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与道德的撕扯: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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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与道德的撕扯:浮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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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结果:起得太早,大骂奸商做假安眠药。

    打的去领奖。结果:身上的钱不够,半路下车改乘公交车。

    路上接到老板电话,两年来第一次对老板说不,并说出自己的看法。结果:老板夸奖他思维活跃有创意。

    在彩票中心被昨天接电话的小姐听出声音。结果:她在赔礼道歉之余,向他介绍心理医生。

    确认彩票为有效奖票。结果:抱住彩票中心主任痛哭,场面好比申奥成功。

    办理交税手续。结果:听说要交100万,啊的一声,下巴脱臼。

    有人询问是否愿意捐赠。结果:赶快闭上嘴,下巴脱臼不治而愈。

    接到税后400万元的存折。结果:浑身抖动,脸色苍白,有休克前兆。

    想到老话——得意外之财要散财,于是出门找100个乞丐,一人给一元钱。结果:被7%的乞丐拒收,因为他们嫌少……

    此时,假若韩伯元要是对照人家得500万元后的那些现象,他只有一条和那个人吻合,那就是他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梦。于是,他掐了自己,他掐的地方确实疼痛,这种疼痛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塌实的快感。仅仅过了几秒钟,他就不得不再次掐自己,他好像想起来了,在小时侯他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梦中得到一样自己很喜欢的东西,因为担心是在做梦,便在自己身上掐,甚至啪啪几下用手打自己的脸,脸热辣辣的有点疼,他心里却踏实了,看来不是做梦了。然而,到了天亮,梦还是醒了。这种现象只能说是人的心境太复杂了,才造成梦中有梦。梦中的梦在求证着自己梦的真实。可见人对渴望的事情是多么的走火入魔。

    这一夜韩伯元自然没有睡觉。一大早起来,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胳臂和大腿上掐紫了不大的两小块,并没有全身发紫,其他犯神经的事也没有做。这就说明,自己的心理素质还不错,不算是遇事特别激动型的。

    这期间,韩伯元只打了4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昨天深夜在得知中奖之后,他为了核实其准确性,再次向声讯台打了第二个电话。今天一大早,他确信自己绝对不是在梦中,又向声讯台作了核实,这说明这张彩票获奖已经毫无疑义了。当然,它还需要到体育彩票中心去最终验证。他决定马上就赶到体彩中心去。所以,他给体彩中心打了电话,咨询领奖的方式。人家告诉他,十分简单,只要带上彩票和自己的身份证就行了。第四个电话,便是在八点半钟上班以后给单位同事打的,他告诉同事,老家来了个人,要安顿一下,晚一点到班上。之后,他非常从容地去了彩票中心。

    韩伯元从知道自己中奖之后,就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妻子。近几年,他和妻子的关系处得不太顺遛,妻子嫌他没钱,他说“我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休你”。可能两个人的话都太伤对方的心,夫妻关系就变得非常紧张起来。现在,他妻子大多时间都是住在她娘家,与亲戚打麻将,加上那边离孩子上学的学校很近,几乎就不怎么回这个家来。正因为这一点,韩伯元中奖后,就暗暗决定不仅不告诉妻子,也不告诉任何人。有钱就容易有祸,而祸事大多是从口中传出去的,韩伯元深信这是绝对真理。本着这一理念:当后来体彩中心主任问他是先把这些钱存起来,还是拿现金走时,他没有更多思考地就决定:“拿现金。”

    韩伯元觉得将钱放在自己家中才是最安全的。他妻子别说已经住在娘家,就是在家住,也是十分懒惰的,几乎从不收拾家,也很少乱翻家中的物件,放在家中的东西即使落上很厚的灰尘,她也不会去管。妻子本来就不属于那种细心的人。妻子帮他洗衣服时,多次将香烟、打火机还有传呼机一起扔到洗衣机里搅。由此不难判断,将这么多钱放在家中是安全的。相反,如果将钱存在银行,难免出出进进会被人盯上。尤其现在实名制,你的住址,门牌号都要填写得清清楚楚。你突然得来这么大的意外之财,还能不被人注意。特别是自己邻居的老婆就在对面银行上班,女人嘴快,万一她透露出高额存款的事,那不是麻烦大啦。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十章(8)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要是真被贼惦记上了,自己还有什么日子过?整天提心吊胆地防着别人打闷棍,那滋味可想而知。而放在家中,相对总是安全多了,至少,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至于贼来光顾,从概率上说也是微乎其微,他们家搬到这住十几年了,都没有小偷来偷过,哪能会说来就来啊。再说,小偷一般情况下入宅偷盗都是有眼光的,他们一般都会去偷那些至少安了铁门的人家。另外,据说小偷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宁偷二楼不偷一楼。而他们家刚好住在一楼。

    韩伯元正是考虑到老婆和小偷的属性方面的种种因素,才决定将现金带回家。

    取钱的时候,韩伯元除了知道要扣除了所得税100万,他还发现在体育彩票的领奖处有很多机构在等着他。比如说“希望工程”,这个部门热情地祝贺他得了大奖,同时也非常“婉转”地希望他能对本机构献出爱心,给予支持。

    韩伯元一听是“希望工程”,就想起了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他觉得支持关心孩子是积德行善的第一大事。当别人告诉他只要是捐出一万元,就会让许多像“大眼睛”那样的贫困孩子到校上学时,他一下来了恻隐之心。他说,我向他们捐40万吧。这个数字让在场的人吃惊:从来没有见过谁摸了大奖的会这么出手大方,是不是这小子有点傻啊?但韩伯元想的不一样,这钱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即使捐出去40万还有360万。再说,捐给“希望工程”要是拿出一点点,杯水车薪还不够人家笑话!

