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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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玩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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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咋回事?”
“看把你眼睛气红了,还打啥埋伏嘛?快说吧,咋回事?”我边安慰边催促。“晓兰说自个压根儿就没流产,因为婆婆有事回老家,没人看宝贝儿子,便对单位领导慌称流产了,骗取半个月的假……”
我全明白了,差点儿喷饭。笑着说:“原来是水中桥!这个段晓兰,八路猾狡猾的,竞把娇妻给蒙啦!”妻也笑出了泪花。
情侣咖啡屋
    前些年,小城因地处偏僻,不富裕也不热闹,像咖啡屋这类时髦的去处,连个影儿也没有。近几年,小城通了火车,还有高速公路擦边而过,小城便像一位营养不良的少妇,突然间打通了血脉,很快滋润丰满起来。不但有了咖啡屋,而且还有酒吧、网吧、书吧、陶吧什么的,如雨后春笋般钻了出来,弄得人眼花缭乱。 
杜伦虽逾不惑之年,却时时有着萧洒一把的冲动。这吧那吧的,他压根不想进,就想去咖啡屋。前些年就想,可那时小城里还没有咖啡屋,也就把年轻而蓬勃的欲望冬眠了。现在小城突然冒出一家咖啡屋,独此一家,又偏偏叫什么情侣咖啡屋。本来一个俗套又直白的名字,却大吊杜伦的胃口,进咖啡屋的欲火越烧越旺。 
杜伦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来到情侣咖啡屋附近,在门前默默地徘徊着,一会儿呆望门头上迷幻闪烁的霓虹,一会儿静听屋内隐约飘出的袅绕音乐。有几次情不自禁地走进去,又恋恋不舍地退出来,折腾得耳热心跳,被一种欲罢不能的心理煎熬着。 
这天,杜伦对妻说,我们去咖啡屋吧?妻先是一愣,继而狠狠翻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神经病呀你?半截老头了,还想玩浪漫,这是那股邪风吹的?”杜伦碰了一鼻子灰,不再言语,独自出了家门,像往常一样神差鬼使地来到情侣咖啡屋。这一次,他没有徘徊,没有犹豫,径直踏进那个向往已久的神秘处所。 
“小姐,一杯咖啡,一包五香瓜子……”杜伦激动得声音有点儿颤抖。 
俏丽而妖冶的坐台小姐,立时睁圆了一双杏眼,先细细打量杜伦一番,又快速地搜索前厅的每个角落,而后疑惑地问:“先生,就你……就你一个人?” 
“是的,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啦。” 
“那……那怎么明知故问呢?” 
“我……我是说……你……你该有个伴儿啊!” 
杜伦看着小姐一脸茫然的娇羞,觉得滑稽而可笑。他不想再说什么,只想快点儿享受那份莫名的温馨。 
服务小姐持一只小巧玲珑的托盘,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包五香瓜子,外加一根红烛,两支鲜艳的玫瑰。杜伦望着秀美怡人的小姐,疑惑道:“我……我没要红烛和玫瑰呀?……怎么……”小姐嫣然一笑说:“噢,这是我们老板特意赠送的,不收您的钱。”小姐把玫瑰插在一只相当艺术的花瓶里,又点燃了红烛,音乐也舒缓地响起来,雅致的包间顿时浸润在曼妙无比的氛围中。 
咖啡屋里顾客并不多,丝毫没有酒吧或者歌舞厅的喧嚣。杜伦坐在幽静无比的包间里,轻松惬意地嗑着瓜子,小口小口地呷着香浓的咖啡,时而仰在靠背椅上消解流水般优美的旋律。他像一个贪嘴的孩子,突然间得到一份美味小吃,却不舍得立即吞食下肚,而是躲到无人处,一点一点地细嚼慢咽,品尝个中滋味,为获得某种满足所陶醉。
此刻,杜伦觉得这平平常常的五香瓜子,却比在自家客厅里陪朋友聊天时嗑的那一种更有滋味,但仔细看过了,还是一个牌子;连那杯最低廉的双燕牌咖啡,竟比那次偶尔喝到的“雀巢”美妙十倍。杜伦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想来想去,便兀自笑了,他想到一个关于所谓“情结”的理论。 
“先生,一个人很没趣的,要不要我来陪陪您?”冥冥之中,杜伦被甜甜柔柔的声音吓了一跳,搭眼瞧瞧,又一位俏丽可人的俊妞儿,正拿动人的媚眼看着他。杜伦不解地问:“这也是服务项目吗?” 
