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狼族的青年们带给了苍郎一个好消息。
“老大,我们探听到口实,据说那个九祤王爷在去了一趟他老子那里后才离开去寻找你们的。”
“老大老大,我们也有消息,说是那个九王爷本来是不想参合什么出使啊打仗的,据说也是去了一趟他老子那里后,改变的主意。”
“你们说的可是真。”苍郎又谨慎地问了一遍,见青年们一致点头,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放缓了许多:“兄弟们辛苦了,今晚我便去那里一探究竟,你们休息几天吧。”
“嘿嘿,我瞧着他们父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大真不用兄弟们和你一块去?”一青年嬉皮笑脸地开口,结果话刚说完,便被一旁的青年拍了脑门:“帝王家有几个没点秘密的,你这不废话么!”
“嘿!你小子敢打我,找揍呢吧!”
“……”看着没正经一会儿又闹腾起来的兄弟,苍郎有点无奈,忽然觉得刚刚自己打算一个人去探虚实的决定挺正确的。
打发了众人,临近夜幕十分,苍郎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视线在暗器和迷药间徘徊片刻,最终只拿了几枚暗器,其余都放了迷药,虽然之前为了教沈心,他练得还是不错的,但总归不是熟练,而且带得多了还会太重,影响行动。
当然,像沈心之前的那一种毫不犹豫就拔自己的羽毛当暗器来使的行为,通常人是做不到的,也亏沈心运气好,孔雀一族的尾羽本身便是带有微量毒素的,才能在当时多少限制住对方的行动。
摸了摸遮住自己大半张的黑布,虽然说熟悉自己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但多少还是有带着的必要的,这块布是浸泡过特殊药酒的,到时候进了里面,若是迫不得已使用迷药,这块布好歹能替自己挡一下,不至于自己也中招,当然,暂时抵挡对方的毒气什么的,也是很有效的。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今晚的夜十分的寂静,因已入了秋的缘故,虫鸣也已不见,抬头看去,月初的夜空除了偶尔的几点繁星,就再无其它。
苍郎灵巧地躲避开几处侍卫的巡逻,本是高大的身形硬是缩着躲藏在一棵较为繁茂的大树枝桠间,他若不打算主动现身,怕真叫人发现不了。
静守在隐秘处,待到侍卫换班时刻找准时机,苍郎猛然跃出大树,狼族本就适合夜行,此刻苍郎只有足够小心谨慎,这偌大的皇宫对他来说,仿若如入无人之境,几个轻跃间,根本没有一个侍卫可以发现他的动静。
对于百鸟皇都里这个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苍郎还是第一次来,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行动,皇宫多数的建筑皆是左右对称,只要研究过一定风水,便能推算出皇宫内的大致布局,就算是不能,苍郎也并不担心,之前他所派出的那些狼族青年早已为他在各处探好了点,虽不详细,也够他找到自己所要去的那个地方了。
不远处的宫殿内,一盏昏暗的灯光隐隐闪烁着它的光芒,苍郎眼中微亮,黑布下,他咧开着嘴,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69章 第六十二章
【现实也许比想象的还复杂,可最初的开始,却讽刺般简单。——老爷子】
凤凰城多是练武者居多,江湖与朝廷的势力看似平稳,却也多少显得有些重武轻文,但百鸟皇都毕竟是大国,虽然武馆也不少,但到底还是以文为主,功夫只是闲暇时锻炼体魄所做,因此,只要苍郎足够的小心谨慎,要潜入那百鸟皇都而不被发现,还是有可能办到的。
当然,不被发现还好,一旦暴露,苍郎将对面的可能就不止是受伤了,只怕连命都要交代出去。
找准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苍郎躲闪开那最后一批阻挡在宫殿前方的护卫队后,终于成功站在了这座保护度仅次于寝宫的宫殿——御书房。
找准位置,小心地搬开屋顶处几块七彩琉璃瓦,屋子里几束昏暗的灯光照在苍郎脸上,他微起眼,在适应之后警惕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
四周物品摆放整齐,屋内唯有桌上那一盏油灯正散发着温和的柔光,一人正站在桌前,他眼神锐利,腰身挺直,举手投足间具透着一股儿霸气,然此人鬓边早已全白的发丝,爬满眼角的皱纹与那并不明显却依旧透露着的历经沧桑般的疲惫,皆显示出了此人的老态。
老者身披华丽玄服,头顶一冠鲜明的黄羽,几分与九祤相似却更加具有威严的面容,无一不在向人宣告着他百鸟皇都最高掌权者的身份。
此刻,老者目光半含温情地看着对面墙头挂着的那一幅画卷,满是眷恋的样子,仿佛那画中之人是他相恋多年的老伴那般,本该是暖人心房的画面,却硬生生叫苍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苍郎捏紧了微微出汗的手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该庆幸狼族是天生匿藏的好手,也该庆幸那不远处的老者最在意的并不是武学方面的研究。
那画中之人一身墨绿衣衫,青丝被简单的挽起,冷艳清高,虽面容稚嫩,但苍郎不会认错,那与沈心七八分相似的摸样,不是凤凰城的上一任城主沈心的父亲,还会有谁?
