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亲自上前:“乌程,给本座让开!本座要亲自料理他!”
乌程犹豫:“雩风大人,这……”
“还不快走开!少在这里碍眼!”雩风瞥他一眼,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就凭他,能奈我何?”
说完,三道绿色的藤蔓状咒符交替而出,缠上赤霄周身!
赤霄嘲弄地看着他,长剑竖起,剑身的金光与绿色的藤蔓对抗着,嘴里还刺激着:“说起来,若不是巨门祭司如此不中用,几次出流月城不得,害得我们多费了几番功夫才将魔气散入城中。不然,本座早就将城外魔气引入城中了!哼!浪费了我们为你找的借口!”
“什么……你竟敢打本座的主意!”雩风这时才明白为何瞳和明川不允许他出城,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惹祸了!“原来你们说城外有急事,是在骗我!啊啊啊!你们这群混蛋!本座要杀了你们!”
说着,手中法阵接连放出,乌程与赶来援助的姜伯劳双双上前,助雩风一臂之力。
三人齐齐攻向赤霄,下手毫不留情!
雩风乃高阶祭司,灵力法术比他几个属下强了何止百倍!赤霄几番争斗下渐现颓势,忙向一边求助:“崔灵镜!雍门迪!”
半晌没听到回应,错目一看,不禁心下一沉。
崔灵镜被明川缠住,脱身不得,雍门迪也同他一样,被数位祭司缠上,根本赶不及帮手!
“可恶!”赤霄骂了一声,看向周围,其他手下或多或少都被困住,而瞳,则远远地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崔灵镜忽然在空中发出道信号,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冷笑,也朝着空中投出一团泛着黑雾的光球!三团光球碰撞在一起,轰然炸开,黑雾伴随着光点如雨点般落下。
寂静之间的祭司们被这光点溅到,猛然一窒,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呆滞。
雩风趁早以结界挡下,怔愣:“魔气!”
瞳远离战场,魔气侵蚀不得,眼疾手快的祭司们皆挡下魔气,大部分却遭到魔气侵蚀,变得思维混沌,行为迟缓起来。
瞳站起来,面色发冷:“天玑祭司赤霄、开阳祭司崔灵境、天同祭司雍门迪,你们三人勾结心魔砺罂,残害流月城民,令魔气在城中扩散,犯下如此恶行,却不知悔改!你们可对得起这流月城的子民?”
赤霄、崔灵境、雍门迪三人相会,结伴而立。雍门迪冷笑:“七杀祭司言重了,我们不过是觉得,沈夜劫持城主独断专行,实在过分,你们与他沆瀣一气,扰城主权威,故而替天行道罢了!”
雩风闻言,斥道:“胡说八道!你们颠倒黑白!”
瞳冷然:“雩风,明川,不用听他们这些废话。许多人受到魔气侵蚀,恐怕会失去神智,互相残杀,你们小心一些。”
雩风与明川应下:“是。”
说完,结界瞬起!
长安,皇宫。
太子骑于马上,身边侍卫、军队皆围绕左右。他自上而下俯视着宫门前提剑而立的夏夷则,哼笑道:“三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夏夷则身后有数位臣子助阵,这些皆是朝中拥立三皇子一派之人,此刻面对居高临下的太子,不由得紧张愤怒。
夏夷则脸上并未如他们一般露出愤怒神色,只是木着脸说:“大皇兄,我不过是回来看望父皇,你如此兴师动众拦下我,意欲何为?”
“看望父皇?”大皇子笑了笑,“你多年不回宫,若不是此番父皇病危,你是不是还不肯回来?”
夏夷则没有说话。
他继续道:“父皇好得很,他不想见到你,三弟还是回你的太华山吧。”
有臣子不服,骂道:“太子殿下,三皇子此番进宫只为尽孝,你百般阻挠,分明是居心不良!”
“本王居心不良?”太子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夏夷则,“居心不良的是三弟吧?早不回宫晚不回宫,偏偏在在父皇病危的时候回来,三弟莫不是……要同本王争皇位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番两位皇子就是为了争皇位,却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如此心机,不知是慧是蠢。
夏夷则淡然道:“大皇子多心,我看过父皇便走。”
“哦?”大皇子挑眉,并不相信,“看个父皇而已,跟大哥说一声便是,你带着这些人做什么?哦?还有大将军啊……带兵入城,李焱,你要谋逆不成?”
夏夷则冷冷道:“不及大皇子兵力充足。京畿卫都调到宫里了。”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周围众人也纷纷握紧手中刀剑,战争一触即发。
太子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脸。他这个三弟,虽长年不在宫中,却颇得父皇与众位卿家喜欢,说什么稳重持礼、聪慧宽厚,比他与二皇子强了许多。呵呵,说得好像他们两个是废物一样!
在他们眼中,二皇子那副虚伪狡诈的模样都比他强了许多,哼,还不是本王的手中败将?
太子拖长了语调,开口吩咐:“三皇子李焱带兵入宫,意图不轨,幸得本王及时拦下,免去一场灾祸。来人啊,将李焱及其党羽速速拿下,关押入狱,听候发落!”