“不,不是的,是我们老板专为您……为您安排的。” 
“谢谢,我看不必了吧!” 
“那您……您可别伤心啊……要不我……我再给您上一杯咖啡?” 
“……” 
杜伦愣愣地盯着语无伦次的小姐,竟然说不出半句话。他一时哭笑不得,我伤心?我伤哪门子心呢?我……我他妈高兴还来不及呐! 
这时杜伦发现咖啡杯空空如也,五香瓜子也所剩无几。他愉快地来到前台,掏出钱包结账。 
没想到,坐台小姐幽幽地说:“我们情侣咖啡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对失恋者一律免费!” 
杜伦不禁惊讶道:“你……你说我是失恋者?莫名其妙!”说过,极绅士地走出咖啡屋。他虽然讨了个大便宜,心里却有点儿亏亏的,后悔没再要一杯昂贵的雀巢咖啡,或者加一包上好的五香瓜子。
家教
    收到信,大都是件愉快的事,可宁宁却十二分的惆怅。信是姑妈寄来的,信上说,表哥顺子犯事了,诈骗罪,现已关押在京西监狱。姑妈要宁宁抽空代她去探监,向顺子哥表示一份亲情的关怀。
宁宁实在想不明白,昔日聪明而又乖巧的小顺子,怎么就变成罪犯了呢?姑妈是一名小学教师,向以为人师表广受称赞,更以教子有方闻名乡里。顺子哥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弟妹二人。顺子哥自幼聪明伶俐,嘴巧口甜,会说话会办事,总是彬彬有礼的一副模样,极讨人喜欢。都说顺子这孩子名字起得好,应了一个“顺”字,让人看着顺眼,说话顺耳,办事顺心。顺子哥初中毕业,本来考上县重点高中,可他没有继续读书,执意到广州去打工。表哥说,做大哥的就该为家里减轻负担,多给弟弟妹妹挣学费。表哥小小年纪,就知道为父母分忧,不仅感动得姑妈涕泪纵横,更在邻里间赢得了美名。
宁宁想,这都是过去的老皇历了,或许念不得。有句极流行的歌儿唱得好: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如今这时代,事儿就像流行的服装,几乎一天一个样,何况表哥这大活人呢?可宁宁作为社会心理学专业的研究生,她还是想把表哥从一个乖孩子走向罪犯的演变过程理理清楚,说不定还能写成毕业论文呢?
去京西监狱的这天,微风拂熙,阳光灿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宁宁的心情却忧郁得像下毛毛雨。去探望的那个罪犯,毕竟是她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哥呀。当狱警把顺子带到宁宁面前时,她竟然哭成了泪人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已成了罪犯的顺子,还像往常那样体贴小表妹。他深情地看一眼宁宁,又低下头,默默地说:“宁宁,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宁宁掏出一方手帕,擦去眼泪,望着表哥说:“我在北大读书呢,姑妈让我代她来看你。”顺子的目光呆痴而忧怨,嘴巴哆嗦着,没有说话,丝毫看不出想像中应有的激动表情。
片刻的沉默。宁宁试探着问:“早先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说过之后,又拿关切的眼神看表哥,期待着当年那个讨人喜欢的顺子,向她敞开一扇心灵的窗口。
犯人接待室里,沉寂得令人窒息。猛然间,顺子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两行浊泪,沉重而又悲怆地说:“这……这要怪我妈……”
简短几个字,像千斤巨石,顿然砸在宁宁的心弦上,令人万分的震惊和不解。宁宁疑惑地问:“自己犯的事,怎么好怪姑妈呢?”
