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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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缘-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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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凌羽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硬闯进来你拦我还有道理;现在我乖乖地出去了,你还拦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可是你撞坏了——”秦简红着脸争辩。   
“秦秘书!”杜霆钧点头示意,“让凌小姐离开吧,其他的事由我承担。”   
承担?秦简无望地看着女孩一溜烟消失的背影,委屈地撇着唇角,要是不幸被韩特助撞见这个破败场景,准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的失职。天啊,她会不会又惨遭除名的厄运呀?呜——老天保佑,韩特助今天千万不要出现在财务经理室门口。   
反身退出,才轻合上门,祷告词还未在心里默念完毕,身后便奏起恶魔的乐章。   
“杜经理在不在办公室?”   
“啊——”一声惨叫,秦简苍白着脸色,迅速地蹲下,捂住耳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立刻,她的下巴被强行扭转了方向。   
“工作时间做梦?我是不是该考虑炒你鱿鱼?”毫不留情的眸光,毫不留情的语调,毫不留情的句意,合起来变成收效甚快的麻醉药剂。   
秦简甚至连挣扎也不曾有,便一头栽进韩旌怀里,真的会周公去也。   
而办公室里,杜霆钧凝着笑意半晌,才发现手中仍持着未挂断的母亲的电话。天!这回母亲准要大发雷霆了。   
赶忙拿起听筒,承受炮轰,“对不起,妈妈!刚才因为——”   
“喔呵呵呵——”电话那端竟然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极为得意畅然,更笑得杜霆钧毛骨悚然,“没关系!没关系!妈妈能理解。演员总是情绪化一些——噢?”   
“嗯!说得也是——咦?你怎么知道她是演员?”杜霆钧突然反应过来,疑问道:“我有提过吗?”   
“啊!你爸爸叫我呢,不跟你聊了!儿子乖乖地看着公司噢!”电话那端暗咬舌尖,恨自己多嘴。杜夫人准备开溜,却在挂断电话之前更不忘今天的目的所在,她交待道:“喂,儿子!枫堤的那笔剧目费可千万不能擅作主张地付给他们哪,否则回来找你算账!”   
 啪!适时挂断,不让儿子有再开口的机会。   
听着“嘟嘟”的忙音,杜霆钧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母亲的怪异及最末的强调都让他隐感不安。母亲似乎真的对枫堤特别“注意”!什么道理?也许他该抽空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想一遍才行!         
第七章           
嘈杂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混浊的空气,鼎沸的人声,每一样都让杜霆钧有深切的窒息感。   
拉开领带扣结,解开衬衫领口,小啜清酒,仍不能挥去招架不住的疲惫感。但深潜入基层,除要了解公司最真实的运营情况,为今后能胜任统领地位打个坚实的基础外,搞好同事关系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可不希望自己今后只做个在办公室里指手划脚、只懂命令、却让大将冲锋陷阵打下江山供已享用、而失败时推卸责任的“幕后总裁”。比起那些,他更喜欢站到前沿,参与其中。   
在生意场上,总裁与职员只是为同一目标而奋斗的合作伙伴,没有贵贱之分。也许这样他会更累些,但与此同时,他也能得到一样可以享用终生的利益——尊敬!   
