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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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江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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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面一排坐着十二名神情漠然的女郎,身上也仅披了遮不住体的蝉纱。
其中一个是章春姑娘,她那健美的身材完美无瑕,颇为引人注目,风目中涌出阵阵
怨毒的火花,不住偷偷瞥视那五个中年人。
一旁,端坐着一位道髻已华的穿五色道袍道姑,和两位穿薄纱珠衣的明眸贝齿俏女
尼。
乐工全是美丽的女郎,穿得倒也整齐,一式宫髻、玉色衣、排裙、饰金佩玉。乐器
以丝竹为君,鲍士革木石金为臣,八音和鸣,仙乐令人沉醉。
歌妓有十二人,也都是些绝色美女,以二重唱各展歌喉,唱出绯恻缠绵的长恨歌后
段。
“金银西厢叩玉扇,转教小玉恨双成……”
舞池中,半裸的,玉纱衣裙仙姬打扮的太真仙女,倚枕侧卧在玉床上,体态撩人,
春情漾溢。
扮勾小玉与董双成的仙女,扮像真有仙女的神韵,似乎不比扮太真的女郎差多少,
同样是绝色佳丽,隐约呈现的胴体动人心弦。
扮临耶道士的中年人,仙风道骨颇有几分神仙气概,是舞池中唯一的男人。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逸丽开,云鬓半
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太真惊喜报枕而起的一段歌舞,在凄恻的乐声歌声中展现,美得令人屏息。把一个
听到情人派专使前来问候,又惊又喜又哀怨迟疑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举手咸庭
充满美感。
帐和屏的展开,是用暗隐在旁的人控制的,太真衣裙飘飘旋舞而走,令人几若身在
锦绣的蓬莱宫里。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舞得好并不难,心情欢愉才起舞
而这位舞姬必须含泪而舞,舞出太真悠悠生死别经年的绯恻情怀,真需要炉火纯青
的修养和工夫。
这位美丽的舞姬,就有这种火候,看得五名中年人如醉如痴,居然不自觉吐出深长
的叹息。    ZEi8。Com电子书
“含情凝睬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够了,停!”中间那位暴眼中年人突然高叫,并且鼓动掌三下,扮鸿都客的道士
一怔,扮太真的舞姬也僵住了。
“总管,怎么啦?”道髻已现灰白的道姑转首问,神情冷漠眼神木然。
“我不看下一段生死两茫茫的晦气情节了。”总管是个不想看悲剧的俗人,神色有
点冷硬:“九真仙姑,你这舞编得很美很好,看来,这一批美女,你训练得很成功,但
不知她们的其他技艺,成就如何?”
“总管可以亲自考察她们。”
“我会的。这些美人。”总管指指章春一群十二个人:“我要求你在短期间把她们
训练好,以便早些派出去担任联络人。”
“贫道当尽力而为。”
“那就好,如果不堪造就,给她们喝一杯丹心酒,送到前面去交给如意老尼派用
场。”
“贫道遵命。”
“你来,我要考考你其他的技艺。”
中年人向舞姬招手:“也让那些姐妹见识学习。”
舞姬梨花带雨的悲惨面庞,陡然换上了明艳如春花的媚笑。
她取掉花冠,解散云鬓,俏巧地娇躯徐旋,玉羽霓裳飞扬而起,随那轻盈一转之下,