顺子抹一把眼泪,凄楚而肯定地说:“就怪她,是她……是她把我教坏的……”
宁宁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表哥嘴里说出的,更没想到,一向教子有方的姑妈,竟然遭到儿子的责难。她直觉得心里堵得慌,深深吐出一口气,巴望表哥快些道出个中缘由,也好搬掉压在心口的巨石。
聪明的顺子,似乎意会到宁宁的心思,他重又低下头,默默地述说了一个久远的故事。他说:“6岁那年的秋天,妈妈拿来几个苹果,红红绿绿的,大小各不相同。我非常想要其中又红又大的那一个。这时弟弟抢先说了我要说的话。妈妈瞪了他一眼,责备说:好孩子要学会把好东西让给别人,不能总想着自己。于是我灵机一动,改口说:妈妈我要那个最小的,把大的留给弟弟吧。妈妈听了非常高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并把那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奖励给了我。”
顺子打住话,揉了揉干涩而空洞的眼睛。宁宁心急地问:“那以后呢?你后来不是好好的吗?”
顺子悔恨地说:“以后……以后妈时常照搬她诱导孩子的那一套,以后我便学会了讨巧、撒慌……再以后就学会了伪装和欺骗……”表哥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狱警走来催促说,时间到了。
宁宁悻悻地回到就读的北大校园,心里一直沉甸甸地思考着,思考着毕业论文的研究课题。她已征求了导师的意见,初步定为:现代家庭教育的困惑。
一个也不能少
    组织部的丁部长老是有病,腰疼腿疼肚子疼。十天前,丁部长突然咳嗽起来,有时连续咳嗽三五分钟,于是被送进了医院。这一送还真的送对了,医生说他这病好生奇怪,需要住院观察。
丁部长住了院,探望者络绎不绝:亲戚来了,朋友来了,邻居来了,老上级来了,老部下也来了……
到了第五天,根据办公室统一安排,是部机关工作人员探视丁部长的时间。自然,按照级别顺序,先是张、王、李、赵四位副部长探望丁部长。到了医院门口,位列丁部长之后的张副部长说,他有事需单独和丁部长说明一下。于是,王、李、赵三位副部长知趣地停下了脚步。
半小时之后,张副部长出来了,不想王副部长也有事,想利用这个机会单独和丁部长谈谈。自然,李、赵两位副部长还得等上半个时辰,才能见到自己主官的面。
病房里的丁部长像平时传达文件,一遍遍照本宣科,把刚才说给张部长的话,重新说给王部长听,无非是医生们对他病情的诊断和分析,还有诸多的注意事项等等。只说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王部长走了,丁部长感觉有点累。可是还没来得及打个哈欠,或者伸个懒腰什么的,李、赵两位副部长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于是,丁部长只好连续作战,依旧重复刚才那套话。在同李、赵两位副部长交谈时,丁部长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不仅连连咳嗽,而且还有喘粗气的症状。
四位副部长从医院回来以后,十几位中层干部纷纷向他们打听丁部长的病情。四位副部长的口径比较一致:“不怎么咳嗽了,但好像喘得更厉害。”去咳添了喘,这不是好兆头,八成是病情恶化的征候。于是,十几名中层干部很快赶到医院,都想在老部长还清醒的时候表表心意。
按照医院的规矩,探视病人一次人数不能太多。十五名中层干部分成三拨,第一拨出来第二拨进去,第二拨退出来第三拨上。等到第三拨人离开时,丁部长已经非常厌倦了,他仿佛感到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尽,后悔当初少说一句“大家不要来看我”的话。
丁部长喘得更厉害了,并且不停地咳嗽。他在心里埋怨来看他的人,骂他们不识趣,骂他们不安好心!嘿,什么看望?简直是他妈的轮番轰炸,搞疲劳战术。
丁部长终于止住了咳嗽,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可是刚歪倒枕头上,又有人轻轻敲门了。没等他去开门,已经有两个脑袋探了进来,继而是更多的人拥进了屋。原来,部里的一般干部也来看他了。丁部长在心里骂属下的这帮“小萝卜头”:真他妈的不看火候,专会凑热闹!但表面上还要装得像模像样,保持领导和长者的风度,不得不反复说:“多谢了,多谢大家来看我!”