他知道,这是父亲向来的做人原则。做儿子的除了继承之外,也应该更好地发扬。   
融洽而又深切的伙伴关系才是公司未来发展前景的最大潜力点。   
所以,他才在周末的夜晚,接受同仁们的邀请,来酒吧“尽兴”。   
这该是属于圣博中高层的一次小型聚会,因为连韩旌这位高级助理也同在邀请之列。   
杜霆钧好笑地瞄着韩旌,看来,他的境遇与他相差无几,一样是百无聊赖地喝着闷酒,对周遭环境不闻不问。但至少韩旌是习惯的,不至于如他到了窒息的危险境地。   
还有秦简,同样与同事们格格不入。她很刻意地挑选了一张离开韩旌很远的角落就座,表情更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状。   
杜霆钧好笑地摇头。真不明白,韩旌似乎总与秦简过不去,明知秦简是最怕失去工作的,却偏偏要拿开除来刺激她。唉,胆小怯弱的秦简碰上冷酷无情的韩旌,是注定要与不安相伴了。   
“杜经理怎么不去跳舞呢?一个人不寂寞吗?”身着艳红露肩礼服,正随着音乐扭动腰肢的女子从舞场下来,腻上杜霆钧的身体。她正是财务部副经理曹踊权的妹妹,市场营销部秘书。一个以钓金龟婿为己任,专依仗哥哥混入高层搜寻猎物的超级猎手——曹踊玉。   
她轻轻地蹭着杜霆钧的身体,极像一只撒娇的猫咪。她的人生目标非常明确,千方百计进入圣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嫁个有钱人!是不是单身汉并不重要,她要的是进入真正的上流社会。   
在杜霆钧尚未进入圣博以前,她的目标直指总裁的左右手,圣博最具魅力的黄金单身汉——韩旌!但韩旌为人冷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是对看不顺眼的人,更是看也不看一眼。她想尽了方法,百般讨好,却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她不甘心,却更不愿意就此放手,直到杜霆钧进入公司。他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挤掉了老哥打拼多年才得来的经理之职。能力强,人又帅,而且性格温和,这一切都让她看得两眼发亮,虽然杜霆钧现在地位不如韩旌,但有能力的人还怕升不上去吗?于是她打定主意,立刻调转箭头直攻杜霆钧!   
呵!错失良机不是她会干的傻事!   
“对不起,我不喜欢跳舞。”杜霆钧的招牌微笑又上场了。他坐直些,不着痕迹地与靠过来的身躯保持距离。   
“不喜欢可以陪我跳啊。”曹踊玉继续她的杀手锏,腻!腻!腻!“要不然我坐在这里陪你?”   
“不!不用了!”杜霆钧急忙摇头,“别因为我而扫了曹小姐的兴致。”   
“杜经理——”嗲嗲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寒毛直竖,“你怎么这么见外嘛,叫曹小姐?人家好伤心呢。”   
“小玉,你别越来越幼稚了好不好?”又一个挥汗过度的人蹦回来补充能量,他拿起酒怀猛灌,间隙还不忘嘲讽,“找不到金龟婿,好歹也找个有些深度的。像杜经理这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不会适合你的。”   
“喂!哥!我又不老,哪里不合适啦。”曹踊玉嘟嘴。   
“走!跳舞去!”曹踊权不屑地瞄杜霆钧一眼,拉起妹妹就深入舞池,隐入人群。   
杜霆钧无奈地叹息。看来,曹踊权仍为夺权之事而怀恨在心。眼光流转,看到一旁的韩旌正咬着杯沿掩饰坏坏的偷笑。   
“韩旌!你好没良心哪!”杜霆钧没好气地指责,“要不是我,恐怕现在受罪的可是你呀。”   
“是是是!韩某感激不尽!”韩旌绅士地欠身,“我只是很期待曹踊权知道你真正身份时的表情。”   
因为韩旌难得展露严肃以外的表情,所以会引来探索的目光也是不足为奇的。角落里的秦简听到笑声,就忍不住朝此处偷窥,当无意间与韩旌眸光相撞时,却又立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下头。韩旌盯着她的侧脸,眸色变深、变浓。   
杜霆钧看在眼里,正想招呼秦简过来坐时,一群男女回巢,个个累得倒向沙发,巨大的动静使沙发起伏不定,曹踊玉更是借这股波动,一个坐姿不稳,顺势倒向杜霆钧的怀中。   
那些已经醉得差不多要满地乱爬的同仁们还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惹得曹踊玉更“娇羞”地埋入他的怀中不愿抬头。   
“哇,这么高兴,怎……怎么可以没酒助兴?”不知又是哪个大着舌头的男子在喊,“Waiter,再——再来一打啤酒。”   
“不能再喝了,醉了要怎么回家?”杜霆钧劝阻,怎奈没人听他的。他转头询问韩旌。   
韩旌耸肩,“随他们去吧,由我们善后就行。”   
“杜经理,别管他们,我陪你啊。”猫咪又腻了上来。   
“二十三号桌,啤酒。”侍者清脆的声音近距离地在杜霆钧耳边响起。雪白的衬衫,黑色背心,修长的身材。弯腰放酒时,齐耳的短发倾泻而下,遮住脸颊。   
杜霆钧一怔!好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望入一双在幽暗灯光下尤为黑亮的眼眸——   
凌羽!   
