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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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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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平飞代替陆同解释说:“意思就是说把地卖给华雄和崔武力,卷了他们两家的钱然后逃之夭夭。”
柴良愣了一会说:“搞诈骗啊!”
“哎,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陆同说。
“虽然说起来是有些不光明正大,但这种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就没必要顾忌什么。两家的钱加起来760块一平米啊,地皮要涨到这个价, 至少得等上两三年,现在我们能够提前两三年把这笔钱挣到手,为什么不干呢!都说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能节省两三年等待的时间,我们可以干多少事情!海南这地方就是讲效益,个个拚了命的积累财富,都在尽量缩短原始积累的时间,现在老天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们可不能放过,古人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这个建议来得太突然,柴良毫无心理准备,他显得犹豫不决,可突然他想到了刚才宴席上华雄在李红芳面前风言风语的情况,顿时又醋意大发,便觉得惟有这样对付华雄才解气,于是猛地一拍大腿:“好主意,确实好主意,就这样,龟孙子竟敢当面给老子点眼药水,那老子就叫他血本无归。”
这么容易就说服了柴良,吕陆两人非常高兴,又跟柴良轻松地扯了几句蛋就走了。柴良既下了诈骗的决心,便有了一种好像已经严惩了华雄的快意,于是也关好门出去找李红芳了,他觉得今天是自打上岛以来经历的变化最多的一天,有着特殊的意义,那可不能独守空房,必须有可人儿陪着。李红芳见他主动来找,以为他是认错的意思,便也不再给他脸色看,两人温言款语了几句便立刻搂做了一团,把她的那张摇摇晃晃的单人床弄得吱吱作响。
一觉睡到天明,南国和煦的晨光照射进了这间小房子,带着一丝凉意把他俩的身体笼罩了起来。柴良便将昨晚跟吕陆商量的事情告诉了李红芳,问她怎么看。她沉默了一会说:“我支持你们这样做。”
上午,柴良要李红芳招集吕陆商量具体的买地办法。吕平飞说:“这种事有两个要点,一,必须要他们付现金,二,手脚必须快,最好是接连跟两处签合同,签完后拿到钱立刻走人。”
柴良说:“这样,今天上午你去找崔武力,我去把地产证复印一份,陆同你找公证处的汪处长和陈处长,给他们一点钱,请他们负责公证,要悄悄地去找,千万不能让他俩之间通消息。红芳你就在办公室清理那些跟我们有关的文件、身份证和其他证件,能销毁的销毁,该带走的带走,可不能给他们留下追察我们的什么线索。就这样,分头行动吧。”
吕平飞就去了银华酒店,找到崔武力,说同意他的开价,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尽快签合同。崔武力很高兴,说柴良是个聪明人,善于变通。吕平飞说:“不过柴总有个条件,你得付现金。”
崔武力的神情马上凝重起来,问:“为什么?”
