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和无聊的生活说再见了!也不用再费劲的杀人了!置之不管的话也会全部都死掉!我的旦那啊!他是那么的cool~~~”想到了方才所见的一切,那些粗大的触手,那些纤细的触须,还有无数的红藤之上无数的眼睛!被破坏,被撕裂,被摧毁,被吞噬!是的,龙之介可以从那魔物身上感受到那些!
“死……不断的死!死噬殆尽!哈哈哈哈!前所未见的内脏让我大饱眼福!每天……每天……世界上的一切!这都是旦那的功劳!”
眼前的人疯狂的笑着,完全无视了六道骸的存在。骸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厌恶皱眉,皮质的手套暧昧的划过嘴唇,冷笑:“真是恶心……让我去玩弄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为什么还是不够?明明这么开心!这么兴奋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够!”龙之介喃喃道:“我总觉的缺了些什么,旦那说得到圣杯我就明白了……可是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一只宗教传说的杯子?”
但是很快的,青年摊开自己的手,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看着着掌心,森森的白骨翻出了血肉,鲜血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低落。
“啊——”他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顿时像个孩子一般开心的笑了起来,双眼因为喜悦闪闪发亮:“好棒……美极了……这么的美丽啊!”
六道骸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兴趣,他转身离开这里,顿时觉得无趣极了,甚至是恼怒的——花了半天的功夫宛如小丑一般没有任何意义,面前的人甚至比之言峰绮礼更加的扭曲。
“原来如此,原来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龙之介更狠的蜷缩着双手,让伤口流出更多的鲜血。身体的剧痛让汗水不断的流逝,可这完全无法阻止他发自内心的喜悦:“正所谓当局者迷啊……”
他有些无奈地说着,用手捂住了脸,掳着头发:“并非是别人……而是在我的内脏深处……这么的美丽的东西……我一直追求着的……极致的美丽……终于找到了啊……难怪我一直都找不到——”
地上的鲜血汇聚成了小泊,他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本就黑暗的地方那微小的光辉也已经微不足道。
“什么啊……早说在我身体里的话……就不用废那么大劲了啊……”
他缓缓地,滑倒在了焦黑的墙壁上。
“好幸福啊……”他喃喃道:“真是……死而无憾了呢……”
鲜血一点点的流去,流入黑暗的深渊。
四周的鲜血凝固成了块状,干涸,发黑,再也没有新鲜的血液将它们覆盖。
龙之介的死状很恐怖,而且在这种地方,只怕几个月甚至是几年都没有人会发现。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至少对于雨生龙之介而言,他获得了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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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礼在快速的奔跑。
完全没有任何协调的,近乎狂乱的奔跑!
“啊啊啊!上帝的荣光!”他站在河岸边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兴奋地喊道:“上帝的荣光!”
尽管周围的人将面前的黑衣神父当做精神病而敬而远之,但是他们的目光依旧无法离开那处。
层层浓雾遮挡住了他们的目光,却无法遮挡那世间极致的美丽!宛如冬日里金色的雪,宛如夜晚中星海的倾泻,更宛如光与或组成的龙。它盘旋,飞舞,如此的美丽。
“多么的美丽啊!”绮礼直直的盯着那光辉,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就在他即将一头跌入河中的刹那Assassin突然出现一把揽住了他:“绮礼大人!”
然而绮礼似乎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站在河岸边仰望天空,心颤抖地仿佛要飞起一般,剧烈的跳动,疯狂的鸣响:“那样的美丽!是神的圣火!是上帝的恩赐!我没有看错!他是荣光!是上帝的荣光!”
如果那火焰烧在他的身上——将会是何等的欢畅,何等的愉悦!
