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用。”
泽田露出果然如此的苦笑。
“如果你们输了就输了，”苍井琰淡淡道，“反正你是十年前的，你们还能再活十年。”
泽田没有回答，只是表情更加难过了点。
“甚至你可以回到十年前把白兰干掉。”
“但是这个唯一还没有被白兰毁灭的未来也会被毁灭吧？”泽田闷声道，“正一君辛辛苦苦营造的无数个平行空间中的唯一。”
“我好怕……好怕你们都会死去，”泽田眨眨眼，“阿琰也是，山本狱寺他们也是，云雀学长迪诺先生他们也是……我不想你们死去。”
“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很幸福，有了你们才有了现在的我，我不想回到孤单一个人了……”
“你这么自信你是最后一个死？”苍井琰冷笑道。
“……”
“嘁，”少年冷淡地扭头，“想不变成那样，就打赢白兰吧。”
“我不是说了我不自信了吗……”泽田咕哝，被狠狠瞪了一眼。
“不准给咱绕回来！”
泽田抬眼，正好看到少年火光下映得通红的耳朵，连连低笑。
棕褐双眸带起一抹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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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对这次战斗怎么看？”里包恩问苍井琰。
少年闭眼躺在地上道，“除非有外挂，必输。”
“你不帮忙？”
“我不是把闪电鼠都派给巴吉尔君使唤了吗？”
苍井琰抬眼，见泽田纲吉站在最前方，双眼担忧地看着丛林中烟尘大起的几处，嗤笑道，“他可真像个保姆。”
虽然这么说，苍井琰还是拉过入江的手提电脑，敲击了半响，屏幕上跃然出现了几人战斗的影像。
“这里可没有监视器，你怎么得来的？”小婴儿问。
“密鲁菲奥雷有小型卫星啊，取得它的控制权就好。”
躺在一旁的入江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技术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鬼哭狼嚎，可怜见的，他们每天都奋斗得熬出黑眼圈了。
“蠢纲！过来！”里包恩叫道。
泽田莫名其妙的走过来，看到电脑的一瞬间眼睛霎时亮了，死死地盯着屏幕，看那架势，几乎要抱着电脑了。
尤尼小春京子也走过来看，数双眼睛盯着电脑，苍井琰一抖，连忙把电脑扔给泽田自己跳离。
“你不习惯这么多人凑近你？”里包恩嘲笑道。
“要你管。”少年看着他们时而急切时而欣喜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的低声道，“……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肯接近我的。”
小婴儿拉低帽檐。
“啊啊啊！变态！”
“居然没穿衣服！”
小春和京子捂住双眼尖叫。
泽田嘴角抽搐，手中的笔记本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往入江手中一塞，慌张道，“我去那边支援他们！”
咽下死气丸的泽田的眼睛被死气之炎充斥着，温润的棕褐染上魅惑艳丽的金红，面上慌张的神色也沉静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魅力。
同里包恩看泽田与二女的最后交流，苍井琰眨眨眼，“看不出泽田还有享齐人之福的资质。”
“……”里包恩神色复杂地看了少年一眼。
果然是蠢纲，居然还没有搞定。
莫名有些不爽的苍井琰道，“我去那边看直播好了。”
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翻身跳上一枝树枝，追随泽田离开的方向跑去。
“苍井君和泽田先生的感情真是好呢。”尤尼笑道。
“……”里包恩不语。
“只是，”女孩海蓝的眸子涌现出一抹担忧，“苍井君……”
“尤尼，你看到了什么吗？”
“高山，云雾缭绕，苍井君站在顶端……然后，掉下去了……”
“这个时代的泽田先生……表情很悲伤。”
“是吗？”
※※※※
与白兰长得一模一样的半透明绿人GHOST四周触手乱舞，还比泽田早到几步的苍井琰坐在树枝上左闪右闪，指间的戒指碧绿的火焰像是被吸引一般涌向GHOST。
除去那半透明的绿色触手，林间五道金绿色的光左右跳动。
苍井琰想摘下戒指，又想起泽田那日的话。一腔怒火在看到泽田把GHOST吸干之后变得微妙。
啊啊，像果冻一样被吸掉了……怪不得叫幽灵呢，泽田会不会有怨灵上身的感觉？
白兰身后冒出了烟花似的白翅膀，苍井琰的表情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种相当微妙的纠结。
五只闪电鼠一个个跳上树枝排排坐，它们的主人心不在焉地摸了两下。
手微微颤抖，浓郁的火焰挑战着他的神经。
被橙光包裹的尤尼神色难掩惊恐，三位大空齐聚一堂，橙红色的结界简直就是嘲笑着外界无能为力的众人。
白兰恶劣地勾起嘴角。
手握成拳，碧绿凤眼越发的冷淡。