吕平飞坦然答道:“我们准备在镇上开家高档酒楼,急需现金,否则也不会这么低卖给你。”
崔武力相信了他的话,神情又和缓下来,说:“现金。。。。行,不过那得。。。。少一点,350怎么样?一般都是这个道理,给现金那就得少一些。 ”吕平飞本想故意装出不肯的样子,但又怕弄巧成拙,干脆给他一个痛快罢,就同意了。跟崔武力约好明天上午9点在柴良的办公室签合同,吕平飞就回来了,在楼下恰好碰上柴良, 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办事的情况,都比较顺利,十分高兴,一起上来到办公室等陆同的消息。不一会陆同回来了,情况也是很顺。大家就喜笑颜开,觉得从这几件事上可以看出这次一箭双雕的计划一定会得到老天爷的保佑。
下午柴良再去找了华雄,跟华雄说明天上午11点在他办公室签买卖合同,不过想要现金。华雄没有一点戒心,也不想以此占点便宜,说:“现金就现金吧,我也喜欢现金交易,什么支票、转帐等等,费事,靠不住。”
次日上午,虽然诸事妥当,但柴良等人还是明显的有些紧张,因为这种事一旦败露,可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幸喜崔武力虽然机警,毕竟人家有公司有地皮,都是一时半会根本搬不走的东西,故有些放松,没看出柴良等人的异样,更没感到事情可疑。很顺利地就跟柴良签了合同,把现金交给了柴良,然后拿走了柴良的地产证,由那个汪处长和吕平飞陪着,去房地产管理局办移交手续去了。那汪处长也是个糊涂虫,暗地里得了陆同一些银子,就丧失了灵敏的嗅觉,以为此事绝无纰漏。柴良和陆同、李红芳便等在办公室里。11点华雄如约而至。柴良就给华雄看那份复印的地产证。华雄只扫了几眼,全然一副完全信赖的样子。来公证的陈处长亦很粗心,大概也是不好意思仔细审察。几个人说说笑笑,就这样把买卖合同签了,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地产证。随后柴良陪华雄和陈处长去管理局。这里陆同和李红芳把钱装进一只黑色皮包,下了楼,钻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一辆中巴车。陪崔武力办了交割手续的吕平飞早已等在了车里。吕吩咐司机把车开到镇西南的一处街口停住等待柴良。且说柴良谈笑风生地领着华雄他们去管理局,忽然尿急,便叫华雄他们等一下,进了路边的一个厕所。不料陈处长也尿急,跟着柴良进去了。柴良顿时紧张起来,如果在这里还脱不了身,那就完蛋了。他不觉额头冒出了一层汗,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脱身之法。幸好这种紧张帮了他的忙,因紧张的时候尿不出来,就在池边呆立着使劲地鼓小肚子。陈处长一边系裤带一边弯腰看他的下处,说:“它肯定劳累过度,气虚血亏,所以没劲撒。”他还用那只因为甩阴茎而沾了几滴尿水的手拍了拍柴良的肩膀,好心劝道:“老弟,以后可得学会爱护小弟弟。”陈处长一走,柴良便也顾不得尿了,侧耳细听,外面没有动静,便迅速踩着便坑的水泥隔栏,翻上了一面窗户,跳了下去。顿时他就觉那憋了半天没撒出来的尿终于喷涌而出了。此时哪还顾得这么多,他急忙从一条仅一人宽的小道穿了过去,拐了几道弯,到了另一条小巷里,然后小跑了几十步,出了街口。中巴车上的李红芳向他招手,他急奔过去上了车。吕平飞就吩咐司机开走了。
快出镇子的时候,陆同看见前面有几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很像菲菲,他急忙掏出了300块钱,叫司机开慢点,他拉开车窗,喊了菲菲一声, 把钱递给她说:“喏,欠你的钱,还多60块,不用找了,用这点小钱买你的一点思念吧,以后也许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吕平飞就嘲笑他说:“都要走的人了,何必花这冤枉钱,一个婊子岂会把你挂在心上!”
陆说:“我听人说两种债不宜欠,一,赌债,二,逼债。”
过了20多分钟中巴车就进入了海口市区,柴良叫停了下来,一行人再转乘公共汽车到了长途客车站,买了4张到三亚的车票,上了车。 几个人紧张的心情终于彻底松驰下来。
路途不太好走,车况也非常糟糕,一路颠簸,花了8、9个小时,已经晚上10点多钟了,车子才开到三亚。柴良本想当晚就去找孟贺生,可那3 个人都认为已经非常安全了,没必要急着去找孟,都浑身酸痛,累坏了,先休息要紧。柴良就依了大家的意思,先去找家门面比较漂亮的旅馆,安顿了下来,柴良和李红芳合住一间房,吕平飞和陆同合住别一间房。然后4人聚在柴良的房里分钱,完了各自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们先去银行把钱存了起来。谨慎起见,他们找的是不同的银行,事情办妥后几个人便在柴良的带领下去见孟贺生。上次在海口分别后孟贺生和柴良保持着通信联系,孟贺生说他这回在市政府的办公大楼里租了几间房子和一个会议大厅搞传销。柴良他们便来到市政府,很容易便找到了孟贺生那家徒有虚名的传销公司。会议大厅里有人正在给几十个人上训练课,没见到孟贺生,柴良问一个专心致志听课的中年人老总在什么地主。那中年人白了柴一眼,冷冷地说在办公室。他们就找到了办公室,推门一看,孟贺生正在清理一堆电热毯。柴良在他身后说道:“你小子,真是愈挫愈强,越玩越大呢,如今竟然玩到政府的眼皮底下来了,简直就是爬到老虎头上拔毛。”
孟贺生回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吓,你小子又混不下去要来投奔老子吧?早就叫你跟着我干,你不信,最后不还是来了吗?”