“您要的已经送齐全,请慢用!”凌羽迎上他的惊诧,再扫向他身边的妖媚女子,嘴角划出一道冷漠的孤线,一转身,隐入黑暗。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于侍者消失的方向,韩旌默不作声,将眼光调离回来,从下而上,皱着眉看杜霆钧的表情。他在紧张?不期然地想起杜霆钧前阵子曾苦恼自己爱上男孩的事。难道……   
“好漂亮的男孩,像那种中世纪的城堡王子!”曹踊玉早忘了她尚勾着杜霆钧,呆呆地望着侍者消失的方向呢喃,引来一片附和。   
杜霆钧甩开曹踊玉的手,擦身追出去。   
“杜霆钧!”韩旌叫。   
“我去一下洗手间,很快回来。”杜霆钧头也不回地喊。   
凌羽——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必须解释!   
※※※   
“你听我说——”在凌羽快闪入门缝时,杜霆钧逮住她的手,将她硬生生攥人怀中。   
“干吗?!放手啦!”凌羽挣扎,又欲推门。   
“不!”杜霆钧情急之下,用力将她的身体压上墙壁,自己则俯身压住扭动的她。此刻,他们的距离近得暧昧,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但一心克制着凌羽身体动作的杜霆钧却全未注意到这些,“凌羽,听我解释!”   
“解释?”凌羽一呆,“解释什么?”   
莫名其妙!她工作,他娱乐,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他为什么会来酒吧?而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这会儿换做她好奇地盯着他,看他到底要解释什么东西!   
被她这么一问,杜霆钧也怔住了!是啊!他急着解释什么呢?刚才她的冷漠笑容令他不知所措,冒上心头的第一反应便是她误会了,于是未经大脑考虑,条件反射地拉住她。可当她真正被控制于他的怀中时,他反倒错愕了。对啊,他认为她误会什么?他又需要解释什么?   
“我——不知道!”他嚅嚅,觉得自己傻得够可以。   
“不知道?”凌羽更吃惊了,“那你拉住我干什么?”   
“打——招呼!”憋了半天,杜霆钧总算找了个用来开脱的理由,“遇到朋友,打个招呼不行吗?”   
天!他几时这么糗过?就在他以为已成功地为自己找到了台阶,可以蒙混过关时,凌羽接下的问题却惨无人道地让他活活摔死半路。   
“请问——打招呼需要以如此强硬的手段,硬将人家堵在女厕所门口吗?”好奇宝宝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   
“女厕所?”杜霆钧张大嘴,他甚至不用抬头看标识,此刻从里推门而出的、一见到他便以防狼神态闪躲的女子足以浇灭他蹿升的所有不置信。   
“哈——哈哈哈——”凌羽忍住笑,直到客人走远后才放肆地爆发,盯着他仿似蒙冤的表情,更是笑到伏进他怀里,“堂堂圣博财务经理的形象嗅!若是被你那群同僚看到,你——你干脆跳楼以保名节算了。”   
“喂!我可是特意来跟你解释的,你还——”   
“解释?哈——哈哈!”凌羽笑着抽气,杜霆钧只能无奈地边哀悼自己,边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刚才我身边的女子——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才——”杜霆钧叹气道。适才理由十足的解释意念,此刻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什么?”凌羽似乎听懂了些,抬头望他,“你以为我会吃醋?”   
“不知道!真的只是第一反应,然后考虑也未考虑就冲来了。”杜霆钧似乎自己也感觉好笑,他恢复了温柔的笑容,笑里仍夹着一丝丝的委屈,样子英俊得让人心疼。   
“噢,你是指你身边那个女孩吗?”凌羽假意思索着,“她不错啊,感觉上又漂亮又利落。听说你们商界最喜欢搞夫妻档的,志趣相投的人结婚组成最佳拍档,相互协助,夫唱妇随。”继而不怀好意地瞄他,“嗯嗯!她跟你蛮相配。有了一个好妻子,才能放心地打拼事业,对不?两全其美,不错!不错!”   
