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强奸犯没人愿意客串,杨志鸣竟然对导演说你看我成吗?大家都笑了,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导演也开玩笑地说那您就试镜头吧,没有比您更像的了。杨志鸣居然就去找化妆师给他化了妆,一上镜,还真像那么回事。杨志鸣便说不是还有个帮凶吗?就让方总客串一下子吧。演戏其实没什么难的,你们就擎好吧。戏就这样开拍了。导演事后说,我还是头次遇上这事。杨志鸣问我俩这段戏得多少报酬,制片主任说就是找一般的演员也得几千。杨志鸣便笑着对剧务主任说,这笔钱也不用省了,今晚就给大家改善伙食吧。
赵雯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每集二十万,二十集就是四百万,加上前后期各一百万的宣传费用,一共是六百万。这么大的投资要是拍砸了,她可怎么交待呢?好在杨志鸣选的主创人员都是当前演艺圈响当当的大腕儿,又都跟杨志鸣有过合作,知道杨志鸣财大气粗不会亏他们,所以都还是挺卖力的。像杨志鸣这样的投资商,在演艺圈里是很受人拥戴和敬重的,演艺圈的人都这样说,他就是咱们的“爷”。
资金有保障,待遇又不低,人们的干劲岂能不足。虽说也难免有小麻烦小磨擦,也都容易解决,因为赵雯背后有杨志鸣这座靠山。大家都知道赵雯与杨志鸣的关系密切,杨志鸣表面上也很放权,特别注意树立赵雯的威望,每次去从不指手划脚。导演若是征询他的意见,他总说这事别问我,赵总是总制片人,一切听赵总的。
演艺圈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对赵雯自然不敢怠慢,有的还很明显地做着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能事。包括那些“腕”级“星”级演员,都争着抢着给赵雯说戏。赵雯有近两年的歌手经历,倒是不怵镜头,加之出演的角色又很接近她的性格,演起来并不吃力。就连女一号都说,她这种自然的表演,说不准连我的戏也抢了,瞧着吧,她准能一炮走红。
杨志鸣坚持片头片尾的歌曲由赵雯演唱,就连那首男女合唱的插曲也不让选别人,由眼下那位最走红的专唱影视插曲的男歌手和赵雯合唱,仅这几首歌就节省了好几万。杨志鸣说省下钱将来都归赵雯。但赵雯的片酬杨志鸣却始终没有明确,导演问过赵雯,赵雯说我是公司的人,是有工资的,而且我又不是演员,我不要片酬。赵雯的戏是贯串始终的,这个角色若选别人,片酬起码得十万八万的。
在赵雯拍戏期间,月亮宫暂由韩军代管,这是董事会集体决定的。这一点玲玲从方勇口中也早就知道,然而玲玲依旧显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她倒不是红眼那千八百的奖金,而是贪恋代理总经理的权力。玲玲知道赵雯早晚得从月亮宫退出,在她看来,接替赵雯的人只能从她和韩军中选,让韩军做代理,明摆着断了她的希望。玲玲不仅总跟方勇发牢骚,还处处与韩军做对,尤其是夜总会的事,她明确表示不希望韩军过多干预。赵雯发现玲玲总跟韩军过不去,便跟玲玲聊了一次。
赵雯把玲玲叫到办公室,给玲玲冲了杯咖啡,语气和缓地说:“玲玲,往后别总对韩经理阴阳怪气的,人家比咱们年长,工作比咱们有经验,又始终对咱们不错。别忘了,你在餐厅干服务员时人家就是你的经理。”
玲玲不服气地说:“我就看不惯他那婆婆妈妈的劲儿,碎嘴子唠叨,一点儿屁大的事儿,他能三五天的挂在嘴边上。”
“那是他工作细致。”
“屁!管不到正点儿上!”
“听说你不让人家过问夜总会的事?”
“他尽瞎管!他又没在夜总会干过,懂什么?”
“人家咋不懂?我看就是你的情绪不对头。上次还不是你太主观,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呲的乐队,要不是韩经理私下做工作,会是什么后果?”
