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朔日,夜空无星无月,那温暖的黑暗象潮水一样卷拥着她媚艳的身体,仿佛
要将她融入其中。静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四周起伏
的山峦似乎都一模一样,关山叠嶂,早已找不到来时路。
静颜疲倦地坐在一株大树下,屈膝抱在肩间。很久她都没有这样放肆地席地
而坐了,因为粗砺的山石会使肌肤变得粗糙,影响爱抚时的手感。她比任何一个
女人都更为小心地呵护自己的肉体,时刻都将它们保持在最诱人的状态。因为那
是她唯一的资本。它为自己换来了难得的武功,延续了她早就该结束的生命。同
时也带来了数不尽的屈辱。
凸凹不平的山石顶在臀间,提醒着她曾经遭受过的羞辱。射入体内的精液仿
佛毒药,从失身给柳鸣歧的那一天起,心底的仇恨就被这种毒药所滋养。射入体
内的精液越多,仇恨就越邪恶,最后象妖兽一样膨胀起来,最终吞没了一切。
她垂首枕在膝上,痴痴望着地上的沙砾。每次出卖亲人,她都对自己说:那
是上苍注定的交换,用父母、妹妹、师娘、瑶阿姨,来换取慕容龙和他的妻子、
母亲、女儿……可最终她才发现,挽救了她生命的,是慕容龙最宠爱的妻子;自
己最心爱的,是慕容龙的女儿。而能让自己报复的仇人只剩下慕容龙。为了他一
条性命,却付出那么多亲人的肉体和灵魂,可笑的是,自己至今还没有见过慕容
龙的影子……
自己像出卖肉体一样毫无廉耻地出卖自己的亲人,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换到。
一边是疼得流泪,一边还主动挺着屁股被人白白干了一次又一次,真是世上最下
贱、最愚蠢的婊子!静颜手指颤抖着握紧匕首,死死顶在抽痛的心口。
一只温软的手掌轻轻放在肩头,晴雪柔声道:“龙哥哥,你怎么走到这里来
了?”
静颜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扭身抱住晴雪的腰肢,只说了句,“我要
回家……”便放声痛哭起来。
晴雪搂住她抽动的香肩,慢慢坐下,手指温存地梳理着她的长发,轻声道:
“好啊,龙哥哥家在哪里?晴雪跟哥哥一起回去。”
静颜伏在她怀中,哭泣道:“我不知道……”是出生时的安定,还是宁郡的
广宏帮;是九华山的凌风堂,还是流音溪畔的静舍……那些都不是她的家。
“龙哥哥喜欢哪里,晴雪就跟哥哥去哪里。”
静颜猛然抬起头,满脸是泪地叫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不知道我每次
干你都想着报仇吗?我把你当成母狗、贱货……我只是在玩你吗?”
晴雪秀美的眼眸像夜星一样闪亮,平静地说道:“晴雪就是龙哥哥的小母狗
,小贱货,龙哥哥怎么玩我都可以。”
静颜用力推开她,大声吼道:“你不知道我是个混蛋吗?我在背巷里当婊子
,撅着屁股让男人们干;我杀了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还剖开她的身体;我出卖
师娘,杀死师父,投靠到仇人门下;我欺骗了瑶阿姨,把她们一家做成灯笼,我
干了夭夭,干了你,还干了你外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这个不男不女,脏透
了的妖怪?”
晴雪缓缓走近,从怀里掏出一条洁白的丝帕,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静颜
脸上的泪水越抹越多,忽然抓住晴雪的手臂将她推倒在地,尖叫道:“滚开!”