柴良说:“你别得意,这次我可不是投奔你,只是拜访你。”
孟贺生跟吕平飞和陆同点头致意,互相问候了几句,然后就仔细把李红芳看了看,对柴良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一定就是你的那位秘书了。”
柴良说:“直到昨天还是呢,但今天已经不是了。”
孟贺生说:“也就是说从秘书变成了小秘对不对?”
李红芳不认识孟贺生,自已是远道来访,自然不便发作骂孟,便尴尬地笑了笑。柴良说:“别瞎说。昨天我的公司还没散,所以她是秘书,今天公司已散了,她当然就不是了。”
“怎么,你的公司垮了?”
“听说三亚房地产发展速度很快,我和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想换个玩法,就把地皮全卖了,想来这里玩玩,怎么样,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
“指教谈不上,我只能说你做得很对,应该来三亚,这里的确发展得很快,不说别的,只说我搞传销吧,我的体会就很深,我的公司在这里比在海口发展得顺利多了,一个月的利润就抵得上那边的好几个月的利润。房地产生意我不懂,但我平常跟人闲聊,知道那里的地皮好,增值快,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吕平飞问:“喂,我说兄弟,你胆子真够大的,怎么在市政府开公司,这不危险吗?”
孟贺生得意地笑了笑:“危险?你没听说过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来三亚后租房子的事很伤脑筋,后来听人说市政府有房子对外出租,我多聪明的一个人,马上判定这里应该是我最安全的地方。你想在政府大楼里的传销公司,谁会怀疑!这里的生意比海口好做我想肯定跟这有关。”
吕平飞说:“可一旦出事大概也不太容易脱身。”
孟贺生说:“这次我吸取了海口的教训,专门买通了有关部门的头头。在中国,哪怕是经济特区,不买通头头是不行的。有了这根内线我怕个鸟,稍有风吹草动,我立刻卷铺盖走人。再一个我也学乖了,现在一般自己不出面,只是背后操纵,真出了事,叫别人替我顶,所以,万无一失。”
柴良就感叹地说:“海南这个地方确实是个锻练人的地方,恐怕再笨的人到了这里也会练得精明狡诈”
大家说笑了一回,孟贺生就请大家去吃饭,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席间酒过三巡,忽然外面来了一个孟贺生公司的人,对他说刚才他家里人打来电话,说他母亲病重,已经送到医院急救,家人要他赶快回去。孟贺生顿时情绪大坏,再无心喝酒,急忙向酒店要来飞机航班时刻表,准备当天下午就飞回省城。一说到省城,柴吕陆三人不觉都动了一份乡情,牵挂起了家里的亲人来。柴良就托孟贺生代他去看看他父母,再送点钱。吕平飞和陆同也请他代劳给家里人送点钱。孟贺生一一答应,吃了点饭,大家就散了。
第34章              创实业匹马单访巨托乡        夜留宿惊见表舅扒灰
二十九章书里说到,送走了陆同,孙一夫便跟蒋艳回了学校,把她送到宿舍,两下无话。次日,他便再次找了唐归西,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跟自己去合作办厂。唐归西说我答应了的事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孙一夫就下了决心,便买了几斤糕点和一条长沙香烟,搭乘一辆去平塘的汽车,中途下来,到了省城南郊的一个叫巨托镇的地方,走了一截路,进入了一条七拐八弯的小巷道。这里住着他的一位姨妈。听说这位姨妈不是正宗的姨妈,跟他家隔得很远,他也说不清这位远房姨妈跟他家到底什么关系,母亲倒是细说过,当时他根本没往心里去。那还是3、4年前的事了,不知什么事这位姨妈突然去了他家,送了很多土特产,求他父母办事。姨妈还带了一个表弟,住了好几天,把他家搞得乌烟瘴气,弄得他烦透了,后来那表弟还算懂事,请他去乡下钓鱼,这下搔着了他的痒处,就来了巨托镇,钓了一天的鱼,还在表弟家吃了一顿便饭。后来他再没来过,但姨妈偶尔还是会上他家看他母亲,有时说起巨托乡巨托镇有台港商人去投资的情况,他当时很在意,这会便是来打听详细情况的。