玲玲哑了,当时是剧组借用乐队拍戏,赵雯提前跟玲玲打了招呼,玲玲自己忘了,却怪乐队擅离职守。要不是韩军拦住了那哥儿几个,并代玲玲道了歉,那哥儿几个准撂挑子。
“我觉得还是你的心态有问题,莉莉出来后你怎么一次也不去看望她?”赵雯见玲玲不语,便又说,“以前都是要好的姐妹,现在她多需要咱们的理解和关心呀!”
“她干吗不来看我?当初可是她先不理我的!”玲玲强词夺理。
“她不是抹不开面子嘛,她是不好意思来月亮宫。”赵雯为陈莉开脱。
“反正我不会上赶着她,我又不该她欠她!”玲玲翻着白眼球。
“人家可是几次问起你呀!”赵雯皱起了眉头。
“我不稀罕!”玲玲习惯地一撇嘴。
“你这叫什么态度?哪有半点儿姐妹之情?”赵雯有些恼火了。
“你有?你有,干吗总不替我说话?干吗总偏袒韩军?”玲玲梗着细细的脖子。
“你……?”赵雯的脸涨红了。
“我怎么啦?”玲玲的脸却没一点儿血色。
这次谈话不仅没起丝毫作用,反而加重了玲玲对赵雯的不满情绪。耳边风吹多了,连带着方勇也对赵雯冷淡了许多,方勇觉得赵雯不该总挤兑玲玲,挤兑玲玲就是不给他面子。
第142章
为尽快拓展业务,方勇妻常陪李老板在月亮宫请客,偶尔也会碰到方勇。每逢这时,玲玲准要甩咧子,弄得方勇甚为难堪,别人也都跟着为难。
方勇妻每次来都尽量提前跟方勇打招呼,方勇也会提前给赵雯挂电话。一次,赵雯有事要去剧组,韩军临时又有事不在,赵雯便叮嘱了玲玲。玲玲自然不痛快,事先也未做任何安排。李老板见玲玲拿他们不当回事很是不快,方勇妻便跟方勇说了此事。方勇次日问玲玲,玲玲却谎称赵雯根本就没跟她打招呼。为此方勇又加深了对赵雯的不满,但碍于杨志鸣的面子,他又不便说赵雯。
方勇妻是走南闯北的外场人,很快和月亮宫的人混熟了,同时也越来越感到玲玲对她有很深的敌意。方勇妻断定玲玲肯定与方勇有隐私,为此和方勇争吵了几句。方勇听玲玲说,每次他媳妇去,赵雯都跟他媳妇嘀嘀咕咕,便怀疑是赵雯给他走漏了风声。其实,赵雯完全是出于礼貌对方勇妻表示亲热,同时觉得方勇妻是个女强人很乐意跟她接触。
玲玲可不是那种甘居人下的人,自从傍上了方勇,就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谋权篡位。她不仅要在事业上背靠着方勇飞黄腾达,也渴望替代方勇妻的“正室”之位。方勇夫妇长期分居,彼此间肯定有感情裂痕,玲玲盯的就是他们这个有缝儿的蛋。
虽说方勇对玲玲不是百分之百的满意,但玲玲毕竟比妻子年轻风流。起初他也是为了填补空虚和满足生理需要才和玲玲走到一起。后来感到玲玲还是很在乎他的,尤其是她与小强毅然断了来往之后,方勇便渐渐喜欢起了玲玲。况且方勇对妻子始终心存疑虑,一是妻子对床弟之事过于冷漠,二是妻子始终以工作为由不要孩子。
这天,李老板为了在紫芳园小区开连锁店之事宴请李海文,特意邀请方勇和何伟做陪。方勇妻很快就跟李海文谈得很融洽,后来上夜总会娱乐,方勇妻又一直陪着李海文跳舞。
玲玲的那股醋劲又上来了,凑到赵雯身边,耸着消瘦的溜肩膀说:“瞧那娘儿们有多浪,天生就是一个骚货!”
赵雯忙打断她:“快闭上你的嘴吧,当心让人家听见!你没见人家总往咱这边儿踅摸吗。”
玲玲气呼呼地说:“我才不怕她呢!早闹开了才好,我就不信方勇敢偏向她那老X玩艺儿!”
