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不如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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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不如错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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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要,我最没耐心,不喜欢做模特。 
他说不用。你随便动好了。 
她便抬头看收缩的蛋黄一样的日头,以及飘渺的山岚。 
冯至鸣找她什么事呢。她想。又想那日,他粗暴地对她,而自己居然同样起反应。脸上熏出红晕。 
在谭亭的笔下,那红晕是如此娇软鲜嫩,那一刻,她的心里留存着他——冯至鸣。 
病完全好后,谭亭的假期已过,两人下山。坐车到昆明。 
就是那天,吃饭时,语声收到秦心的电话。 
语声啊,在哪?陈剑好些没? 
陈剑怎么啦?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会不知道? 
什么呀?我在昆明呢? 
车祸啊,陈剑出车祸。   
她忽然愣住,良久匆匆道:他现在怎么样啊。有事没啊。 
我就问你啊。听说挺严重的。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她忽然手脚冰凉。手机都握不住了。 
语声,语声……谭亭摇她。她才恍过神,勉强笑着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订机票。 
出事了。 
她点点头。 
好。我给你订。吃好饭,两人去买机票。 
谭亭回杭州,她回北京。 
拿了票,语声匆匆收拾行李。 
谭亭进屋,拿了画,说:送给你,语声。 
很漂亮的画。深暗的天际,橙色的日头,淡淡的雪山,她坐草地,怀一席微渺的心事,似乎甜蜜,似乎茫然。 
谢谢。我很喜欢。语声接过。 
谭亭神色黯然,说:语声,你会想我吗? 
会。语声回。 
谭亭咧嘴笑,由衷的孩子气的笑,说:我放寒假,去北京找你。 
好。我等着。 
交换联系方式,两人告辞。语声不会知道这个她当作小弟弟的男生以后还会出现在她生命里。 
半夜到了北京。她非常疲乏。却睡不着觉。 
想那晚,他说:我爱你,我很难过,我告诉自己语声要觉得委屈,想走,不要拦她,可是想到你在别人怀里,我就难以忍受。我舍不得你,我一点都舍不得…… 
而她说,你是一颗蛀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拔掉他。 
把他的心伤了。他就那样神智不清地开车。就那样,她害了他。 
她的心哆嗦起来,内疚遍布全身。    
好容易,等到晨光熹微,她要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愣住了,他会不会接,要是情况残酷怎么办,他要有什么不好,这辈子她就不想自己好了。 
又煎熬了一阵,毅然拨电话过去,如果是方圆接,她就自称是他表妹,打探一下情况。 
听对面的熟悉的彩铃,她的心又乱起来。 
通了,是他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有点低沉。 
她忽然说不出话。 
可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 
语声,语声是你吗? 
她咬住唇,不出声,可是鼻子有点塞了。 
语声,是你,我知道。你哭了,别哭,我很好,没事了很好。 
她面部肌肉痉挛了下,眼泪终于迷迷蒙蒙出来,说:对不起,我——又说不下去。 
语声,我很想你。想见你。你来医院好吗?我想你。想得五脏六腑疼。 
她没说话。 
他说:下午你过来,方圆不在。我等你。 
告诉他地址。 
她挂了电话,像浸在死水里,浑身湿漉漉,又流转不动。呆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会去了。   
下午,她破天荒化了下妆,整饬了下自己。潜意识里也许怕见到他老婆被比下去。 
而后,她出门。日头被薄薄的雾遮着,说不出的寒冷。 
北京的秋天总是分外短暂。美丽的时光从来是最短暂的,女子的青春也一样。 
特护病房的人很少,她走楼梯上的,每走一步,都有坚实的回音。她觉得自己像赴刑场一样惨烈。 
决绝地走了,还要决绝地回,心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门口,她停住了。犹豫了会,转身看走道外的树。是杨树,有白色的疮痍的表皮,树叶随风零落。 
又回身,敲门。 
门开了。是陈剑,他居然可以走路了,穿着病服,消瘦了些,却有些清矍的风采。 
她刚张开她惯用的很虚的笑,他就搂她入怀。同时将门带上。 
她微微地推拒。不敢用力。但是姿态总是要的,尽管有点力不从心。 
可他拥她更紧,痴痴迷迷看她,说:语声,真的是你,多久了,怎么像隔了一世。你依然,依然还在我怀里? 