他们在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眼前仅仅注视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棕发少年。
唯有泽田稍微动了一下，他才恍然惊醒，被指甲刺破的手掌鲜血淋漓。
“糟糕，以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继续战斗了。”迪诺皱眉道。
他害怕得瑟瑟发抖。
“……我确实……对未来感到很害怕很不安，真心快乐的时光也都很短暂。但是现在的话……现在我有点明白了。这并不是好还是坏的问题，在这里发生的事，全部都是我重要的时间！……”
为什么不后悔呢？来到这个危险的世界？
白兰指尖闪烁出橙红的色彩，苍井琰眼眸一沉，是匣兵器。
“十代目！”
“阿纲！”
“现在的你，用迷你白龙朝着心脏来一下就够了吧。”
白兰笑得自信。
从袖中抽出匕首，手腕回转，绿光暴起！
“砰！”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那双碧绿凤眼流转着璀璨光华，坚定前指的手微微发抖。
“没有的！”巴吉尔道，“我们都已经试过了！”
“喀拉。”
结界破碎的声音。
白兰眼神一凝，手中白龙飞出，直指泽田心脏！
继而五道金绿光芒飞过，强有力的支援顶上匕首！
绿色的光芒抵上金红！
棕色眼眸瞪大。
“咔。”
金红断裂成两段，火焰散去，白龙变成两段碎片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跳下树的苍井琰。
“哼，不愧是硬度最高的雷。”里包恩勾起嘴角。
泽田低下头，伸手接过亲昵地跳过来的闪电鼠，艰难地勾起嘴角笑道，
“果然是这样……我被所有人支持着，如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什么的，完全不对！无论难过也好、痛苦也好、开心也好，而且正因为大家都在，我才得以在这里……”
苍井琰一怔。
“我虽然总是运气很差，但是同大家一起在未来度过的时光，是我的财富。我的炎，是为了克制你才诞生在这个时代的，大家的炎，为你肆无忌惮的伤害他人之事……后悔吧！”
他坚定了眼眸，金红华光重新溢满双眼。
“但是……”白兰轻笑，“你和我的力量差距，到头来还是不变的啊。”
“……是吗？”优雅华贵的男声响起，泽田指间的彭格列戒指橙光大作。
十年后的泽田的声音？腔调怎么不对？
金发男子自信地扬起嘴角。
“是彭格列一世！”
苍井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与本时代泽田纲吉简直就是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金发男子，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啊，传说中的外挂。
“我突然觉得这些情节好像漫画，”他扭头对面露微笑的里包恩说道，“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
“……”里包恩嘴角抽了抽，不可置否地压低帽檐。
之后的胜利简直就是预料之内的东西，就是那位尤尼小姐与γ共同赴死的情况让泽田非常内疚。
虽然和他们不熟……但是，这种为了别人的做法，很伟大。
苍井琰转身离去。
“真是场大戏，感谢招待，泽田纲吉。”
“你不告别吗？”里包恩看向少年。
“嘁，我才不要。”
“蠢纲会很失望的。”
“跟我没关系。”
里包恩勾起嘴角，看向被伙伴们包围的棕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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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微风拂过，树影斑驳，黑发少年沉静地看着眼前一片绿意，眸光闪动。
耳边凭空传来一声轻笑，少年眉头一蹙，全身绷紧，却被揽入怀中，“阿琰啊……”
那人下巴抵着少年，双手不经意间已经封锁了少年所有的动作，牢牢的抱着少年，喟叹，“我好想你。”
“……你要干啥？”挣扎了半天发现无果后，少年挫败地抬头，不情不愿吐出那人的名字，温暖的棕褐双眸笑意盎然，“泽田纲吉。”
青年轻笑，样子柔和又温软，俊美的面孔带上几分狡黠，“你没有跟十年前的我告别啊。”
“是又怎么样？”苍井琰挑衅地回看，泽田纲吉有些忍俊不禁。
“十年前的我好玩吧，”他笑，“已经够给你消气了吧？”
苍井琰不可置否，诡异的看着笑得温柔的棕发青年。
连过去的自己都算计……该说他们不愧是同一个人吗？
“呐，阿琰，”泽田凑到少年耳际，软软的棕发蹭到少年脖颈，苍井琰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轻声诱惑，“加入彭格列吧，陪在我身边。”
“十年前的你曾经跟我约定了一件事，”苍井琰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浅绿戒指光华流转，“他说，如果我不摘下戒指，这个时代的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身后遭受了现世报的青年一愣，随即嘴角抽搐。