    谁知这一捐不得了,后面还有更多的机构拥了上来。这些机构有“残疾人协会”、有“慈善机构”、有“西部扶贫开发”、有艾滋病防治基金会、有兔唇儿童救治中心……韩伯元真没有想到会涌出这么多机构,要是早知道这样,可能前面出手的时候就会悠着点了。现在是,前面的口子开了,后面的口子也不能收缩的太小。于是,他让体彩中心的主任帮他办理这件事。原则是,韩伯元留下200万,其他的就捐献爱心吧。

    韩伯元对体彩中心主任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机构哪个大哪个小,不管是部级还是村级,你看着分就是了。我就留200万。至于那些要采访的记者,您帮我全谢绝吧。”

    韩伯元信守的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格言。既然我的钱银行都不愿存,我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记者?

    体彩中心的主任从来没有见过像韩伯元这样大方的中奖者。过去那些中奖的人,一般都是捐出一万或两万,最多十万元撑死了。而现在韩伯元面对得来的500万元大奖,说只留200万,其余全部访贫问苦,这真让他对韩伯元敬佩三分。觉得这个人实在了不起,将来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人。于是,他决定帮韩伯元分好各种赞助费。当那些“贫困户”听说中奖者将处置权交给了体彩中心主任时,一窝蜂地将追捧目标转移过来,没有谁再理韩伯元,大家逮着体彩中心主任软缠硬磨起来,谁都想多分一杯羹。体彩中心主任望着这一张张像葵花一样灿烂的笑脸,感觉自己就是太阳。不管葵花如何向阳,体彩中心主任自有主张:平时谁跟他关系好,自然这个时候就更“贫困”,他要接济贫困之人。这样,200万很快就分完了。之后,体彩中心主任便带着保安,开车将韩伯元送到家中。

    韩伯元的钱装在一个编织袋里,这种编织袋非常普通,除了外出打工的民工或收垃圾的人,是很难见到有身份的人使用他的,可现在它却装了整整两百万元。

    回到家后,韩伯元感到很平静,丝毫也没有一夜暴富的快感。他对自己怎么有这种心境感到很奇怪。此时他想的最多的竟是,我没有这200万之前叫韩伯元,现在有了这200万,还叫韩伯元。

    也许正因为有了这种心态,韩伯元到家后在考虑钱放在何处时,竟然也没怎么动脑子,就把200万放在了床底下。看看时间,已近中午,他想起曾给单位的同事打过电话,说老家来人了要晚去一会,现在还是去吧。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十章(9)

    路上,韩伯元想,当初单位的人都说只要是中了500万就绝对不上班了,看来人谁也说不清未来的事情。这不,自己上班竟这么积极,这像中了大奖的人吗?

    40

    钱说有就有,灾也说来就来。就在韩伯元摸到体育彩票500万大奖、搞完捐赠、将那剩余的200万元取回家放到床底下后,他所在的城市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押钞车的恶性大案。

    押钞车是震远公司的,当时上面有司机保镖共三人,他们从一家银行出来正经过旧街口大街时,突然行驶在路右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压过双黄线,向着押钞车迎面驶来。只听到一声紧急刹车的声音,黑色轿车横在了押钞车面前。但见从轿车里窜出一个敏捷的身影,他举着一只半自动步枪,朝押钞车来了两个点射,押钞车上的司机与保镖瞬间全部倒在了血泊中。接着,劫匪用微型炸弹炸开车厢厢门,将车上装的钱全部抢走了。

    这件事在当天的晚报和电视新闻上都作了报道。说劫匪共打死了三人,抢劫了200万元现金。据目击着说,劫匪在作案时,头上戴有女人的长筒丝袜……

    按说,这个故事不应该和韩伯元有什么联系。然而,谁能想到命运之神如此的机巧,偏偏阴错阳差地牵扯到韩伯元。

    一周前,韩伯元的老婆突然从她娘家回到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因为长期和丈夫闹矛盾,她本来是不想进这个家门的,但那天她在逛街的时候,突然发现所穿的一个套筒丝袜线开了,便决定回家找一条换上。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竟然只找到一条丝袜。按说,一条丝袜也可以弥补上那条开了线的丝袜,遗憾的是找到的那条丝袜竟和现在她腿上的丝袜不搭色。女人肯定不愿留有这种遗憾,于是床上床下到处寻找,没想到,她发现了那笔巨款。

    当时她很吃惊,屏住呼吸数了数那钱,每捆10万,刚好20捆。20捆不就是200万吗?再加上自己的丝袜两双只剩一双,这足以说明,那个刚刚发生的轰动全市的持枪抢劫押钞车案是自己的丈夫干的。天啊!这个平常窝窝囊囊,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家伙,竟然是如此猖狂之人,他竟然戴着她的丝袜去抢押钞车,而且一下子就杀死了三个人。这不是该遭枪杀吗?这不是害孩子和她吗?