她心软了软,又软了软,终于停止挣扎。将脸贴向他的胸。就像以前一直那么做的,像只小猪一样甜蜜的拱。 
小猪,我亲爱的小猪。他真地叫她。 
然后捧着她的脸,说:知道我多思念你。知道吗? 
她头略低一低,他就吻下来。 
她不知怎的,有点抗拒。不应该这样。虽然。 
但是,终于是抵挡不住,因为心理是负疚的。    
吻。天长地久一般痴迷地吻。 
门却突然推开了。 
又哐当关上。 
语声连忙推陈剑。陈剑说没关系。却也分开了。 
语声忐忑。恨不得钻个地洞躲掉。陈剑安慰她,没事。 
门这时又开了。是方圆。脸色很冷峭。倚在门边,说: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让所有人都看呀。 
语声尴尬地要命。讷讷说:对不起……声音小如蚊蝇。 
陈剑直接说:方圆,你先回去,是我让她过来的。我想见她。 
方圆瞪大眼,不一时,眼中涌满泪,说:好,陈剑,我给你腾地方。转身就跑。 
哎。语声叫。然后回身,说:明明我们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陈剑淡淡说:她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你,你,怎么这样?语声都说不出话。看他身体也似没什么,拿起包,就说:我来错了。   
陈剑拉住她,说:语声,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没有。语声回。 
骗我。 
没骗你。语声歪过头。 
你能不能不要骗我。他用了力,又要将她抱住,她这回躲了下,悲哀地说:别纠缠了,白白伤害第三人。爱不能怎么样,我说爱你又能怎样,改不了任何,是你把我们的幸福摔碎的。就算爱你,一辈子要舔噬伤口,我也不会撇下自尊,像个情妇一样等着你。好好养身体,你活得好好的,我没有遗憾。 
便逃出去。 
很快,他的电话追过来了,说:我,动摇了。低估了对你的感情。等我,我出院后,就跟方圆离婚。 
她顿一顿,说:你不觉得我们俩很无耻吗?掠夺了人家,给人家心上切一刀,然后扬长而去?回不到从前了。再也回不到。因为已经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 
挂电话。关机。 
心像拴了石头一样沉重。难道自己不想与他一起吗?很想很想,如果没有这几个月,如果能平白掐掉这几个月,那该多好。她会是他美丽的快乐的新娘。 
她迷茫地笑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穿婚纱走红地毯的模样。       
15、不爱 
冯至鸣永难忘记那个日子。有一把刀在他心上旋了一个口,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而他不能喊疼。 
语声回京了,这个消息是方圆带给他的。 
方圆哭哭啼啼非常失态地闯到他办公室。 
至鸣。我没法活了。她已经习惯在他面前暴露伤痕。 
他皱皱眉,说:又怎么了?晨光这个月财务报表出来了,利润翻倍,恭喜。 
有钱有什么用啊。有钱能买到幸福吗。她抬起头,说,刚才,知道吗?我看到那个女的了,文语声,她居然恬不知耻地跟他在……在亲热。 
他心急剧地跳了跳,先还有点欢欣,她回来了,然后瞬间死灭。 
他脸色有点白。 
方圆还说:那女的,好像很无所谓的,还一脸挑衅。陈剑帮着她说话。我倒是多余人了。 
你出去。他说。 
方圆愣一下。 
我叫你出去。他语气焦躁起来。 
你怎么了?方圆有点害怕。 
他终于发作,吼:出去啊。 
方圆吓得一激灵,赶忙溜走。他的怒意还在找寻出口。将杯子趁势摔出去。居然没有碎,完好得就像一个讽刺。   
他打电话。她关机了。 
他想,跟人亲热着,不方便接电话吧。 
手机又被他砸出去。坐立不安。无法工作。 
他交代助理几句,出去了。 
开了车去她那里。砰砰敲门,她意料中的不在。他倚在门边,点燃一支烟。就守着,不信她不回来。 
黄昏从楼道间的小窗一点点移走,一阵萧瑟风过来,扯来黑色的夜幕,夜晚越来越漫长,因为冬天到了。冯至鸣觉得心跟夜一样凉如冰。 
感情焐不热吗?想方圆说的话。 
不清楚。也许绝望可以。他回。 
觉得很悲哀。他付出那么多。但是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地付出就可以。爱是一个天平,两头的分量要一样重,否则顾此失彼,早晚倾覆。 
倾覆。他想。 
也不知多久,响起了脚步声。很慢很迟疑。不用怀疑,凭感觉,他也知道是她。 
她大概看到他了,就停在楼梯拐角处。他没看她,继续抽烟。狂躁的心早已随时间冷下去。    
怎么知道我回的。她顾作轻松,笑着说,又轻快地爬了几步。到他面前。 
他狠狠扔掉烟头,用力抓住她的手,俯身凑向她,看她的眼睛,说:很快乐很消魂是吗? 