赵雯皱着眉头说:“瞧你这张破嘴,又来劲儿了是吧?真不明白你的醋劲儿咋就这么大?”
玲玲翻着白眼珠说:“你瞧她那德行!屁股撅得跟要下崽的老母猪似的,还有她那胸脯,就跟发了情的母猩猩似的。”
赵雯拽了她一把:“快住嘴吧!我看你是疯了。”
赵雯很为方勇捏着一把汗,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玲玲得跟方勇妻抓挠起来。
杨志鸣曾警告方勇说,老婆是老婆,情人是情人,你可得摆出主次来。你要是太把玲玲当回事,早晚得丢了媳妇。方勇说不会不会,我保证能摆平。杨志鸣哼了一声,我看着悬乎,你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
真应了杨志鸣的话,没过多久,方勇还真把这个才貌都说得过去的媳妇给“丢”了,而且差点没把他气得窝过去。
媳妇要陪李老板回南方的总部开董事会,是今天下午的飞机。
昨晚临睡前,媳妇问方勇有没有时间送她,方勇说得陪杨志鸣去剧组,就不送了。媳妇神秘莫测地一笑,并没勉强。按说方勇是应该去送,只因玲玲吵着要去拍摄现场,方勇已答应了玲玲,再变,玲玲又得耷拉脸子。这段时间媳妇在家,他觉得有些冷落玲玲了。
下午剧组完事儿早,杨志鸣对方勇说,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咱们跟赵雯她们一起回月亮宫撮一顿去。女主角上了杨志鸣的车,肖娜坐赵雯的车,玲玲自然是坐方勇的车。
路上,肖娜对赵雯说:“玲玲也太不分场合啦,瞧她跟方勇那股子亲热劲儿,真够让人倒胃口的。”
赵雯说:“她是有些过了,我看方总也并不喜欢她那样。”
肖娜说:“我就真纳了闷啦,方勇怎么会看上她呢?可惜了他这么一条汉子,他以前可是从不近女色的呀!”
赵雯笑笑没再说话,她现在对方勇的印象也不像以前了。
晚饭后,有个朋友来电话约杨志鸣去一家宾馆打保龄球,杨志鸣便拉上方勇一起去了。
真是冤家路窄,也命中注定方勇的婚姻不得善终。他们的车刚要进停车场,却见方勇妻正挽着李老板向宾馆大门走去。杨志鸣惊问:“你媳妇不是下午三点飞广州了吗?”
方勇目瞪口呆,车子险些没撞在隔离礅儿上,口中骂了句:“我操她个八辈儿祖宗!丫挺的在骗我!”
杨志鸣心里虽明白了几分,嘴上却说:“你先甭急,也许是他们临时有什么变故。”
“您不用安慰我,我早看出她和那南蛮子不正常了。玲玲提醒过我,我只是一直不愿往坏处想。”
“把车停好,咱们进去打探一下再说。”
两人在车旁绷了一会儿才向里走,看着方勇妻和李老板上了电梯后,两人才疾步进了大厅。找了个僻静处坐下,杨志鸣让方勇先稳住神,然后他让大堂经理把宾馆的老总叫来。
第143章
老总一听说是杨志鸣驾到,很快赶了过来。杨志鸣冷冷地问:“有个姓李的南方珠宝商住在了你这里,你帮我查一下他住哪个房间。”
老总唯唯诺诺地说:“不用查,是我亲自安排的,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订的房。怎么,您找他有事?”
“他房间的电话是多少?”杨志鸣低声问。
“大概是8088,我再给您去吧台问一下。”老总说完,点头哈腰转身去了总服务台。
方勇早已气得黑脸泛起红光,厚厚的嘴唇全撮进了嘴里。待那老总一走,他“噌”地站起身说:“我今天非废了他们丫挺的!”
杨志鸣冷笑着拉方勇坐下:“你着什么急?这样冲上去咱不太跌份了?再说收拾他也不能明着来呀,就让他先多活些日子嘛。”
老总疾步走过来,递给杨志鸣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杨志鸣客气地说:“谢啦!这没你的事儿了,忙你的去吧!”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老总毕恭毕敬地退了几步,走了。
杨志鸣拉起方勇说:“烦心的事暂且放一边儿,走,咱们先去打两局保龄再说。其实这对你也许是件好事儿,要是不让咱们撞上呢?你不还得继续蒙在鼓里?听我的,为这种女人犯不上生气,就当她因飞机失事摔死啦!”
