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谁?〃中村龙一突地轻笑。〃真佩服你可以回得这么事不关已,我就不行了。”将手中的酒杯给聂璩,他边挽着袖子道:“我要不快过去帮忙,等到我那火爆未婚妻出面,那可就更乱了。”
☆☆☆
尽管手被人紧捏着,尽管耳朵里全是男人的威协怒吼,可杜湘然的背仍旧挺直!她的头仍旧不屈地仰着,她的表情冷漠而平静;她看来是如此地优雅,但却又高洁得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
这便是杜湘然的防卫姿态。
一见到她的模样,中村龙一忍不住冒出一声惊讶的狼呼,右手轻轻搭在男人紧握着女人的腕上,他不正经地对男人说:
“干嘛这样对待漂亮小姐?这样的行为我可是不允许的。〃说完还对杜湘然眨眨眼。
也不见他使力,聂自方脸色却愈见苍白。松开杜湘然,一手抚着自己的手腕关节处,他怒瞪中村龙一一眼看,便不发一言地离开。
“好啦,没戏看啦。〃中村龙一双手一摊地对围观的众人道。等到众人散去,他才转过身去看杜湘然。
“人呢?〃他皱着眉左右看看,〃太过分啦!〃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他喃喃道:“美人,你还没给英雄感蠢的一吻呢!”
走了中村龙一,聂璩便隐在这角落里。
端起酒杯轻晃着,他看着金黄酒液中相撞的透明冰块;脸上,是淡淡的一抹若有所思。
“堂哥!”
突来的怒声碎了他四周的静,聂璩的唇又习惯地勾起,回身看着直往他走来的聂自方。
“好久不见。〃聂璩礼貌地招呼。
“我要她!〃聂自方可不跟他罗嚏,他非得到那女人不可,一想到能摇碎她,他的眼便绽出亮闪闪的光。
“谁?〃聂璩的眼带丝无聊意味地盯着手山酒杯。
“你现在的床伴。〃他知道堂哥对女人一向不在意,只要堂哥放手,他就有办法得到她。
“不行。〃他又开始摇起被水渗成淡金的酒。
“为什么?〃聂自方气忿地间。
“因为我还没腻。〃将酒杯放在桌上,他站起身。
“那腻了再把她给我。〃聂自方还不敢得罪聂璩。
聂璩的回答较平常多延迟了一秒。
“再说,〃他无可无不可地说。
当他答应了,聂自方满足地回过身,聂璩的声音却突地飘飘渺渺地响起——
“你今晚的表现,实在不像个聂家人。”
知道他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知道他会担心明天将降到他头上的惩罚,聂璩的唇轻轻一撇,步履如猫地朝外走去。
该是寻回那女人的时候了。
第五章
手提着裙摆,杜湘然缓缓地往屋后走去,灯光渐微,月色渐明,她踏着由月色染黄的步道,漫慢行到后花园的喷水地处。
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她任由飞溅的水珠落上她的发。
她的身。
她又惹祸了。
不是要在聂璩面前表现出最完美的自己吗?怎么还是控制不住——
可聂自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对她做那种提议?他的行为已经侮辱了她,也侮辱了聂璩。
毕竟,她是聂璩的人。
轻轻一叹,她的手无意识地划起池里的水纹。
聂自方破坏了她的心情。
她从没听过如此恶毒的活语,全是在说她如何下贱。说她在聂璩眼中一点价值他没有,还说只要他向聂璩提一声,聂璩会二话不说地将她双手奉上;因为对聂璩而言,她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失去了也引不起他任何的感觉……
他说的是真的吗?
杜湘然那双细致的眉皱起,编贝似的齿咬住下唇。从她爱上聂璩,从她将聂璩当作她生命重心开始,她第一次失去自信与坚定。
或许凭她的能力是没办法让聂璩去爱的,如果她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他,如果她用尽了一切心力去爱他,可聂璩仍是没有回应,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
“哟!这不是方才打了聂家堂少爷的蠢女人吗?〃高亢的,尖锐的,渗着浓浓不友善意味的女声,突然划跛杜湘然沉静的世界。
一抬头,杜湘然便见到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呈半圆型围住她,脸上的神色除了恶意,嘲讽,还有掩也掩不住的嫉妒。
不想再惹事了。杜湘然站起身,低头就要离开这,怎么知道其中一,个女人毫不客气地伸手往她肩上一推,逼她又落回了石椅上。
“我看聂璩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怎么会挑上这个没人知道的小土蛋?〃其中一个女人摆出一脸不屑地开口。
伸手握住杜湘然下巴,带头的女人细看着她。
“你看来有点面熟……〃她沉吟道。
“你们到底想于什么?〃杜湘然头一侧,躲开那女人探究的目光。
“我们?〃女人指着自己,〃我们是好心好意来提醒你的,聂璩那个人,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配得起的,你啊,还是趁早离开他的好。”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的。〃她是他的夫婚妻呢!