衣裙化作蝴蝶飞散飘落,及腰的秀发化作飞蓬,动人的赤裸胴体,在五色旋转灯光下呈
现在眼前,美得令人心荡神摇。
她用美妙的舞步,向通向中年人的珠帘门舞去。
勾小玉与董双成,也美妙地利用舞步卸衣。
堂上其他四个中年人,已迫不及待地把身畔的裸女抱入怀中上下其手,淫笑声取代
了乐声。
碧血江南
第九章
蓦地,堂下的玉床前,出现穿白劲装,右手握了光芒如晚的匕首,风目喷火的葛佩
如小姑娘。
“你们这些妖孽……”她厉声咒骂,匕首一挥,高惟纷落,珠帘崩散,身匕合一向
堂上猛扑,气势如虹。她激怒得快要疯了。
“定下心神!”暴喝声震耳欲聋,张秋山从堂角飞跃而进,左手有一支竹手仗,右
手的狭锋刀发出阵阵摄人心魄的虎啸龙吟。
竹杖像闹海神针,所经处高赂一扫而光,珠帘一散毁,人如惊电排空而至。
小姑娘不知厉害,愤怒如狂猛扑为首的总管,找上主事的人。
主事人通常武功最强不好惹的高手,她忘了救人重任,却咬牙切齿要杀主事的人泄
愤。
总管吃了一惊,也勃然大怒,候然而起双掌齐推,摇攻一招推山填海,同时发出一
声愤怒的大吼,掌出狂随乍起,破风的啸吼声势惊人。
远在文外,小姑娘凌空的身躯没有借力处,无所胃惧地匕首一振,震散了从头面涌
来的如山掌劲,却震不散后续的余劲。
“旷……”她惊叫一声,像被狂风所刮,像一张枝叶,翻舞着反向后震起、摔落。
避在一旁的舞姬,突然虎扑而上,一双赤裸的手像章鱼的臂爪,搭上了小姑娘的肩
和腰,立即乘小姑娘气窒功散的好机,制住左肩并背部的身柱穴,相抱着向堂下堕滚。
张秋山来得正是时候,竹杖先下搭,点中舞姬的天灵盖,人向下落,一脚将失去知
觉的舞姬踢翻,妙像毕呈,丢掉杖一把推开小姑娘。
“何穴被制?”他急问。
“左肩并、身柱,麻手法。”小姑娘也急急问答。
一个中年人到了,大力金刚拿先来一记劈空掌,再切人伸手便抓,是大力鹰爪功。
张秋山哼了一声,不加理睬袭来的的壁空掌劲,劲近身突然自消。
“嗤!”刀光疾闪,割肉声令人心惊。
中年人不但断了右臂,右助也被刀下降的余势砍裂了,几乎被斜劈成两段,狂嚎一
声摔倒在地。
“你就会乱发脾气,该打!”他一面责备小姑娘,一面替小姑娘解穴。
麻字诀制穴属于轻手法,用对穴震或拂立即可解,当然只限解普通制穴术,如果是
独门手法,就不是容易疏解得了的,麻烦大了。
“嗤嗤!”又有两名涌来人的裸女被劈翻了。
张秋山毫无传香借玉的修养,对近身的裸体美女,毫不留情地挥刀,一刀一个连眉
头都没皱一下。
冲来的美女,全是堂上总管附近的裸女,显然她们是这里的忠心耿耿女人,武功都
有良好的根基。
乐工和歌妓都一哄而散,群营乱飞,尖叫声大起,乱得一蹋糊涂。
与章春同坐在一起的十二个新到的美女,有一半惊得快昏迷啦!拥成一团倒了一地。
“我要杀光他们!”小姑娘厉叫,一跃而起。
“不许胡闹!救人要紧。”张秋山低叱。
这片刻,两人身畔已倒了八个人,其中有两名中年人的尸体,血腥刺鼻。
“不要叫这些女人送死!”张秋山舌绽春雷大吼,左掌一挥,狂隙骤发,五个扑近
的探女向两面飞起、堕地、滚地、摔昏。
小姑娘向章春一群人冲去,总算不再胡闹,用左掌拍圈了五个挡路的女人。
老道婆和两妙尼挡住了她,阻止她冲上救人。
“不许过来!”老道婆九真仙妨冷叱:“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滚!”
喝声中,连拍四掌,阴柔而强劲的拿风,把小姑娘震退了丈五六左右。
小姑娘的匕首,震不散九真仙姑的掌劲,玄天神罡仅能保护自己不受伤而已,老道
婆的内功修为比她精纯得多,想正面突破谈何容易,真被挡住了。
裸女们骇然后退,却又不敢逃走,被杀的裸女尸体惊动魄,她们已完全失去以赤手
空拳上前送死的勇气,退得远远地不住战抖。
三个中年人面对着张秋山的刀,他们来享受温柔,身上没带有兵刃,情势恶劣。
“你是什么人?敢到此地撒野?”总管厉声问。
“你不认识我?”张秋山沉声反问。
“你是什么东西?本总管怎认识你一个小辈?”