    女人胸口咚咚地跳着,她在那里傻了半天,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你不仁,那我也就不义了,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为了社会,她决定大义灭亲,向公安局举报这个抢劫杀人犯。

    当下,她拿起了电话。这就是韩伯元来到看守所的原因。

    梁冬听完,有些不可理解地说:“不至于吧?你是摸彩票得的钱,是有据可查的。虽然因为巧合出现了误会,但只要你解释一下,我就不信公安局能抓你!”

    “是啊。”韩伯元平静地说:“问题是我到现在还没有解释这事儿。”

    梁冬心说:那为什么不解释?你有病啊?

    韩伯元说:“也许是有病吧。”

    梁冬的心理活动与韩伯元的语言的巧合,把梁冬吓了一跳:此人身上是不是有特异功能,不然他怎能对答上自己的心里话。梁冬感慨,怪不得这个号房的几个小子对他那样敬重。

    其实,韩伯元被本号房的几个人敬重的原因除了他能给人算算命,还因为他仗义疏财,平时家里或朋友来看他带的东西,他都送给了这些犯人,自然也就把几个小子喂成了自己的朋友。

    此时,其他几个犯人也忍不住了,纷纷问韩伯元:“那你是不是想和公安玩上一把?”

    韩伯元笑笑,说:“好像没有这种心理。我感觉自己一直是随遇而安吧,那天他们抓我过来的时侯,我突然就觉得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而想做的,就是到这儿来看看……”

    梁冬看着韩伯元,就再也不语了。

    后来,韩伯元又对梁冬说过一番话,那就是对他女人的评价。他说:“兄弟,可以说你我都是栽在媳妇手里,我跟你说句爷们之间的心窝子话吧,你我的媳妇都不是善茬,她们缺少的是女人最基本的东西——善良。这种女人只能享你的福,而不能患你的难。你心里要有准备,别为这个苦恼。摊上这种媳妇是咱们的命。我们也许通过牢狱之灾,才能从恶女人手里解放出来。”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十章(10)

    梁冬听着,开始明白韩伯元为什么不向公安局解释自己的无罪,而非要到看守所走一趟的内心世界了。

《浮沉》第三部分 《浮沉》第十一章(1)

    41

    就在石天然与梁冬两个人离开酒店走出大门的时候,韩伯元正站在客房的那块落地窗前,透过百叶窗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其实,韩伯元早已预料到石天然和梁冬会有一次单独的见面,因为他们毕竟过去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一别多年未有音讯。现在梁冬突然到了韩伯元麾下,又一起来到石天然跟前,这种恩恩仇仇的三角关系变迁,对任何不了解真相的人来说自然都是一个谜。这个谜摆在谁的面前,谁都会产生一种欲罢不能的破解欲望,石天然当然不会例外。

    从吃饭的时候,韩伯元已能看出石天然的焦急心情。只是当着韩伯元的面,石天然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并不太明显。韩伯元觉得还是应该成人之美,尽可能地给石天然一个解开谜底的机会,让他和梁冬单独相见。于是,在吃过夜宵从“怡园”回到酒店后,韩伯元就找了个托词,说自己今天酒喝的有点过,只有提前休息了。大家也就与他作了道别并离开了他的房间。

    韩伯元知道,石天然与梁冬今夜必将有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这长谈肯定包括是什么原因让韩伯元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梁冬又是怎样走至韩伯元麾下的?这对石天然来说应该都是谜。但韩伯元心里更清楚,即使梁冬和石天然深夜恳谈,梁冬也谈不出韩伯元更多的内容。他相信梁冬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他的处人准则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对朋友是忠诚的,但每个朋友都有独立的忠诚,这就是说,虽然韩伯元、石天然都是他梁冬的朋友,却不可能因为韩、石二人有矛盾,梁冬就必须选择一方。梁冬已不是那么立场鲜明的人。

    再说了,除了观春园里的那场风波,韩伯元的内心世界包括他的很多行为,都是非常隐秘且不为梁冬所知的。韩伯元能把梁冬拉到自己的麾下,靠的是真诚与神奇的力量。在梁冬的眼里,韩伯元完全是个超凡的人。他在体育彩票上的预测功能太让梁冬佩服了。

    梁冬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到公司上班,韩伯元来到他的办公室,问他:“你现在有什么事吗?”

    “没有。”梁冬站起身说。

    “那好,我想请你到穿心鼓楼的体育彩票销售点去买一张体育彩票,10点钟之前办完即可。记住,一定要你本人去,只买一张。”

    梁冬看着韩伯元的表情,又看看手表,此时是9点25分。10点钟之前办完这件事还有35分钟。

    梁冬不知道韩伯元为什么要规定在这个时间内,而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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