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可挑剔的。
“很好,那么‘你’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去向老总报到吧。”元祈对‘他’的服从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如此有纪律的个性,不是‘他’这种年纪做得到的。这小子之前是否跟过其它主人呢?而‘他’的主子又是如何造就‘他’现在的这种忠诚态度……他开始对在樱的身分背景感到好奇。
怀着满腔疑问,元祈领着左樱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气派豪华的办公装潢在在显示出任氏的非凡财力,这种排场和气派不是一般小公司可望其项背的,就连白氏恐怕也无法与之并驾齐驱。
“无恩,我把人带来了。”元祈一派优闲的敲了敲门,随之推门而入。
如此自动的率性举止,可以看得出元祈和任无恩的交情匪浅,两人的关系不单只是上司和下属。一旁的左樱暗中观察一切。
“很好,我们再不出发,你就得挨骂了。”两人进门的同时,任无恩刚好批阅完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为了参加今天中午的应酬,他必须把今天的所有工作在一个早上完成。好不容易,终于赶完了。
“我可是很准时的,代你参加完早会我就把人带来了。”元祈边说边把左樱领来任无恩面前。
任无恩正忙着穿西装外套,外套还没穿上,所有动作却在望见左樱时停止了。
“‘他’就是?”他的语气和神情好似看到灵异事件般。
“没错,就是‘他’。”对于主子的意外反应,元祈感到不解。任无恩向来沉稳冷静,他的这番问话显然破坏了他平日的形象。
“怎么是个女孩子?”任无恩皱了皱眉头,嫌恶地质问一旁的元祈。
“女孩子?”这回换元祈睁大了眼。“不会吧,东川樱是个如假包换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是个小女生……”元祈愈说到话尾,愈没有自信。他自知自己又没见过东川樱光着身子的模样,怎能肯定‘他’究竟是男是女?虽说对方长得高佻俊秀,这也不代表‘他’一定是男儿身,之前在黑暗中他和任无恩并没看清楚‘他’
的模样。今日仔细一见,这小子果真有几分脂粉味。
“东川樱,‘你’到底是男是女?”元祈那俊期的帅脸一瞬间慌成铁青。若这小伙子当真是个女儿身,这个乌龙可就闹大了。任氏企业所有员工都很清楚,他们任大经理的办公室是女人禁地,就连前来清扫整理的工作人员都是男的。
“我可从没表明过我是个男人,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作男人看待的。”左楼摘下她的蓝色眼镜,露出一双灵秀的美眸。所有五官中,她的眼睛最能凸显她的女人味。
她的眼镜一摘下,元祈自知大祸临头。惨了,他竟然向老总推荐一个小女孩担任他的随身保镳,完了,他的官位、他的前途……元祈那帅气的脸蛋不由得随之垮下。
“你果然是个女孩子。”任无恩此时已是面无表情。他的惊讶仅止于方才初见到左樱的一瞬间,如今,他又恢复那一成不变、相当严肃的扑克脸。
“怎么,我是女孩子又如何?难不成你有性别歧视?”左樱仰起头来,直视着面无表情的任无恩,他的神情严肃依旧,一如她的冷淡。
“我对女性并没有歧视,只是这间办公室我不欢迎女人踏进来。你走吧!”任无恩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不论她的身分是否真为东川家的孙女,他都不能让她冒着担任保镳的危险。
“我尊重你的怪僻,可以不踏进这间办公室,但你要我就此离开任氏,我办不到。”左樱冷着脸走出办公室,她索性站在办公室和外界走廊的交界口,和他“谈判”。
“我需要一个身手极佳的保镳,但绝不是女人。”他再度申明。
“还说没有性别歧视,我的身手不会比你的任何一个手下来得逊色。”左樱闷哼一声,她的怒气积压在心底,只差没爆发出来。
“你的能力我在前晚已经见识,当时我会邀你成为我的保镳,就表示我已承认你的实力,这一点你无需怀疑我的诚意。”任无恩绷着脸表示。“只可惜我不需要一位女保镳,不然你绝对是第一人选。”他软硬兼施拒绝她,态度比之前松了些。
“这么说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左樱忽然冷冷一笑。
“没错。”任无恩倒也不失该有的风度。
“那么……我要你恢复我这一只手臂之前完好如初的模样。”她当着两人的面脱下身上的大外套及唯一的长袖银灰针织衫,右手臂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仅以简单的纱布包里着。单薄的纱布止不住过多的血量,早已透出纱布渗到外衣及右手腕的白巾上。
“唉呀,你怎么没有好好处理伤口呢,这样伤口会发炎化脓的……万一因此而留下疤痕,多么可惜。”元祈担心的声音抢先一步,压住了任无恩欲爆的情绪。主子的脾气他可了解得很,他不懂怜香惜玉,见到她如此虐待自己的伤口,他只会更加恼怒,不会好言相待。
“你不用管我,我要讨债的人不是你。”左樱不改她一派孤傲不驯的性格。
任无恩走出办公室,来到左樱面前,盯着她俊秀的脸蛋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好,我答应你,我会负责把你手上的伤治疗到完全恢复为止。”出乎意外的,他并没有因此而震怒,反而迁就她的要求点头答应。这一点,让元祈感到相当不可思议。总经理他……哪一根筋不对劲?