“哈!〃女人闻言一笑,〃你们这种刚出校门的小毛头啊,就是喜欢戴着玫瑰色镜片看世界!你要这辈子不离开他?这还得先间聂璩想不想一辈子留着你呢!”
“依聂璩的性子,你能在他身边待上两个礼拜就算厉害了。”另一个女人酸溜溜地接道。
“你还有两个礼拜,我才只有一晚——”第三个女人也跟着说。
“够了!〃杜湘然打断她们,她不想知道这些女人拥有了多久的聂璩。
“吃醋啦?〃带头的女人又开口道:“但是你有资格吃醋吗?”
“聂璩是我的。〃杜湘然平静道。
“聂璩是你的?〃女人像听见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一般。〃这是他说的?他叫过你名字?送过你礼物?还是亲口说过爱你?”
“他不会的。〃另一女人极有把握地接道:“他从不欺骗女人,所以他不送女人礼物,不对女人甜言蜜语,就算如此。女人还是会自动巴上他——”她意有所指地瞥着杜湘然。〃我劝你还是多把握这一丁点时间吧!多讨好他,等你们分手时,看他会给你多少的〃够了!够了!够了!”杜湘然突地迭声喊:“你们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聂璩他不是这样的——”
“对你说谎?你还不配呢!”女人伸手又戳她一下。〃你少自以为了不起了,你以为你是谁?聂璩的女朋友?还是情妇?
不!〃女人大力地将她往后一推。〃你只是他的床伴,只是陪他上床的女人,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
“噗通——”一声。
她竟然将她推进池子里,〃你要不信的话,就坐在那等,我保证宴会结束时,聂璩要见不到你,他会自己离开,然后明天你就会接到一张支票,接着聂璩就会告诉你:莎哟拉娜!〃女人说完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后,她又回头道:“你想知道你对聂璩有没有意义吗?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就会明白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绝对不知道,因为你根本连让他记得名字的重要性都没有!”她的声音透着忿恨。
“还有,别期待聂璩会来找你,劝你认分点自己爬回去算了!”说着,尖声一笑,伴着另两个女人扬长而去。
水浸湿了她的衣服,透进了她的四肢百骸,杜湘然却只能呆呆地坐在水池里,动也不动。
不断有水珠落在她发上,不断有水滴打在她脸上,她却像毫无所觉似,只是呆愣地瞧着水上的波纹。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不该来参加这个宴会,她不该让这些人把猜忌和怀疑种在她心底,她应该待在家里的,那么她就可以如以往般的相信自己,相信聂璩。
相信他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她对聂璩,真的只是个床伴吗?
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谁都可以替代的女人?她的爱对他来说,真是不值一文?
不!不!不!
杜湘然一径摇着头。她不可以这么想,她不求聂璩现在说爱她,她要的只是一个希望。一个机会,她希望对聂璩而·言,她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不同,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就足以让她再努力下去,她相信,聂璩总有一天会爱上她的。
但如果在聂璩心里,她其实和其他女人一样呢?
她会怎么——
“今晚很热吗?〃低沉的男声突然温温地传来。
杜湘然抬起头,淡淡的月色下,她那分不清是被水或被泪儒湿的脸,带着凄楚及令人心怜的美;薄纱的桃红礼服因水而显透明,奶似的白肤便在红纱下隐隐若现,美艳得足以让人心荡。
水水的眼寻到聂璩,于是那红唇一扁,眼中的水雾便一滴又一滴地自眶中滑落,纷然不停。
聂璩的叹息似有若无,他缓步上前,将湿浓搪的美人鱼捞进自己怀中。
“不冷吗?〃触到她满身的冻。聂璩问道。
只是将自己更埋进他怀里,杜湘然止不住的泪依着他的颈,热烫地滑进他身体。
或许有什么被融化了吧?聂璩抱着她由后门往外行,嘴里突然以几乎称得上温柔的语调道。
“忍着点,一会儿便到家了。”
杜湘然的泪因此落得更急。
“我说过吗?〃并不是很在意众人见到他抱着水美人的惊诧模样,聂璩的嘴触着她冰似的耳说:“我不喜欢爱哭的女人。”
将满眼的泪揉进他的西装外套里,杜湘然揉着眼转过身来…〃我……〃一开口眼底的泪便又滑出,她忙伸手抹去。〃我不爱哭的。〃,声音是浓浓稠稠的,脸上的笑是怯怯的,嘴角颤抖的,可她的模样,很勇敢。
“乖孩子。〃奖励地亲亲她的唇后。他说。
☆☆☆
缩在聂璩怀里,杜湘然看着车内长毛地毯上一摊水溃,再看向聂璩身上那套因她而湿儒的手工制西装,心里就忍不往难过起来。
“我毁了今晚,对不对?〃她可怜兮兮地抬头对聂璩说。
聂璩的蓝眼闪着,在微微的灯下,像极了流动的夜河。他不发一语,只是伸手合上她眼廉,然后将她更拥人怀里。
杜湘然低声一叹,叹息里尽是幸福。
聂璩从不曾这么温柔地待她,若要说他对她没感情,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聂璩在乎她、关心她,也许他甚至是爱她的,只是他还不明白。
搭在他肩上的手滑向他的腰,杜湘然紧紧地抱住他她会等的,她会等到聂璩明白,等到他向她开口,等到他向她说那三个字,那充满魔力的三个字。;聂璩的手轻抚着她潮湿的发。
手在她纷乱的发中穿梭。他的心便如她的发。
这女人在他心中引起了些什么,让他不由自主地做了些从未做过的事?
