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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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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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辰招呼说:“来来来,妹子,我们边吃边谈。”
金丝柳四处看了看,偌大的餐厅里再没有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刚才欢快的气氛突然一下变得凝重起来。到了这一步,再愚蠢,也该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夜宵了。她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纳闷:王雨辰骨瘦如柴,一根拐杖不离手,难道还有马上功夫?真好笑,等会倒要见识见识。
王雨辰只是吃了一片肥肉,就再没动筷子。金丝柳却是真有些饿了。她表现得非常的冷静,心想不管等会是什么事吧,先填饱肚子要紧,这么多的美味佳肴,别说品尝,见都是头次见,她一点也不想装客气。
吃毕,王雨辰说:“去跳跳舞吧,消消食。”
金丝柳直想笑,老东西要干就直接来吧,还追求情调,一把老骨头能跟上旋律?但她没敢笑,搀扶着王雨辰来到一个小型的舞场。四周依然是静悄悄的,她知道那些人都回避了。王雨辰很利索地放起了一段慢四的音乐,扔了拐杖,朝她伸出手掌,抖擞精神跳了起来。金丝柳万没想到王雨辰的舞竟跳得好极了,步法轻灵,展转娴熟,跟她配合得十分默契。她不禁惊讶了,问他是不是经常跳舞。他就跟她讲起了自己跳舞的故事,是从抗日战争说起的,那时行军打仗,晚上没事,就常跟文工团员们鬼混,跟她们学跳舞,一跳就跳了几十年,几乎把这当成了一种锻练身体的方法,所以现在老了依然耳聪目明,底盘稳当。金丝柳就再一次万分的惊讶了,王雨辰居然在她面前说跟那些文工团们鬼混,天啊,这是一个开国功臣该说的话吗?她不明白,一个平常那样受人景仰的慈祥的老人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小流氓的一面。但跳着跳着,她就似乎慢慢理解了,显然老家伙知道等会反正是要干那件最下流的事的,那现在就没必要道貌岸然。她的这个猜测是很不错的,王雨辰的确在这样打算,认为说些粗野的话,一点点把她的那种防范和拘束的心理打灭,等会事情就会简单得多。跳了两曲舞,王雨辰就说算了,坐下来跟她聊天。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要她在这坐一会,说去打一个重要电话。他走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拐了道弯,敲开了秘书的房门,对秘书说:“给我打一针。”
秘书就面无表情地从一只皮箱里拿出一些针头药水一类的东西,消毒,上药。旁边的王雨辰已经扒下裤子,露出干瘦干瘦的屁股,秘书就一下给他扎了进去。据说这是一种胎盘素,刺激雄性荷尔蒙的药物,上年纪的人打了后能老当益壮。但这只是传闻,到底什么药谁也不清楚,不过这些老头子自有一套有效的壮阳办法却是千真万确的。
打完针王雨辰回到舞厅。金丝柳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红光满面?”
王雨辰笑着说:“我看见你就红光满面。”
“可你刚才一直看着我,好像不是这样的。”
“刚才吗,是的,刚才我是老头,但现在我快成小伙子了。”
金丝柳不能完全理解王雨辰这句话,只是感觉有不正经的意思,脸马上就发起烧来。她知道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可当那一刻越来越逼近时,她那种不甚乐意的情绪便一点点增强起来。虽然这事于她不会有半分毫的损失,说不定还能换些好处,确立自己在剧团的地位,但她又怕未必靠得住。他听说过一些老风流的事,他们只要得手了,就立刻扔过一边,很多女孩子什么也得不到。她虽存着一分希望,更多的却是不敢相信,所以她其实还是很想就此结束这个夜晚的奇遇。沉默了一会,她对王雨辰说“王老,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王雨辰一听这话,高兴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说话的口气突然变得有点生硬,问她:“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好玩吗?”
金丝柳的心里就格登了一下,暗想别看这些老东西似乎很慈祥,实际一旦板起面孔来是非常可怕的,她没料到自己的这句话会使王雨辰这么不高兴。她当然不会继续说那种不知趣的话,便露出了一丝妩媚的笑容说:“我是怕打扰了您。要说玩嘛,您这当然好玩了,没有比这里更好玩的地方了,真的,我从没见识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做梦都不敢想。”
王雨辰的脸色才又舒展开来,说:“怎么会呢,我专门请你来的,却嫌你打扰,我想我还没有老糊涂吧!”
她便立刻兴奋地叫道:“那行,那我就继续陪着您,只要您老高兴就好。”
次日上午,王雨辰派车送金丝柳回家。她怕车子停在宿舍门口引起熟人的猜疑,便叫司机在离宿舍几百米的地方停下。那司机十分负责任,觉得没把她送到地方,过意不去,坚持要送到家。后来她几乎要发脾气了,他才停了车。
金丝柳是跟花百艳合住的一间房。她回到房里就见宋海棠正坐在里面跟花百艳闲聊。看到她回来了,宋花两人就叫唤了起来,抢着问她昨晚干什么去了,把大家扔在一边,太不够意思了,是不是觉得演出成功自己成角了就不把大家当朋友啦。金丝柳显得情绪低落,把皮包往床上一扔,然后将整个身子放倒在床上,长叹了一声:“少胡说八道,什么不成功不成功,不把你们当朋友!我还怕你们不把我当朋友呢!”