“元祈,在东川樱小姐疗伤的这段期间,你就让她暂住在我的寓所中。她若有任何需要,都由你去张罗,明白吗?”任无恩面无表情的下令,不待元祈响应,他立刻离去。
“无恩,那今天的高尔夫之约呢?我要不要跟你一块去?”元祈追问。
“由其它人去就行了,你留着照顾东川小姐吧。”任无恩头也没回地直往专属电梯走去。
“这下可好了,我果真因此而被打入冷宫。”元祈无奈的低叹口气。天知道他要何年何月才能重返主子身边,任无恩表面上不说,他却可以感受主子对这次乌龙事件所表达的不满,身为贴身秘书的他立刻被发派边疆就是证据。
“你别怪我,这都是缘分。”左樱才不理会他那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脸色,对于任无恩如此轻易接受她的条件,老实说她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不管未来局势如何,至少现在她朝着死神和主子的下落跨进一步了。
住进住宅的当天,元祈一直陪伴照顾着左樱,直到半夜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任无恩是在半夜两点才进家门的,左樱从大门的开锁声便可以清楚得知。她不是故意要等门,而是在客房躺了一整夜,她就是无法入睡。她会认床,而且对陌生环境有着相当大的排斥感。
左樱躺在床上,聆听屋内的动静。她从缓慢的脚步声可以判定任无恩正往她所在的这个房间走来,甚至已经擅自打开这间无锁的房门。
躺在床上的她,原想佯装已经睡着,无奈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让她反射性的从床上坐立起来,凶狠狠地怒瞪夜闯客房的不速之客。
“你……想干什么!?”她低吼一声。
黑暗中的骤声,让刚踏进房内的任无恩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任无恩随手打开灯,柔和的光线顿时照亮一切。
“这么晚了,为何还偷偷摸摸跑来这个房间?”左樱满是戒备的质问。同时,手中还握有一把小匕首。
“我……只是上来看一下,看看你睡了没有?”对于她的过分反应,任无恩感到莫名其妙。是他脱离年轻人的年代太久,还是这小女人防备过当,不然为何他一直感到这小女人太过神经质,甚至反应过分激烈。
“别说得这么好听,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她并不因他的解释而卸下戒心,相反的,她为他摸黑上来的举止感到相当反感。
“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好好休息,晚安。”或许是累了一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可陪她浪费,因此道过晚安后,“砰”地一声,他便关上房门离去。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左樱一人独日坐在床上发愣。“剩下六天……”
或许她该直接从任无怨身上取得消息,而不是把目标锁定在任无恩,可惜的是之前她曾和任无怨见过几次面,任无怨是不可能亲口告诉她这项线索,因为他晓得她的身分为白荷的左右手,而任无恩却不知晓她的来历。衡量下来,果真从任无恩下手才是上上之策,之前她还想不通三神组把目标锁在任无恩的居心何在,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任无恩为任家之长子,同时也是任氏五兄弟中唯一愿意乖乖继承家族事业的一人。万一他“因故”无法承担继承大望,那么想必这件重担就落在老二任无怨身上,而一心只想称霸黑道的任无怨当然不可能因此而乖乖就范,必定会想尽办法让任无恩能够顺利继承家业。况且,除了老大老二外,专职家庭主夫的老三任无情、担任模特儿工作的老四任无仇,以及仍在就读研究所的老五任无恨,皆是无法上得了抬面的人选。也就是说,除了任无恩和任无怨外,任氏家族没有其它可继承家业的合适人选了,就因如此,任无恩的重要性显然不可小觑。
万一任无恩有了继承上的麻烦,任无怨说什么也得帮他化解任何危机,这也是为何三神组要她从任无恩下手的原因了。比起任无怨,任无恩是容易对付得多了。
至少,他那些贴身保镳的身手没有一个可以构成威胁,她多得是可以下手的机会,不必太过心急。
左樱盘坐在床上,仔细思索过后,心头不禁踏实许多。一想到就快可以见到主子白荷,她的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新生力量。只要可以再见到白荷一面,她愿意赴汤蹈火,不计任何代价。
第四章
自从白荷于纽约如捡回一只弃猫的把左樱带回日本后,左樱自此便与白荷结下不解之缘。
左樱虽然接受了白荷的好意,她沉默寡言的冷漠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
来到京都的白家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星期来,左樱不曾主动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就连白荷的关心问候,她也置之不理。右樨对于如此大牌的未来伙伴感到相当不悦,她不明白白荷为何要自讨苦吃,替自己带回这么一个大麻烦。就算白荷对她一见如故,也没必要如此迁就这个不男不女的大冰山。尤其现在正值白荷准备高中入学考试的重要阶段,她实在不赞成主子为此分心。
虽然白荷在白家势单力孤,她很了解白荷需要多一点支持力量的渴望,只是用这种方式从街上捡回一个身分不明的年轻女孩子,她实在无法谅解。
“荷,我把茶泡好了,还有你爱吃的甜点。”右樨心不甘情不愿的沏了壶煎茶,跪坐在白氏本家的日式庭廊,替主子斟茶并送上美味的京果子。
“我送去给樱吃。”谁知白荷自己都还没喝到半口茶,就拿着手上的茶点和温茶,快步走到庭院的一隅。