“是!”
众人应声,朝着夏夷则等人攻去。
夏夷则挑眉看着他的大哥,冷笑一声,长剑一出,道:“既然太子如此冷情,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长剑一挥,剑气直冲而去!
厮杀声起,宫门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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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太子府。
风琊已死,小曦被砺罂所伤,箜篌断了一根弦,华月抱着箜篌退至一边,看着沈夜和砺罂在相互缠斗许久之后,两败俱伤,分别站在两端,地面上尽是破裂的石砖与石柱,一片狼藉。
砺罂仍然在小曦体内,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呵呵呵呵,许久不见,大祭司功力见长啊!”
沈夜哼笑:“一般。倒是你,这许多日子不见,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不待他回答,沈夜想起什么一般:“哦对,本座忘了,你逃出流月城后,本座携属下追至西域,也将你重伤了一番啊。怎么,伤还没好?”
砺罂咬了咬牙:“大祭司何时成了逞口舌之快的人?”
沈夜勾了勾唇角:“本座一向乐于让你不痛快。”
几番言语交锋,砺罂败下阵来,一时气闷。既然沈夜让他不痛快,他自然也不会让沈夜好过,遂恨声道:“沈夜,我们还是少说些废话吧。如今你亲爱的妹妹在我手中,我活她便活,我死,她便死。你如此纠缠于我,何必呢?”
沈夜眯了眯眼,盯着那披着小曦皮的心魔,慢慢开口:“砺罂,你以为……只有你手中有把柄?”
砺罂心中警惕,听沈夜一副运筹帷幄的状态继续道:“自你离开西域后,本座一直在想,你会去哪里?北疆是不可能了,南疆?还是中原?后来本座得到消息,你来了长安。中原那么大,为什么……你却毫不犹豫地入了长安呢?”
“自然是因为长安乃中原国都,有这世上最令人痴迷的权利,有奢侈有贫穷,有满足有不甘,有愤怒有欢愉……这里的七情六欲最为丰富,尝起来……嘶……真是美味啊!”
沈夜低笑一声:“恐怕不止如此吧?”
华月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空气中第四个人的存在。
砺罂却饶有兴致地问:“哦?”
沈夜也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此刻胸中灵力翻涌,极力镇定才能维持面色如常,只是说话时缓慢的语调显示出他现在状态并不好:“你来到长安,选择太子而不是更加狡猾骁勇的二皇子做后盾……哦不,他们哪里配称得上是后盾?恐怕是你手中的棋子吧?”
他看到砺罂不屑地哼了声,继续道:“吸取长安的七情六欲恐怕只是你的目的之一。你的野心,岂止这一点?太子意味着皇位唾手可得,而一旦太子登基,作为大功臣的你,必然少不了好处。一般的好处你必定是看不上的,不过……这皇宫里藏着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说不定哪一件就称了你的心。让本座想想,你私逃魔界,依附于矩木之上,妄图以流月城为据点,释放魔气,蛊惑人心。被本座识破后,身受重伤逃往长安,现在的你,恐怕早已力有不逮了吧?”
沈夜笑得有些狡猾:“你需要一些比人界的七情六欲更加强大的力量恢复你的魔力。那么……哪里才有这种力量呢?”
华月代替砺罂回答了沈夜的问题:“皇宫。”
沈夜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了话题:“砺罂,你在这里拖着我,是为了什么人拖延时间呢?太子吗?怎么,怕本座坏事?”
计谋被识破,砺罂也不恼,而是有了跟他周旋的兴致:“大祭司果然智慧过人。既然你已经猜到我是在找什么东西,不妨顺便猜猜,我在找什么呢?”
“你在找什么,本座不知道,不过……”沈夜笑了笑,看了眼小曦的身体,“本座知道,你……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他话音刚落,小曦的身体忽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自小曦的心脏开始,数十道绿色的光芒如藤蔓般射出,蜿蜒着缠绕住小曦的身体,她脸上的魔纹随着这些绿光的出现时隐时现,身体也开始抽搐,嘴里发出的却是砺罂慌张的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沈夜……你做了什么?!”
“本座做了什么?”沈夜抿了抿唇,目光锋利如刀,“本座只是在你将魔气送入小曦体内时,动了些手脚罢了。”
“你早就知道!”砺罂压抑地呻吟几声,觉得自心脏开始有些痛,陌生的灵力在这具身体里流窜,并且不可遏制地与他的魔气产生了对抗,这灵力并没有办法压制他的魔气,但是同样的,他也拿这些携带了强大法术的灵力无可奈何。他在这个身体里,必然受到损伤,而沈夜,却毫发未伤。
砺罂抬手按在小曦的胸口,咬牙道:“沈夜,你竟然在自己妹妹身上用了法术,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沈夜勾了勾唇:“她活,你便活,她死,你便死。”
砺罂忽觉身体僵硬,似乎有什么虫子状的物体沿着小曦的身体进入他的魔体中,蚕食着他的灵力。他大惊:“沈夜你!你居然在你妹妹身上下了蛊虫?!”