奇怪，十年前的我怎么会作出这种事情？
束缚少年的手臂缩紧，泽田似笑非笑道，“阿琰要什么条件呢？”
“三天之内捉住我，从今晚二十四点算起。”苍井琰笑了，“捉迷藏你赢了，我就答应你加入彭格列，输了……”
“我知道了。”泽田挑唇，“我不用听输的结果，因为我会赢。”
青年怀中的精致少年额上十字路口暴起，怒极反笑，“希望三天后你还笑得出来。”
他伸手环住棕发青年的脖子，身子前倾，暧昧地注视着泽田的眼眸，清澄的凤眼挑起复杂的笑意。
右肩不对劲，受伤了？
温润的棕眸顿时深沉。
怀中的少年突然颜色变淡，变透明，一惊之下，临时用作替身玩偶的碧绿火焰消散无踪，棕褐眼眸抬起，危险地眯了起来，森林尽头，少年白色的衣角一闪而逝。
“捉迷藏？”青年坐在地上低声笑，“小心啊，被我抓住就再也逃不了了。”
“十代目！”银发青年的声音自远而近，泽田微微弯起眼眸，站起整整衣服，朝本时代的狱寺挥挥手
只是那眼眸中流转的光芒，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
※※※
夜晚八点三十分。
苍井家。
“给你！”苍井澜甩下一大叠机票，脸是臭了个彻底，“浪费钱也不带这样的！”
苍井琰笑笑，一张一张翻来覆去的看，翻手一甩，机票全部飞上天际，翻转散落，左手捻起一只飞镖，闭上眼随手扔出。
一张机票被钉在墙上。
苍井澜拿下，翻过机票来看，乐了。
“小子你要吃些苦了。”
苍井琰接过机票，面无表情。
※※※
夜晚十点。
“隼人，恭弥，”泽田纲吉站在并盛神社前抬头看星空，“帮我个忙吧，动用一切不伤根本的力量，寻找苍井琰。”
“十代目……”站在泽田身后的狱寺有些犹豫兼忧郁。
寻找的意义何其广泛，这个要监视东京机场新干线等交通，还要探寻苍井家的动作，再加上苍井琰近乎神迹的黑客技术……
“拜托你了。”泽田笑得温柔。
“好的……”
天啊，入江正一我理解你为何经常胃疼了，十代目偶尔任性一下他都吃不消更何况他有个经常任性的BOSS真是不得安生。
侧身靠在墙壁上的云雀恭弥冷哼一声，冷冷道，“泽田纲吉，没有下次了！”
夜晚十一点五十分。
机场。
黑发少年嘴角带着悠然笑意，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从监视器前走过，把机票递给安检的小姐，嘴角扬起安然的笑意。
夜晚十二点。
苍井琰安然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暗沉的夜空，飞速掠过的浮云蒙了视线，终是无趣地垂下眼帘。
“游戏，开始。”
半遮半掩的漂亮眼眸溢满了期待与烦躁并存的复杂。
“你会和树哥哥有何不同呢，泽田纲吉？”
“别让我失望啊……”
※※※
第一天
早上六点整。
泽田淡定的看着数十个视频中苍井琰带着欠扁的微笑，大摇大摆登上目的地截然不同的飞机。
入江正一斯帕纳将尼二三人都满头大汗，不一会，各自都找出每段视频中苍井琰动作的不协调之处。
“这个视频总觉得转弯的时候脚步很僵，而且合成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位置偏移……”
“这个视频中星火殿下眼神聚焦的地方是垃圾桶，明显很不自然，而且手摆动得很僵硬像是不同的录像合成……”
“这个视频画面中苍井走路手摆动的频率是不是太快了，应该是走了更长的路快进出来的……”
泽田默然地看着一个个视频被判定伪造，结果到最后竟然全部都是假的，看着纠结的技术部三人，瞬间乐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到真时真亦假，真不愧是阿琰啊。”
“……彭格列，与其嘲笑我们，你有什么办法找出哪个是真的吗？”斯帕纳怨念的扭头，语调凉凉。
“这个呀……”泽田干笑。
下午三点。
黑发少年神色恹恹地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出机场，略显稀薄的空气和刺眼的阳光都让他更显萎蔫，抬手遮挡对于他过于炽热的阳光，无奈地叹气。
“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了，真是怀念。”
白嫩的细指在阳光下更显透明。
碧绿的眼眸凝视着远方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山峰。
晚上七点。
终于坐不住的泽田拿起外套。
“阿纲，你要去哪里？”山本问。
“既然是我和阿琰的游戏，当然要我自己去找了。”泽田笑道。
“世界这么大，你要从何找起？”山本抬头，“欧洲那边迪诺瓦利安还有骸他们都已经在寻找了，亚洲这边有我狱寺和云雀，但是非洲美洲大洋洲彭格列的势力几乎没有……”
“现在的线索只有他的起点是东京……”入江捂着胃纠结。
对了，尤尼的预言。
“高山，云雾缭绕，苍井君站在顶端……然后，掉下去了……”
“这个时代的泽田先生……表情很悲伤……”
高山……还要云雾缭绕……三天内能到达还能登顶……时间还够我也跟着到达……
泽田展开世界地图，画出几处，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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