丁部长一边连咳嗽带喘地重复说过的话,一边查数这最后来的一批“小萝卜头”们。数来数去竟然发现少了党建处的大老刘。丁部长心理犯了嘀咕:“他怎么没来?是工作忙吗?可别人为什么都来了?”丁部长越想越不痛快。
终于送走了“小萝卜头”们,丁部长厌烦透了,也快喘成一团了,不过他此时关心的反倒不是自己的病,而是因大老刘没来看望而生闷气。他暗暗下了决心,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大老刘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望他?
意外
    电力公司宿舍楼的竣工时间,终于抢在了大房改实施之前。公司员工们找领导,托关系,各支高招,争食着福利分房的最后晚餐。
总务科的高峰来公司时间短,自知根浅底薄,人事生疏,又是个不善“地下活动”的人。他以为现在要办什么事,放长线方能钓大鱼,须靠平时打基础,进行持久战。若临时抱佛脚,人家往往不领情,送了也白送,白送谁还送呢?倒不如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更痛快。
这天上午,高峰赶写一份总结材料,憋了一大泡尿。跑去公厕小解时,正巧碰上公司的马经理,觉得挺别扭,想快点完事后逃之夭夭。谁知马经理来得早,动作快当。他撒出最后一滴尿,又晃晃那家伙,提提裤子,扎紧腰带,就完事了。高峰想,领导总是忙,完事快走吧,我也好轻松些。可马经理并没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状。看着高峰紧忙活,笑笑说,高峰啊,昨晚那事,你就不对了?咱公司可不兴这个呀!高峰先是一愣,后倏然明白经理的话有所指。忙解释道,经理,那事不是我……。没等高峰把话说完,马经理摆手道,别说了,我知道你不会亲自出面的。高峰急辩道,马经理,别误会,那事真的不是我……。马经理笑着说,好了,别给我客气了。你放心,军队转业干部分房优先,公司会着重考虑的。马经理说完,转身快步走出公厕。高峰还想对领导再说些什么,可追出厕所时,马经理已无影无踪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峰想,这事太蹊跷,经理一定是误会了。要么是孩他妈背着我做的事?不可能!秀云哪有这本事?回到家里,高峰盘问妻子一些话,秀云直摇头。笑说,我要有这一手,咱家早好了。高峰坚持找经理把话说清楚。秀云劝道,你这人当兵当傻了,咋能办这种糊涂事?也不想想看,当官的就怕这事往外传,你既已知道了,又说不是自己干的。不管谁干的,马经理毕竟收下了不是,你再张扬还有好果子吃?高峰觉得妻子说的在理儿,乐得个顺水推舟,也就把事儿压下了。
分房的结果公布了。高峰分得三楼宽敞明亮的一套房,面积是最大的,楼层不高也不低,属于三楼四楼住高干的档次。妻子秀云乐得合不拢嘴。高峰心里却犯滴咕,按说自己资格老,工龄长,也该弄套好点的房子。可毕竟进公司的时间短啊?好事乍落到自己头上,还有点儿不适应,心里愧愧的像是歉了别人的情。公司的人们倒觉得高峰这人老实厚道,不争不抢的,资格老,工龄长,就该分到这样的房子。为这事,不少人还夸赞公司领导办事公正,不让老实人吃亏什么的,很是有些好影响。口碑很一般的马经理,也跟着沾了不少光,支持率直线上升。年终评比,竟被上级树为廉政建设先进典型。披红戴花,电视采访,巡回报告,赢得许多鲜花和掌声,极是风光了一阵子。
谁知时事难料,尘埃还未落定,马经理却出事了。有人具实名举报,马经理在员工分房中收受贿金6000元,举报人系公司青年职工杨高峰。他就马经理受贿的地点、时间、数量等,愿为纪检部门公开作证。事情发生了戏剧性变化,是许多人始料未及的。
红极一时的马经理落马了。老实本分的高峰和他的妻儿们,仍旧住在宽敞明亮的三楼上。他时常揽窗远眺,感慨自己名字叫得好。
借钱
    留成靠养蘑菇赚了钱。宝贵找到留成,先递上一支烟,又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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