而在那光辉之中,有人感受到了和绮礼一般同样的信仰。甚至更进一步的,感受到了那一切。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背弃了自己的信仰的。
即使再怎样的扭曲,再怎样的疯狂,他再怎么认为这一切都是神的考验,鲜血是神对世人的爱,但是他的心底都有一块清醒的认知——他要玷污神,用鲜血,用内脏,用污浊,玷污那曾经无比信仰,忠心侍奉的主。
“啊……啊啊啊……这是……神的光辉吗……”
那个光辉,就如同让他看到了当年,他以为忘却的景象。
怎么能忘记呢……那样的光,让他与那个高洁的少女并肩作战,拥有了举起手中长剑的勇气。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啊——是你吗?是你吗!我的……”
离他不远处的神像面前站立着的金发辫子姑娘仿佛满足他心中的渴望一般转过了身。
“啊——”声音仿佛被卡在了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嘶哑的□。Caster……不,法国元帅吉尔·德·莱斯激动万分,他在纤细触须的包围中奋力的挣扎,向着光辉中的少女伸出他的手:“我的——圣少女啊——”
贞德……我的……
“圣少女啊——”
他泪流满面。
神的光辉沐浴了他们的全身,他的圣少女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浅浅的矜持的微笑着,淡然的,宛如百合花一般的美丽,又如野菊一般的坚强。对,即使面对着死亡,他的圣少女都是那般坚定的手握十字架,向着她的主祈祷。她是那般的爱着世人,即使他们将她送上了火刑架。
“我究竟——”
那光辉的确是神的恩赐,它驱散了一切混沌,在精神扭曲中的神智拨开了硬壳,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外界,然后自豪的笑了。
他找到了他追寻的东西。
“——做了些什么啊……”
他与他的圣少女双手相连,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消失在一片星海之中。
巨大的海魔终于破碎,它的身躯栽倒,扬起了高高的水幕,那刹那间着冬日之中,下起了倾盆暴雨。
双手燃烧着火焰的青年抬起头,让脸庞被带着丝丝血腥味的雨水冲刷。浓雾渐渐散去,他突然回头,英灵赐予的极佳视力让他看到了身后站在岸边的孩子在父母的劝导下不开心的跳着,拼命朝他挥手。
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因为即使是他所能看到的都是那么的模糊而大概——他伸起手,对着对方挥了挥。
匆匆的一瞥让他依旧没有记住对方的脸,可是他此时却仿佛能够听到那如铃声一般清脆的声音在向他开心的笑着。
“真是调皮又不听话的孩子。”
请——
幸福啊。
18、第八章 无法更改的命运(一)
他缓缓落了下来,站在地上。他的面前站着身为小圣杯的爱丽斯菲尔,红色的Archer,以及Rider的Master的韦伯·维尔维特。
韦伯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可是面对面前青年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冰冷的脸,他却不敢开口。
他们真的是一个人吗?韦伯不禁想着,究竟是一个身体里拥有着两个灵魂,还是单纯的人格分裂?
但是不论如何,这场战斗结束了。
“虽然余也出了力,但是余记得……”Rider朗笑道:“教会的悬赏是只能给杀死了Caster的人吧。”
韦伯委屈道:“Rider……我绝不会给你买裤子!绝不!”
“唉?!怎么这样!”
“就这样!就这样!我绝对不会买!!”
Lancer和Saber静静地看着那对欢乐的主从,眼中都是淡淡的艳羡,这是他们所求却无法得到的美好,这对于Lancer而言更是如此。
“开什么玩笑。”一个声音冷冷道:“如果没有Lancer的帮助,这儿Caster根本无法顺利蓄力到出手的一刻。”
韦伯一缩脖子:“阿其波卢德教授……”
“但是我的主人。”Lancer仰起头道:“我等不过是进以绵薄之力,不负自己的骑士道,不敢与纲——Caster一分功劳。”
纲吉的额头燃烧着那般美丽的火焰静静地看着Lancer。
他更喜欢那个傲气的,自在的,潇洒非凡的Lancer,他甚至无法忍受对方被遮蔽了神赐的光辉,宛如尘埃一般被践踏。
“给我闭嘴!真是没用的家伙。”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声音冷冷道:“你向我一次次的发誓做到什么,信誓旦旦,到现在连个Caster都杀不了,还成了他人的踏脚石,我要你何用!”
Lancer半跪□淡淡道:“请您原谅,我的主人。”
即使心中如何恼怒不满,但这是属于Lancer的私事,相比对方也绝不会允许她出面干扰。刚刚落地的Saber握紧了右手,冷冷地巡视着四周。
Archer发出一声简短的冷笑。
爱丽斯菲尔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她心中一惊抬起头,却只能看到年轻首领平静到了冰冷的脸。
肯尼斯冷笑一声似乎要说什么,却不料金色的辉舟突然将下方的一片都照亮。似乎是因为面临昨夜死亡的恐惧,肯尼斯不再说话。Saber和Archer都防备的抬头看向那俯视众生的高傲王者,而对方那双鲜红的眼根本不屑于万物,只是冷冷道:“杂种,完了吗?”
年轻的首领抬起头淡淡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吉尔伽美什冷冷地看着他。
纲吉道:“我掩藏身份的原因有很多,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强求不得,不如顺其自然。闪闪,我们是平等的,我们也终究站在不同的起跑线上,我们的终点也完全不一样。但是,我们却是朋友,可以互相弥补,互相注视。即使王是孤高的,也不该代表就是寂寞的。”
火焰从额头一点点的消失熄灭,那双发着光辉的美丽双眼沉淀下来,如同水一般的温柔,如同白昼的天一般平和。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感激你对我的宽容。但是我也同样有自己的坚持。闪闪,你应该非常明白,朋友从来都不代表着支配,不是吗?”他浅浅的笑了,对着高空的王者眨了眨眼睛:“你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是我也有着自己的原则,你的挚友也同样,对吗?即使会激怒你,即使与你背道而驰,也会为了自己的原则做出拼搏。这才是自我,而你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傀儡。”
那双眼是如此的澄澈,仿佛一切掩盖都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英雄王有些狼狈的微微移开了眼。
是的,不仅仅是面前的青年,恩奇都与他曾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而在之后的政事也好为人处世也罢,他们也有着不止一次的争执,互相弥补,互相退步。
曾经惹怒了神明之时,他只是不可一世的冷笑着,不会畏惧丝毫压迫。但是当他看着他绿色长发的朋友如此痛苦之时,他畏惧了,他退缩了,他想要屈服了。
但是他的朋友朋友却依旧反驳了他,与天上的神明做出了最后的抗争,即使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即使自己如何的愤怒不甘也绝不改变。
“如果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闪闪,你不愿做,就由我来做;你不屑去看,就由我来看;我不会为你放弃原则,我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与你的理念背道相驰我也会与你争执反驳,觉得你哪里不对我也会竭尽所能制止你。但是我同样能为你付出生命付出所能付出的所有,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不离不弃。”他笑道:“就像他一样。”
英雄王嘲道:“你是在抬高自己吗,纲吉?”