他为什么去寻她?为什么抱起湿漉漉的她?为什么温盲安慰她?
心里没有答案。
他亦不愿去思考。或许,他只是被今夜的月色所述,或许,他只是难得的心软而已……!
心?他有吗?
眼帘覆着,他静静思索。
车子缓缓停下,聂璩的眼张开,他抱着怀中温热的身躯下车,然后搭上电梯往顶楼而去。
一直随侍在旁的司机替主人开了门后便行礼退下,聂璩先将女人放在沙发上,然后再回身关上门。
他是第一次带女人来这,这个他勉强可称为家的套房,除了每个月回两次主屋外,其余时候他几乎都住在这。
要不是这女人浑身湿淋淋的,回别墅的路程又要一个多小时,他绝不会带她来这里蹲下身,他替显然睡得很熟的女人除去全身由里到外的衣物,然后抱着光溜溜的女体进房。
将她放上大床,替她盖上被子,聂璩换上睡袍后到书房处理些公事,等他再回房时,已是午夜时分。
洗过澡,他扯过女人身上包得死紧的被子,触手的烫热让他眉一皱,伸手进床头柜捞出温度计,他量着她的体温。;〃怎么……了?〃睡得极不安稳的杜湘然被冰冷的触感扰醒,张开有些发热的眼,她喃喃地开口。
“你发烧了。”聂璩看着温度计上四字头的刻度道。;发烧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会觉得全身像有火在烧……,杜湘然昏昏然地想。
将温度计放回床头柜;聂璩站起身。
许是高热烧坏了她的脑子,杜湘然一伸手便抓住他衣摆。
“你要去哪?〃沙沙的声音里透着不安。
“打电活找医生。〃聂璩简单解释。”不要医生!〃杜湘然使力揪住他衣服。〃我没事,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他该拨开她手的的,可见她一张红动的小脸。一双漾水的眼,填满的全是害怕,聂璩竟说不出理由地反而握住她发热的手。
“不要医生。〃杜湘然的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浑身的热扰得她不大舒服,她百次对聂璩道:“这么晚了,我们别打扰医生,我只要睡一一觉,明天就会没事的……
松开还握着她的手,聂璩移动脚步。
她的眼缓缓合上。;〃你要去哪?〃杜湘然又惊醒。
“不看医生,至少吃点退烧药吧?〃聂璩耐心解释。
理智与情感在她脑里交战,杜湘然迟疑许久,才拿那双发红的眼对他。
“我不想你离开我……〃她很可怜、很可怜地说:“我不要吃药了,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
热烧掉了矜持,杜湘然再不想顾虑什么;她想任性些,她想让聂璩疼她、宠她。
“陪在你身边你就会退烧吗?〃聂璩很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如果你一直陪着我,那么我宁愿烧一辈子。〃杜湘然却说出更奇怪的话。
看着她脸上的蠢笑,聂璩不禁摇头。
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不再理会她,聂璩走出房门。!;他生气了。
缩回被里,杜湘然伤心地想。她不是故意胡言乱语的,只是不知怎的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许多念头一从心里晃过,嘴巴就自动地吐出口,她也是听到声音才知道自己说话了嘛!
闭上眼,她开始昏冷自哀起来。
觉得自己好可怜,全身热烫地躺在这,没人理。也没人睬,觉得聂璩对她好环,连陪陪她也不肯,她的要求也不多啊!
只是希望聂璩抱抱她,只是希望能不觉得寂寞……
“起来。”
男人简洁的命令传人她耳内,杜湘然揉揉眼翻起身,假作坚强地道:“干嘛?”
从没见过比她还爱哭的女人,聂璩当作没看到她红通通的鼻,径自·将两颗白色药丸送到她唇畔。
原来他不是生气不理她,而是去替她拿退烧药: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就让杜湘然觉得好感动,觉得他对她好好。
端起水,她自他掌中拿起药丸,乖乖服下,药丸一落肚,她便对聂璩桨桨地笑着。
“睡吧。”
自床头柜拉出另一条被子,聂璩在她身旁躺下。
原想偎近他,但想了想后,杜湘然反倒里着被子下床。
“怎么了?〃聂璩挑眉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杜湘然半跪在地毯上道:“我怕把病菌传染给你。”
他该任由她睡在地上的,可就不知他哪根神经纠住了,居然伸手将她抓回床上。
“我没这么脆弱,〃他冷拎淡淡地说。
他对她好像越来越好了呢!
将笑藏进他怀里,杜湘然咳了咳后说:“我知道,只是以防万一嘛!”
“睡吧!〃聂璩叹道。
意识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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