“不认识就算了,毙了你之后……”
“呸!小狗你死吧!”总管愤怒地叫吼,双掌重施放技抢先出手,但这次是连环拍
出,狂猛的掌劲反而比攻击小姑娘时猛烈一倍。
刀振出,掌挥拂,气旋的激啸有如天际传来的殷雷,刀气进出锐利刺耳的震吟。
双方都全力以赴,石破天惊。
刹那间的接触,张秋山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魔手,推退了三尺,脚下靴痕所经处,
水库花砖全部破裂,像被万斤巨轮辗压而过。
总管却连退了七步。脚下跟跑似乎体重不胜负荷,脸色,大变,眼中凶光一敛。
人影一闪,张秋山重新出现在总管面前八尺。
“在下知道你的根底了。”他的刀势已将对方控制在威力圈内,证气冷森:“六合
夜叉明浩,你的大天龙掌火候,比五年前更精纯了。
好像五年前你曾经在武昌黄鹤楼前,光天化日之下,杀死卖卜的寒君子秆众十三人。
江湖朋友以为你六合六叉仍在天下为恶,没想到却暗中在这里当起龟公吃娼门饭来了,
你是愈混愈下流得不像话啦!去你娘的!”
刀气进发,刀光如电耀霆击君临天下。
六合夜叉不敢硬接,快速移位捷逾电闪,在间不容发中摆脱行将及体的刀光,到了
张秋山的左侧,连声厉吼,刹那间连攻三记大天龙掌,刚猛无传的掌劲势若崩山决堤,
行致命的全力一击。
张秋山已知道对方的虚实,知道对方内功掌劲的根底,不愿浪费真力硬挺,也展开
快速如电的身法,连换三次方位。双决打快,攻出的刀招掌劲,皆跟不上对方迅疾的避
身法。
最后一次移位,背部恰好呈现在另两个中年人眼前,相B巨不足八尺。
内功练至可发于体外伤人,不论是那一种内功,都必须下苦功勤练半甲子岁月方能
臻此境界。
有超人的天赋又当别论,有些天生异秉的人,三年五载就可能打破传统创造奇迹。
两个中年人不约而同立即出手,四只巨爪虚空向张秋山背部猛地一抓。
内功发于体外伤人,劲道以发出前去为主:下过苦功有惊人成就的人,伤人于八尺
一文并非太困难,但只限于将劲道发出,劲出即无法再加以控制。
所谓收发由心,仅指发与停而言,不可能将劲道收回来,极少例外。也许有些奇门
异术可以办到,毕竟少之又少。
这两位中年人,用的是虚抓,表示可以将劲道回收,将被劲道伤害或控制的人,随
劲抓收而回。
这要比伤人于体外的内功修炼,要多费一倍的时间与精力苦修。也就是说,这两位
仁兄的修为与功力,要比总管高明深厚。
除非两人练的是邪门怪功,邪不胜正,不能在双方面对面拼助*使用,不然何以甘
为人下,受总管的指挥?
果然是邪门怪功,爪出时腥风触鼻。
这表示两人必须有稍长时间的运动准备,方能将奇功异劲发出。双方交手拼搏,攻
防快逾电光石火,那有时间运动?
对方又不是傻瓜站在原地等候。
张秋山的身躯,突然向后暴退,像是被爪功所抓回,速度快板。
两个中年人鬼迷心窍,还真以为抓功突袭成功,却没看出张秋山的退势,是在爪功
回收前一刹的事。
变化太快,两人没有看出破绽情有可原。
近身了,张秋山的左掌,向后来一记倒打金钟,右手刀半途换握成反手刀,随急速
的退势向后送出刀尖,恍若电光一闪。
眼看背部要被两个中年人从左有伸来的手所抓住,他的身形突然上升、翻腾,前空
翻不但回到原位,而且再进丈余,再次针牢了总管。
“吹!”总管厉吼,双掌齐推,用尽了剩余的精力,向凌空翻落的张秋山拍出,劲
道如山洪倒泻倾全力一击声势动魄惊心。
张秋山不过反退,硬被震得倒飞文余,飘落原位再跟趴跑退了两步,呼吸一阵紧,
脸色略变。
总管也贼去楼空,呻吟一声,摇摇欲倒。
张秋山身后的两个中年人,一个掩住小腹,浑身战科,想叫叫不出声音,马步一乱。
小腹挨了张秋山一记可怕的一击,那格倒打金钟阴狠极了。
掌及体传出一声异响,像是九地传来的沉滞段雷声,如不留意,无法知道这种声报
的来源。