方勇哪还有心思打什么狗屁保龄球,胸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烤着,连着要了三瓶带冰碴的矿泉水。中国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历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习以为常,女人要真是有了越轨的行为,就仿佛天崩地裂般大惊小怪。戴了绿帽子,更被看成是男人的奇耻大辱。
杨志鸣打完第三局,看了眼显示屏上的分数,满意地笑了。请客的朋友非要请他再打一局,他抬腕看看表说:“算了吧,我跟方总还有点儿私事儿,就此打住吧。”说完,杨志鸣穿外衣换鞋。
方勇早在一旁急得捋胳膊挽袖子,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杨志鸣和方勇乘电梯上了八层,找到了李老板登记的那个房间。方勇刚要捶门,杨志鸣拦住他并对他耳语了一番。方勇表情复杂地点点头,随着杨志鸣躲开十几米,他按纸条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是李老板接的电话。
方勇狠歹歹地说:“你他娘的听好喽,我是方勇!你丫的把电话交给你身旁的女人!……你甭他妈跟我说她不在,不然我现在就砸门进去!”
电话里传来方勇妻颤抖的声音:“方勇,我们临时改了航班。”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你下面还会说你和那南蛮子在他娘的谈工作呢是吧?……甭他妈解释了,我是不想闯进去看到让我恶心的情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该是一丝不挂的。假如你想证明你的清白,你马上出来,我就在门口。
对方沉默,当然也不可能马上出来。
方勇妻的确是一丝不挂地躺在李老板的怀里,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如白纸。方勇来电话的时候,俩人洗浴完毕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进入“正题”。
仓皇中她想穿衣,李老板却阻止了她。
方勇继续对着电话机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听着,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解释了!你的文笔好,就麻烦你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明早九点,咱们在街道办事处门口见!”
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心存不忍地说:“如果你觉得只能这样,我就什么也不解释了。我只告诉你一点,如果是我错了,那也是在你之后。你不该把别的女人带到咱们的家里,更不该把别的女人的胸罩和裤衩遗留在我的衣柜里,你也太粗心了。好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现在咱俩也算扯平了,谢谢你没闯进来,也算是给我留了面子。”
方勇无言以对,他知道妻子不会无中生有,肯定是粗心大意的玲玲放错了东西的位置。其实,那些东西都是玲玲故意放的,她就是想让方勇妻知道方勇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希望他们吵个天翻地覆,以达到让他们离婚的目的。
次日上午,方勇和妻子没吵也没闹,很顺利地办理了离婚手续。难怪有人说,现如今只有离婚证上的图章最容易盖,既不用多废口舌,也用不着请客送礼。
出了街道办事处的大门,妻子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我伤了你,请你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原谅我。”
方勇苦苦一笑:“请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
妻子又说:“是我主动勾引他的,他没错,也请你不要伤害他。他是个好老板,今后我得依靠他。”
方勇没有表态,妻子也没再求他。
妻子最后说:“那个玲玲不适合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咱们离了婚,不然你会被她粘住的。真的,你不该找这么一个浅薄轻浮的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根本不爱你。”
方勇仍没吭声,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杨志鸣也提醒方勇先不要让玲玲知道他已离婚的事,并说这样你就不至于完全陷入被动。方勇也觉得有理,还真对玲玲瞒下了此事。
从此以后,方勇陷入了深深的痛苦烦闷之中,仿佛一下子被丢在了漫无边际的荒漠里,身心都在迅速枯萎着。剩他一个人时,他就借酒消愁,还让人带他去赌场赌博。他不在乎输赢,只为消磨时光。他还常在桑拿中心过夜,有时一个晚上找两三个“按摩”女。杨志鸣理解方勇的苦恼和烦闷,对他的放纵也并不想深说。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沾腥的。
第144章
然而,杨志鸣却没有想到,方勇的放纵竟然像一匹脱僵的野马,很快越跑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