宋海棠就凑近她说:“怎么啦,好像谁欺负了你似的,这么不高兴,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家里有事。”
“可有人看见你是被一辆小车接走的,我们问陈团长怎么回事,陈团长说他也不知道,要我们少管闲事。”
“唉呀,真的是我家里出了点事,你少问,我烦着呢。”
宋海棠心想可能她家真是出了什么烦心事,自己越问确实越让人烦,便没再问,就跟花百艳你一句我一句的谈昨晚的夜宵,大家都很高兴,尽兴而归,似乎很久大家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乐过了,就是少了你一个,有点遗憾。在她俩兴致勃勃说着的时候,金丝柳始终瞪着眼看天花板,对她俩的话充耳不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伤感,忧郁,还是烦闷。都像,又都不像。都像是因为总之她这会高兴不起来;又都不像是因为她没道理这样。伤感什么呢,忧郁什么呢,烦闷什么呢,好好的,值得吗?她觉得自己的情绪主要还是被困在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中。她简直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倒不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出乎意外,而是不理解他怎么能够,他是那么大的一个人物啊,肮脏起来竟也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的呻吟甚至显得更加庸俗、难听,比秦可旺还不如。脑子里一冒出秦可旺,她忽然似乎就醒悟了过来,感到秦这次之所以把这个角色给自己,原来是出于这么一种考虑。事先她也觉得怪,一直被宋海棠压一头的,怎么无缘无故就轮到她了,原来是这种恶毒的阴谋在其中做祟。她忍不住脱口说道:“可恨!”花百艳听到了这话,忙问:“什么,你说谁可恨?”金丝柳就依然瞪着天花板,又一言不发了。
金丝柳这几天就始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自然是不高兴的,可她也说不出到底有多不高兴。上面传下话来,首长对《长恨歌》很满意,表扬了他们。陈忠政也因为差办得不错,很容易的就在省府要到了一笔不菲的经费,填补了这次排练、演出的亏空,还给大家发了一笔奖金。自然金丝柳拿得最多,比男主角余怀湘还高出百把块。余怀湘就十分不满,他觉得不管从哪个角度说自己至少应该跟金丝柳拿得一样。他知道这显然是因为首长更欣赏金丝柳的缘故,但他的不满也是冲着这个缘故来的,太没道理了。他在背后发了通牢骚,人家劝他算了,几十岁的人,何必跟这百把块钱过不去。一般情况下金丝柳能比余怀湘多这么多,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现在却是一点也笑不起来,心里还暗骂王雨辰:他妈的,这就是那一晚上的价呀,老娘难道就值这价?直到这会她才算弄明白自己总是情绪不振的原因,原来自己不是恶心那件事,而是对王雨辰不满,老东西快活过了就再无下文,自己白侍候了一晚。她心想你余怀湘有什么资格发牢骚,真正该发牢骚的人是我呢。自从青莲镇着了秦可旺的道道后她看秦就很不顺眼,现在就更是了,可又不好明说出来,平常言语之间便十分抵触。秦可旺倒是好几次关心地问长问短,每次她都用十分恶毒的语言骂他,搞得他十分尴尬,也是有苦说不出。
这天,金丝柳回家去看了看父母,吃了一顿中饭,本想呆到晚上再回宿舍的,可母亲总是唠叨个没完,不是说她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不好,就是老问她个人问题怎么样了,是不是该解决了。图耳根清净,她下午就回了宿舍。进到房里她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一看,是花百艳留给她的,说电影厂有个叫程东明的导演看了电视台播放的《长恨歌》,非常喜欢,对我们几个在里面扮演皇后妃子的女演员很欣赏,想跟我们交流交流,挑一两个人去演电影,冯大坚跟他认识,今天下午就请他和我们在蝴蝶舞厅跳舞,大家到处找不到你,你如果回来了请速来舞厅,我们等你。金丝柳看了纸条当即只觉头脑发晕,几乎要栽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神,她不明白为什么坏事总是落到自己头上,而好事则总跟自己擦肩而过。尽管现在去还不晚,但她想象得出那几个女孩子已经用怎样的温情套牢了程东明,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印象,自己这时出现,恐怕是不太容易跟程导演粘上的,杨贵妃的角色在程东明心里能有多少分量她一点底都没有。她就又恨上了自己,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今天回去,别怪别人对你不好,自己对自己又有多好呢。怨归怨,去还是得去的,她就急忙把自己打扮了一下,淡淡施了粉脂,抹了口红,把头发盘成发髻,额前飘几绺流海,镜前左看右看,感觉淡雅而不失艳丽,十分满意,就挎着皮包匆匆赶往蝴蝶舞厅。
见到程东明,金丝柳颇感失望,他跟她的想象相去甚远。她总觉得一个当导演的应该貌相不俗,风度翩翩,可程东明简直就可以说丑陋。他理着一个小平头,头型像一只东瓜,按说这种头型是最忌讳理平头的,可他这个搞艺术的所谓导演居然会连这种起码的审美概念都没有,实在叫人啼笑皆非。五官他也长得没模样,眼睛是一对三角眼,鼻子太尖,嘴巴太薄,下巴太翘,脸像马脸,鸡胸凹肚,整个人看上去全无气势,让人品不出一点艺术味道来。虽然她也知道人不可貌的道理,可似乎也不该相去如此之远吧。她的那种遗憾之情就稍稍缓解了一点,态度上就似乎不是那么热情。倒是程东明显得好像对她仰慕已久的样子,开口就把她恭维了一番,还热情地让座,叫服务员上茶。宋海棠、花百艳和一个叫崔霞的女孩好像都怕金疑心她们故意甩她,就争抢着向她表功说当时真的是到处找你,连厕所都找了好几遍,就是不见你,你上哪去啦。她说回家了。宋海棠说你这些天好像特别喜欢回家。金丝柳不喜欢谈这个话题,就问程东明:“不知道程导演导过什么电影,我看没看过?”