华月闻言,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夜:“阿夜,你……”
沈夜轻描淡写地回答:“上次本座让瞳查看井水中的毒时,他给本座送了几只蛊虫来。”
华月诧异:“那不是用来救那些濒死的……阿夜?你和瞳……”
“那时风琊在侧,本座自然该小心一些。”沈夜看着砺罂痛苦地挣扎,口中慢慢道,“这蛊虫对小曦的凡人之躯并无伤害,但是对你……”
沈夜笑了笑,颇有几分折磨人的快意:“砺罂,魔力被蚕食的感觉如何?嗯?”
“沈!夜!”砺罂咬碎了牙,对他恨之入骨,“我真是……小看了你!”
沈夜哼笑一声,并未作答。
砺罂却忽然笑起来:“沈夜,你以为你赢了?”
华月预感不妙,忽然感到空气中有杀气汹涌而来!
是刚才感觉到的那个人!
她只来得及提醒沈夜:“阿夜小心!”
在沈夜身后,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举着长刀凌空而下!
沈夜回头,衣袖一挥,三个弧形的法阵接替推出,一层层撞上来人的刀锋!沈夜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甚至有些戏谑的笑意:“初七。”
在场的人并未发现这声“初七”有什么不对劲,只有拿着刀的初七身形不易察觉地一窒,嘴角抿了抿,似乎有些不高兴,忘川劈下的力道又狠了几分!
沈夜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目光还带着几分调侃,而远处的砺罂和华月并没有发现。
法阵被骤然撤销,沈夜手中长剑突现,提剑而上,剑气与忘川刀身上缠绕的罡气相撞,刀剑的气流将空气割裂,两人错身而过,沈夜侧首,双眼直视着初七的脸,眼中有细碎的温柔笑意,用口型说:“来帮我?”
初七木着脸,抬肘撞了他后背一下,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跃下地面,站到砺罂身侧。
沈夜站定回头,已经恢复漠然的表情。
华月几步走过来,看着初七:“又是你?你竟然是砺罂派来的人!”
沈夜这才想起,上次初七与刺杀夏夷则的那些杀手一同出现,华月想必以为初七是冲着夏夷则而来。
他没有解释,便听到砺罂说:“初七,还在等什么?”
初七缓缓举起刀,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沈夜却忽然开口命令道:“华月,去帮夏夷则。”
“什……什么?!”华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夜,你开什么玩笑?小曦身陷险境,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走了,你一个人如何对付这两个家伙?”
“华月,本座自有安排,你只需执行本座的命令!”沈夜睨她一眼,语气严厉许多,“廉贞祭司,本座的命令,你有异议?”
华月张了张口,看着沈夜冷厉的眉眼,咬了咬下唇:“属下遵命。”
说完,转身离开。
“呵呵呵呵呵,沈大祭司果真好胆色!竟然要留下来一个人受死么?”砺罂有了初七的加持,又得意了几分,“这人想必大祭司熟得很吧?一路上你们见过许多次了,怎么,对他的身手可有几分认识?”
沈夜看着初七,脸上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朦胧笑意,拖长了语调悠悠道:“是啊,熟得很,身手……相当不错。”
初七暗暗咬牙,莫名有几分想揍他。只好在砺罂看不到的角度微动嘴唇警告他:“适可而止!”
第三十九章
沈夜并没有急着上前,看着初七举起的刀也是一副悠然的样子:“砺罂,你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是什么吗?”
“失败?呵呵呵呵呵……沈夜,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会失败?”砺罂指着初七道,“看见了吗?这个人,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杀手,他手中那柄忘川,可是这世上少有的杀人利器。现在你身边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你以为……你还可以像之前那几次一样,躲过他的攻击?”
沈夜笑了笑:“谁说本座没有帮手?”
砺罂皱眉:“你哪儿来的……”
身侧杀意暴涨,竟是冲着自己而来!
“初七!”砺罂措不及防,仓促躲开初七的攻击,却被沈夜暗中设好的结界困住,动弹不得。他的目光在沈夜和初七的身上来回扫,眼中不可置信,“你们竟然……是一伙的?不……这不可能!初七明明……”
“初七一路上都在刺杀我对吗?”沈夜缓缓踱步到初七身侧,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人,为砺罂解惑,“他一路追杀我,甚至多次阻碍了我们前进,拖慢了我们的行程,他甚至……还伤了我。所以你觉得,他很可靠,对吗?”
砺罂的心沉了沉,他盯着立于沈夜身侧拿着忘川毫无动作的初七,隐隐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
“还没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个所谓的厉害又神秘的杀手初七的?”沈夜目光对着初七,“谁向你推荐的呢?你有亲自查过初七的身份吗?”
砺罂面无表情。
没错,初七的确是别人推荐给他的,但是那人信誓旦旦,他一时疏忽,并未亲自求证过初七的身份是否属实。不过……再怎么说,初七也不会是沈夜的人啊?
“初七是左仆射推荐给本座的,他是中原人,何时与你勾结在一起?”
“左仆射?”沈夜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那位左仆射……是太子的人?”
“他本是二皇子属下,二皇子没用,被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