她在抽手,大约被捏得疼,说:神经病,你说什么。 
他说开门。 
她似乎有点不理解他的恼怒,蹙了眉,观察他,说:放手啊,我怎么开门。 
他松一松,她拿钥匙开门。 
他推开门,拖进她,像个强盗一样。然后,哐地把门带上,把她逼到墙角,架住她的手,说:做什么事有本事说出来啊。 
她愣一愣,似乎有点明白。 
他已经低头,狠狠吻她。 
很疼地撞击。 
她踢他。 
他说他可以我不可以是吗? 
又吻。边吻边探手进她的衣服,扯她的胸衣,用力抚摩。 
她含糊说:你流氓。 
他说你以为你不是。告诉你你好不到哪里去。 
扯她的裤子。 
她想护卫自己,却根本没力气。 
在喘息中,情欲突然走了出来。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身体在熟练地做着事,他脱她衣物,她也脱他。好似都迫不及待。然后赤裸地站着,他抱起她,一下一下,直接进她身体。 
她叫了下,很疼痛。 
手却牢牢地箍着他。下颌抵着他的发,狂乱地吻着。 
他射了。叫她:语声,语声。如此痛楚。 
他们平静了下。她忽然有些羞赧。拾起衣物。 
他抱了她去卧室。 
她很安静,他们拥抱着躺着。窗外有风扑过来的声音。他们在黑暗中。 
过一会,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说:刚才让你不舒服了吗? 
她摇了摇头。 
他啄她一下,说,爱我吗? 
她没回答。 
他嗤笑,说:做这么好,也不爱吗? 
她仍没言语。却用手在他身上画圈。 
他说:别画饼了,刚吃了你,我此刻不饿。 
她停住,软软说:我饿。 
他说:语声,有时候我想,我们是不是前生就是情侣,相约今生再会。兜兜转转,我们终于碰上,虽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身体有他们的语言。他们真的很默契。语声,我想是你忘了我。 
她没说话。脸贴在他胸上。好似在听心跳。   
良久,他觉得胸上凉凉的,拉一拉她,发现她在流泪。 
他舔她的泪。她说:陈剑跟我约过来生。他说一辈子不够。可是。今生都把握不住,哪有来生。 
他的心就一点点凉,就像胸上的泪痕一样。 
她不爱他,心里只有另一个人,哪怕那人辜负他。 
他爬起来,穿衣服。 
她也穿。时不时偷觑他一眼。 
穿好后,他说:我走了。 
她说:吃点东西再走吧,很快的。 
他说:做给别人吃吧。 
她拉他,说:你生气了? 
他看她,神情有嘲讽,也有无奈。 
她垂下头,说:我们只是肉体关系吧,是很好,可是,我要灵魂的。冯公子,你会厌倦我的,肉体的新鲜只是一时,只有灵魂才会长久。几次呢,要几次,你会忘记我?3次,5次,还是10次? 