“沈兄啊,你儿子和你的性子可真是不像啊。”似是叹息,又满含怀念,老者虚抬在半空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去,呆看许久,久到苍郎以为老者是被人点了穴时,老者眼神突变,眼里再不复平静:“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为什么要娶妻生子呢,你死了,那个jian女人生的凭什么还活着!你再也护不住那个孩子了。”
苍郎在屋顶上听得浑身一寒,身子一抖,差点就露出了尾巴,将一片琉璃瓦给弄下去,还好他手脚够快,及时抓住了那片琉璃瓦,但饶是如此,瓦片间摩擦所产生的声音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入了那老者耳中。
“谁!”老者顿时收敛神色,肃杀之气瞬时释放。
苍郎一惊,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能赶忙运起轻功准备逃离出宫去,还好,他今晚有了很大的收获。
那些护卫队来得很快,又是经过训练的,在不得已的情况发生之气,苍郎是不准备和他们正面交战的,幸好夜色很暗,为苍郎提供了有利的逃跑条件。
期间,也有弓箭队上前,苍郎除了有些擦伤外,倒是很幸运的没有中箭,也幸好这箭上没被下什么药,苍郎咬咬牙,将衣摆处的布料撕出一条给自己的伤口包扎好,免得自己身上的血迹引来麻烦。
“不见了,怎么办!”
“你!带几个人去各个门口守着,剩下的跟我继续追!”
“是。”
苍郎看着那几人在下面分配好工作,然后分散开去,他捏了捏手里的暗器和药粉,看了眼不远处的大门,计算出了最佳的路径。
暗器都因为汗水而沾湿了大半,苍郎留下一包迷药,将剩下的全部涂抹在了暗器上,虽然不能像自家王爷那样拔自己的毛,但将两种东西混合起来,苍郎觉得自己运用地还是挺顺手的。
直到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早朝已过,苍郎终于成功趁乱逃出了那里。
“逃走了?”老者面无表情的摸样叫人看不出喜怒,那跪在地上的几人经不住身子颤抖了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道:“是……是属下失职。”
“这次死罪便免了,自己下去领罚吧。”老者说完挥了下手,那地上几人便赶紧退出了房外。
这闹了一晚上,虽然动静不大,但老者也是一宿没睡,此刻精神多少有些不济,只见他喝了口侍女刚泡好的茶,眼底还有些泛红的血丝,只是这些都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感觉将他心底那不安的情绪完全压制了下去:“那个孩子现在不在祤儿身边?”
“是,九王爷和那人已在前几日分开。”老者头顶的房梁上忽然出现一人声音:“主子放心,我们一路都有派人跟踪,只是……”
“只是什么?”老者手指在茶杯处细细摩擦:“不会是跟丢了吧。”
“主子息怒,属下们一路跟随,只是九王爷本就谨慎,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我们的人……只能确定那人的大概方位,没法知道准确的……准确的位置,属下失职。”
“算了,祤儿毕竟是我看好的,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用。”老者似乎并不是很生气,语气间隐隐有些骄傲。
“谢主子,主子……”房顶上有传来那人的声音:“是否需要属下去跟踪那狼族之人,或许我们可以重新知道那人的踪迹。”
“不用,既然跟丢了就把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吧,目的已经达到,哼,我倒要看看,在明知道我要杀他的前提下,沈王爷会做什么选择。”老者的语气有些激动,茶杯中的茶水也不小心洒了几滴在桌上:“我的祤儿,想必也很想知道吧,不然他是不会出这么大个漏子的。”
“主子英明,那派去的杀手也一同……”
“一并撤回。”老者很清楚现在该做什么,都要开战了,若是那个沈王爷的决定能叫九祤死心,那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两人还缠在一块儿,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上次派去的杀手被发现后,他没想到九祤居然中途退出军队,顺着路跑着赶救那个孔雀,气得老者差点咬碎一口老牙,这次他可不敢逼得那么急了,毕竟就那么一个能挑大任的儿子了,战场上除了敌人,其他加入军队中的小贼可也不少,先要一致对外才是上策:“你退下吧。”
“是。”
旁人离去,终于只剩一人,老者走至墙边,拿去了那遮盖着画的薄纸,画中人依旧如初见般叫人惊艳。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别说我们不是一个族的,还都是男的,光凭我们都是君王,我们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人不屑的看着自己,耳边依稀是曾经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们一族一生必定只娶一人,哪怕对方出了意外,也是绝不会再娶的,我们两国合并不好吗?到时候还有谁敢反对!”
“别逗我笑了,不说这手底下的人要怎么讨论,也撇开那些世俗的偏见,单这城池!那都是老祖宗打拼下来的,你要我就这么交出去?呵,你怎么不把你的百鸟皇都当嫁妆送来!”
“你!可你……难道真对我一点儿情义……我不信!我不信这都是我的自相情愿!”