“夫妻档?志趣相投?是不是你跟枫岸——”杜霆钧紧张地抓住她。对啊!他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   
“喂!话题是你耶,干吗扯我头上?文艺界可没有你们这种陋习。”凌羽没好气地翻他一白眼。搞什么嘛!她跟枫岸淳?八杆子也搭不到一起啦。她向来崇敬枫岸淳,也感激他给了她张扬个性的机会,但那些与爱情无关。   
“可你对他的事似乎特别卖力。”他仍有妒意。   
“当然喽!他的事就是枫堤的事!枫堤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区别嘛!”凌羽努力挣脱他的手劲。哇!他抓得她好痛,“枫岸淳需要钱又不是为他自己;没有钱就不能开工,枫岸淳辛苦写来的剧本会泡汤,而我们会永远也上不了舞台。再说了,钱本就是你们欠我们的,你站在什么立场指责我?”   
“你就那么喜欢舞台?”不理她的叫嚣,杜霆钧问。   
“嗯!”凌羽毫不犹豫地点头,眸中充满了迷幻色彩,“你信不信?那里的灯光可以释放我身体里所有能闪光的潜质。”   
他信!杜霆钧在心里默念。那一刻,镁光灯下的忧伤少年的影子又在脑梅中浮现。那一刻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掳获他的心。   
她!属于舞台!   
“我——帮你,好不好?”他的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其实,不必有舞台衬托,她的潜质依旧闪耀。此刻她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已让他心弛荡漾。   
“什么?”凌羽不明所以地挑眉。   
“除了归还拖欠的剧务费,圣博承担枫堤新剧目需要的所有开销,怎样?”   
“真的吗?你可以?”凌羽睁大眼,叫道。   
“不保证!但我会尽力游说圣博的高层。”杜霆钧柔柔地抚弄她的长睫毛,惹得凌羽直眨眼睛。   
“哇!太棒了!”凌羽兴奋地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杜霆钧!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一辈子?杜霆钧受宠若惊地感觉到环住他腰的手臂,许多许多的激荡在心里翻腾。好喜欢这个词。他与她!一辈子!“凌羽,伯母的病好些了吗?”   
“嗯!医生说病情已经稳定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钱——可以慢慢还!不急!”杜霆钧犹豫着开口。重要的是,他摸不着底,凌羽会对他这句话含义的反应。他清楚她夜深时仍在酒吧打工的原因,说实话,他有些心疼。   
怀里的女孩抬起头,杜霆钧已经绷紧全身的神经,准备好又一次炮轰。   
“不行!”未料的是,这次凌羽竟没有发怒,她嘻嘻地笑着,“我怕你瞧不起我!”   
杜霆钧怔仲,随即了悟。她有她的原则,他该懂的。   
“那让我送你回家?”杜霆钧申请做护花使者,总得为她做些什么,他才安心。   
“不用!不用!我回家很方便。”凌羽感觉腹部越来越沉重,这才想起她原本的目的,“你别管我啦,和朋友玩得尽兴就行。”滑过阻碍物,直奔厕所。   
“方便?有多方便?”杜霆钧不放过她。   
“从酒吧出去,经过两个路口就有一个公车站,坐五站就可以到家门口了。”凌羽小跑步。哇,有没有天理呀,人家内急耶!   
“两个路口?多久的路程?”杜霆钧立刻皱眉,还需要五个站点?难道她一点危险意识也没有吗?月黑风高时,又是不良分子出没频繁的段点,一个清清纯纯的女孩走在大马路上,正是可攻击、好下手的对象。   
“二十分钟啦!当做散步,很快就到的。”凌羽快要跳脚了!哎呀!他让不让人进去?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杜霆钧拿出商场上的果断,然后再摆出招牌笑容,拉着她不放手。明知凌羽急得跳脚,他却气定神闲。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解决”的卑鄙架势。   
“好好好!回家回家!你等我下班啦。”凌羽愤愤地瞪他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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