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成功的男人,只有把一些身份不高的人侮辱一遍,才能更加抬高自己。
在场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边来,低声细语“哦?他就是项恒?”“项恒?就是血洗飞瀑山庄的那位?”“原来就是他啊,他最近在江湖上可是惹了不少事情。”
只见京四爷指着项恒,看着项恒,继续高声呼喊:“项大爷刚才说了,说有本事能把四爷弄的娶不成老婆,大伙儿信不信?”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京四爷醉了,还是在笑项恒的愚蠢,因为京四爷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只听京四爷继续说道:“项大爷,四爷倒想问问,你凭什么能让我不能娶老婆?”
项恒淡淡道:“就凭我的刀。”
四爷道:“无羁刀?”
项恒傲然道:“你还不配和无羁刀叫板。”
京四爷真的喝醉了,因为他更大声的笑了起来,对众人大声说道:“大伙儿听见了没,他竟然说我四爷不配,说我不配,啊哈哈,笑死我了!”
马一翎也用同样醉醺醺的眼睛看着京四爷,道:“四爷?我姓马的在流星七血刀里排行老四,是第四把刀,九环刀,所以我也算四爷,既然你还不配跟流星七血刀大爷的刀叫板,那就和同样是四爷的我较量较量怎么样?”
众人的脸色变了,他们现在才发现,京四爷真的喝醉了,如果一个没有喝醉的人,是不会去惹流星七血刀的,更不该和他们的刀叫板。
敢和刀叫板的并不是英雄好汉,砍断别人刀子的,才是真英雄,真好汉。
京四爷看着他:“如果四爷不想和你较量呢?”
西门笑接口道:“那就请你赶快滚回你自己的桌子,因为爷爷们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给叫花子任何施舍!”
项恒接口:“如果那老叫花子不介意的话,他也可以把我们桌子上的剩骨头给带走。”
流星七血刀和单无言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丘谭和钱丈坤甚至拍着桌子低着头狂笑。
在场的众人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看见几十名丐帮弟子放下酒杯碗筷,操起随身的木棍站起来了。
唯独忆柔没有笑,这个女人天生就怕事,这个世界上不怕事的女人本就不多,她胆怯的看了看丐帮所有的人,扯了扯项恒的衣角,低声道:“恒,不要和他们闹了。”她希望项恒能稍微节制一点,不希望他和京四爷有什么冲突。
京四爷看着留星雨,猥琐的笑了笑:“哟呵~这个小妞真美呀,美的用白缎子裹住了脸,生怕把别人迷死,咦?这么美的女人,就是你项恒的女人吗?”
忆柔还是用同样怯意的眼神去看四爷。
项恒止住笑声,很坚决的说道:“她是!”
让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一个丑八怪是自己的女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信心?又要遭受多少人的白眼?
又有谁能知道这段感情背后的经历?
项恒继续说道:“她是我。。。。”他的话马上被京四爷急促的语声打断了:“她真他妈是你的女人,四爷倒是要看个究竟!”说着就向忆柔后脑勺缎子绑成的蝴蝶结伸手过去。
第二十七回:唐门(第三章)
项恒听到他的语声刚断,就看见了一条随风飘落在桌上的缎子。
一条药气极其浓重的缎子,缠在忆柔脸上的缎子!
流星七血刀里除了项恒外,其余的六人马上就握紧了各自的刀柄!