姨妈的家很乱,虽然是小镇人家,却很像贫穷农民的农房,没有家具,没有电视,屋子里光线昏暗,到处飘着一股猪屎的味道,好像屋后有猪圈。孙一夫很不喜欢这里,但为了办大事,自然是不会在乎的。屋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小孩坐在一张圈椅里啃一个又脏又黑的塑料玩具。玩具是一个小人,小人像个菩萨,满脸堆笑,被那小孩啃得浑身上下都是涎水。孙一夫叫道:“姨妈。”一连叫了几声,没有一点反应。那小孩呆傻地看着他,他也呆傻地看着小孩。小孩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他想上前哄哄小孩,可小孩脏得让他恶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任小孩哭下去,如果招来了人,他又担心到时说不清楚,让人以为是自己吓唬了小孩。不觉进退两难,正东张西望,这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喂,你是干什么的?”
他回头一看,是个少年。他尴尬地冲少年笑了笑,说:“我来找姨妈?”
少年用大人的口吻问他:“谁是你姨妈?”
他不觉愣住了,顿时觉得自己不仅在小孩面前是个弱智,就是在这个少年面前也是个弱智。姨妈叫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说不出姨妈是谁。少年盯着他的目光依然十分严厉,似乎想赶他走,只是大概他觉得面对一个大人也许应该谨慎一点,便没有说出来。少年把小孩哄了几下,小孩就不哭了。孙一夫便更加确信自己在少年和小孩面前是弱智了。他现在只盼来个大人。那少年见他不走,就往他手上瞥了一眼,看到了糕点,这似乎改变了他对他的看法,便穿过客厅,转到屋后去了。不一会,少年找来了一个老婆婆,很不礼貌地指着孙一夫说:“喏,就是他。”
孙一夫心想谢天谢地,虽然这老婆婆看样子老眼昏花,神智不很健全,但上次他来时见过她,知道自己该叫她高太太。他也不知道什么人应该叫高太太,但别人这么要他叫,那就叫吧。可他叫了高太太后高太太居然毫无反应,木然地打量着他,居然还问:“你什么事?”
孙一夫便暗暗叫苦,老婆婆显然丧失了记忆。不过他还是勉强地向她自我介绍:“我,您的孙子,好像。。。。好像是曾孙,来看您了。您老可好?”
老婆婆将他瞧了半天,终于流露了一点枯干的笑意:“哦哦,你是贵儿吧?”
孙一夫哭笑不得,不过还算好,这表明她不把自己当陌生人,多少能减少一些那个少年的敌意。老婆婆叫他坐,跟他说话。交谈起来后孙一夫就更感到别扭了,因为老太太好像全然听不懂他的话,完全答非所问,她只会叽哩咕噜地说自己的事。幸好没过多久他的姨妈就回来了。老婆婆还想跟他说,姨妈便很不耐烦地把她赶走了,对孙一夫歉意地笑笑说:“乡下的老糊涂,什么都不懂。”姨妈叫那个少年给客人泡茶,说:“这是我孙子。”又要那小子叫孙一夫舅舅。那少年喉咙里很不情愿地发出几个含糊的声音。孙一夫笑道:“您孙子都这么大了。我妈好像只比您小一两岁吧,可她现在连孙子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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