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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呼我什么事……我马上就回去……好的……行，哦，……我在路上……嗯，知道了……好……好的，再见。”
关上手机，他望了小妮一眼说：“我们回去吧！”
“好。”小妮轻应着。
她的心在不断地向下沉着，沉着，仿佛一块熊熊燃烧的，红彤彤的火炭，被突然塞进冰冷的雪地里，发出“嘶嘶”的哀叫。小妮旋开录音机的旋钮，听着王菲那绵婉的歌曲：
“刚走出你控制的命运，却又进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进退全由你决定，我不是你眼里唯一将领，只是不起眼的小兵。我像是一颗棋，来去全不由自己，起手无悔你不曾犹豫，我却守护在你手里。”
小妮轻声地唱着，“我像是一颗棋，来去全不由自己……”
“小妮……”康鑫打断了她的歌，关上了音响，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又酸涩又痛楚。对不起！”康鑫的手在她的手上摩挲，百般无奈。
小妮把手从他的手上移开，眼底的雾气愈凝愈多，心底疼痛地喊：康鑫，别这么锐利，别这样透视我，让我伪装起来，我们都会好过些。
“你说话好吗？和我说句话，小妮！”他停住车，就停在马路中间，握住小妮的手，小妮低垂着头，不语。
“小妮，我们刚刚不是那么快乐吗？小妮，不要往下沉。”康鑫摇着她木讷的身体，“你的身体软软的，一点生机也没有。不要让自己沉下去，小妮，回来！”康鑫拥着她，摇撼着，低喊着，那声音又悲切又苦痛。
“唉……”小妮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这么久刚刚喘过气来，虚弱地、苍白地说：“我没事……快走吧，她还在等你呢。”……
好怀念刚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们可以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人干扰，随心所欲地赏月、谈心、享受快乐。
哦，那段无比快乐的日子，令人怀念的日子。
昨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绝望到底的悲切和无助，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疲惫，像是沉在河底的沙，一动也不想动，甚至连呼吸的意识也没有了。
小妮不语，康鑫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沉默了很久。小妮偎紧了他，低婉地说：“阿鑫，我好舍不得你！”康鑫一凛，“吱”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惊愕地看着她，扳着她的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小妮，你的这句话让我看到你的内心，你的舍不得，其实会在一点一点的放弃中变成舍得。”小妮的眼睛模糊了，凄然地说：
“我是想一点一点地放弃，但你知道吗？放弃你比拥有你都需要勇气。”
“小妮，不要让自己灰心，不要放弃……我们是彼此的另一半，失去你我不是一个整体，失去了我，你会变得苍白。小妮，你对我说过，爱是宽容，那么就请你多一些宽容吧，不要再求全责备，宽容别人；也宽容自己。既然有古语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知道那么多经典的爱情故事，在开始的这条路上，我们考虑过，知道会有波折。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爱情比他们的都精彩。我们不图一时的拥有，我们有那么多的约定，我们要牵手走一辈子。
既然我是你寻了三十年的精彩，那么就不要把我放弃。”
“康鑫……”小妮扑进康鑫怀里。
五十九
从康鑫父母家出来的时候，已是夜色阑珊了。不知为什么，对于康鑫的父母小妮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他们对小妮的平易近人，让小妮觉的他们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尤其是他的母亲，在给小妮削苹果时充满慈爱地笑着说：
“孩子，在外面工作要注意身体……”那句“孩子”，让小妮心里暖烘烘的，像吃了蜜一样，又像是被挥着魔杖的仙女施了魔法，让她觉得那么亲切融洽，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家，仿佛又回到了那阳光明媚的小河边。小妮真想就让自己在那样的氛围里泡着，那是一种有家的幸福，温暖的幸福。
“小妮，我们去那里？”康鑫问。
“随你了，去哪儿都可以。”
“我们去鲸鱼湖吧，我们这一短时间忙呀忙的，好久没有去过了。”小妮点点头，没有说话。
汽车驶上了一条熟悉的路，那是开往鲸鱼湖的路。曾经的时候，每当他们驶上这条路，心底就不自由主地漾起那种甜蜜，车里那种暖暖的馨香也诱惑地人不知所云。那是田杰没有回来的日子。
有一次，他们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开着车走在这条路上，康鑫狡诘地说：“你猜我们去干什么？”小妮想了想说：“我们去酿蜜！”康鑫哈哈大笑，不住地夸小妮的想法独特。小妮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像两只辛勤的小蜜蜂，每天勤劳的工作，虽然忙碌却很满足很快乐，你知道为什么养蜂人每天都要把蜜蜂采来的蜜收走吗？”小妮问。康鑫饶有兴致地摇摇头，小妮接着说：“因为，蜜蜂也有惰性，它要是看到巢里面有蜂蜜就不出去工作了，而我们是在工作中把蜜消耗掉了，因此我们要不定期地去采蜜。”