然后忆柔那张极其狰狞可怕的脸就印到了所有人的眼睛里,脸上有硕大的几个坑洞,深的能看见她脸上的白骨,鼻子也被人咬掉了。整张脸上涂了一层足足有麦饼那么厚的红色药膏,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和惊悚。
除了难看和恐怖外,在场的人还闻到一股很恶心的药味,有些人甚至还开始屏气。
看到这张脸,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那些正大吃大喝的人看了这张脸后,不但忽然觉得不饿了,还忽然觉得很想痛痛快快猛吐一场。
有几个中年人看了这张魔鬼脸后,决定回家后要对自己老婆的态度好一些,因为他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老婆不是世界上最丑最狰狞的。
京四爷是第一个出声的,确切的说,是第一个笑的,笑的不但狂,简直是蔑视:“大家看啊!这就是项恒项大爷的女人,项承志的媳妇儿!好美,真的好美,美的倾国倾城,美的花容失色,美的沉鱼落雁啊!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唉,想当年那项承志项大侠,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可如今他儿子,竟然娶了这么个丑八怪!”“听说这个丑八怪还被毒掌莫魂给糟践过。”“那项承志也是个讲究的人物,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要这种二手货呢?”
所有人都对项恒和忆柔抛去了鄙夷的神色。
京四爷得意极了,这辈子他不知道在人前侮辱过多少人,但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侮辱一个人,他马上就感觉到在唐门必经山谷里的气泄了大半。
流星七血刀握紧刀柄的六人,手臂上的青筋和肌肉猛然暴起,只要项恒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上前把京四爷大卸八块,砸碎他手里的打狗棒,然后把在场的丐帮弟子全部剁成肉酱,他们已经做好血洒唐门的准备!
因为他们谁都受不了自己的大嫂被人当众侮辱!
丐帮的弟子们也操着棍子逼近了一步。
唯独项恒没有发怒,至少他的外表没有发怒,因为京四爷现在希望他发怒,可项恒却是那种你让他发怒,他却偏偏不发怒的人。
忆柔慌张的拿起桌上的缎子,笨手笨脚的往脸上缠,她很慌张,嘴里还低声的说:“不要看我,求求你们不要看我!”她想哭,但极力忍住眼泪不从眼眶里流出来,因为咸涩的眼泪流过受伤的脸颊时,会很痛恨痛的。。
项恒轻轻的柔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在,没事的。”神情仿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一样。他结果忆柔手里的绷带,缓缓的在她脸上缠上,不敢多用一丝力或少用一丝力,多用了怕弄疼她,少用了怕绑不紧。
忆柔也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京四爷猥琐的笑着,又问了项恒一遍:“她真的是你女人?”
众人的心又紧了起来,他们不知道项恒是否还有勇气承认。
项恒没有迟疑,两个斩钉截铁的字从他嘴里淡淡说出:“她是。”
项恒一边缠绕着绷带,一边柔情的看着忆柔,一边还对京四爷说说:“四爷,一个英雄好汉是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一个女子的,身为丐帮帮主的你更不应该,我说的对么?”
项恒可以让别人说忆柔长的不够漂亮,甚至可以让别人说忆柔长的丑,但绝不允许别人当面侮辱她,绝不允许!
这是每个男人必须要有的骨气!
京四爷怪笑着说:“对又怎样?不对有怎样?”
项恒道:“都不怎么样,只不过现在你只有一种方法好好的吃完这顿酒席。”
“哪一种方法?”
项恒帮忆柔绕好最后一圈的绷带后,系上一个美丽的蝴蝶结,缓缓道:“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她跪下来磕三个头认错,然后给她买一条新的缎带,如果你说你叫花子没钱买缎带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接着你就可以安安分分的坐下来吃这顿酒席了。”
“四爷从来都不给人磕头道歉的。”
“如果你不磕头,那你只能用第二种方法吃饭了。”
“那种方法?”
“很简单,用一只手吃就行了。”
“四爷我为什么用一只手吃饭?”
“因为你的另一只手已经被我砍下来了。”
众人不禁感慨,他们从项恒的身上看见了一丝昔日项承志的影子,和项承志不是完全一样的,是项恒比他的父亲要更加嚣张傲气。
“恒,算了吧。。”忆柔拉着项恒的衣角祈求道,她不是个喜欢惹事的女人。
京四爷怪笑着说:“你看吧,连她自己都说算了,你又何必比娘们还计较呢?”