“走吧,这根本不是我爱你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马上我就要选妃了,以后再不相见吧,你若敢再来纠缠,我凤凰城便与你的百鸟皇都誓不两立。”
“……你如此狠心,呵呵,偏我怎么就不舍得伤你呢。”最后的哀叹也没能留住对方的身影,那人决绝地转身,从此再没回头。
“我舍不得伤你,但我也绝不会甘心,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呵呵,那个夺走了你的女人,还有身上流着她血的孩子,我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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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六十三章
【和他站在一起,这个念头或许会越来越强烈。——沈心】
地上躺着的那团白色物体正是沈心,打不过那个尹酒,又被对方撒了一脸的类似软骨散之类的药粉,此时他因急促的呼吸而胸口不断轻微起伏着,四肢无力却还是用那带着愤怒的小眼神死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很好啊,真好,哈哈!”这老人家放下手中的模具,摸着自己的白胡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沈心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气闷得脸都憋红了,还是尹酒心软了片刻,瞧着躺地上动弹不得的沈心,说了句话:“爹,你别再逗了,到时候九祤那小子算起账来,我可不帮你付。”
原来这老头子居然是尹酒的父亲,沈心想着,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让人觉得欠扁的样!
“啊,不逗了?那算了,唉,真是没意思。”老人家甚是可惜的叹气,随后表情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倒是多了点严肃的感觉:“这小子的资质你刚刚也试过了,这我就不多说了,没事你就下去自个儿捣鼓吧,白天可是我的时间!”
老人家不留情面地赶着尹酒出门,尹酒对此也有点无奈:“到底我是不是你捡的啊爹,唉唉,别赶了,我马上走,爹你可别玩得太过。”
见尹酒一脚跨出了门外,转身关上了房门,沈心心里也紧张了起来,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尹酒已经够烦的了,这老的该有多招人嫌啊!躺在地上无力的反抗的沈心再次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偏要独自跑到这儿来受虐,虽然九祤偶尔也欺负自己,可好歹自己摆个脸色,对方就肯定变乖,果然和人相处是要有对比才知道好坏啊。
“年轻人你不想变强吗?”那人笑眯眯地看着沈心,一句话便让暴躁异常的沈心安静了下来:“你不是已经打算要加入战争,然后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吗?”
沈心皱着眉,也不知道该什么反应,心里觉得既然他们和九祤认识,就自然不会伤害自己,可现在这个状况他实在是不想给对方好脸色看,还有为什么对方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我会回去的,等火炮完成的时候……”知道自己很弱,幸好开战还有段日子,而且对于九祤,沈心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九祤,一切挤压在一起最后让沈心产生了想临阵退缩的心思,跑到了这里,只是该面对的总是逃不了,沈心只放纵自己这一段时间。
“哈哈!年轻人就是要有志向!”老人家显然很满意沈心的回话,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
“放心,尹酒那孩子之前不过是受我的意,探探你的能力,然后选好一套适合你的招式,还算机灵嘛,年轻人。”老人家起身走至沈心身边,蹲下身子把瓶口打开,凑到了沈心鼻翼之下。
一股儿淡淡的清香飘入鼻内,渐渐四肢恢复了知觉,沈心警惕地看着老人,动了动发麻的手脚,抹掉一脸的白色粉末,沈心双手撑地,有些吃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单独留我下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唉,我老头子要什么没有,不过是好奇年轻人的新奇想法,把你叫来看看。”老人家摆摆手,见沈心恢复了点体力,便也站了身,指了指身边的木凳道:“你白天归我,老头子我对你可是好奇得很呐,来来,快些站起来坐这儿。”
双脚还有些发软,但对于不想不肯对人示弱的沈心来说,就是脚残了他也要争口气,硬是踉跄着步伐,半软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姿势不怎么好看,沈心也只能面红耳赤地咬牙忍下了。
老人家动了下脚,不动声色地把那个木凳推过去了点,沈心身子停顿了片刻,便装作不知情地坐了上去,心里却是多少有些触动,语气稍缓了些:“还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算了。”
听到沈心的话,老人家眼睛一亮,兴奋地抓起一旁的模具,乐呵呵地凑到了沈心旁边:“你看,这是老头子我按照你之前画的那份设计图做出来的模型,改进了一点,是不是很厉害!”
“……”沈心一掌推开那张死命贴过来的老脸,冷哼着夺过了对方手中的东西,细细看了起来。
这老头子做出来的模型当真是比苍郎做的那份不知精细多少,沈心仔细观察着模型身上的每一个小结构,时间越久越是心惊,一种莫名的叫做遇知己的激动情绪弥漫上了沈心的心头。
之后的几天里,白天,沈心就和那老头子一起埋头在一堆图纸木屑里忙活,两人之间的好感度也是极具上升,这让本来还有点不习惯身边少了九祤或抱枕的沈心,忘掉了不少烦恼,夜晚的时候,每次吃过饭休息半个时辰后,沈心被会被尹酒拉过去锻炼身体。
考虑到沈心的身娇体弱(?),尹酒的训练程度并不是很强烈,每晚只训练到沈心脸色发白就大方地放过了对方,这让沈心也明显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