康鑫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非常欣慰地说：“小妮，你好神奇！你在工作的时候，像一个不肯服输的勇士，又聪明、又成熟、又果断。而只有我们俩个在一起的时候你柔情似水，娇羞妩媚又安静沉稳。有的时候你像一个不谐世故的小孩子，狡黠调皮又带点智慧的挑逗，带点干净的诱惑。有的时候像个事无巨细地大人，为我考虑得很多。你的身上洋溢着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一种无法阻止的性感，像空气正在蒸发的水分一样，丝丝缕缕地飘过来，让我感觉到那份舒适和温馨。我们的交往像是一个成熟女人回复了青春的初恋，对于我来讲，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爱的天堂。小妮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灿烂，你眼神里的喜悦和快乐还有可以触摸得到的甜蜜，让大街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妒嫉得要命。”
“是呀，我也感觉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猛增。康鑫……”小妮眼里闪着光彩，深切地注视他：“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让我觉得我好小。我经常会以为我比你小。”
“你本来就比我小吗！一个小姑娘。”
“你总是娇着我，宠着我，惯着我，你让我在你面前无所顾忌地放纵自己，你让我觉得我幸福得不得了。康鑫，你会把我宠坏的！”
“对呀，我就是要宠着你，让你开心，让你快乐，让你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那么自信。”
“你就不怕把我惯成一个专横跋扈，又刁钻，又蛮不讲理的小怪物？”
“不，小妮，你不会，你是我的小精灵。你那么善良可爱，雅洁聪慧，看到你快乐，我真高兴。认识你是我的幸运，小妮，我经常默默地感激上苍，把这么一个优秀的唐小妮指给了我，让我一下子拥有了那么多……”
“小妮，你看今晚的月亮真亮！”康鑫打断她的遐想，凌志已经停到了鲸鱼湖的水边。那哗啦哗啦的湖水不断拍打在岸边上，发出如乐的声响。
“我们下来走走吧！”小妮点点头，跟着他下了车。康新帮她披好衣服，拉起她的手。
小妮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康鑫固执地拉着她恼恼地说：
“我就要牵着你的手，我要强迫你了！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么生硬，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在车上也不再主动拉我的手。你不要想从我这里逃开，你逃不掉的。我觉得我不对你实施一点强制手段，你不知道会偏离到什么地方去呢。你看你把自己弄的，又憔悴又苍白。大眼睛那么无助地望着我，小脑袋里不知又在想什么。小妮，你要把我的心揉碎了。”康鑫把她拉进怀里。小妮眼泪滴落到康鑫的衣服上，立刻就不见了。小妮心里喊着，康鑫，你不要总顺着我，强迫一点我吧，你的强迫都会让我感动。康鑫伸手把她从地上抱起，小妮温顺地趴在他怀里，像一只飞倦了的小鸟。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康鑫就这样抱着她在岸边走着，默默不语。
“小妮你看这里的景致多美呀！”小妮睁开眼望去，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撒在水面上，清风吹来，波光粼粼的水面像缀满宝石的绸带，晶莹的闪亮着，交叠涌荡，潋滟有形。璀璨的星空像穹隆似地笼罩着大地，也罩住了湖面。星星一闪一闪的那么高远，那么清亮。一弯如眉的新月，正穿出云层，在昏茫如烟的夜幕中闪烁。月华温柔恬静恰到好处地覆盖着大地，远处冥黑的夜空被染得漆黑。小妮低柔的说：
“是的，夜色好美！”
“你再看看我这边。”康鑫抱着她原地来了一个180度的转身，小妮看到他的这一边夜幕中若隐若现连绵起伏的群山，像一幅绝妙的写意水墨画。想起刚才他那个转身的动作，小妮“噗嗤”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康鑫拍着她的脊背。小妮从他的怀里跳下来，站到地上，望着他说：“我想起了你给我讲的那两只青蛙。”康鑫也笑了，说：
“我们俩就像两只青蛙。”
“是啊，两只傻青蛙！”小妮想着他讲过的故事：在日本有两只青蛙，一只住在大阪，一只住在东京。住在大阪的青蛙听说东京是个美丽的地方，一心想去东京看一看，住在东京的青蛙听说大阪是个美丽的地方，发誓要去大阪。两只青蛙在同一天出发了，他们蹦呀跳呀，在一座山顶相遇了，他们相互问好，并说明了各自的想法，后来，那只来自大阪的青蛙说，这样吧，你站在我的肩上，我转过身去，你就可以看到东京了，一会儿我再站到你的肩上我也看到了大扳的样子，这样我们就可以决定是不是值得去了，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但是他们忘了他们的眼睛是长在后面的，那只想去东京的青蛙惊讶地说，哎呀，东京和大阪是一模一样的。那只青蛙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大阪和东京没什么区别。于是两只青蛙各自回家了。
真是两只傻青蛙！
“小妮，我们回车里吧，不要把你冻坏了。”小妮搂着他的胳膊依偎着他回到车里。康鑫立刻着车开暖风。小妮又恢复了沉默，但心情却是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嗨，你猜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小妮说。