冯大坚介绍程东明时只说他是导演,没说他导过什么电影,聪明人应该就能听出来,这位导演其实只是有个名,并没真正导过电影,如果当面直问,肯定让他难堪。金丝柳如果不是愚蠢,那就是被自己对程东明的最初印象给害了,显然仅此一句话她就已经失去了程东明的好感,很难挽回的。就见程东明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低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显得很谦卑地说:“我没导过电影。”
冯大坚就急忙给程东明说好听的:“怎么没导过,《黑骏马》不就是你导的吗?”
程东明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是段洋波导的,我只是摄影。”
冯大坚仍给他上色:“摄影也很重要呢,其实很多时候摄影跟导演一样重要。”
程东明就对冯大坚笑了笑,算是对他的一种感谢。
金丝柳这时就有了些后悔。她只是怀疑程东明,但心里仍是想巴结他的。可一句无心之语却把场面弄成这样,她也觉得不是滋味。便一改刚才冷艳的态度,对程东明热情了起来,向程东明询问一些摄影方面的知识。程东明心里虽然还是感到有点刺痛,但他修养很高,一点不流露,还非常耐心地回答金丝柳的问题,不过对她的印象已大不如前。
程东明大约30岁左右,曾经当过知青,回城后勤学苦读,考取了中央电影学院导演系。当时许多人吃了一惊,都不理解这么一个长得毫无艺术味道的人怎么会喜欢艺术,更不理解电影学院怎么会收他。毕业后他在北京混了一段时间,想找拍电影的机会。但如今电影业极不景气,许多大导演都无戏可拍了,哪有他的饭吃,他只好回了省城,进电影厂当了摄影。但他仍不死心,经常拿着剧本去领导家里,说这剧本如何如何好,拍出来肯定产生影响。有人就劝他,你别老是空手去呀,现在的领导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他给你开绿灯是不可能的。他居然是个犟脾气,梗着脖子说我程东明靠真本事吃饭,宁愿不出名,也绝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他因貌相丑陋,起初确实难以引起人的注意,但他又确实非等闲之辈,跟他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是很有才的一个人。再一个他人缘不错,到处有朋友,都愿意为他帮忙,慢慢的就有一些名气很大的演员替他说话了。常言说得好,人抬人无价之宝。领导就开始改变态度,特别是看到他给段洋波的《黑骏马》当摄影,竟荣获了威尼斯的摄影奖,便有些信任他了。现在又提倡培养年轻人,电影厂如果继续依靠那些老一辈的艺人,以后可能会被全国同行越甩越远。厂党委便专门开了一个会议,决定拨给他50万,让他把省里著名作家韩哨宫的小说《遥远的故土》拍成电影。这段时间他便在筹建剧组,修改剧本。各方面的人都找好了,就差一个女主角。厂里原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他都不满意,前天因无意中看了省台播的《长恨歌》,对里面的几个女演员印象十分深刻,就忽然灵光一闪,何不找她们试试呢。正好他跟冯大坚很熟,小时曾有几年在一条里弄住过,一起打过群架,后来下乡插队还一起调戏过乡下姑娘,甚至有一次一起扒了一个姑娘的衣服,不是那姑娘拚命挣扎,他俩肯定弄进去。这些青少年时代的荒唐事使他俩建立了比较深厚的友谊,后来又入了艺术这一行,精神上也有许多共同之处。这次的副导演,程东明就是请的冯大坚,为此他还得罪了电影厂里许多人。因厂里有许多人在领导面前嘀嘀咕咕,说程东明一当导演就徇私情,厂里这么多导演没活干,他却巴巴跑到外面去找副导演,太没有道理了。既然已经定了他,领导自然就要为他说话,否则等于承认用人不当,只是背地里跟他说,这样做恐怕不好。程东明就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照顾朋友的意思,别以为冯大坚是花鼓戏导演,但他对电影的理解比厂里许多所谓专业导演都深,将来一定大有出息,比我们谁都强。领导见他这样说就默认了。冯大坚知道后很知趣的说你别太为难了,实在不行就找厂里的人吧,我无所谓。程东明说我还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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