“你他奶奶的是磕头还是不磕头!?老子的耐性可没你娘那么好!”项恒厉声怒喝,手臂上和他额头旁的青筋猛然暴起,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手已按住刀鞘。
当忆柔的美被触动时,他彻底的愤怒了。
流星七血刀其余六人刀柄握的更紧。
唐婆婆肃然起身,用苍老却依然威仪的声音呵斥项恒:“你,给我坐下!不需放肆!”
项恒冷冷的看了一眼唐婆婆,冷冷道:“不知您以什么身份让我不放肆?”
唐婆婆道:“以这里主人的身份。”
项恒鄙夷的说道:“以主人的身份?你邀请来的疯狗,在筵席上咬伤了我的人,还有主人的资格不让我放肆?”
唐婆婆道:“那好,老身当年和令尊也有几年的交情,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以长辈的身份,是不是能让你不放肆?”
唐婆婆不说还好,一说项恒就更火大了:“长辈的身份!?靠这两个字,就能为所欲为黑白不分?!”
唐婆婆气的脸色都白了。
所有的人脸都吓白了,他们现在才发现项恒和项承志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项恒不会屈服在“长辈”两个字前,他甚至不会屈服在任何事情前。
项恒对刚才的吼叫一点也不内疚,因为他觉得他是对的,京四爷是错的,唐婆婆以主人的身份还分不清皂白,自己有资格反驳。
京四爷的脸色变的比树叶还青,他咬着牙对项恒说:“你竟然敢对着唐老前辈如此放肆,你难道。。。。。”
“她是你的前辈,不是老子的前辈,你到底磕头不磕头?”他的话立刻被项恒的吼声给打断了,项恒的语气更火:丐帮的弟子终于还是听不下去了,一个弟子操着棍子走出来,挡在京四爷的前面,用棍子指着项恒,喝道:“姓项的,你最好老实点,我们帮主和唐婆婆不是你得罪的起的,不如这件事就。。。。。”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刀光。
刀光一闪,这个弟子的木棍就被西门笑的斩马刀斩成了八截,那弟子一迟疑,就看见一只带血的手掉了下来,手喷着血横飞,飞到了桌子上,等到他感觉到是自己的手腕并且开始疼痛时,才看见丘谭紧握着一柄带血的鬼头刀站在他面前。
他吓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丐帮弟子马上像中了邪的野马冲来,两个丐帮弟子抬走了手腕被丘谭砍掉的弟子,其余的丐帮弟子高举着棍棒就往流星七血刀的身上打来。
“统统给我住手!”唐婆婆把木杖往地上一顿,威仪的吼道,只不过她的脸被气的更白了。沈苍在旁边关心的说道:“唐掌门消消气。。”然后劝说项恒:“我们是客,不要惹事。”
项恒对沈苍的话多少还听一些,他压下了怒火。
京四爷一举手里的打狗棒,丐帮弟子们便立刻站在了原地。
项恒拉起忆柔的手,道:“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四爷,出了这个唐门,你我走着瞧。”
四爷道:“嗯,走着瞧。”
“你最好想一想到时候哥们几个会把你怎么样。”
京四爷一点也不在乎,有大爷气派的人就绝对不会在乎这种恫吓的话,只不过四爷有点好奇,好奇流星七血刀有些什么手段:“你能把我怎么样?”