晴雪侧身跪坐在地上,静静凝视着静颜,目光中又是怜爱又是心疼。她扬起
皓腕,轻轻拔下簪子,乌亮的秀发像瀑布般淌下,淹没了雪白的玉指。她松开衣
带,夜色般纯净的黑色宫装从肩头滑下,露出粉雕玉琢的香躯。她张开双臂,莹
白的肤光像乳汁般在玉体上流溢,轻声道:“龙哥哥,把你的不高兴都发泄在晴
雪身上吧。”
黑暗中,少女赤裸的胴体一抔香滑的新雪,散发出满月的银辉,狂乱的天地
间,只有那双眼睛宁静得仿佛一池碧水,可以包容她的罪孽,洗去她的悲哀。抚
平她心底的伤痕……静颜呆了片刻,突然抱住晴雪,凄声痛哭起来。
***************
薄雾四起,小舟漂在静谧的水面上,仿佛在云中穿行般轻盈。两个如花少女
相拥而卧,在迷离雾色中静静随舟飘荡。
“为什么喜欢我?”静颜在玉人唇角轻轻一吻。
晴雪闭着眼,呵气般软腻地说道:“人家是小母狗……”
“为什么喜欢我?”静颜认真问道。
晴雪美目睁开一线,她搂着静颜的一条手臂,轻声道:“世上只有一个你。
”
静颜知道她有很多不快乐。五岁时那个玉雪般的小人,也许是她一生中最开
心的时候了。静颜爱抚着她的粉颊,说道:“我不会再让你不快乐。”
晴雪甜甜一笑,勾下玉颌,将她的手臂拥得更紧了。
“我会对你好的。”静颜重复道。
晴雪皱起鼻子,“你连人家外婆都……”
静颜笑着压在她身上,“你外婆那么媚,我忍不住。”
“龙哥哥,不要再欺负我外婆好吗?”晴雪小声说道:“我外婆她……好可
怜的……”
静颜俯下头,轻轻噬咬着她的粉颈,“我知道了。”
晴雪俏脸渐渐发红,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说道:“我忘了一件
事:叶公公让你去丹楼呢。”
静颜心里打了个突,“什么事?”
晴雪面露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夭夭找到了那个东西,叶公公
想看看你的身体,探研梵仙子的手法。”
静颜笑道:“不会是把我剖开来看吧?如果不小心弄坏了,哥哥拿什么疼你
呢?”
“不会啦……”晴雪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龙哥哥,那个女孩好小,才十
四……”
静颜微微一笑,晴雪没有再说话,只用手指在她胸前划着圈子。静颜自然明
白她的意思,她枕着满舟的薄雾,淡淡道:“只能怨她命不好罢……”
***************
刚走近丹楼,就听到叶行南一声冷笑,“你就是再练十年,也休想练成。”
楼内一片寂静,半晌一个女子道:“护法昔日曾言……”
叶行南不耐烦地打断她,“舍利之体千载难逢,纵然让你遇上,还需百药相
济,更得灵心辅体,待受胎结实,再以仙酒点化珠胎……哼,诸事俱备也需穷一
甲子之功,岂是易得?”
那女子又问道:“奴婢敢问护法,如能得到舍利体的珠胎,是否能弥补奴婢
‘阴上加阴’的缺陷?”
晴雪脸上原本满是甜蜜的笑意,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冷了脸,似乎对楼里的女
子极是憎恶。静颜听出那女子正是艳凤,像是在讯问叶行南修炼某种功法的别径
。听到“珠胎”两字,她心有所动,正要细听,却被晴雪拉着避到一旁。
过了片刻,艳凤匆匆走出丹楼,她脸色阴沉,眼中不时闪过狠毒的光芒。静
颜瞥见她两腿间湿湿的尽是淫液,似乎在丹楼已经淫兴勃发,可艳凤却把衣摆卷
到膝上,裸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丝毫不顾忌他人的目光。
叶行南脸色本来就不好,见到静颜更差了几分。他指了指石榻,让静颜解衣
躺在上面,自己研碎一粒药丸,一言不发地加上水,慢慢调和。晴雪一边帮静颜
宽衣解带,一边说道:“爹爹昨天来了书信呢。”
“哦?”叶行南顿了一下。
“爹爹说,沐爷爷想留在下就在这里歇歇也好。还说让西镇麒麟神将再向西
移,进入吐谷浑境内。”
“唔。”叶行南有些奇怪,他怎么又关心起教里的事了。
晴雪笑了一下,“爹爹还跟我娘赌气呢,连问也没有问一声。”她尽量说得
轻松,但心里却沉甸甸的。这样子僵下去,万一爹爹发起怒来,谁也不知道后果
如何。
说到紫玫,叶行南神情温和了许多,“你娘可好?”