他笑,说:你呢,要几次忘掉我,或者说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心上。   
她仍看着地面,不语。 
他说,算了。算我做了个恶梦。早点醒,痛苦会小一些。 
便走。 
开了门,觉得身体在晃。一抹浓重的阴影袭击了他。他觉得暗无天日。尽管日光灯青荧的光在闪烁。 
等等。她上来,将他的外衣给他。 
他在看她,他如此深爱的人,从来没有绽放的心为她盛开,却注定要枯萎。 
他说:叫我名字好吗? 
她抬头,嘴唇嗫嚅了下,却终于还是出不了声。 
他说,你果然并不爱我,一点也不。也好,省得我做残梦。 
转身出门。 
她突然在后头说:冯至鸣,如果我给不了你心,那跟别的贪恋你的家财贪慕你的相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配不上你的爱。 
他顿一下,直挺挺地下楼。       
16、离开 
语声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身体里有一样东西没有了。如此空落。 
万籁俱寂。静中却又似包围了很多细微的声响。 
那是来自哪个世界? 
前生,他和她真的相恋,她忘了他。 
不不,可笑,玩笑而已,可为什么心那么悲伤。 
她仰头看灯光下的浮尘,仿佛忘了自己。 
几天后,她突然收到方圆的电话。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她愣了下。 
可以出来吗?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她木然的点头,忘了对方看不到她的点头。 
说话呀。方圆在电话里不耐烦。 
可以。陈太太。她回答。 
在一家咖啡馆见的。 
她去得早,先点了卡布其诺等方圆。她想吃甜的腻的东西,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什么都没做,一直瘫在床上,累了睡,醒了发呆。饿了随便找点吃的。她庆幸有个外力把她强行拉出来。 
出来的时候,透着清冽的空气。她觉得内心慢慢活过来。 
方圆迟到了。晚了不是一点,40分钟。但是时间对她也没意义。语声不介意。 
你,怎么这样?方圆第一眼见她,讶异地说。 
怎样?她不知自己怎样了。出门的时候,换了合体的衣服,梳了头发,但是没化妆。反正她一贯不化。 
脸色不太好啊。方圆点了烟,看着袅袅的烟柱,说,煎熬吧,见不了他。   
不是。语声当即否定。 
方圆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语声说:知道。 
哦?方圆惊疑地看她。 
语声说:让我走是吗?走得越远越好,是吗? 
方圆笑说:真得冰雪聪明,难怪陈剑和至鸣都喜欢你。嘴边有一丝讥笑。 
至鸣和她的关系,她也知道了?他,这几天好吗?不由得希望她多说几句他。可她并不说。只说:话既然说开了,我也不隐瞒。我爱陈剑。想跟他白头偕老。虽然,他现在不爱我,但是我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只不过,你老在他面前晃,我再努力也没用。 
明白。语声说。 
方圆点头,说:说得挺干脆,只是希望做事风格不要拖泥带水。要多少钱。 
语声想了想,说:必须收下钱你才安心是吗? 
是。那就是交易,有承诺。 
她说好吧,我收。象征性给点。 
方圆从包里取出支票。递给她,有备而来,是一张限额在100万之内的空白支票。 
够不够?不够可以说。钱是好商量的。 
语声收下,说:行了。 
将咖啡喝光,说:我可以走了吧。 
方圆说:等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不愿被人以看动物的目光打量,别过头,说:还有什么,请夫人吩咐。 
方圆说:你挺特别。至鸣为你病一场,好似也值得。     
病?他什么病? 
你在关心他? 
她不语。 
方圆说:也没什么,生了场病,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很安静。 
她的心略略放下些。一会却又莫名其妙地揪起。 
我倒挺希望成全你们的,不过你知道要进入冯家,你这样的条件是很困难的。 
顿了顿又说,很抱歉语声,要让你离开北京,我知道其实我没这权利,你也无须听命于我。只是,我怀孕了。陈剑的孩子。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没有健康的家庭。 
语声愣了下,随即说:恭喜。 
方圆说:三个月了。 
语声点头,说:知道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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