项恒目光掠过六个兄弟,指着京四爷悠然的说道:“告诉他到时候我们能把他怎样。”
六客都在怪笑,仿佛把一个人怎么样了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享受。
风延庆怪笑着对京四爷说:“到时候你风五爷的连环刀,会插进你的眼睛,好让你看清楚一些叫花子惹不起的人,”
钱丈坤怪笑着对京四爷说:“到时候你钱六爷的破风刀,会插进你的嘴巴,好让你知道一些叫花子不该说的话。”
马一翎怪笑着对京四爷说:“到时候你马四爷的九环刀,会砍下你的手,让你知道一些叫花子不该做的事。”
刘不平怪笑着对京四爷说:“到时候你刘三爷的雁翅刀,会砍下你的双腿,让你知道一些叫花子不该来的地方。”
丘谭怪笑着对京四爷说:“到时候丘七爷的鬼头刀,会削下你的脸,让你知道知道一些叫花子不要脸的事。”
西门笑怪笑着对京四爷说:“到时候你西门二爷的斩马刀,会砍下你的头颅,让你知道那哪叫花子是不需要活在世上的。”
京四爷只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升到天灵盖,可他的表面一点都不变,甚至还面前的对着项恒笑:“你呢?四爷都叫你的兄弟给折腾死了,项大爷的无羁刀岂不是要寂寞了?”
项恒淡淡一笑,道:“我说过了,你还不配和无羁刀叫板,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用你的这根打狗棒打烂你的脑袋,好叫你知道打狗棒的确是打狗的,打的还是死狗。”
说完这句话他就牵着忆柔的手走了,走在最前面,宇文子乔、单无言和李若雪就跟在后面。
临走时,单无言对唐婆婆说:“唐掌门,下次若还要请我吃饭,那就莫让一些疯狗在饭局上咬人。”然后他转过脸来,阴沉着脸对京四爷说:“四爷,我告诉你一件事,出了唐门后,你最好别碰见我们。”
京四爷道:“碰见了又如何?流星七血刀也并非想象中的可怕。”这话不知道是他在安慰自己,还是他真的觉得流星七血刀只不过是七个扛着破铜烂铁的废物。
单无言微微一笑,道:“流星七血刀或许不可怕,但我还是善意的告诉你,等出了唐门后,如果你把我的心情惹差了,那我以黑羽盟少盟主的身份可以在一夜间夷平中原所有丐帮的分舵以及总舵。”
西门笑咯咯的笑着,手握紧桌子的边缘,怪笑着说:“就好像夷平这桌子一样。”说完这几个字,他就掀翻了这张他们刚才喝酒吃菜的桌子。
酒杯、筷子和碗就洒在京四爷和丐帮弟子的身上,然后众人就听到一阵嚣张的狂笑从流星七血刀离去的方向传来。
“造孽!造孽哟!项承志竟然生出这种逆子!”“项恒要真的和那么丑的女人在一起,简直是丢尽了他父亲的脸。”“京四爷您消消气,看在他是项承志的儿子的份上,就原谅他吧,就当他是年少无知。”
项恒拉着忆柔的手,在留星雨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坐下,项恒看着忆柔的面容,柔声道:“柔儿,刚才四爷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
忆柔黯然道:“但柔儿现在真的好丑。”
项恒道:“丑那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星雨,相信我和子乔拼命夺来的还容丹。”如果不是因为留星雨能更快的使忆柔回复容貌,那他是绝不会留在唐门的。
项恒绝不愿意住在唐婆婆的屋檐下,他绝不是那种人。
忆柔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项恒的神色,抚摸着他的脸道:“恒,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项恒抓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这世上恐怕没有能让我值得去生气的人。”
忆柔笑了:“恒哥哥,答应我,以后和人生气时,不要那么冲动了,你看刚才在筵席上,多危险呀!”
项恒抓着她的手,蹭着自己的脸,缓缓道:“我不许别人那么欺负你,绝不允许!”
“唉~贤侄,你真的要改改脾气了。”沈苍叹着气走了进来,坐到桌前,继续说:“你知道不知道?若不是我好说好歹,唐掌门已经把你们赶出唐家堡了。”
项恒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稀罕呆在这里。”
沈苍道:“算起来,她比你父亲还大一辈,你方才又何必那么不给他留言面呢?”
项恒叹道:“因为我没错,错的是她。”
沈苍道:“刚才在席上,四爷和唐掌门的确不对,我也能理解你们年轻人的心理。”
除了宇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