另一名中年人,肚腹被刀贯人八寸左右,正掩住并没有太多鲜血溢出的创口,扭曲
着摔倒。
“补……我一刀……”这位仁兄赌曲在地上叫喊:“你……你不……不刺要……要
害,我……半个时辰内死……死不了,痛苦却……欲非人所……所能忍受,快……补我
一刀,不……怨你……”
“呢……”小腹中掌的人倒了,口中喷出大量鲜血:“阴……阴雷……掌,你……
你是雷……呢……”
鲜血狂涌,这人终于猛烈地抽搐着停止呼吸。
另一面,小姑娘正与老道婆死缠,八方游走奋勇进攻,可借一直无法近身。
两个妙尼一面替老道姑押阵,一面制止十二位女郎移动。
没有人听到中年人濒死的话,连在对面急忙调息的总管六合夜叉明治,也没听清阴
雷掌三个字。
临死的人说话本来就不够清晰。
“我就是要使慢痛死你们这些混蛋。”张秋山冷冷地说,沉着地向六合夜叉走去。
“你用刀,胜之不弄……”六合夜叉厉叫,失去调息恢复精力的机会了。
“你人多,是吗?”他的刀徐徐上升。
“老夫要求公平生死一搏。”
“在下没有与人印证较技的胃口,更没有在敌众环伺下逞英雄公平拼搏的兴趣。”
“你不配称英雄……”
“一点不错,我张秋山本来就不是英雄,自古英雄多寂寞。你是英雄吗?”“我六
合夜叉……”
“你六合夜又只是一个不要脸的王八!”他破口大骂:“你只会伤害那些弱女子,
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人,我鄙视你这种与畜生同类的王八!你想活命吗?”
“什么意思?”
“把凌霄客方世光的藏身处说出,你就可以活。”
“小王八!你认为你吃定我了?混蛋了六合夜叉怒骂:“老夫没有兵刃,同样可以
将你碎尸剔骨……”
叫骂声中,双掌的探,揉身欺上,上下交征有虚有实,主动发起抢攻,虽然已没有
内劲发出,身法之迅疾与掌法的奇奥,却是经过千锤百炼所获致的真才实学,同样具有
摄人的威力。
张秋山可不愿放弃自己的优势,神功默运力贯刀身,虎目炯炯儿立如山,刀发出摄
人心魄的虎啸龙吟,刀光映着五彩族光烃握耀目。
“我一定杀死你!”他沉声说,站在那儿像天神当关,等候对方近身。
内劲既然无法再伤人于体外,必须近身。
六合夜叉不是傻瓜,怎敢不要命切人?
他一沾即走,变招移位另行装造机会,飞快地移至他的左后侧,狂风似的抢人来一
记吴刚伐桂,掌如开山巨斧猛劈腰脊要害。
他身形半旋,还没出刀,六合夜叉已收招急旋,招变狂风扫叶,仍抢在他的左后侧
一腿攻下盘。
这次他不转身,让对方以为比他快。
出招变招快得令人目眩,快得令人必须凭本能反应而防御反击,快的一方,必定占
尽先机一台便中。
“暖”一声暴响,六合夜叉的靴,吻上了他的左骨,打击力当然十分沉重,反震力
当然也沉重。
“哎……”六合夜叉惊叫,跃退丈外,右腿一沾地,人便向下挫,几乎踏倒,膝盖
着地够狼狈的。
刀光电射而至,森森刀气压顶。
“我认……裁……”六合夜叉崩溃似的狂叫。
锋利的刃口贴在天灵盖上,只要一拖刀,一定可以把脑袋划开两片。双手握刀的压
力是极为可观的,用内劲向下压,也足以压破天灵盖。
“我要凌霄客的下落,换你的命。”张秋喇吹牙说:“本来我决不饶你的。”
“他……他在瓜……瓜洲……”
“混蛋!瓜洲我去过了,那里只有你们的同谋犯白龙,我宰了他。”
“那……那就在蜀冈的……的隐藏木屋……”
“你敢撒谎?那是接引使者被囚禁的地方……”
“不是那……那一家……”
“还有一家?”
“那里住……住了,个叫……叫什么伯……伯公的人,听……听说是……是个修仙
的怪人。
方老哥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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