什么口诀而残害可能是身为少主的人。
第二天,离洛阳城已经越来越近了,殷政的防范之心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点。
纪剑云趁着没人注意,给李慕紫说了一句:“李姑娘,我必须离开,否则我会死无葬身之地!”李慕紫有点儿惊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但仍然还是点了点头,递给了他一把匕首,低声说:“用我做人质!”
纪剑云将匕首往李慕紫脖子上一架,喊到:“放了我,否则我就杀了她!”
殷政冷冷一笑:“那你就杀了她吧!想走,门儿也没有!”
纪剑云心里一紧,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根本不在乎手下的死活。但是,他忽然发现了林眠风对李慕紫关切的目光,明显是欲言又止,仿佛是想阻止殷政放任李慕紫的死掉。他忽然灵机一动,狠狠地喊道:“如果真不愿意放走我,休怪我纪剑云不客气了!”说完,匕首更紧地贴在了李慕紫的脖子上。
这时,林眠风忽然急切地说:“殷护法,看在我俩跟随你多年的份儿上,放了这蠢贼,保全暗月使者的性命!”
殷政一愣,但是仍然不改态度:“哼,金乌使者,切莫为了儿女私情断了自己前程!”说完,一掌风卷残云,直击向纪剑云,掌风所及之处,飞沙走砾。如果这掌真的打在纪剑云身上,那他挟持的李慕紫也必重伤无疑。
林眠风似乎也早有准备,一对冷血梅花刺直接攻向殷政,迫使他必须收掌自保。
殷政一愣:“林眠风,你真得疯了吗?胆敢背叛神教,找死!”
“殷护法,你要杀的一个是可能的少主,一个是神教暗月使者,我作为金乌使者必须制止。”
“放肆!”殷政气急败坏,“亏得我二十几年辛苦栽培你,竟敢背叛我!”
林眠风也不客气,揭起了他的老底:“殷护法,你平时伪装对神教忠心耿耿,不过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昨天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殷政恼羞成怒:“众教徒,给我杀了这两个欺师灭祖的叛徒!”但是,这帮教众日日跟随金乌使者林眠风,根本没有把殷政放在眼里,个个站着不动。殷政大骂:“反了你们了!”一掌就杀了几个教众,大家才为了保命,纷纷杀向林眠风。
林眠风忙提冷血梅花刺迎敌,对李慕紫喊道:“还不快带着那呆子赶紧走!”
李慕紫关切地回答:“那,你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梅花落英剑法也不是吃素的!别婆婆妈妈,赶紧走!”林眠风边杀敌边喊道。
“那,你保重!我带着少主先走!”
林眠风骂道:“谁说他是真的少主了?!感紧走吧!”
李慕紫便护着纪剑云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向南跑!而,林眠风的自负的确有几分道理,竟然能拖住殷政,让他抽不出身来去追拿李慕紫和纪剑云。
李慕紫的黯然销魂掌的确厉害,奈何追来的日月教教众太多,只能带着打打走走,忽然面前竟是一个断崖,两人都此时只顾得逃命,哪里还注意脚下,一个趔趄便一起落入了悬崖。纪剑云心里一阵难过,心里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嫣师妹,心想再也见不着她了,不觉流下一行清泪。而他又一眼看到同样坠崖的李慕紫,忽然觉得好对不起她,自己死掉也就算了,还连累了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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