“应该没有，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听你安排。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好吧！”小妮微笑着说。
康鑫把顶灯打开，两人同时看表，八点整。“哎呀，我输了！”小妮叫着。康鑫看着她，眼里闪这热情，亮亮的如两簇小小的火焰在跳动。
“好吧，看在你是女孩的份上，我拿出点绅士风度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猜拳定胜负。”小妮看得出来，康鑫正想尽办法调动她的情绪，哄她开心。她能不感动吗，心底不住地喊着：哦，康鑫，康鑫，康鑫，你好倒霉！碰上我这么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家伙，害惨了你。不要感动我，让我就在河底沉着，不要搅动我。小妮觉得胜负都不重要，因为如果自己胜了，现在的唐小妮怎么可以像往日那样把他们的生活安排的丰富多彩呢？她那么无力，无力去思想，无力去考虑，无力去猜测，但康鑫的一番心思使她于心不忍，她笑着说：“好吧！”
猜、猜、猜，康鑫的锤子一下砸断了小妮的剪刀。小妮输了。这样很好，她想，由他去安排吧，只要不是把她送回家，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行。
“嗨，太好了！我赢了！说好了，你要听我的，不许反对。”康鑫手舞足蹈，得意忘形。小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康鑫，又沉静又安详。
康鑫歪着头，注视她，把脸伸过来，用命令的口气说：“来，吻我！”小妮伸过脸在他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不行，轻描淡写，敷衍了事！再来一次，投入一点，认真一点。”康鑫不满意地指指点点，小妮笑着，在他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把他脸上的皮肤都啄了起来，留下一个圆圆的红圈。这是她在动画片里学的。就连接吻也是康鑫教她的，只不过她在某种程度上进行了改良，所以比以前又前进了一步。
“这还差不多！好了，现在，听我的安排，到后座上去。”康鑫开始了他的“无理要求”。
“康鑫，不要了……”小妮低低地哀求。
“不许反抗，说好听我的。”小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打开车门到后座上去了。康鑫挤在她的身边，握着小妮的手，深情地注视她，阖上眼睛，用他温热的嘴唇吻着她的脸颊、鼻子、眼睛、眉毛，小小的下巴，吻着她的耳垂，小妮最怕他吻她的耳垂，似乎他温热的气息吹到耳朵里就像吹进她心里一团炽热的火焰，让她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不要，阿鑫……”小妮瑟缩着，抵触着，逃避着他的热情。康鑫更紧地挤着她，两只手牢牢地固定她的头，不让她躲闪，低下头，冗长地、细致地、缠绵地灼热地吻着她，点点滴滴地敲击着小妮关闭的心门。小妮仍然在挣扎，在固执地抵抗，康鑫挤她，她就躲他，康鑫就又挤她，挤得她没有地方躲了，康鑫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那么纯真地看着她，小妮不动了。康鑫低低地说：
“小妮，你为什么总躲我？你看我都快把你挤到车窗外面去了。放下你徒劳的抵抗，和我一起来，你躲不过去的。”小妮低叹一声偎进他的怀里。康鑫抱着她，拂去她盖在耳朵上的发丝，在她耳边呵着气，小妮痒痒地钻进他的怀里。康鑫用舌尖在她的耳廓上搅着，不断地喘息着，诱惑她，小妮觉的胸膛里那团气体豁然间被点燃起来，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烧得她不由自主地呓语呻吟。“小妮你看它都等不急了！”康鑫把小妮的手放到他的腿间，小妮立刻触到了那鼓鼓的充电器。小妮给他起的名字：充电器。康鑫说又恰当，又准确，真是恰如其分。真的，他们在一起做爱就像在给彼此充电。爱是消耗品，需要随时补充。
但是今天，小妮的思想就是不能集中，总是飘呀飘的，抓也抓不住。一不小心它就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思想一偏离，热情也就随之减下去了。小妮低吟：“康鑫，不要了，我不行的！”
“小妮，要……我要……”康鑫继续吻着她，吻得热烈，专著。他们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少了，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累赘，他们交融在一起，康鑫运动着，探寻着，捕捉着那种超然的空灵，酝酿着摧毁一切的震撼。小妮从心里还在抵抗着他的侵入。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小妮全部向他敞开着，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了等待和渴望的热情。而现在，小妮封闭着自己，潜意识里对那种震撼又渴望又惧怕。渴望康鑫给她摒却一切的信念，她需要他给他的震撼，让她有力量从桎梏里冲出来。她又惧怕，怕康鑫给她高潮，那么她的决心和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小妮，你在躲我。你没有向我打开，你在躲避那种感觉。”康鑫又识破了她，“小妮，什么也不要想，让你的身体和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