左樱正半躺坐在鲤鱼池边,静静看着池内的肥鱼,有时她会抬起头来,仰望那被松杉遮蔽的湛蓝天空。白荷的接近,丝毫没有引起左樱的注意,她该是发现白荷的到来,只是懒得理。
“樱,你手腕的伤,好一些了吗?”白荷笑吟吟的送来茶点和煎茶,温柔灿烂的美丽笑容真是让人着迷。
左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僵硬的固定姿势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她动也不动,连正眼也不瞧,依然望着天空和池塘发呆。
“你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喔,来,喝点茶吧。”白荷穿著学校的水手制服,亲切地把手中的茶杯端放到她手上。
左樱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积极的反应,就这么单手握着温茶杯。
白荷完全不介意左樱的冷漠,她以善良温柔的态度温暖左樱内心的冰冷。“今天是我们学校毕业考的日子,等过完这个学期,我就要毕业了,到时我就是一个高中新鲜人了。”白荷和左樱并肩坐着,在含苞待放的樱花树下,诉说今日所发生的点滴。
今年冬季的气候较温暖,不过二月底,庭院内的樱花却已含苞待放。白荷望着顶上的樱树,欣喜地期待初春的到来。
“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不过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白荷见她依然消沉,于心不忍。她拉着左樱那缠满纱布的右手,一脸诚恳的表示。“从现在开始,可不可以让我称呼你为左樱?”
这个不情之请,让一直沈默的左樱有了反应。
“左樱?”她抬眼,眼帘映入她如出水芙蓉般的俏颜。
“嗯,我从今以后就称呼你左樱好不好?”白荷好开心,左樱终于愿意理会她了。
“我不明白。”她摇了摇头,再度拉回抬起的视线。
“因为右樨是我的右手,而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手,所以才会这么无体的要求你。”她简单的说明理由,极为简洁。
左樱听了白荷的回答,英眉微蹙。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
“这个地方有让你害怕的人或事?”左樱冷冷地提出这个疑问。
“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白荷精致小巧的脸蛋上先是讶异,随后黯然。
左樱所提出的问题,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好难启口……
“你在这个空有富贵外表的家里,过得很孤单、很辛苦。”左樱一语道破她现在的孤单立场。
“你认为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把你带回白家的?”白荷原本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着凄楚的感伤。
“这一个星期来,我虽不言不语,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一双眼睛和一颗敏感的心。”左樱终于肯正视白荷,第一次不带敌意和冷漠。
“或许吧,我不否认我现在在白家是势单力孤,亟需外来的力量来辅助我。但我会带你回来,不全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声音轻柔到快听不见。“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便觉得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只左手,我找了好久好久的那只左手。”白荷真诚地看着左樱冰晶的眼眸,她竟然从左樱的眼底看得见自己的影子。
两人四目相对,心与心的交流在瞬间通了电。左樱望着白荷穿著水手制服的娇小身躯,终于了解她为何愿意跟随白荷前来京都的原因。
“我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左樱,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东川樱这个人。”她伸出她的左手,语气坚定的点头答应。
从今尔后,她不但要成为白荷的左手,也要竭尽心力保护这个小女人。东川樱的这条命在白荷替她绑上白巾的那时开始,便已交付给白荷。
今生今世,左樱的忠诚,左樱的生命,终将只属于白荷一人。
睁开双眼,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让左樱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她睁着双眸,清晰的现实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中。
方才和白荷在樱树下的那段过往经历,原来只是一场梦境。多年前的往事,又不知不觉地侵蚀她的夜晚。特别是自从白荷行踪不明后,类似的梦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上演。每每在午夜梦回时分醒来,她总是泪水潸潸,眼角的泪水不曾干枯过。
左樱抹去泪痕,她从床上迅速起身并至洗手台洗去脸上的泪水。在还没找到主子之前,她不允许自己内心有些许软弱的念头,白荷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她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流眼泪,并回忆过去时光的点滴。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