“还好。昨天有些腹痛,纪妃揉了揉也没有大碍。”晴雪说着拿起衣衫,扶
着静颜躺在榻上。
叶行南踌躇了一下,“夭夭挑中的那个女子多大年纪?手脚如何?”既然要
剖腹取阴,自然是活不成了,如果能把她的四肢植到紫玫身上,也了了自己一桩
心事。
晴雪知道他想问的什么,摇了摇头,“我娘不会要的。”
叶行南叹了口气,用毛巾蘸了药液在静颜腹上慢慢抹拭。过了一会儿,他忽
然冷笑道:“沮渠展扬那贼秃上次登门,莫说老夫再不行医,就算行医又怎会救
他。”
晴雪静静听着,娘亲一生屡遭背叛,沮渠展扬就是其中一个。他设下圈套,
将娘亲诱到洛阳,当时用自己胁迫娘亲的就是他。而斩断娘亲手臂的则是艳凤。
“他还带上了儿子,那白痴胎里受了淫毒,三焦不齐,就算能长大也是个废
人。要治好原本也不甚难,可笑的是那对妖僧淫尼当心肝的宝贝儿子,却不是他
的种,哈哈哈!”叶行南开怀笑道:“妙花当婊子太久,连孩子是谁的都说不上
来,她胎中带毒,万难将养子息,两个贱人作孽多端,命中注定是要绝后。听说
沮渠刚给儿子娶了房媳妇,正落得一场空!”
静颜这才明白师娘走时为何遭到那般淫辱,原来宝儿是个野种。那她回去后
……腹上的麻木感渐渐扩散,静颜烦乱心神在浮沉中渐渐消散。
叶行南伸出少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按在静颜腹侧,沿着经络潜心摸索梵雪芍行
刀的微妙之处。晴雪紧张地看着叶行南的指尖,生怕他藉机伤了静颜。叶行南对
紫玫母女呵护有加,对静颜却厌憎之极,尤其知道这不男不女的妖物玷污了晴雪
之后,更是怒气勃发。若非晴雪婉言哀求,早将此事告知了慕容龙。
叶行南面色越来越凝重,他摸索良久,松开手指,叹道:“奇思妙想,浑然
天成,好医术好医术,叶某自叹不如……”
晴雪连忙擦去静颜身上的药渍,一边等她慢慢醒转,一边好奇地说道:“那
人医术有那么高吗?叶爷爷不也能截肢植手,有偷天换日的本领吗?怎么就不及
那人呢?”
叶行南犹自赞叹不已,“方寸之间细入微毫,这双妙手堪称通神。你有所不
知,此阴阳二物俱与丹田相接,彼此却泾渭分明,如此手段,老夫甘拜下风!”
他一生潜心医术,在星月湖寂寞多年,此时通过静颜的身体见识到那名医者的高
明,惺惺相惜之余,顿时大起知己之心,只恨无缘与那双妙手相识,未免抱憾。
他不知道,那名医者此时就在他脚下二十丈的深处,正一遍又一遍切着自己
的脉象,玉容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
***************
梵雪芍在黑暗中无声地淌着眼泪,当眼泪流干了,她还木然睁着眼睛,痴痴
望着室内凄清的珠辉。体内的化真散使她无力抵抗地宫的寒意,躯体就像身下的
石榻一样冰冷。
静颜将一个青布包裹放在榻上,轻轻拉住梵雪芍的玉腕。流水的淙淙声使地
宫愈发寂静,梵雪芍低低说道:“你要让我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静颜神情莫测地闪着眼睛,又拿起她另一只手腕。良久,她松开手指,斟了
一碗清水,将一小瓶灰色的药末融在水中,喂梵雪芍喝下。到了这个地步,梵雪
芍已经不再挣扎,她轻轻咳了两声,用指尖抹去唇上的水迹。
“不。”静颜嫣红的唇角忽然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孩儿要送娘离开这里
。”
静颜解开包裹,从里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物。穿衣前,她俯下身子,在梵
雪芍高耸的香乳上恋恋不舍的亲吻了一下,又把脸贴在她光洁的小腹上,像是倾