知道对方消了气,纲吉笑道:“唔……你可是至高无上的王啊,不抬高自己的话我怎么才能与你并肩呢?”
生前的时候,他与英雄王一直差了一点什么。
可是究竟差了什么,他始终不明白。
但是现在,他却似乎懂了。
朋友之间不是不断的退让,不是一味的紧逼,而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看见对方的错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对方。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是事实上要做到却非常的难。不过,这也是一种让人兴奋的挑战,不是吗?
至少对于吉尔伽美什和泽田纲吉而言,的确如此。
英雄王的笑是嘲讽而冷酷的,泽田纲吉的笑是温和有暖和的,但是这一次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却是同样的。
他们的命运从很久以前的扭曲时便已经相连,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其切断。如此这般,或许真的可以被称为是上天的奇迹。
“伶牙俐齿的家伙。”吉尔伽美什转身离开众人的实现:“杂种的表演到此为止,回去了。”
纲吉点点头:“嗯。”
火焰燃烧,年轻的首领飞上了那金色的光辉之舟。顿了顿,他背对着众人道:“能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Saber浅笑颔首:“我也一样。”
Rider大笑道:“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将你们收入麾下啊!”
纲吉转过头看向Lancer,他依旧半跪在那里,因为他的主人。火焰的光芒遮蔽了他的眼,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Lancer的Master哟。”他淡淡道:“那枚令咒,我让给你了。”
众人一愣。
“我无法容忍你将英灵的尊严践踏在脚下,若是再如此对待Lancer,我将视为你对英灵的侮辱。”他微微一笑,彻底离开了众人的眼中:“如果你认为自己能够接下我方才的一击,我并不介意。”
Lancer抬起头,呆毛微微动了动。
一时之间,那个怀疑更加的深浓。
泽田纲吉……泽田纲吉……
光辉之舟终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大雨停歇。
圣杯战争的第二日,如此落下帷幕。
19、第八章 无法更改的命运(二)
纲吉坐在维摩那的最前方,狂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潮水的味道。冬木是一个接近水源的地方,即使是冬季,呼吸都似乎带着淡淡潮气。天空是无尽的黑色,星辰都似乎被这黑色所掩盖,暗淡无光。
“在想什么呢纲吉。”坐在王座上的英雄王挑眉道:“心情似乎不错?”
“嗯……应该说有点苦恼呢。”纲吉笑道:“不知道时臣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而且我还把令咒给让了出去。”
“哼,令咒那种东西本来就是没用至极。”吉尔伽美什不屑道:“不过是一群杂种罢了,难道还需要本王靠令咒来补充魔力不成。它唯一的用处也不过是可以方便召唤罢了。”
纲吉只是浅笑着没有回答。
令咒对于时臣而言当然是有用的。比如自身魔力不足的时候给他的两位英灵补充魔力,比如在自身危险的时候召唤英灵,比如……
他抬起头仰望天穹。
让英灵自杀。
回到远坂邸的时候,空气中依旧如往常一般充满了让英灵感到舒适的魔力气息,让纲吉不得不感叹当远坂家的英灵在某方面而言确实是幸福的。只是不同于以往,不仅库洛姆没有出来迎接他,远坂时臣也不见踪影。
“闪闪……”
“哼,应该是虚脱了。”英雄王嗤笑道:“毕竟想要养活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啊。”
纲吉尴尬的笑了笑,顺着契约的感应走到了地下室。打开厚重的石门,只见亮红色的宝石溶液绘制的恢复阵之中,远坂时臣一脸疲惫的昏睡在阵中,周围的七枚血红色宝石已经变得暗淡无光,显然其中蕴含的魔力已经见底。
“……呀嘞呀嘞……真是抱歉啊,我的Master。”纲吉上前从旁边的案桌上又拿了七枚光芒闪耀的红宝石依次替换了暗淡的宝石,只见魔阵的光辉再一次明亮起来,不断的喘息着的时臣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一个人作战,的确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啊。”
吉尔伽美什嘲道:“你可以考虑给他补魔,时臣的脸勉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