听里面的声息般,久久不愿离开。最后她抬头展颜一笑,扶起梵雪芍柔软的身体
,将亵衣披在她曼妙的玉体上。
二十天来,梵雪芍第一次穿上衣物蔽体,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空洞地睁着
眼睛,木然任静颜摆布自己的身体。穿好亵衣,静颜搂着她的腰肢放在怀中,托
起她的纤足,细致地套上亵裤。束上衣带时,她的动作愈发轻柔,仿佛是怕在白
绫带上留下指痕般小心。穿好衣衫,静颜拣出粉盒,先抹去梵雪芍脸上的泪痕,
然后薄薄敷了一层香粉,接着用纤笔勾勒眉线,睫毛。她取出一支红蓝花淬制的
花棒,在义母苍白的唇瓣细细涂上一层胭脂。梵雪芍因悲痛而失色的玉脸,在她
手下一点点焕发出原来的光彩,然而她眼中的哀伤却丝毫未减。
静颜挽起梵雪芍的长发,从包裹里拿出一柄象牙小梳梳理整齐,仔细盘好,
然后用一枝玉簪别在脑后。最后用小指蘸了一点胭脂,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静颜久久端详着面前光彩照人的美妇,秀眸中透出无限的依恋和眷慕。终于
她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柄小小的匕首,放入包裹一并包好,有些苦涩地说道
:“孩儿身边只剩下这个……哦,那本《房心星鉴》孩儿本想烧掉,可最后‘蚌
珠璞玉’一节孩儿一直不解,就带了来,结果丢了。其他东西,都埋在流音溪旁
的山林中了。这柄匕首就给娘吧。”
静颜整理好包裹,提在手中,一手扶起梵雪芍,离开那间洒满泪水的石室,
朝黑暗的另一端走去。
54
地宫很长,静颜没有夭夭那样识路的天份,只能努力睁大眼睛,辨别她曾带
自己走过的路径。梵雪芍走得很慢,长久的囚禁和折磨使她显得有些虚弱,不时
轻轻咳嗽。
穿过废弃的宫殿,在黑暗中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面前出现一道石门。与地宫
其他建筑相比,这座石门显然是新制的。当沉重的石门缓缓推开,久违的阳光出
现在梵雪芍面前。
“真的要我走吗?”夕阳下的山峦绚丽无比,梵雪芍的眼神却犹如灰烬。
静颜淡笑道:“孩儿已经把那件东西给了娘,当然要送娘离开,请娘在外面
替孩儿照看。”
梵雪芍唇角颤抖起来,忽然扬掌打在静颜脸上,哭泣道:“你这个畜牲,为
什么要这么做?”
余晖在静颜脸上映出一抹娇艳的红色,她张开口,声音象风一样轻,“娘,
孩儿对不起你。无论能不能报仇,孩儿今生今世都离不开星月湖了。我欠了娘那
么多,今生无法报答,只好求娘再帮孩儿一次,孩儿来生一并还给娘……”
梵雪芍一手抚着小腹,伏在山壁上嘤嘤低泣。静颜柔声道:“孩儿已经无法
自拔,可我龙家的血脉不能因我而绝。娘现在怀了孩儿的血肉,无论是男是女,
都求娘保留孩儿这一点骨血。”
梵雪芍自幼修行佛法,禅心空明,不染埃尘,但静颜却像是她三生三世的冤
家,从草原相救开始,到疗伤、改造身体……自己随着她越陷越深,直到被她用
自己亲手植入的兽根夺去贞操,最后还怀上了她的孩子……她早有预谋要让自己
受孕,不遗余力地利用自己的肉体,甚至还要为她养育后代。
“我不……我不……”梵雪芍辍泣道,她不敢想像自己挺着被义子弄大的肚
子走在街头,会是种什么样的羞耻。
静颜从后面搂住梵雪芍的腰肢,手掌温柔地放在她的小腹上,贴在她耳边说
:“星月湖这么污浊,不应该是她待的地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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